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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绯尔和法拉亚娜的灵魂在武器消失的时候释放了出来,她们和六圣女一样吸收了周围水池的水汽,将周围充裕的精神力量转化成了肉体,回归到了人形。
神界的地震并未停歇,耶兰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他原路返回,绕过大山,来到了那座森林当中。
艾露亚遵守承诺,在这里等着他。尤狄尔似乎也在,不过她看上去有些累了,依靠着一颗树睡着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放弃神力,难得在与加尔的战斗中磨练了出来,就这样挥霍了出去,还把你的武器给毁掉了?”艾露亚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着走过来的耶兰。
耶兰耸耸肩,说:“我已经不需要了。”
“复仇结束了吗?”
耶兰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早就已经结束了。”
艾露亚笑了笑,从粗壮的树枝上跳了下来,走到耶兰的跟前。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回到现界吗?”
耶兰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巨大的裂缝,说:“很快就没有现界了,三界的墙壁已经被我斩开,融合很快就会完成了。等那时候,我就会回到岛上,等着老死了。”
艾露亚伸出手,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可以赐予你永生哦。”
耶兰望了一眼艾露亚,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耗费心思给我永生,不如将这一路死去的生命复活。”
艾露亚耸耸肩,说:“这我可不能答应,我可是有世界之母的尊严在这里呢。”
耶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说完,他走到艾茜她们的身边,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望着耶兰等人离去的背影,艾露亚跪下身,双手合十,合上眼祈祷着。
三界的融合十分顺利,当耶兰他们回到神界的入口处的时候,丽兹正站在这里等着他。她依然背着那张巨大的弓箭,神情有些疲惫。在耶兰去找幻蛇之前,出于安全考虑,耶兰让她回去了。她看样子似乎十分担心耶兰的安危,但是在看到耶兰平安回来的时候,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回到村里吗?”耶兰走到丽兹的面前问道。
丽兹微微摇头,握住了耶兰的手:“其他人都回去了,但是我并不想回去。我没有亲人,因为仰慕着莫格蓝迪大人,才走到了这里。”
“黑暗之神已经不在了。”耶兰说道。
丽兹点点头:“但是你也是黑暗之神啊。”
耶兰愣了一下,笑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失去了神力,失去了武器,说不定你用那支弓敲我一下,我就晕了过去。”
丽兹笑了,灿烂如花:“那我也愿意追随你。”
地震停止了,耶兰他们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世界尽头之岛,三界的融合完成了。
“啊,耶兰!”花羽经过这里,发现了耶兰的身影,高兴地向他招了招手,随后就发现了丽兹,无奈地笑了。丽兹看了她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天亮了,根据花羽的说法,这是耶兰他们走后的第一个白天。
罗嫚正在隔壁的房间里教着刚刚恢复声带的丽兹说话,她们的旁边放着两杯郁香刚刚烧好的热腾腾的茶水。
耶兰穿上外套,走到了岛屿的外面。
“这个世界的人都知晓了你的丰功伟绩,他们将你供奉为神,你虽然失去了神格和力量,但是你在他们眼中依然是一位统治者。”可萝走到耶兰的身边,想偷偷挽住他的手。
耶兰抱起胸,让可萝抓了个空。
“我突然间很想去一些地方看看。”
“去哪里?”艾茜突然出现在耶兰的身边,耶兰的神格和力量虽然在融合三界的时候耗尽了,但是六圣女们的力量还在。
耶兰想了想,说:“先去卡莫伊尔看看吧。”
三界的融合并没有改变世界的样貌,所有生物的精神存在都回到了肉体当中,完全融合成为了一个个体。同时,由于精神存在与肉体的融合,所有使用精神力量的法术都失效了,除了少部分可以较大范围调动周围出现的精神力量的人,“法术”这个概念日后会逐渐模糊,并随着那些人的去世,它终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卡莫伊尔的城镇还是那副样子,皇宫外的草地依然被仆从们修饰得整整齐齐,莉娅走到了自己当年用来溜出皇宫的低矮灌木丛前,望着上面依稀可见的洞口发呆。希泠走了过来,悄悄拉住莉娅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她们的身份和记忆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那份回忆依然十分珍贵。
在皇宫内,耶兰坐在一张摇椅上,默默地望着窗外。突然,门开了,希希丽带着一个半身高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你的到来还真是令人意外呢。”希希丽给站在旁边的侍从一个眼神,她心神领会,鞠躬后悄悄出去了。
耶兰站起身,走到希希丽的面前,政务繁忙劳累,希希丽并没有长高多少,她的额头刚刚触及耶兰的咽喉。耶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小女孩,问:“希德呢?”
