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姐妹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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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姐妹渊源
1
傍晚时分,冉斯年和饶佩儿一起在警局的会议室里等待,等待瞿子冲和他的手下们带回来的好消息或者是坏消息。他们追踪到了郭乐乐手机的所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目的地是郊外的一片空地,临近铁路,定位显示手机就在那片区域。
七点多,瞿子冲打来电话,他们已经找到了郭乐乐的手机,但是肖涵依旧下落不明,看来是张晓已经原形毕露,控制住了肖涵,把手机丢在这里,把肖涵带走了。
警方正在原地地毯式地搜索张晓遗留下的痕迹。而郭乐乐的手机里的确有肖涵跟“长腿叔叔”网聊的记录,的确就如冉斯年推测的那样,张晓的确是抓住了肖涵不甘心的心理,为他策划了一场虚假绑架案,而实际上,绑架是真的。
挂上电话,冉斯年的脸色十分难看,饶佩儿看得出来,冉斯年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在此等待好像只是为了等一个结果,他非常消极悲观,似乎是认定了警方找不到那两个被拐走的男孩。
“斯年,你该不会认为陈佳奎和肖涵都已经……”饶佩儿没有把话说完,想到两个孩子有可能已经遇难,她也十分痛心,但是对于冉斯年的推测,她又十分信任。
冉斯年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点点头,低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置身地下室,又往地下走了好久,恨不得走入地狱一般。最后,我被黑雾一般的泥土埋没,压迫得无法呼吸。这个梦就像是张晓留下的第一幅画。我才顿悟到,其实张晓的第一幅画的确是在提示我陈佳奎的所在,他在暗示我,陈佳奎已经死了,被深埋在地下,画中的黑雾其实就是暗指泥土,画中的男性躺在床上,也是在暗指陈佳奎也是以平躺的姿势被埋在地下。”
“不会吧?”饶佩儿的眼泪唰一下涌了出来,“说什么寻宝游戏,如果真是这样,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我们输了啊!”
“我本来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张晓的第二幅画再次印证了我的猜想。第二幅画中,房子四周渗透出腐蚀性的半固体半液体的东西,打在画中男子的身上,腐蚀出一个个血洞,甚至看到了白骨。这也是在暗示尸体在地下腐烂的过程,而且地下仓库、地下乒乓球室,都是地下,其实这个留下铅笔画的地点就已经暗示了‘地下’。我们现在努力追寻的,其实不过是两个孩子的尸体罢了。”冉斯年有气无力地说。
饶佩儿抹了一把眼泪:“还有张晓这个浑蛋!抓到这个浑蛋之后,我真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明明自己小时候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变成当初的施暴者?甚至变成杀人凶手!”
冉斯年凝视着饶佩儿:“我昨晚还做了一个梦,让我完全搞不清楚。我梦见了你。”
饶佩儿问:“梦见我什么了?为什么搞不清楚?也跟案子有关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案件有关。”冉斯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毕竟两个人讨论比他自己一个人苦思冥想可能要有效,于是便把昨晚梦见饶佩儿煮人肉,给他端了一碗眼球汤的梦讲了一遍,然后说,“佩儿,你别误会,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对你也没有任何恐惧,这个梦不能简单地从表面上去分析,不是那么简单的。”
饶佩儿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低头绞尽脑汁地去想这个梦可能有什么深意,想了两分钟,饶佩儿放弃了,就连冉斯年都搞不懂的梦,她就更加搞不懂了。
“斯年,我觉得你这个梦还没做完,今晚你一定还会再做这个梦,只要你愿意,今晚就会有后续。”饶佩儿自信地说。
冉斯年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了看手表,思考该几点回去休息。
2
没过多久,瞿子冲先带着范骁、邓磊他们回到了警局,他们几个本来是想跟技术科的同事们一起在郊外继续搜寻线索的,但是因为肖涵的母亲已经从外地赶了回来,瞿子冲想赶快回来盘问这位母亲。他还派梁媛去把陈佳奎的母亲也带了过来,这对姐妹的孩子先后被张晓拐走,绝对不是巧合,说不定这个张晓就是跟这对姐妹都有恩怨的人物。所以对张琳、张悦姐妹的审问就至关重要。
审讯室里,瞿子冲和冉斯年面对的是肖涵的母亲,刚刚下了火车的张琳。
张琳哭哭啼啼,一直絮絮叨叨要警察一定把肖涵给找回来,一直到听瞿子冲说了妹妹张悦家的孩子陈佳奎也被拐走,并且两个孩子都是被化名为张晓的罪犯拐走之后,张琳才停止哭啼和絮叨。
“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俩的孩子?”张琳拍着桌子,怒气冲冲地问。
瞿子冲不动声色,反问:“这正是我要问你们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姐妹俩?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仇人?”
