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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讨伐战总共有六名参加者,他们被统称为“六圣”,分别是布鲁族大族长卢伦•费德,御灵族领导者塔布伦尔•德兰齐,沙隐族暗影首席莫里维奇,月精灵族大祭司维利丝,卡莫伊尔帝国大庸泰德曼•菲利斯,以及至今杳无音信的龙人族女性,缪尔•哈瑟兰。
缪尔•哈瑟兰是个单身女人,而她的亲人早已死亡,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姓哈瑟兰的龙人族就只有她一个人!
耶兰十分憧憬着六圣,他对他们的冒险十分感兴趣,因此对于这个消失了多年的缪尔•哈瑟兰他务必要见一面。
阿香将耶兰指引到了一个位于城镇和皇宫之间森林内的一座木屋前。耶兰扶着阿香从辉兽身上下来,然后将它拴在了一棵树上。
眼前的木屋十分的简单,就是用几块木头堆叠出来的,房顶上铺满了宽叶。他走到木屋前,轻轻叩了叩已经有些腐烂的木门。
“是谁!”里面传出了警觉的女声。
“是我,母亲,我给你找了一个医生回来了。”阿香凑到门前说道。伴随着吱呀吱呀刺耳的声音,阿香小心翼翼地提着门把手推开了木门。
耶兰跟着阿香走进了木屋,一股被水泡烂的腐木味儿扑面而来。房屋内的家具很简单,就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木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依靠着床头轻轻咳嗽着。
“你是……”老婆婆惊讶地看着耶兰。
阿香急忙跑到老婆婆面前,和她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是这样啊。”老婆婆看了一眼耶兰胸前的勇士勋章,“感谢你的帮助,勇士。”
耶兰礼貌地鞠了一个躬,说道:“久仰六圣大名,冒然前来拜访有失礼节,还请哈瑟兰大人见谅。”
听到耶兰说出自己的名字,缪尔沉默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阿香回避。阿香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木屋,到木屋旁边的树下和辉兽一起躲雨。
看到阿香离开,缪尔伸出枯瘦的手臂,将耶兰轻轻拉到床前。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治疗我才来的,你一定有什么事来找我吧?”
耶兰借机凑到缪尔面前,看到曾经击败神的她落得如此狼狈,不禁感慨万千。他摇了摇头,说:“不,我是来给您治疗的。”说着他一把抓住了缪尔的胳膊,将她的衣袖撸了上去,然后用手指按住了她的脉搏。
耶兰皱起了眉头。
她脉搏十分的微弱,毫无规律,凭借他当前的能力已经无法挽救她了。
看到耶兰的表情,缪尔轻轻笑了,露出了焦黄的尖锐牙齿。
“一切如你所见,我无法被拯救,所以我希望我能帮助你,作为你治疗好阿香的回报。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愿意跟随一无所有的阿香来治疗我想必是有什么事,你不必隐瞒了,你想知道什么就说吧。”
耶兰心里很明白,她已经是垂死之人了。虽然缪尔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向她询问冒险的经历和体验,耶兰想从她嘴里了解一些实用的信息。六圣归来后他们的事迹很少被他们自己提起,因此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如何击败神的。但是神已经被消灭,与其问这个,不如问一些六圣不为人知的秘密。耶兰想起了六圣归来时候有关缪尔•哈瑟兰的种种传言,提出了他的一连串问题。
“为什么您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来?在击败了神之后您又去了哪里?您为什么会在这里?阿香她又是谁的孩子?”耶兰的问题都很直接,他只是觉得濒死的缪尔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缪尔迟疑了会儿,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说起了她的往事。
“神之讨伐是由年轻的御灵族首领塔布伦尔•德兰齐发起的,那时候的我的父亲刚刚去世,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亲人,于是孤立无援的我主动要求加入他们,因为我是龙人族,所以他也同意了。我们几个人踏上了寻找神之岛的旅途,我和塔布伦尔在旅途中相爱,并怀了他的孩子。”
耶兰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缪尔讲述那时候的事。
“因为没有方向,我们寻找神之岛的路途十分艰难。我怀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大海上航行了半年多的时间,那时候塔布伦尔决定不让怀有他骨肉的我继续这趟危险的旅途,于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和我发生争执,并将我赶走。他对我们龙人族的能力十分清楚,我们能记录自己所经过的地方,所以他相信我能回去。正如他所想的,我乘着小船原路返回到了陆地,并在这里生下了你所见到的这个女孩,我给她起名叫郁香•德兰齐……后来我发现我登陆的地方是卡莫伊尔帝国的领地,这里的人们对蓝眼睛的御灵族人十分厌恶,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我改叫她阿香,并给了她一顶假发让她遮住自己惹眼的银白色头发。”
“我觉得你可以给阿香一副假耳朵,这样也不会让月精灵族的人认出她的身份。”耶兰想到阿香在月精灵族地盘遭受的欺凌,提议说道。
缪尔轻咳了一声,长叹一声说道:“这种事我当然尝试过,要不然我也不会待在月精灵族领地附近了。不过我最近的法术有些衰弱了,郁香的隐藏对那些月精灵族已经不起作用了。那真是一段艰难的时光。我光是找一个居住的地方和给孩子买必需品,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钱,那时候正是卡莫伊尔帝国经济最差的时候,失业率极高,更不用说去找一个工作……”
耶兰微微点头,那时候卡莫伊尔帝国遭受了经济危机,掌控着众多大工厂的无灵族几乎集体破产,社会失业率很高,正巧神的宣告降临于世,民众的情绪普遍低迷。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璐璐丝皇帝颁布了振兴法,开始逐渐引导群众的生活,她因此成为了最受爱戴的皇帝。
耶兰不愿意继续回想那段时间的事,于是找了个其他的话题:“为什么阿香她会有斑状红毒这种性病呢?”
