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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正独自一人坐在一艘木船上,在漆黑的大海中漂流。
孤独,悲伤,他内心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他在流泪。海的对面有一座岛屿,忽隐忽现,仿佛梦境一般。
“耶兰,起来了。”艾茜的声音传入耳朵,耶兰缓缓睁开了双眼。
莉娅此时正在为阿香收拾东西,并不停地嘱咐着她什么。
“你要去哪儿?”耶兰看着阿香问。
“城里。”
“现在就去吗?”耶兰转过身,问坐在旁边抽着烟的莫里维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莫里维奇回答说:“距离祭灵开始,还有10个小时。”
“我们想要提前将她送入城内。刚刚卢伦的亲信来过了,他说在祭灵开始之前,守城军会提前封锁城市,我觉得让阿香跟着我们太危险了,所以想提前将她送入城内。”莉娅说着,然后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了阿香。
“我不会用……”阿香摆手拒绝。
莉娅笑了,说:“等你需要的时候,就会用它了。”
耶兰起身穿上外套,然后将袖剑藏入袖子之中。他对阿香说:“我来送你过去吧,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
阿香感激地点了点头,耶兰帮了她许多大忙了,她不知道如何去感谢他。
“我会铭记你的恩情的。”
耶兰笑了笑,将绯希达尔别在腰上,准备带着阿香离开。
“等一下。”艾茜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只小鸟。“等你到城镇,将这只鸟放飞吧,它会找到希泠,将信息传给她的。”
耶兰点了点头,接过来将它小心翼翼收进口袋。在不久前,菲传信说他从一个利普斯家族的女佣那里得知了希泠现在已经安全了,并且成功与佛洛伦达取得了联系,现在他们需要一个统一的信号来执行行动。
阿香走在前面,耶兰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前往御灵族首城。为了方便牵制布鲁族和沙隐族,塔布伦尔将御灵族的首城和沙隐族布鲁族两族的政治核心都集中到了边境,形成三角阵势,虽然这让耶兰等人的行动风险极大增加,但是也确实方便了他们在三地之间游走。
“你们能赢吗?”阿香突然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耶兰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不好说,虽然有了计划,但是无法保证塔布伦尔会有其他的兵力。这个计划就是以守城军是塔布伦尔全部兵力这个条件为基础的,如果塔布伦尔还有其他兵力,那么经过这次内战元气大伤的利普斯家族依然难以立足。但只要塔布伦尔失去了自己的兵力,他一定会被佛洛伦达劝退位的。”
“我父亲他……会死吗?”阿香问。
“他很强,我觉得你还是担心我们能不能赢过他吧。”耶兰笑着说道。
阿香沉默了,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御灵族首城外围。耶兰将阿香的头发盘起,用帽子盖住,为了减少卫兵的怀疑,他特意将阿香的脸露了出来。
“他们问你什么你尽管说,记住莫里维奇教你的当地口语,尽量说得自然一些。”耶兰嘱咐道。
阿香点了点头,扭身混入了入城的人群中。
看着阿香通过了卫兵的检查安全进城,耶兰将鸟从口袋里拿出来放飞。看着逐渐飞远的鸟,耶兰舒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城门,转身离开了。
阿香虽然成功进入了主城,但是她并没有听从耶兰他们的话留在酒馆,而是径直来到了御灵族城镇中心的权力之塔下面。
“你来找谁的?”卫兵看着眼前这名女孩,警惕地问道。
女孩身披一件宽大的长袍,戴着连衣帽,拉低了帽檐遮住额头,露出清秀俊丽的脸庞。
“我找塔布伦尔•德兰阁下。”
卫兵伸出手:“证件许可呢?”
阿香在身上摸了一下,说:“不小心弄丢了。”
卫兵看着她的眼神,察觉到她在说谎,于是将手中的长枪立在女孩面前,说:“那就请你离开吧。”
阿香有些着急了,她环顾四周,说:“我有塔布伦尔阁下的特别许可!”
卫兵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不信你可以把他叫过来指认,我真的没有骗你!”
