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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寂在这美好的夜色中,陶醉在夜风的似水柔情里。许久潇然睁开眼睛,忙说道:“昱斌,刚才到家你怎么不进去,还要拉着我跑到城外来。你爹娘一定担心死了。我们快回去吧。”
“放心吧。我刚才跟家丁说了,让他回禀我爹,我和你有事要办,要晚些回去,让他不要担心。”
潇然一听,想到自己的处境,“啊,你爹到是知道了,我爹娘还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回去要挨打喽。”说完摆出一张苦瓜脸。
昱斌一看潇然的样子,顿觉可爱,“呵呵呵呵”笑起来。接着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嘛,金大少爷我已经让下人以家父的名义去告诉令尊令堂了。你就放心好了。哈哈哈”
潇然听完,不仅放心了,还被昱斌的少爷腔调逗笑了。他抱拳道:“多谢金大少爷想的周到,小的真不知如何表达这深深的谢意。要不就以……”潇然本来想套用昱斌说出的“以身相许”,又怕弄得局面尴尬,无法收场,便一下子打住了。
昱斌听潇然只说了一半,连问道“以什么?以什么啊?”
潇然被问急了,指着夜空,信口说道:“就以这满天繁星为谢吧。”
昱斌其实已经猜到潇然想说什么了,看潇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想到刚才彼此沉默的情景,本欲不再追问。谁料潇然情急居然想到这样的回答,他便假装嗔怪道:“哦?这满天繁星虽好,怎奈它高居九天之上,离你我相距万里。可见你心意不诚,拿那么远的星啊月啊的搪塞我。”
潇然一时被说得语塞,自己原是情急下胡乱诌的话,没想到被昱斌指责了。但他还是反驳道:“哪有,哪有,小的心意笃诚,这满天繁星可鉴啊。金大少爷一定要相信小的。”
昱斌一听他还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笑笑,嘴上却还是逼问:“这繁星怎么明鉴你的一片诚心啊?”
“这,这……”潇然显然是被昱斌穷追不舍的提问弄得无言以对了。
昱斌看平日口才极佳的潇然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情不自禁笑起来,边笑边说道:“这,这不出来,繁星可就明鉴不了你的感谢之意喽。”
潇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这很容易嘛,我把星星摘下来送给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昱斌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好的理由来应对提问,没想到潇然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但昱斌心里着实欣喜,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温柔地说:“那就烦请玉少爷把星星摘下来放到我手里吧。”边说边把手伸到潇然胸前。
潇然对昱斌锲而不舍的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站起身,合起手掌,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苍天啊,就让星星落下来吧。”潇然知道祈祷也没用,他望着满天繁星,连蹦带跳,双手一边做着抓的动作,嘴里一边念叨:“星星啊星星,都落下来吧。”
他一念叨完,只见满天繁星纷纷坠落,初时如萤光流彩,星星点点;忽而若珍珠散落,粒粒颗颗;近些像雪花飞舞,飘飘洒洒;又恰似素蝶逐花,片片朵朵。一星似一灯,灯照碧海夜夜心;一星如一花,花开阆苑处处艳;一星若一烛,烛泪成灰点点情。流星下坠,宛如梨花落尘埃,片片不染尘中泥。又拟春雨作甘露,滴滴摇落碧玉盘。倾刻串成水晶帘,耀眼银辉从天泻。
两人看到这奇丽的情景,眼睛瞪得赛过铜铃,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直赞不绝口地重复着:“哇,好漂亮啊。哇,太美了……”
昱斌仰望着满天匆匆划过的流星,一脸的惊喜,满心的喜悦。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一边抬头盯着星空,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潇然。但看潇然眉如墨锋,宽密浓黑的偏锋之中略有纤细柔和的中锋之意,睫毛密且长,微微卷着,眨眼时泛出阵阵涟漪,一双眼睛宛如两颗明亮的水晶,纯洁无瑕又光芒四射,鼻梁微挺,既透着几分英气,又透出几分秀气,两片唇薄得如玫瑰花瓣一般,给这位男子倍添无限阴柔娇美之势。昱斌看着看着就呆了。
