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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六感

四号门诊楼 木丁 7763 2021-04-06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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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希松发来短信:怎么样?

  我回:一夜无事!

  对方接着回复:呵呵,我没说错吧?不会有事的!

  我思索片刻,回道:怎么?你会神机妙算呀?

  呵呵,不是的,我只是凭感觉,有时候,感觉是非常正确的,在那里呆久了,相信你也会有这种感觉。

  我无话可说:就这些吗?我要开始工作了。

  接着他又回道:不过,我感觉这两天一定会有什么发生!你得注意着点。

  我笑道:怎么?也是凭感觉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却激起了我更大的好奇心:能说得具体点吗?会发生什么?女鬼出现吗?

  很久对方才给我回复四个字:孤坟魅影!

  我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但实在不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只好婉转地问道:是这两天吗?

  没想到对方的回复相当肯定:今天或者明天!

  “小苏,别傻站着,开工了!”科长吆喝了一声,吓得我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孤坟魅影”四个字不断地在我脑海里盘旋,也就是说,如果梁希松没说错的话,今天或者明天晚上,医院后面的坟场就会出现传说中的那个女鬼!

  于是我的眼前立刻浮现传说中的那个画面:一个披头散发,没有腿脚的女鬼,穿着一袭白衣,在空荡荡的坟场上空毫无规则地飘动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嘴角流着鲜血,当然还有一点,不论你在哪里,她都能够随时随地看着你,尽管你无法看到她的眼睛……

  “小苏,怎么回事?我看你今天精神恍惚的,昨晚应该就你睡得好,应该就数你最有精神才对呀?”

  “没什么!可能昨天夜里有点受凉,现在感到头昏脑涨的!”我慌忙解释,并且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忙乱。

  “不会是女鬼附身吧?”老K朝我开涮,我白了他一眼。

  休息的时候,我问科长:“今晚我们还住这儿吗?”

  老K抢着说:“我说老兄你是不是烧迷糊了,在这住上瘾了?”

  这次科长与他同穿一条裤腿,道:“不住了!昨天已经证明一切平安无事了,以后就不用再住了,回家养好精神,好好工作,争取尽早完工!”

  “可昨天是昨天呀……”我的心里掠过一丝失望,但又不便多说。

  “一天就足够了!再说了,不是都说自从医院撤走之后,就没有什么怪事再出现过,依我看呀,以前是有人故意造谣捣乱,人吓人!”

  其余人都一脸虔诚地点头表示赞成科长的英明推断,因为经过昨夜的折腾,“孤坟女鬼”一说越来越在大家心里站不住脚了,大家又恢复了无神论者的身份。

  “这可不一定!”我痛苦地坚持己见。我痛苦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苦于自己无法亲眼证实梁希松所猜测的“孤坟魅影”的出现,再就是苦于自己只能公布结论而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

  在开工之前,我终于想好了一个理由:“自从医院撤走之后,就没人来了,就是有女鬼谁会见到呀!”

  众人都无奈地摇摇头,我估计在他们眼里我真的是被女鬼附身了。

  午饭过后,大家都挤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休息,看得出,大家都很轻松。

  “我出去转转!”这次我没做出任何邀请,我现在觉得心里很孤单,眼前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我心里秘密的人,或者,我的秘密根本就无法与人分享。

  科长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张破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头也不回地道:“别误了开工!”

  走到户外,迎面一阵风吹来,我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周围的情景似乎也不那么萧条凄凉了。“你很容易让自己进入到一个角色!这通常是你高兴或者是悲伤的源泉!”记得以前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曾经这样分析过我的性格,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句话相当有道理。

  “是不是我已经进入到了梁希松设计的一个故事当中?或者说,是自己设计的一个故事当中,因为在来医院之前,我似乎隐约地感觉到这里一定还在发生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4号门诊楼前,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再一次使我踏进了大楼,那天就是在二楼看到了那行血字,由于梁希松的打扰,除了那行血字,我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印象,再说了,二楼以上我还没去看过呢!

  那天梁希松的出现使我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论怎么神秘,在你周围的一定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相信梁希松也一直在努力地证明这一点。于是我也彻底恢复了无神论者的角色!

