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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

　　救人

　　老道长带着二人从另一侧下了山。还没到山底，他们又听到了枪声。张秀丽眼里泛起了希望，不是他们又杀上去了吧？

　　老道长说：“快跑吧，这是大当家的在抓起事的人呢。”

　　跑到有一条隐蔽小路的地方，老道长刚要顺着小路走，被李菲一把拉到了一边。

　　老道长刚要问什么，李菲示意他别出声。三人刚隐藏到一棵树后，就看到有五六个人押着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被押着的那个人在哀求着：“兄弟们，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一个人哈哈一笑：“不是你们败了，我们就成了你们的枪下鬼了，放了你？叫你再来杀老子？”

　　“你们放了我，我的财产都给你们。”

　　有人回说：“别想这些了啊，兄弟，你以为不放你，你的财产还是你的吗？”

　　“我还有老婆孩子……”

　　有人说：“这个你放心，老婆肯定会有人要，孩子嘛，这个就看老大的意思了。”

　　几个人走远了。李菲说：“真狠毒，看这意思，跟着二当家的这些人的老婆孩子是没有活路了。”

　　老道长叹了口气：“走吧，咱能不能逃出去，还说不定呢。”

　　张秀丽说：“道长爷爷，您得救我爹和我叔叔啊。您可不能扔下他们走了。”

　　老道长拍拍张秀丽的头，很无奈地说：“好吧，孩子，咱先去看看再说。”

　　老道长带着二人朝王进住的地方的山后走。他觉得王进应该会逃进山后。当他们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张秀丽要方便，老道长就朝一边走了几步。他忽然看到眼前有个人影一闪，正在跑走。

　　感觉那个人影有些熟悉，老道长喊道：“是王进吗？”

　　那人站住，走了回来。当他看到是老道长他们，忙跑过来说：“我听说二当家的败了？”

　　老道长低下头：“败了，二当家的死了。”

　　王进说：“谁败谁死，这是必定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老道长说：“我想先把人救出来，你看行不行？”

　　王进想了想说：“这样吧，咱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再说。”王进带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在一座小峡谷里，王进找到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

　　王进说：“能找到这儿还得亏了一只兔子呢。这只兔子成了咱的救命恩人了。”

　　他们跟着王进走进山洞，山洞狭小，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

　　他们刚躲进去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说：“我好像看到有人走过来了啊，怎么没人了呢？”

　　另一个声音说：“应该是朝另一边跑了吧。算了，别找了，这地方邪乎，万一他们打咱个伏击，咱可就完了。”

　　那人说：“抓住一个一两黄金呢。”

　　另一声音说：“别扯了，在这儿就是十两黄金，你到哪儿花去？你这就叫要钱不要命，走吧，走吧。”

　　两人边说话，边转悠着，张秀丽都看到他们移动着的腿了。

　　山谷不大，外面的两三个人转悠了一会儿，很失望地走了。王进小声说：“这个大当家可是太厉害了，这个地方他都能想到。”

　　王进的话音刚落，外面又响起一阵枪声，枪声不远，似乎就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随着枪声起落，一声声隐约的惨叫，狼嚎似的，撕扯着人的大脑。

　　又有枪响了一声，惨叫声戛然而止。

　　王进说：“又死了一个。”

　　王进在山洞里埋了不少土豆。王进告诉他们，东北的土匪能没枪，但不能没土豆。这东西容易种植，好收藏，耐饥又解渴，特别是像山虎寨这样的大寨，到了种土豆的时节，宁可不“做活”，也要种土豆。

　　因为经历得多了，王进觉得这个寨子早晚会出事，所以他就老是在山洞里囤些粮食，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趁着天还不黑，火光的光亮传不远，几个人偷偷去洞外找了些树枝，烧了几个土豆吃了。吃完饭，老道长问起救人的事情。王进说：“先睡一会儿，这个我自有安排。”

　　李菲察看了王进的伤势，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王进自己带着刀伤药，李菲给他换上，包扎好。王进就逼着大家睡觉。

　　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却睡不着了。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谁也无法安心入睡。张秀丽坐着，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李菲陪着她坐着。张秀丽对李菲说，如果救不出她父亲，她就不活了。李菲安慰着她，张秀丽轻轻啜泣着。

　　黑暗中，老道长问王进：“救人成功的机会能有几成？”

　　王进沉吟道：“大概……五成吧。”

　　“那我们被抓住的可能有几成？”

　　“当然也是五成。”

　　“抓住了被处死的可能有几成？”

　　王进这次很痛快地说：“十成。”

　　老道长叹了口气：“我是无所谓，这么大的岁数了，就是这两个孩子，这些日子受大罪了。”

　　王进说：“我这儿有药，如果我被抓住，我就吞了。总比被大当家的那么折磨好受些。”

　　老道长想到了被抓的第一天早上，看到他们杀日本人的样子，就问：“这药有效吗？”

　　“怎么说呢？只要一点儿，就能药死一头牛，这一粒药死十头牛都行。”

　　老道长说：“那给我一粒。”

　　旁边的李菲听到了，她坐了起来：“王叔叔，能不能给我一粒啊？”

　　王进说：“行。呵呵，这可是好东西，不能随便吃啊。”

　　张秀丽问是什么东西，王进说了，张秀丽也要了一粒，说不行就陪她老爹去。

　　王进给了每人一粒，特别叮嘱，等快被抓住了再吃。

　　王进还说：“千万不能打枪。打枪就是给大当家的人报信。”大家说记住了，王进又说：“救出了人，你们就朝东南走，顺着河边朝前，千万不能乱跑，如果朝里走，肯定走不出去。”

　　老道长一听刚好是自己要去的方向：“行，我就是打算这么走的。”

　　倒是李菲问道：“王进叔叔，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王进一愣：“我的意思是，万一咱走散了，或者有被抓住的，大家无论谁冲了出去，都得按照这个方向走，听到没有？”

　　大家都答应了，王进就让大家各带了几个土豆，收拾了一下，相继出了山洞。

　　三人跟着王进，绕过巡逻和岗哨，从外围翻山越岭，走了好长时间，走到一块空地前。

　　他们趴在山坡上，王进指着前面说：“空地后面有个山洞，这儿就是关人的地方，就是不确定人是不是转移走了。”

　　老道长说：“不管了，只管看看去。”

　　王进说：“我在这儿守着，万一有人来了，我就学山鸡叫，你们就赶紧藏好。”

　　老道长带着李菲和张秀丽，朝空地摸去。 被诅咒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