忽然,天空中划过两颗很亮的星星,一颗较大,一颗较小,两颗星星几乎首尾相连,一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便慢慢消失在茫茫夜空中了。两颗最明亮的星星一消失,其他流星一下子全不见了。整个夜空暗淡了不少。潇然蹲下来问昱斌:“金大少爷,这下子您可满意了吧。这星星都被我诚意感动得从天而降了。”
昱斌意犹未尽,一边陶醉在璀璨的流星雨中,一边轻轻感叹着:“那两颗流星好大好亮好漂亮啊。最难得的是它们居然牵着手一起落下的,好像一起经历着什么……”
潇然一听,笑着说:“昱斌真厉害,居然看到两颗星星手牵手了,佩服佩服啊。”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笑。
“就是比喻么。它们靠得那么近,就像两个人手牵手、肩并肩一样啊。”昱斌毫不在意潇然的语气,认真地解释着。
“咦,它们一大一小,是不是象征着我这个大哥带着你这个小弟啊。嘿嘿嘿。”潇然见缝插针说着。
“你呀,到是会联想。只是也许是夫妻啊,那大的星星代表男人,略小的代表女人啊。”昱斌一边说着,一边遐想着什么,嘴角不由又露出浅浅的笑。
潇然一听星星也许代表的是男人和女人,也不由想到了什么。也微微笑了一下,只是笑着笑着,那笑容便凝固了。一个人在心里嘀咕着:“只是,听长辈们说过,天上的一颗星,代表地上的一个人。一颗星陨落,便有一个人死去……不知是真是假,但想想也让人怅惘。潇然扭头看了看昱斌。昱斌开心的还是咧着嘴笑个不停。潇然又细细打量起昱斌,昱斌着实长得英俊不凡。五官好像是雕刻在一块无瑕的白璧上:剑眉微细,阳刚不足,尽显阴柔。杏眼顾盼生辉,脉脉含情。鼻如鹅脂,细腻高挺。唇如含丹,齿如珍珠。笑起来露出两弯深深的酒窝,甜美的笑意似乎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多情的眼神望一眼便魂牵梦绕。看了半天,忽然心神归来,自觉失态。心中沉吟:“看来昱斌没有听过这个传说。应该是长辈们骗小孩子的话吧。”潇然一边思索,一边想到昱斌说两颗星星也许代表一对恋人。看看满脸开心的昱斌,他也舒心地笑起来。
边笑边用玩笑的口气对昱斌说道:“金大少爷现在该满意了吧。看星星都被我的诚意感动得从天而降了。而且还有这么一对明亮的什么‘兄弟星’啊,‘夫妻星’的,足见我的一颗赤诚之心啊。
听了潇然的话,昱斌依旧开心的笑着:“嗯,星星是落下来了,可是都没落到我手里啊。呶,你看,手里一颗星星也没有啊。”昱斌摊开双手给潇然看。
“我的天啊,金大少爷您比千金小姐还难伺候啊。是你手太小,没接到星星,还怪星星没有落到你手里。”潇然双手交叉在胸前,两手握着胳膊,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哼,还是你的谢意不到家,星星虽然落下来,又没落在我手里,你不把星星放在本少爷手中,还责怪本少爷不去接星星。真是强词夺理!”昱斌反驳着。
潇然终于屈服在昱斌的蛮不讲理下。他假装叹气道:“好好好,金大少爷,是小人的错,小人我知错就改。大少爷您稍等。”
“你怎么改啊?”昱斌看着潇然认真道歉的样子,笑嘻嘻地问道。
“金大少爷莫急,请您稍候片刻,小的我这就改……”潇然边说边走到河边的杂草丛,仔细寻找着什么。
“潇然,你找什么呢?有星星掉在水里了吗?”坐在一旁的昱斌喊着。
“哈哈,抓到了。”潇然一脸兴奋地跑回昱斌身旁,他弯下身子,对昱斌说:“伸出手来,接好你要的星星哈。
“你真得捡到星星了?快给我看看。”昱斌兴奋地叫着,把右手伸给了潇然。潇然小心翼翼地把扣着的双手移到昱斌的右手上,“这星星可是会跑的哟,你用两只手捂住了哈。”
昱斌听了,把左手扣在右手上,两手拇指微微张开,露出一个缝儿,潇然把自己的手贴在昱斌两手的缝隙间,慢慢张开两手掌的下面。只见两只萤火虫拍打着小翅膀,从潇然手掌中飞到了昱斌手心里。
“怎么样,现在‘星星’落到你手里了吧。”潇然很得意的说。
昱斌略微张开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两只萤火虫在自己手掌中飞舞,开心得合不拢嘴,“嗯,这两颗‘星星’好特别哟。嘿嘿”
“那当然喽,刚才看到得是天上的什么‘夫妻星’啊,‘兄弟星’的,这两颗‘星星’就是地上的‘夫妻星’,‘兄弟星’嘛,自然特别喽。”
昱斌盯着两只萤火虫看个不停。脸上的笑容自不必说,心里早已是心花怒放了。
潇然看昱斌一直傻笑着。俯身坐在昱斌身边。用肩膀碰了碰昱斌,问道:“你一直傻笑什么啊,看到这两颗‘星星’,这么开心啊?”