  这一次再看,那行血字不再那么恐怖了,因为它已经彻底地脱去了在我心里的那层神秘感。我重新审视时更加确定那一定是人写的,不过,一定是一个胆量相当大的人写的,但未必比我大,因为由于过度紧张而造成的手的颤抖的痕迹依稀可辨。

  离开那行血字,我拾级而上,来到了三楼。

  其实整座楼的格局是差不多的,最显著的特点便是每层楼都有一条漫长的楼道,楼道两边都是各种分工不同的科室,如今都大门紧闭,同时阻隔了所有可能从楼道两面透进来的所有光线,于是楼道给人的感觉除了漫长以外,便是极其阴冷凄凉。

  4号门诊楼共有六层,顶层的观景台倒是颇具吸引力。摆脱了枯燥乏味的六个楼层,我置身于宽阔空荡的观景台上,秋风拂面,一丝凉气沁人心脾,使我的大脑异常清醒起来。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传说中的坟场应该就在身后,在此便可俯瞰全貌,这是在下面无法看到的。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果然,一股凄凉恐惧感油然而生:坟场规模并不大,原本茂密的树林只剩枯枝,败叶全部堆在树木的脚下,其间倒有几棵松柏之类的常青树姑且证明这里残存了一丝活气,一座坟孤零零地伫立在风中。

  我决定要走了,一是开工时间要到了,再就是,眼前的情景快要让我窒息了,不仅仅因为恐惧,主要是因为心中充满无尽的萧索凄凉之感。就在我决定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背后有人!

  准确地说,这只是我的第六感觉,再准确点说,未必是人!因为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我只是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

  我倒吸了口凉气,不顾一切地问道:“谁!”我尽量问得十分有力,我怕对方会感觉到我的底气不足。

  我环视四周,除了依旧存在的风声,空空如也!

  但我决不怀疑自己的感觉,一定有一双眼睛,在一个我所无法察觉的角落里望着我,眼都不眨地、直勾勾地……

  我拖着开始沉重起来的双腿别无选择地走向楼梯口,这是我离开此地的唯一途径,如果我不打算采取极端措施的话!

  既然已经别无选择,我的胆量又有所恢复,这应该是人类比较常见的一种现象,既然你已经别无退路,就会有足够的做出任何选择的勇气了,就没理由退缩或者恐惧了,必须勇往直前!

  六楼、五楼、四楼……一路无语,一路平安!

  三楼,突然!我迈不动腿了……因为,前面,我看见……

  在4号门诊楼三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我停住了脚步,或者确切地说,是我的腿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了。

  楼道的正中间是电梯间,在电梯间的对面应该是洗手间,整个洗手间是凹进去的,从侧面远远地看是不易觉察到它的存在的,我所见的正是与这电梯间和洗手间有关。

  电梯由于长久不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仍无法掩盖其优质金属的质地,正是在这明亮的能够反光的电梯门上,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首先要给这双眼睛下定义的话,我的结论就是:这绝对不是一双人的眼睛!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眨不眨,空洞无比,冷漠、恐惧、哀怨……许多说不清的感觉袭上心头,我肯定这不是一双人的眼睛,但似乎它又害怕地躲避着不远处的我。

  这双眼睛是镶嵌在怎样的一张脸上呀!苍白得毫无血色,细腻得没有一丝人的皮肤的纹理。可能有读者问了,离着这么远,又是借着电梯门的反光,你不可能看得这么清楚吧?的确如此,这只是我的感觉,但绝对是真实的!在这样的面孔上,是找不到一丝表情的!

  在这张面孔上的嘴角处,恰到好处地挂着一滴鲜红的血!我说它恰到好处,是的确找不到更加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了,正是由于这滴血恰到好处的存在,使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恐怖到了极致!

