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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幻境幻缘结幻仙

红妆俏郎君 简单 15352 2021-04-06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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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然和昱斌在溪水边走着,听着淙淙流淌的小溪撞击石头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两人漫无目的的,就这样沿着溪水流淌的方向一直前行着。不知过了多久,昱斌有些累了,叫住潇然,两人坐在地上休息着。潇然看见昱斌出了一脸的汗,一摸身上也没带着丝帕,便扯过洁白的衣袖,给昱斌擦起汗来。昱斌那双多情的眼睛闪着宝石般的光芒看着潇然,嘴角的两个酒窝早裂开了。

  潇然从溪边的植物上拽下一片大叶子,走到溪水边,把叶子两侧对折起来,当作瓢舀了一点溪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昱斌身边,“昱斌,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昱斌为潇然如此贴心的呵护兴奋不已,他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大哥啦。”说完要接过水来喝。

  “哎,这叶子盛得水本来就没多少,你再一接手又不知流出多少去。我就低头在我手里喝吧。”潇然把水慢慢递到了昱斌嘴边。

  昱斌俊俏的脸庞一下子红通通了,他受宠若惊的说:“这、这太辛苦大哥了。”

  “辛苦什么啊,大哥本来就应该照顾小弟嘛。快喝吧。”

  昱斌听了低下头,就在潇然的手中喝了两口水。“这溪水清凉解渴,大哥你也喝几口吧。”

  “大哥不渴,你快再喝两口。”

  “还说不渴,看你嘴唇都干了。你快喝两口,你要是不喝,小弟我也不喝了。”昱斌撇着嘴说。

  潇然知道拧不出昱斌,把水捧到嘴角微微喝了一口。“大哥喝完了,呶,现在你乖乖把剩下的水喝了吧。”

  昱斌一看水几乎没少,知道潇然是心疼自己。他俯下身喝光了水,然后也折了一片大圆叶跑到溪水边,把圆叶卷起一个三角形的容器盛着满满的溪水回到了潇然身边。“嘿嘿,刚才哥哥喂弟弟水喝,现在轮到弟弟喂哥哥了。”昱斌说着把水递到潇然跟前,眼睛眯成了线,嘴角乐开了花。

  “难得小弟有这么份心。那大哥我就却之不恭了。”潇然款款俯身在昱斌手中喝起水来。“哇,昱斌小弟舀来的水真甜,比蜜糖还甜呢。”潇然喝完水发出赞叹声。

  “嘿嘿,瞎说,这都是一样的溪水,怎么就比大哥舀得甜了。”昱斌嘴上说着,心中却真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欢声笑语伴随着叮咚作响的溪水声传到好远好远的地方。

  “大哥,我怎么突然有点困啊。”昱斌眼神迷离地说。

  “困了就靠着大哥睡一会吧。”潇然轻轻揽过昱斌。

  昱斌温顺地把头靠在潇然肩膀上,闭紧双眼,很享受地说:“大哥,我可不可以一直这么靠着你啊。”

  “当然可以啊,你就靠着大哥睡吧。”潇然很肯定地回答着昱斌。

  “我不是说睡觉啦。我是说我们两个可不可以一直呆在这个安静的地方,没有外人的吵闹,没有世俗的干扰,闭上眼睛,听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听着彼此微微的呼吸声,感受彼此的心跳。永远幸福地享受这一刻……”昱斌还是微闭着双眼,开心地描述着。

  潇然轻轻扭头看了一下昱斌,只见昱斌英俊的脸庞上溢满了开心的笑容,那淡红色的嘴唇更充满了诱惑。潇然不禁心绪一动,白皙俊俏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红。

  昱斌见潇然没有回答,闭着眼扭过头,刚想睁开眼看看潇然在想什么,突然感觉到一张火热的唇贴在了自己嘴上,那种炽热通过两片嘴唇轻轻的碰触,一下子传遍全身,自己好像跌入到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瞬间彻底熔化了,同时一阵微微的气息吹在脸上,仿佛一阵春风拂面,清爽舒畅,仿佛自己生出了一对翅膀,自由自在地飞翔在碧蓝的天空中。昱斌忙睁开眼,突然看到两只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昱斌的双眼瞬间瞪大了两圈。四只大眼睛就这么对视着,两人的唇还紧紧贴在一起。

  过了片刻,两人同时快速眨了眨双眼,突然反应过来,都将头扭在一边,背对着不说话。

  过了好久,潇然强止住那快速的心跳,低着头,轻声问道:“昱斌,你还困不困啊?”