缪尔抬头看着屋顶,想了想,说:“我那时候为了维持生机只得去……你身为这个国家的勇士你应该很了解。”
耶兰点点头,人形龙族龙人族是瑞尔大陆上极其稀有的种族,身价往往会很高。那时候经济虽然十分低迷,但是这些行业却十分兴旺,大是因为人们的不满情绪无处发泄的缘故吧,所以那时候璐璐丝皇帝并没有明令禁止这些行业和赌博角斗场。
“为了节省幼儿食物的消费,郁香每天只喝母乳,一直持续到她四岁……斑状红毒潜伏期很长,就连我也是前一阵刚刚发病的。在那期间,我听说堕落的神被打败了,打赢他们的人被称为‘六圣’,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把我也算进去。”说着缪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本以为我会有出路,但是听到的却是我已经失踪的消息……德兰齐一定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会选择隐瞒事实,我也无从联系他。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继续隐姓埋名苟活着。”
说完缪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耶兰胸前的勇士徽章,感慨道:“如果那时候我坚持留下,说不定我也能得到它,这小小的徽章可以拯救一条生命呢。”
耶兰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抚摸自己的勇士徽章。她似乎一直十分期待这份荣誉,耶兰不知道她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这些问题也不好继续深追,只好任由耶兰自己猜想。
“如果您很喜欢它的话,就送与您好了。”说着耶兰将徽章摘下,放到缪尔的手里。
缪尔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看得出她十分喜欢,耶兰顿时感觉自己做的是对的。
缪尔仔细端详着勇士徽章,爱不释手,在手里抚摸了半晌后,她从床头床垫底下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骨制号角。
“作为回赠,我把它送与你好了。”
耶兰接过号角,这小东西虽然体形小,但是却和一个拳头大的果子一样重。
“这是……”
“这是‘巨龙的低语’,是用龙人族的喉骨制成的号角,当你需要巨龙的力量的帮助的时候,可以吹响它,它会帮助你使用巨龙的力量。但是记住,它只能使用五次,次数一旦用完,它就无法再一次使用了。这是当年龙人族的代表赠与我的,本应该是在与神的决战中使用的,但是最后却没能用上,正好赠与你了。”
耶兰看着手里的小号角,苦笑着说:“现在世界如此和平,它也没有用武之地啊,只能当一个收藏品了。”
缪尔露出了笑容:“这个世界不会太平太久的,哪会有持久和平的世界啊?”
耶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默默地将号角收进口袋里。
缪尔小心翼翼地将勇士徽章放进了床头的一个盒子里,然后将外面的阿香招呼进来。
“母亲她现在怎么样?”阿香一进来就着急的问耶兰。
耶兰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到耶兰的表情,阿香似乎明白了,顿时失落了许多,她竭力挤出一丝微笑,说:“谢谢,辛苦你了。”说着她向耶兰鞠了一个躬。
耶兰知道他不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只好向二人告别。就当他披上雨衣,准备离开的时候,阿香突然叫住了他。
“哥哥,请问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哥哥?”耶兰看着眼前的少女,按照哈瑟兰说的她如果是在出征路上出生的话,那她现在应该比他小3岁,大概就17岁左右。
他这是白捡了一个妹妹吗?
他推开门,看了一眼远处皇宫城的影子,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助,就去皇宫找我,到那里你就说你要找耶兰•利洛维奇就可以了。”
“耶兰•利洛维奇……”阿香默念了几遍名字,看着耶兰骑上银白色的辉兽在大雨中远去。 第一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