  我的目光向头的下方移去,下面是一袭白衣,零乱地飘动着。

  我的目光继续下移,这一次我差点叫出了声!在飘动的白衣下面根本看不到腿脚,也就是说,整个身子是飘浮在空中的。

  我必须拔腿就跑,否则,一转眼间,那个东西便会飞到我的面前,挡住我的去路,那我就死定了!我开始搜集着浑身仅剩的力气,然后蓄势待发,准备撒开腿跑。

  “唉!”一声叹息,轻轻的,似一股青烟,缕缕地传入我的耳朵里,是它发出来的!叹息中带着无尽的忧愁,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声叹息加以分解。我初步确定,对方的内心——如果它有心的话,或许,对于它来讲,碰见一个人类也是很恐怖的。

  有了它这一声叹息,我的底气恢复不少,至少从语气里判断,它不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立刻离开,于是我转过身,迈开了步子。

  “唉!”又是一声叹息,袅袅地飘入我的耳朵,我头也不回地走着。凭着第六感觉,我知道,它已经不再躲避了,而是正站在我身后默默地目送着我离去,或许在盼着我离去,或是盼望着我回头,总之,它只是远远地目送着我,没有跟着我,更没有打算伤害我!但我不会回头了,况且,我也没有回头的勇气了。

  由于高度紧张,走下二楼时我甚至没有注意到那行血字!

  走出4号门诊楼,我不顾一切地撒腿就跑,一直跑到视线里出现了科长、老K等人为止!

  我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心狂跳不止,惊得老K等人的脸全都变了颜色。“怎么了?”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我。

  十五果然……看见了

  我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开始考虑怎样回答他们,但在话即将出口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不能告诉他们,否则,他们只会被吓跑的,而且会立刻跑得无影无踪,这是我不愿看到的结果。我要留下来,摸清事情的真相,我不想记忆里只剩下一场恐惧和那双空洞哀怨的眼睛,以及那一声寒彻心骨的叹息!再说了,我答应过梁希松,这里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的,这是我们的“君子协定”,还有,我也不想成为谣言的根源!

  于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了,有点害怕!”

  “哈哈哈……”老K突然不计后果地大笑起来,这笑声让我胆战心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苏大胆也有害怕的时候?”几个人也都陪着老K笑,这一次的笑声却使我的心平静了下来,我故作不服气地道:“你不怕?你自己一个人出去试试!”

  话说出口我又后悔了,我真担心老K一赌气出去会碰见那东西,还好他现在精明了许多,话锋一转道:“大白天的我赌那气干吗?吃饱了撑啊?行了,别一惊一乍的,赶快投入工作!”

  整个下午我都提不起精神,被那一吓消耗了不少元气。天黑之前我们就离开了,临出门时我早早地钻进车里,故意装作低头收拾东西,生怕被科长喊下车去关门,我怕看到那一双眼睛目送我们离去。在走过4号门诊楼时,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向那边看的人,除了司机实在腾不出眼以外。

  直到车子驶入闹市,我望见除了几位同事以外的其他人类,然后再躺到宿舍的床上,才完全恢复。

  回到宿舍后我就关掉了手机,凭感觉,梁希松一定会与我联系,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他我的所见,尤其是在天黑以后。

  几位“光杆”同事约我打牌,我立刻答应了,速度之快让他们称奇——因为平时举办这种集体活动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书看。但现在我希望在打牌的时候能够忘记心里的恐惧,顺便再培养一下困意,否则我会彻夜失眠的。但我的美好计划还没实施就遭到粉碎性的打击,刚摆好牌架子,一位好事者劈头就问:“仁兄在那没遇见女鬼吧?”

  托这位仁兄的“福”,整个晚上我都没有培养出困意来。

  临睡前,我故意磨磨蹭蹭,等着舍友上了床,然后没关灯就爬到了床上。没想到我一上床,舍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趿着拖鞋无情地将光明扼杀了。

  托这位仁兄的“福”,我一直处于半醒半睡状态,始终徘徊于那一双眼睛、一声叹息和那一截身体之间。

  天亮之前,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惊问道:“谁?”

  没想到舍友倒先知先觉,睡眼蒙眬地道:“还有谁呀?你们该出发了!”

  一开房门,老K便气急败坏地问道:“几点了,还不开机?害得我大清早就爬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太累了,睡过了头。”

  除了我,老K等人都是有家室的,他们都从家里赶来。

  一上车,我便开了机,不出我所料,一大群短信蜂拥而至。 四号门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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