张琳带着哭腔说:“没有啊,没有啊,我跟张悦,我们……我们都是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哪有什么仇人啊?”
“你再仔细想想,这件事关系到两个孩子的性命安危!”瞿子冲严厉地说。
张琳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努力集中精神思考,整整五分钟过去后,张琳还是原来那个答案:“真的没有,顶多就是有两个同事在工作上总是跟我作对,对领导说我的坏话,我跟她们吵过架。可这两个同事也跟我一样经常出差在外的,不可能认识我妹妹张悦啊!”
瞿子冲不愿意放过任何线索,让张琳把这两个同事的姓名资料什么的写在纸上。令瞿子冲失望的是,这两个同事都是女的,而他们的嫌疑犯张晓是男性,苗玫虽然不记得当年那个张晓的样貌,但是性别还是可以肯定的。
瞿子冲又对张悦重复了那个问题:“你和你姐姐张琳,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仇敌?”
张悦茫然地摇头:“哪有什么共同的仇敌啊?我是工厂工人,我姐姐是做培训的,我们根本就属于两个不同的圈子,最近几年也很少来往,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面。我的朋友她都不认识,她的同事我也没见过。除了共同的亲属,我们根本没有交集。”
冉斯年的心念一动,难道这张晓是她们姐妹俩共同的亲属?
于是在冉斯年的要求下,张悦和在外面等待的张琳各自画了一张家族成员的家谱,并且让她们俩圈出跟她们关系不太好的男性家庭成员。
姐妹俩都毫不犹豫地圈中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张建军,是张琳、张悦姐妹俩的二叔,现年已经六十五岁。根据年龄,这个张建军也不可能是张晓。瞿子冲难免有些失望。
冉斯年却对姐妹俩都圈定这个张建军的原因十分好奇,他问张悦:“你们姐妹俩跟这个二叔到底有什么过节?”
张悦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意提起往事,尽管瞿子冲再次告诫她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这关系到两个孩子的性命安危,可是张悦还是三缄其口。
无奈,冉斯年和瞿子冲只好从张琳身上下手。
张琳只是为难了不到半分钟,便坦白了她们姐妹俩跟二叔张建军之间的陈年往事,当年他们几个闹得不愉快。
“其实,我妹妹张悦在十五年前被强暴过。”张琳无奈地说。
冉斯年和瞿子冲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为什么张悦刚刚什么都不肯说了,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创伤,而且看似真的跟孩子被拐没什么关联。
“十五年前我妹妹才刚刚满二十岁,刚刚去工厂上班,有一次晚上下夜班,说好要接她下班的男友却临时有事没去,张悦就自己走夜路回家。结果就在路上,被一个男人给……给……”张琳不无感慨地说,“那天晚上张悦晚到家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也是哭哭啼啼,衣服、裤子都被撕破了,进屋就要去洗澡,不等水烧热,就要用冷水洗。当年我们一大家子都是一起住一个平房小院的,我们的父亲是老大,但是没什么主见,家里都是听二叔的,因为二叔是当过兵的,算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二叔一眼就看出来张悦被强暴了,当时他就要去报警。”
瞿子冲还记得他看过张悦的档案资料,并没有记载她曾经报案过,便问:“可是到最后,张悦并没有报案对吧?”
张琳一副理所当然似的表情:“那是什么年代啊?我妹妹还那么年轻,要是报案了,弄得尽人皆知,她可怎么嫁人啊!当时主张报案的只有二叔,其余所有家人都没了主意,连张悦自己也没主意,就是哭。是我劝张悦绝对不可以报案的!当年我已经交了男友,就是肖涵他爸,我知道男人的想法,张悦要是报案,她男友一定会甩了她,再也不会有男人肯要她,她这辈子就完啦!”
冉斯年实在听不下去张琳的这番狭隘愚昧理论,打断她说:“也就是说,不报案这个主意,忍气吞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决定,是你帮张悦做的?”
“是的,”张琳颇为自豪地说,“当时二叔气得不行,居然大半夜自己跑到派出所报了案!幸亏我有所察觉,所以当二叔带着警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张悦洗好澡换好了衣服,教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教她怎么跟警察说,还把那身破烂衣服给烧了。结果警察来的时候,张悦表现得非常好,警察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冉斯年冷笑:“原来如此,所以二叔才会记恨你们姐妹俩,因为你们俩害他‘报假案’,轻则被警察严厉训斥,重则追究责任。”
“是的,警察认为一个年轻女孩不可能被强奸后还如此镇定自若,自然就以为是二叔说谎,他们觉得二叔是恶意报假案,把他带去了警局,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二叔被罚款,还被拘留了三天。回来之后,二叔就把我们姐妹俩当成了仇人,说我们不知好歹,无知无识,糊涂透顶。没过多久,二叔就带着二婶和孩子搬出去单过了。”张琳一副不能理解二叔的口吻,好像二叔的做法是离经叛道,她们姐妹俩的做法才是正常、正确的。
“你二叔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今年多大了?”瞿子冲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动机的嫌疑人,迫切希望二叔的孩子是男性。
“男的,叫张铮,今年应该是三十出头吧,”张琳回答,“这事儿跟两个孩子被拐有关系吗?”