  “不、不困了……”昱斌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哦,刚……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潇然越想说什么,心跳得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昱斌头低得更低了,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快速地跳动着。

  就在两人都害羞得不说话时。沈翊、沈琪、绮梦和绮瑶却突然出现了。沈琪跑到潇然身旁,大口大口喘着气,“潇,潇然,你快回家去看看,玉伯父,他,他要不行了……”

  绮瑶也跑到昱斌身旁:“昱斌,你也快回家看看金伯母,她……她也生了重病……”

  潇然、昱斌一听,鲤鱼打滚一样从地上坐起来,异口同声问道:“我爹(娘)他怎么了?”

  沈琪和沈翊拉过潇然,沈琪说道:“哎呀,别问了,快走吧,怕是回去晚了,连玉伯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边说边强拽着潇然离开了。潇然连连回头看着昱斌。只见绮梦和绮瑶也是强拉着昱斌往另外的方向走去,而昱斌也在回着头,依旧用他那双多情明亮的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四目对视的瞬间,两人刚才激动不已的心却突然如刀绞一般痛起来,胸口仿佛有几座大山同时压下来的感觉,压得喘不上气,鼻子一酸,两人眼中流出一串串晶莹的泪珠,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已经看不到对方了。

  潇然被沈翊和沈琪拖回玉府,来到玉老爷床前,只见玉老爷脸如蜡黄,气息微弱,双眼紧闭,有些不省人事了。

  “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潇然一看到病榻上的父亲,大步冲过去,抱着玉老爷的身体用力摇晃着。

  玉老爷缓缓睁开眼,借着最后几丝气息说道:“儿啊,爹就要离开你和你娘了,以后就不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爹,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孩儿,孩儿去请全城最好的郎中给您看病……”潇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

  “不必了,乖孩子,只要你答应爹最后一件事,爹我死也瞑目了。”

  “爹,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爹要好好地活着,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孩儿都答应您。爹你不会有事的!”

  玉老爷强坐起一点,一只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抚摸着潇然的头,“乖孩子,人老了都有死去的时候,你也不必难过。只要你答应爹,你明日就和你韩伯伯家的绮梦成亲,爹就是死也安心了。”

  玉老爷的话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打晕了潇然。“爹,这,这怎么可以,您现在这样子,孩儿我明天怎么能成亲呢,这也太仓促了,况且爹您知道孩儿我……我是……”潇然想到旁边还有沈翊、沈琪和许多外人在,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咳咳咳,孩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你不答应爹的这个要求,爹就算死也不瞑目啊。”玉老爷咳嗽着,气息微弱地说。

  “然儿,你就答应你爹吧。让你爹好安心。”玉夫人也在一边劝着潇然。

  “娘,我……您和爹都知道的,孩儿我是……”潇然对于玉夫人的劝慰更加大吃一惊,止了哭声,断断续续想说却又没说出口。

  一屋子的其他人更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个不停。那声音一时嘈杂得如同上万只乌鸦在耳边乱叫。

  “好了,都别说了,我答应就是了。我明天就手绮梦成亲。”潇然终于忍受不了那刺耳的声音,大声喊道。

  玉老人听了,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握着潇然的手,“乖孩子,这下爹就安心了。”说完眼睛一闭,握着潇然的手一下子耷拉在床边,却是溘然长逝了。

  潇然一见,放声恸哭起来。一时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几次哭得昏迷过去,最后哭得筋疲力尽,被几个下人扶回房间,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潇然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传来玉夫人的声音,“赶快叫少爷起来啊,一会还得去接新娘子的花轿呢,赶快叫少爷起来,要不然误了吉时了。啊,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叫吧。”再一听,金夫人已经来到了门前,拍了拍房门,“然儿呀,快点起来哈,试试娘找人做得新郎服合适不合适。然后得马上去接新娘子拜堂成亲啊。”

  潇然一听,想到玉老爷昨天才去世今天不是应该办丧事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办亲事,听玉夫人的口气完全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全没有因为玉老爷的死有一点伤心难过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啊。难道爹根本就没有死?是故意骗自己的?心里这么一想,潇然忙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走到院中,只见到处挂着红色的丝带、帏幔,大朵大朵红色的丝绸花也吊满院中栏杆游廊上。整个玉府里里外外都是一副热闹喜庆的成亲场面,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前忙后地装饰着玉府。玉夫人更是站在正院中,指挥着下人挂红花,扯红纱。

  潇然走到玉夫人跟前,“娘,今天真要给我办喜事啊?”

