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芷冲过来抱住隐竺,“看,我就说吧,这是乱上添乱吧,沈君飞啊,总是掌握不好出场时间,让想帮忙的人都只想拖住他的腿。”
隐竺好不容易才把石芷从身上拽下来,尽管她恨不得不问世事,可还是能察觉出石芷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就得以后再关心了。
“我明天回去。”
“干嘛?当真了啊,我哪里是要撵人。你就尽管在我这儿待着,我保证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知道。不过节前我提前走了两天,所以想早点回去。”
石芷觉得隐竺要是回去有事忙,或者也会好点。她自己这边也乱事儿一堆呢,跨年狂欢就狂欢呗,结果不小心和一小孩狂欢到一起了。现在这小屁孩直嚷着让她负责,这世道,是彻底颠倒了。
隐竺回到j市,真的反而松了口气。这个空间,是同吴夜来完全无联系的空间,她不会经过哪条路,就想起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话,不会被强迫着回忆。最可怕的是,回忆的时候,她还会觉得甜蜜,而这种甜蜜,会凌迟她的每根神经,让她一抽一抽的痛到无力。
“回来还债?”
隐竺对着显示器正在出神,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隐竺无可奈何的抬头,能不理不睬么,是老板啊!“嗯,过来看看。”其实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萧离的英明领导下,她现在自主工作的能力倒真是退化得厉害。
“没事的话,要不要跟我出差?”
“算加班么?”
“当然。”
其实算不算加班,隐竺都会去的。这个时候,她现在不怕忙碌,最怕是一个人待着。手机放在那里,早上到现在开开关关的不知道多少次了。一会儿是抱着希望,怕漏接了什么电话,没及时看到短消息,一会儿又心生绝望,已经是没关系的两个人,再不会有什么联络,索性关了吧。再不干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真怕自己会得强迫类疾病。
不过,隐竺并没想到这次出差会这么辛苦。他们没开车去,而是坐一种极慢的火车,几乎是逢站必停,再加上给别的车让路,停的时候绝对比走的时候多。车上的暖气烧的也不是很好,一旦车开起来,风就会很冷,吹得腿脚冰凉冰凉的。因此,隐竺宁愿它停着,也不盼它快开了。
车上人并不算多,也有人觉得冷,在过道里面活动着。隐竺只是拢了拢大衣,向后靠去,“咱们还得多久能到?”
“困了?困了也不能睡,小心感冒。看样子是晚点了,买副扑克玩吧。”
“售货车不是才过去,我眯一会儿,等车过来再说啊。”
隐竺这边刚把眼睛闭上,那边就有人当她不存在般的和萧离搭话,“大兄弟,你咋能带媳妇坐这小晃荡呢,坐这车多遭罪啊!”
“没办法,我不知道路。这天气,坐汽车也不安全。”
隐竺突然睁开眼睛,她忽然明白,萧离哪也没想去,他就是要沿途看看。车慢才好,慢他才能看得清楚。想明白这件事,她放心的开睡了,最近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睡。困得不行,昏睡了,也会突然惊醒,然后睁着眼睛挺到天亮。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隐竺觉得身上一沉,顿时暖了很多,也就渐渐睡实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更重了,睁开眼睛一看,萧离赫然就伏在她的腿上。隐竺吓了一跳,腿也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这才感觉出来,萧离的双手握在她的膝盖上。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他只穿着一个薄毛衫就睡着了。
她这一动,萧离马上坐起身,但他的手还捂在隐竺腿上,“你这里冻得直冒凉气,还非要在这儿睡。一会儿再停车,咱们就下车。”
“好。”隐竺不好意思的挪动了一下腿,把萧离的外套拿下来给他,“你穿上吧,我没事。”
隔壁座位坐了一对老两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车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聊起来,“看人家多疼媳妇。”
“我对你不好?”
“好不好的不说,不是谁都会疼媳妇。”说完,还冲隐竺说“你说是不?”