瞿子冲也不回答张琳,马上让范骁调取张建军儿子张铮的户籍资料,然后带着冉斯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3
张铮,32岁,身高175厘米,大学本科学历,登记的住址竟然就在风华中学附近,而职业那一栏,写的正是教师!
办公室里,范骁拿着张铮的资料,颇为兴奋地对冉斯年说:“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张铮,我记得苗玫说过,张晓比陈佳奎的父亲年轻不少,中等身材,大众长相,这些都正好符合。如果接下来查证张铮正是风华中学的老师的话,那么铁定就是他了,他有动机,也非常了解陈佳奎和肖涵,因为他就是他们两个男孩的表兄啊。”
冉斯年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问:“范骁,你认为张铮是通过把两个孩子藏起来,同时向张琳张悦姐妹俩报复?又提出什么寻宝游戏,就是为了向我和苗玫报复?”
“是的,张晓故意不给出更多的线索,就是给你出难题,让你找不到两个孩子,想看你的笑话。”范骁言之凿凿,“相信两个孩子目前还是安全的,这个心理变态的表兄只是想通过拐走孩子对张琳、张悦报复,替自己的父亲当年被拘留、罚款出一口气。毕竟只是这么一点恩怨,就算再怎么变态,也不会杀人吧?”
冉斯年微微摇头:“恐怕这并不是张晓真正的动机。”
一直沉默听冉斯年和范骁对话的瞿子冲有些不高兴了:“斯年,你最近好像很悲观嘛。张晓、张铮,都姓张,当年张铮去找你治疗梦魇的毛病的时候就随便取了个化名,没有改变姓氏,就改了一个名字,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吗?”
冉斯年苦笑:“我倒觉得十五年前的强奸案才是关键,关键人物不是张建军,也不是张铮,而是当年的强奸犯。”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瞿子冲有些不满,“斯年,你现在让我去查十五年前的案子,找出那个强奸犯,这未免太……”
“不,”冉斯年打断瞿子冲,“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这也只是我的预感,没什么根据。瞿队,先查查张铮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今天我实在是疲乏得很,就先回去了,审讯张铮后,你再联系我。”
瞿子冲点点头,似乎没工夫再去搭理冉斯年,只是忙着指挥邓磊和梁媛前往张铮的住所带人过来。
冉斯年和饶佩儿两人上了车,冉斯年不放心地问:“你刚刚跟范骁待在监控室里的时候,你都跟他说了什么?有没有谈及他的父亲,或者是警校之类的问题?”
饶佩儿马上明白了冉斯年的顾虑:“放心,我才不会说那些呢,你不是早就嘱咐过我不可以问那些吗?我们只是谈论了有关案子的事情。”
“那就好,你要记住,瞿子冲是个老狐狸,范骁也未必就不是个小狐狸,咱们一定不能表现出对他们的怀疑和试探。”冉斯年想了一下,说,“等这件案子结束之后,你就去联系瞿子冲,告诉他我的脸盲症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始终无法在梦里看清楚炸弹客的脸。”
“啊?为什么要告诉瞿子冲你的脸盲症好转啊?”饶佩儿对此很不满意。
“你在我身边当间谍也这么久了,如果再不给他汇报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恐怕他也会对你产生怀疑,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们有必要适当地放出一些真实的消息给他。更何况,我的脸盲症好转这件事对他是瞒不了多久的,在跟他的合作中我对人脸的辨识能力提高,他不可能注意不到。既然他早晚都要知道,还不如你先跟他说。”
饶佩儿叹着气说:“你说得也对,好吧,我就按照你说的办。对了斯年,你真的认为张铮不是那个张晓?”
“我也说了,这只是我的预感,我预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张铮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张晓,瞿子冲推测的动机也有问题。总之还是看看我今晚的梦有什么提示吧,看看瞿子冲对张铮的审讯有什么结果。”冉斯年说着,打了一个呵欠,对于今晚,他充满期待。
饶佩儿一边开车一边也打了个呵欠:“我也有预感,今晚你的梦一定会是大丰收,而且,你还会梦到我,梦到我在厨房煮肉,但愿这一次,你能参透这个梦的含义。” 神探弗洛伊德. 2(新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