“嗯,当然喽,这可是大哥亲手为我‘摘’来的星星,当然开心啊。”昱斌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萤火虫。
潇然也低头看了一下昱斌手中的萤火虫,略有所感地轻声叹道:“只可惜这两颗‘星星’,也同天上那流星一样短暂啊。过不了几日,它们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啊?它们的生命原来如此短暂啊。那还是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多玩一会儿吧。”昱斌张开双手,放飞了两只萤火虫。重新获得自由的两只萤火虫却像舍不得他们一样,不停地在他们身边飞舞盘旋着。过了好半天才离开他们向远处飞去,那淡淡的萤光也渐渐消失了。
“它们好像舍不得离不开我们啊。”昱斌望着萤火虫飞走的方向幽幽说着。
“嗯,是啊。可能它们担心你怕黑吧。呵呵。”潇然总是很擅长调节气氛。
“切,我才不怕黑呢。是它们知道许多事总有太多无奈,有时候即使想留,也留不住。越想珍惜,也越会失去……”显然潇然这次没有调节好昱斌渐渐低落的情绪。
“瞎说,小小的虫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生道理。是我们的金大公子多愁善感了吧。”
“不是我多愁善感。只是想到许多事的确如此。潇然,你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形影不离,永远在一起吗?”
潇然一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喽。”
“哦?呵呵。”昱斌看潇然这么快回答自己,又开心地笑了。笑完转着他的一双大眼睛,然后挑着眉,略带奸笑地问:“怎么在一起呢?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喽,怎么会是两个男人嘛。”
“哦?不是两个男人,那是什么?”昱斌一惊,以为潇然察觉到了什么,忙问道。
“当然是……”潇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什么。暗暗责怪自己被这美好的夜晚冲昏了头,险些铸成大错。机敏的他笑呵呵地说:“当然是兄弟啊。我们可比亲兄弟还好呢。”
“兄弟?哦,兄弟……,兄弟不像夫妻一样,可以永远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吧。”昱斌这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失落地反问着潇然。潇然心里也正想着自己的事,故而没有听到。
“潇然,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做兄弟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昱斌吞吞吐吐说了一半。
潇然一听,心有所虑。本想不再追问昱斌,但这情景下已不得不问。他只好装傻搪塞昱斌:“不做兄弟啊,难道做朋友?朋友怎么能和兄弟比啊,还是做兄弟好嘛,做兄弟好……”
昱斌一听潇然扯远了,忙转回正题,“我是说不做兄弟,你愿不愿意和我做夫妻啊?”昱斌说到“夫妻”两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
虽然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在,潇然也早猜到昱斌想问什么,但潇然听到昱斌这样问自己,脸还是“唰”的一下变红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居然支支唔唔回答不出来,“这……这个……,这,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当然做不成夫妻啊。你今晚怎么一直问怪问题,是不是夜深着凉发烧,烧坏脑子了?”如果是平日,说完这话,潇然肯定要摸摸昱斌的额头,只是今晚气氛有点特殊,潇然只是说着,却不曾动手动脚。
昱斌听了,心思一收。暗叫“糟糕,差点酿成大祸。”趁潇然还未发现什么。他忙顺势说:“啊,啊,是啊,夜晚寒气重了,我觉得有些冷了。我们快回去吧。”
潇然正担心执着的昱斌会一直刨根问底,没想到他不仅就此罢休,还说要回家了。瞬间变得欣喜若狂的他在心里连叫“阿弥陀佛,谢天谢地”。“金大少爷,那让小的送您回府吧。呵呵呵。”潇然又开始调节刚才升温的气氛。
昱斌此时到是相当识趣:“好的,护叶使者,速速带本少爷回府吧。呵呵呵。”
两人归途中,又各自陷入沉思,虽然不言不语,但在不知不觉间还是到了金府。,潇然将昱斌送进府中。金老爷又派两个护院送潇然回了玉府。
这一夜,玉潇然和金昱斌各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幕幕。两个人嘴角洋溢着甜美的笑,那一场绚烂的流星雨,那两只徘徊留恋的萤火虫……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未来他们还会面对着什么,但今晚的这些事足以让他们铭记一生了吧。带着幸福的回忆,带着一天的疲倦,甜甜地睡去吧。 红妆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