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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兰捡了一根木柴,扔进了火堆里。
神界与现界一样,也有昼夜交替。不同的是,这里的夜晚十分寒冷。
郁香很怕冷,她蜷缩在耶兰的怀里,嘴里发出阵阵呼声,睡着了。
耶兰又捡了一根木柴,扔进火堆里,火焰却高涨不起来。
由于寒霜之心的缘故,莉娅的身边凝聚了一层冰雾,看上去就像蒙在了一层雾里一样,若隐若现,如仙女一样。
“哈——”菲对着手掌呼了一口热气,然后搓了搓手。
艾茜裹着两层衣服,她披着莉娅的外套,用树枝挑拨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往前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山脚了。”布伦和希泠此时已经侦查回来,她们手上一人一把火把。
“山上有很浓密的生物气息,那里可能栖息着大量不明生物。”希泠在旁边补充道。
艾茜听了微微点头,说:“看样子神界并不是只有加尔一人。”
耶兰在旁边听着,轻轻抚摸着郁香亮银色的头发,脑海里回想着梦里与露亚的相遇。那并不是她的真面目, 她只是借助了艾茜的容貌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在这里相遇了,他定会认不出她,而她则可以认出他来。
这是一件非常不理想的状况,若她对他有敌意,那么这对耶兰他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他们需要警惕这里的一切生物。
“耶兰?”艾茜盯着耶兰,细声呼叫了他。
耶兰抬起头,望着艾茜。
“你刚刚听到我说的了吗?”艾茜问道。
耶兰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那座山很危险,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去吗?”
耶兰犹豫了一会儿,确实如他刚刚所想的那样,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尽可能避开生物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不翻过那座山,可能无法到达另一边,这样探索世界的目的也就无法实现了。他们离开无人的村庄已经过去了两天了,这两天几乎一无所获,除了植物这里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好在这边还有少量食物,他们可以减少携带粮食的消耗。
如果神界四处都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资源还是能够坚持到他们探索结束的,如果找到了加尔楼氏相关的线索甚至他的弱点,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机会同样伴随着风险,若是失败了,他们可能会重蹈现界升阶仪式的悲剧。
山脚已经近在眼前了,他需要尽快下定决心。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艾茜她们突然定住了,跳动着的火苗也定格住了,一切仿佛都停止了一样。
依偎在耶兰怀里的郁香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耶兰,轻声道:“你在恐惧,耶兰。”
听这声音,耶兰知道眼前并不是郁香本人。
他说:“是啊,我在恐惧,因为我对你一无所知,露亚。”
听到耶兰在叫自己的名字,“郁香”笑了,她坐起身,双手搭在耶兰的肩膀上,深情地望着他,说:“这么快就学会叫我的昵称了?能知道我的昵称,就说明你还是了解我的。”
耶兰皱着眉,他问:“你到底是谁?”
露亚借着郁香的身体,搂紧了耶兰的脖子,将额头点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我叫卡露亚,记住我的名字,相信我,这样就可以了。”
露亚的身体十分温热,仿佛郁香的身体就是她的身体一样,她紧紧搂着耶兰的脖子,一言不发。耶兰可以感受到从她嘴里呼出的热气,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手臂上血管的跳动。
“你为什么要帮我?”耶兰问。
“因为我需要你,耶兰,不,应该说,我们都需要你。”
“我们?”
“是的,是我们。”卡露亚抬起头,望着耶兰的脸,“我们等了你很久了。”
“你们在等我什么?”
卡露亚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等你改变世界,亦或者说,改变我们。你这一路走来,你是最理解牺牲和战争的人,你也一定会是改变这一切的人。”
还未等耶兰问什么,卡露亚突然吻了上来。耶兰感觉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的吻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耶兰放弃了抵抗。片刻之后,卡露亚轻轻移开嘴唇,望着耶兰,温柔道:“下一次,我一定会亲自吻上来的,作为谢礼。”
卡露亚说完,耶兰周围的时间又恢复了,而郁香则又回到了耶兰的怀中,深深沉睡着,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耶兰摸了摸嘴唇,刚刚那触感十分真实,仿佛确实发生过一样。因为疑心重,耶兰认为卡露亚那一吻,似乎并不是出于某种感情,而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
卡露亚到底想让耶兰做什么,她想让耶兰知道什么,这一切与加尔楼氏和晏林族又有何种关系呢?
耶兰拿起两根木柴,随手扔进了火堆里。
火焰终于变得些许旺些了,周围的气温也逐渐暖和过来了。其他人都睡着了,今夜守夜的是布伦。
“你去睡觉吧,到时候我会叫醒你的。”布伦看着耶兰,说道。
耶兰微微点头,然后将怀里的郁香放到一边,让其枕着自己的外套睡觉。安置好郁香之后,耶兰起身走到了布伦的身边,在她身边坐下了。
“不睡觉吗?”布伦问道。
耶兰没有说话,直接仰躺在了布伦的大腿上。
“啊!你做什么呢!”布伦羞红了脸,气恼道。
神界的天空很明亮,可能是星星比现界多的缘故。但是没有月亮。静谧的夜空,没有了柔亮的月亮,星星再多再耀眼,也有些乏味。
布伦的大腿很柔软很舒适,不同于莉娅冰凉的皮肤,同为冰类法术的布伦皮肤则十分柔滑温热,枕上去十分舒适。
“布伦。”耶兰轻声开口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有比晏林族更古老的种族吗?”
布伦跟随耶兰的目光望向了天空,幽幽道:“不知道,世界是探索不完的,这就像星空一样,星星远比我们所要看到的多得多。”
“那这些星星中,有多少对我们保持着善意的呢?”
布伦轻轻摇头,说:“谁知道呢。”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耶兰打破了沉默:“‘真理’加尔死后,三界回归到统一,它还需要有人来统治它吗?”
布伦长舒一口气,一阵风轻轻吹起,布伦银色的头发随风飘动,遮住了耶兰的视线。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花香。
“世界不需要王,强者终有被替代的一天,这个过程是极其残酷的,可能会伴随着许多的牺牲。我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过程——我见的太多了。”
耶兰没有再说什么,风停止了,布伦细长柔软的长发搭落到耶兰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王,也不需要自大狂妄的神,强大的武力带来的是更加惨烈的牺牲,生物种族之间从未停止过争斗。加尔楼氏与莫格蓝迪只是其中之一。
卡露亚和她背后的势力若代表的世界,那么她所希望的,应该是让耶兰来终止这一切。 第一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