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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

　　毒发

　　老道长设了一计。在一天早上出发的时候，让张雷隐蔽了起来，而其他人继续走。中午歇息的时候，张雷赶上了他们。

　　老道长问他：“都有什么人跟着咱？”

　　张雷说：“除了日本人，还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好像是山虎帮的人，但是我不认识。还有一个人走路非常快，简直跟飞差不多，我估计就是秀丽看见的那个人。”

　　老道长点了点头：“都来了。金人从几百年前就一直被人追杀，因此非常讲究腿上功夫，孩子一学会走路，就在他们小小的腿上绑着沙袋子，所以他们真正的会走，就是跑。这些在外面巡哨的更是高手，他们走山林如履平地，你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的。”

　　张雷问：“还有那个像是山虎帮的人呢？”

　　老道长说：“他应该是大当家的派来的。”

　　张雷大惊：“您认为，大当家的一直派人跟着我们？”

　　老道长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没估计错的话，大当家的不止派了一个人跟着咱。王进肯定也在咱后面。”

　　张雷惊愕问：“道长，王进救过咱，他不能是大当家的人吧？”

　　老道长说：“以前不知道。但是，起码现在他是成了大当家的人了。”

　　张凯喃喃自语：“都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道长宣布，从下午开始，要加快速度。张日的胳膊有些化脓，老道长给他采了些草药，处理了伤口。

　　第二天中午，他们走到一座大山前。河流好像也改了道，一头扎进了大山里。

　　老道长吃完饭，抹了一下嘴，说：“吃了这顿饭，咱就要跟这条河告别了。”

　　这些天，大家的主要食物就是从河里抓鱼吃，特别是李菲和张秀丽，每天起来都到小河边洗手洗脸，还用河水当镜子，照照自己的脸。一听说要告别小河了，她们都很不舍。

　　老道长说：“从这儿右拐，看到那片白桦林没有？进入那片白桦林，就到了金人的地界了。”

　　李菲问：“道长，金人就住在白桦林里吗？”

　　老道长说：“不是，还要走两天。”

　　李菲叹口气：“还得走两天啊。”

　　张秀丽捂着肚子，蹲在河边。张凯走过去问：“怎么了？”

　　“肚子疼。”

　　李菲走了过来：“是不是早上吃的东西不干净啊，我也有点儿肚子疼。”

　　张凯说：“不可能啊。咱早上就吃的鱼，那么新鲜的鱼，还活着，生吃都没事，做熟了怎么会不干净？”

　　话刚说完，张凯也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人在拿着一根针，把肠子什么的胡乱朝一起缝，火烧火燎地疼。

　　张雷也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老道长在肚子疼得像有人突然划了一刀的时候，一下子想了起来：“是不是过了六天了啊？”

　　这些天一直忙于逃命，大家都快忘记断肠散的事了。昨天李菲提了提，大家都没当回事。因为这么些天过去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大家都有点瞧不起这个断肠散了。

　　现在，它突然来了，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凶狠。

　　张秀丽疼得在地上打滚，哭得哇哇的。张凯心疼地拉着女儿的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毫无办法。

　　张雷忍着疼问：“道长，咱没别的法子吗？”

　　老道长也蹲在地上，咬着牙，显然是痛苦至极。他疲乏地摇摇头，仰头看天，叹息一声：“唉！没想到啊，咱要死在这里了。”

　　张秀丽在疼得比较轻的时候，问张凯：“爹，咱死了就能看到妈妈了吧？”

　　张凯一愣，只好安慰女儿说：“是，死了就能看到你妈了。”

　　女儿欣慰地笑了笑：“那就死吧，咱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张凯轻轻地给女儿抹去眼角的泪，自己眼里的泪水却哗哗地流了下来。他真不知道，现在胡桂华是不是还活着。

　　张雷说：“咱不能就这么死啊。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咱得给自己挖个坑，别死在外面，让那些狼给吃了啊。”

　　老道长说：“也对，谁先死，咱就埋了谁，最后那个人就没办法了。总比都在外面强。”

　　张凯想想也是，那就自己最后死吧，好歹得把女儿埋了，别让野物把她吃了。李菲和张秀丽却没有力气挖坑了。

　　还是张日最有力气，挖得又快又好。他用刺刀，一会儿就挖好了一个坑。他对李菲说：“这个先给你了。”

　　李菲流着眼泪说：“谢谢。”她走过去，还躺进去试了试：“挺好，泥土的味道真香。”

　　李菲在坑里躺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肚子疼得轻了，她站起来：“我怎么觉得肚子疼得轻多了啊？”

　　她这一说，几个正在挖坑的男人都愣住了。

　　老道长摸了摸肚子，说：“应该是这断肠散功效不行了？”

　　张雷说：“不是假的吧？这些‘山虎’，上哪儿弄断肠散去？吓唬人的吧。”

　　张凯惊喜地说：“那就是说，咱没事了？”

　　老道长说：“不管怎么说，死不了就好。”

　　肚子不疼了，张雷和张凯又下河捉了几条鱼，大家熬了鱼汤喝了。

　　老道长说：“休息一下午吧，明天咱就开始进入金人的领地了。”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