隐竺被她勾起了心事,点点头,“是。”会不会疼,也很重要。心里有没有那份好,固然重要,可是要表现这份好,也的确是个技术活。她和吴夜来,在这方面都是失败的。
终于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最后还是到了终点才下车,毕竟想坐车回去,也是要在大城市才方便。
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吃完饭,萧离和她一起上楼,“冯隐竺,大过节的,见不到家人我就够可怜的了,你还摆出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不让人活了?”
隐竺叹了口气,过节,新年,年虽然是新的了,可她的心情却怎么也新不起来。旧年的余痛还霸住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丝毫不肯放过她,让她连呼吸都伴着抽痛一般。她暗暗的想,我哪里有生无可恋,只是抛开了手上的,不知道再该抓住什么依恋罢了。这只是暂时的,分开的目的,不是要一个人留在怀念里。分开,是要重新出发,人也好,事物也好,总会寻到可恋可爱的吧,只不过都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
“那你想怎样?”萧离的态度,也让隐竺不那么拘谨了。不知不觉,拿他当朋友一般应付起来。
“笑一个?”萧离说完,突然觉得不妥,怎么有点纨绔子弟当街调戏的调调,“你休息吧,我出去转转,有事打我手机。”
萧离也没想到,这一转,直接转到派出所去了。隐竺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萧离脸上挂了彩,坐在值班室角落的沙发里,看起来还算镇定。
另外一边,是男女三个人,女孩穿的很清凉,妆也化得很浓。两个男生看起来就面色不善,不过他们脸上也有淤青,看来也没讨到便宜,的确也善不起来就是了。
值班警察的年纪也不大,看了眼隐竺,态度也算客气,“谁的家属?”
“萧离的。”隐竺知道现在不是跟萧离打听缘由的时候,忙走过去。
“嗯,过来签字,交罚款,人你就可以领走了。”
“多少钱?”隐竺身上没带多少现金,她听说罚款动辄三五千的,不免紧张了一下。
“五百。”
隐竺松了口气,刚要掏钱,萧离腾的一下站起来。“我想知道怎么处理他们。”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交了罚款你就可以走了。”
见萧离还有话说似的,隐竺忙拉了他一下,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别搁这儿纠缠了。五百块,买个平安,不算多。
交了钱,听了几句训,又赔上点笑脸,总算是把人领出来了。萧离并没像隐竺想的那么不配合,只是一直抿着嘴不说话。
打车回了酒店,这次换隐竺送萧离到门口。她没打算打听内情,无外乎是因为什么口角打起来了,对老板的事情,眼睛耳朵嘴都闭紧才好。
萧离打开门,“今天辛苦你了。不好奇今天的事情么?”他从刚才开始,就恢复了高深莫测,不再怒形于外。
隐竺心说,饶了我吧。萧离身上的酒味已经说明了些问题,酒后失德,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好奇的。
隐竺不出声,萧离反而更想解释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冯隐竺误会他。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去酒吧坐坐,那个女孩坐我旁边,问我时间,然后我们各坐各的。等我要结帐走人的时候,他们给我一个几千块的酒水单,让我买单,都是那个女孩点的。明摆着不付帐,就别想出去。”
“然后就打起来了?”
“嗯,我动手前先报了警。”
“那不是会被打得更惨?”
“会么?”萧离走进屋,照了照镜子,“怎么看都是他们惨一点。”
隐竺叹口气,走进屋,把门关好。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老板,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比较谁更惨一点。“是他们惨一点,竹杠没敲成,还被抓起来了。”
萧离笑起来,“也是,没看出来,你还有点黑色幽默。不过,罚款是你愿意付的,我不会还你钱。”见到隐竺闻言垮下来的脸,萧离再次笑开了,“我包你这个月的午饭。”
“天天必胜客?”公司旁边就有一间必胜客,隐竺还从来没去过。倒不见得多喜欢吃,可是依萧离要求的速度,估计快餐比较适合,而她认为这个价位比较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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