希希丽摇摇头,说:“他已经走了,就在去年的时候。他病了,病得很严重。”
耶兰遗憾地说道:“是吗?那真的太可惜了。”
希希丽身边的小女孩眼睛十分像希德,但是似乎有些惧怕耶兰,一直躲在母亲的身后不敢直视他。
“璐璐亚娜,不要害怕,他不是坏人。”希希丽转过身,悄声安慰道。
耶兰问:“一个人忙很辛苦吧?也一定很寂寞。不过对你来说可能也算是解脱,毕竟希德的事是我一手安排的……”
希希丽背对着耶兰,伸出手摸着自己女儿的脸庞,轻笑着说:“生活即使如此,与谁过其实都差不多,再说希德对我也很好,在国事上很上心,贵族们都很喜欢他。现在我有女儿在身边,我并不寂寞。”
耶兰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窗外,艾茜正站在外面,她之前刚刚见过维利丝和泰德曼,心情大好,只是不想见到希希丽显得双方都很尴尬。
突然间,耶兰看见郁香和布伦一起走了过来,看样子她们已经从御灵族那边回来了。耶兰绕过希希丽,说:“我要走了,因为世界的变化,艾茜新学习的空间法术持续时间不能太长。”
“耶兰。”希希丽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耶兰,抬头望着他,“我已经废掉了贵族们的权力,现在卡莫伊尔已经成为了我的国家,我想要保护我和我血脉的皇权。”
耶兰转过身,露出轻松的笑容:“随你就好。”
太阳即将落山,耶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罗墓岛。
在询问过后,耶兰知道他已经无法再复活在战斗中因为为了修复他持续损伤的灵脉而耗尽全部精力的菲林的灵魂,她已经彻底死去了。
耶兰站在墓前,菲瑞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望了他一眼,然后与他一起在菲林的墓前默哀。
星妖族和月妖族失去了太多,在三界归一后,星妖族和月妖族失去了长寿的诅咒,但是因为生育能力低下,很快就会灭绝。在菲瑞死后,岛上的屏障和隐秘将无法解开,罗墓岛将会成为他们一族的墓地,永远与世隔绝。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菲瑞开口说道,“对这个世界之后的人们来说,强大的精神之力不会再成为战争的手段,伤亡兴许会减少许多。没有了这些逆天的力量,各个精灵和神类种族也会失去优势,这样大家都回到了起点。”
“也许吧。”耶兰伸出手,他的手心上再一次出现了黑色的无畏者印记,“这也许是一个纪元的开始,但不会是我的终结。”
菲瑞看着他手上的印记,问:“力量恢复了吗?”
耶兰微微摇头,说:“我来这里的时候经过了遗迹之岛,那里还残留着我的一部分力量,虽然很弱,但是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力量。我不能放任它留在那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菲瑞问道。
耶兰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大海。
“回到世界的尽头,与世隔绝,在那里过完我的一生。虽然会很漫长,但是好在有人陪着我,也不算太无聊。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人想见你。”
“谁?”
“她在那里等着你。”
耶兰来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处,一个白发的女人正坐在床上,双手在两腿间揉搓,看上去有些激动。她看上去有些苍老,皮肤失去了光泽微微发皱,身体枯瘦如柴,看上去已经仿佛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一般。
“啊,耶兰!”伊莎见到耶兰走了进来,急忙站起了身。
耶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有了金色的头发,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伊莎笑了笑,说:“可能因为我已经老了吧,虽然这时候请求见你不太合适,但我想在老死之前见一眼我的儿子……这时候我应该恭喜你吗?”
耶兰摇摇头,走上前搂住了自己的母亲,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你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伊莎愣了一下,随后搂紧了自己的儿子,他的身体十分结实,虽然经历了无数次出生死亡的轮回,骨肉也变了很多次,但是他血管中流淌着的依然是自己的血。无论如何,他永远是自己的儿子菲拉提尔。
“真是无法形容的感受,这一切太虚幻了。” 第一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