首页 男生 其他 李维榕家庭心理治疗系列·解剖原生家庭真实案例(套装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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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鞋的人

  人的性行为中,恋物癖(Fetishism)是很有趣的一项。

  患上恋物癖的人,对性爱本身的兴趣,反不如对某种物体或身体某一部分的兴趣大。而恋物癖中,又以恋鞋癖(Shoe Fetish)或恋脚癖(Foot Fetish)最妙。

  试想想,假如你发现令男友倾倒的并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穿着的一双鞋子或你的一对脚板,你会有多大的惊异!

  但是,恋鞋恋脚的人实在不少,又以男性为多。例如灰姑娘故事中的王子,分明是个恋鞋狂,不然他怎会拾着一只鞋,就发誓要娶任何一个把脚穿得进鞋中的女子?

  不知道灰姑娘穿几号鞋?她的神仙教母必定有先见之明,一早就看出王子认脚不认人,才会想到玻璃鞋的主意。

  我也治疗过一个恋鞋的青年。

  亚祖二十八岁,游手好闲,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却是见了女性的脚,就禁不住要动手去摸,被人几次告上法庭。

  因此亚祖的感化官,以及他的父母,三人连拉带推地把亚祖扯来见我。

  据称,亚祖自小就喜欢爬在鞋堆中,到十多岁时,仍是见鞋如见宝,尤其是女人的鞋。

  一次,他在逼仄的公共车内,突然蹲下,用手抚摸女乘客的脚部,乘客哇哇叫“非礼”,亚祖却辩说丢了钥匙。

  这就是亚祖第一次的法庭纪录。

  亚祖的父母带他见过很多专家,证实他有恋鞋癖。但是如何起因、如何治疗,可没有具体的解说。

  事实上,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性行为,我们仍然不知道其因何在,只知道是与一个人的性发展有关。因为与常人不同,我们笼统地称之为“性偏差”(Sexual Deviance)。

  其实,“性偏差”种类繁多。单是“恋物”一项,就花样百出。除了鞋与脚外,有人恋头发,有人恋内衣裤(尤其是曾经穿过的那种)。最奇怪的是,竟然有人恋四肢不全的人体。这种人对“不完整”的人体有特别的遐想,缺了手缺了脚的人,才能激发他们想入非非。

  美国有个天生只有躯体没有四肢的女人,就是嫁给了这样的一位丈夫,各适其好,真是天作之合。

  相比之下,恋鞋恋脚,就不是那么出奇的一回事。

  其实很多“恋物”的倾向,只要于人无害,可当作怪癖来看,无治疗的必要。尤其是当患者不想放弃癖好的时候,更加没有治疗的可能。

  因此,我对着亚祖一家人,加上亚祖的感化官,实在头痛。

  这种情景,最焦急的当然是父母,白太太是一家大公司的人事部主任,衣着谈吐,都是井井有条,然而循规蹈矩的母亲偏有个异常的儿子。

  她说:“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生下这样古怪的儿子。他是故意想把我气死!”

  看来气得要死的却是白先生,他双目冒火地瞪着我说:“我们见过太多专家了,一次又一次,没有人能给我们任何解答,每次都是白费时间!”

  感化官也是等着瞧我!

  母亲怪儿子,父亲怪专家,偏偏亚祖就若无其事地静静坐着,好像整件事与他无关,最妙的是人人说话转弯抹角,谁都忌讳,不提鞋子的事。

  怎样使这一群人面对需要处理的问题?我心生一计,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交给亚祖,问他:“你喜欢我的鞋子吗?”

  亚祖没防备,接了我的鞋子,又立即把它放在咖啡台上,忙说:“不喜欢,不喜欢!”

  我又问:“你嫌它不好看吗?这是意大利造的,我倒觉得款式不错。”

  在崩口人前大谈崩口碗 ,室内各人面色紧张,十分不舒服。

  我不理他们,继续与亚祖交谈:“亚祖,你其实喜欢鞋还是喜欢脚?这是两件不一样的事,你知道吗?”

  亚祖被我弄得好奇起来,反问我:“是吗?怎样不同?”

  我说:“鞋是鞋,脚是脚,当然不同。例如前度菲律宾马科斯夫人拥有三百多双鞋子,很多人都说她是恋鞋狂。对她来说,鞋比脚更刺激;而恋脚的人,却认为脚的本身才是最吸引人的,你是哪一种?”

  亚祖倒认真地想了一会,答:“我最喜欢是鞋子在脚上一穿一脱的动作,你明白吗?像这样……”他用手比划。

  我问:“这样说,你是行动派?”

  亚祖答:“可以这样说!”

  我说:“可是你有机会接触到那适当的一刻吗?我想,在公共车内很少人把鞋子一穿一脱吧!”

  亚祖说:“机会是不多,但公共车行走时本身有一股震动力,也会增加快感的。”

  我与亚祖谈话,其实大部分是说给他父母及感化官听的,目的是希望他们习惯以轻松一点的方式,来正视亚祖的怪嗜好。

  尤其是白先生夫妇,我想,他们在第一次听到儿子“恋鞋癖”时,就被这名词吓僵了——根本没有想到这症状本身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儿子完全没有责任感,不肯过正常生活,而且每次被告官,受罪的是他父母,亚祖装疯卖傻的,很容易就把官司打发掉。

  我继续对亚祖说:“你的父母可能不知道,恋鞋也好,恋脚也好,这种嗜好虽然古怪,本身却并不碍事,只是你已二十八岁,难道想这一辈子就在女人鞋堆中过掉?”

  “或在监狱中过掉?”感化官赶快加一句。

  “亚祖,”我乘机说,“你想做个坐牢恋鞋癖,还是个自由的恋鞋癖,将是你自己的抉择。”

  亚祖面色首次显得沉重,低头不语。

  白先生是个聪明人,他终于对我说:“我们一直被亚祖的症状困扰,不明白怎的生了个只知道抓女人脚的儿子,今天倒弄清楚了,亚祖的问题不是因为他有恋鞋癖,而是他知法犯法。”

  白太太也说:“其实我们也有责任,亚祖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我们都为他解释,说是他有病之故,反而把他宠坏了。”

  我舒一口气,这一宗个案的疗程总算顺利。见了白家一共八次。亚祖后来在一家鞋铺找到一份做售货员的差使,天天为女士们穿鞋脱鞋,可以想象他一定工作得十分卖力,再也不会听到他惹上官司。

  自此以后,我每次入鞋铺时,都不由自主想起亚祖:每次遇上服务周到的售货员为我穿鞋脱鞋,我都赶快谢绝。

  几天前看到一篇写中国女性缠足的文章,我想:我们国家也一定有过不少恋脚癖的人,不然怎会有三寸金莲的传统? 李维榕家庭心理治疗系列·解剖原生家庭真实案例(套装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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