看着阿香焦急的样子,卫兵心软了,但是依然没有妥协:“祭灵很快就要开始了,塔布伦尔阁下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阿香一气之下摘下连衣帽,露出了银白色的长发。
“你会耽误你们首领大事的。”阿香用不成熟的语气威胁道。
卫兵第一次见到蓝眼睛银发的女孩,他意识到这个女孩对塔布伦尔可能十分重要,一咬牙,转身进了权力之塔。
“阁下,有个女孩想要见你。”
“女孩?”塔布伦尔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卫兵。
“是的,一个银白色头发蓝眼睛的女孩,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族人。”
塔布伦尔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连身后的椅子都被推到了。他匆匆放下手头的工作,对卫兵说:“快点带我去见她。”
在卫兵的带领下,塔布伦尔来到了权力之塔外面,看见了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女孩。
“你找我吗?”塔布伦尔并没有走上前去,而是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女孩转过身,摘下连衣帽,说:“是的,我有事想和你说。”
塔布伦尔呆呆地看着女孩的银白色长发,愣了半晌,侧过身说:“进来吧,我们进来再谈。”说罢他对卫兵使了使眼色,让他暂时离开了这里。
女孩见卫兵走了,于是脱下长袍,将其叠齐抱在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塔布伦尔问走到眼前的女孩。
“郁香•哈瑟兰,也可以叫郁香•德兰,叫我阿香就可以了,我母亲一直是这么叫我的。”
“郁香吗……呵呵,她还真会起名字呢。”
“坐吧。”塔布伦尔指了指椅子,就在不久前,希泠刚刚做过那里。
阿香点点头,将长袍垫在下面坐下了。
“当卫兵告诉我有一个蓝眼睛银白发的女孩在等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是你了。哈瑟兰她年轻的时候就银发,就算在人型龙族里面,她的发色也是罕见的。”塔布伦尔一边说着,一边倒着茶水。
阿香将双手夹在两腿间,有些紧张地四处观望。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塔布伦尔将水杯端到阿香面前,“然后,你来找我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阿香急忙摇头,说:“我是怕他们不放我进来瞎编的,其实也没什么事。”
“是吗。”塔布伦尔注视着阿香幽蓝的眼睛,笑了,“那我们聊聊天吧,趁我现在还有空。”
阿香点了点头,看着塔布伦尔坐在自己面前。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塔布伦尔怔怔地看着她,说:“你是我的女儿啊,我的亲女儿问我问题为什么要经过我的同意呢?”
阿香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问:“你会杀了我吗?”
塔布伦尔笑着说:“怎么可能?有谁会杀死自己的亲人呢?”
“可是我听说你为了掌握大权杀了好多族人和自己的亲人。”阿香急了,不小心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塔布伦尔一时沉默不语,他望着地面,神情严肃的思索了一会儿。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说着,他突然起身,走到窗台前,将头伸到外面四处看了几眼,然后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
“那我就将德兰家族的事全部告诉你吧。”
塔布伦尔关上窗户后,一个人影逐渐显现在窗户外的窗台上。是希泠,她刚刚来到这里,本打算窃取塔布伦尔手头关于守城兵的资料,没想到差一点被发现,还好躲在窗外放花卉的小台子上靠隐蔽能力躲过了塔布伦尔的怀疑。她刚刚学会的这一招,将自己现实世界的身体藏入空间裂缝中一小段时间。好在有这个载种了许多植物的台子,希泠藏身在其中也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希泠屏住呼吸,悄悄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她知道来的人是阿香,因此她害怕她会背叛耶兰等人将计划说出去。
至少阿香现在还没有背叛,她可能只是想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如果真是这样,那从小失去双亲的希泠会十分理解这种心情,因此她选择待在窗户外等待他们谈话结束。
塔布伦尔先问起了阿香自己的事和有关哈瑟兰的事,在听到哈瑟兰去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就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样,只是默默点头。
“本来我想把这段历史真相随我一起进入坟墓的,但是如果是你问,那我说便是。” 第一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