  玉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听潇然这么一问,眉毛舒展开像两条在水中快活嬉戏的游鱼,“当然了,然儿,你没看到整个玉府的人都在为你的亲事而忙碌么。今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啊。啊,对了,你去前厅偏间,丫鬟们早就为你准备好新郎倌的衣服了,你穿上衣服赶快去韩府接新娘子回来哈。这时辰也不早了,误了拜堂的吉时可不好啊。”

  “可是……娘,我爹呢,昨天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孩儿的?”

  “你爹,你爹他昨天死了啊。”玉夫人不以为然,没有一点伤感。边回答着潇然边指挥着下人干活。

  “骗人,你骗人,爹没有死。如果爹真得死了,今天不是应该办丧事吗?怎么还会给我办喜事呢?”潇然看到玉夫人没有一点悲伤的表情,猜想爹娘肯定是合起伙来骗自己的。

  “傻孩子,你爹昨天就死了啊。昨天丧礼也办完了,你爹的灵位还供奉在正堂里,他说要看着你今天成亲。他在九泉之下会为你感动开心的。”玉夫人很平静地说着,平静中还是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爹不会死的,这不是真的!如果爹真死了,娘你都不伤心吗?你还有心情在这为孩儿办婚事吗?况且你和爹都知道孩儿是……”潇然前面大声叫喊着,后面却突然停住了。

  没想到玉夫人还是一脸笑容:“傻孩子,你爹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啊。死人已已,活着的人要更好得活下去才对啊。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娘能不开心嘛。好了,你赶快去换上衣服迎娶新娘子,娘到后面看看哈。”玉夫人说完撂下潇然径自走了。

  潇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愣,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步跑向前院正堂,进了正堂一看,桌几上果然供奉着一块灵位,是父亲的灵位。潇然顿时跌坐在地,精神恍惚……

  接着他迷迷糊糊成了亲,后来又有了孩子,再后来金夫人又去世了,自己也慢慢上了年纪,最后自己躺在病床上,朦胧间感觉到好像是自己的子孙在床前哭泣着,脑海中又浮想起金夫人当日的话。心想自己今天死了,会不会在明天就被人彻底忘记了呢。这样一想心渐渐凉了,突然他想到一个人——昱斌,昱斌他怎么样了,记得自己和昱斌最后在一起的时候是在溪水边,昱斌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还和昱斌亲吻在一起……越想着,潇然越觉得呼吸困难,两只眼皮已经无力抬起,床前子孙们哭泣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他拼尽力气在心中大声喊道:“昱斌!你在哪里?”

  当他再睁开眼睛,发现昱斌就在自己身旁,昱斌正眨着那双明亮的双眼看着自己。潇然紧紧抓着昱斌的肩膀,激动地说:“太好了,昱斌,你还在,你还在。你知道吗,刚才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我爹死了,死前他逼我和绮梦成亲,之后我成亲了,生了孩子,后来我娘也死了,再后来我的孩子长大了,我也老了,最后也死了……”

  “啊,你也梦到这些了?”昱斌听了潇然的描述,瞪大了眼睛问。

  “怎么,你也梦到了吗?”潇然被昱斌这一问,惊诧起来。

  昱斌用力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梦到了。梦到绮瑶和绮梦把我拉回家,看到我娘病重了,娘让我在第二天就娶绮瑶,无奈之下我答应了她,娘在当天就死了。第二天我就和绮瑶成亲了,后来也生了孩子,再后来我爹也死了,最后我也老了,得病了躺在床上,我隐约听到我的子孙们在我床前哭泣,我突然想到你,可是我没力气叫,只好在心中大声喊你的名字,刚喊了一声,就被你的喊声吵醒了。”

  “啊,我们居然梦到了相同经历的梦,这真是太奇怪了。而且梦中经历了生老病死,苦乐甘甜,这不正是人生所要经历的种种吗?

  潇然话音刚落,远处飘来一个神奇的声音:“是啊,生老病死,离合聚散都是人生所要经历的,而这些经历都是虚妄的。就像生命一样,消失的一天便永远不会再有任何意义。”潇然和昱斌起身寻找声音飘来的方向,突然一个白胡子老翁出现在两人面前。只见这老翁长长的白眉毛,长长的白胡子,一身白色的长袍,看年龄应该已是耄耋之年,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刚才说话的声音也是宛如洪钟,看来这老翁硬朗得很。

  老翁走到潇然和昱斌身边,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年轻人,刚才你们体验到了人一生的经历,可有什么感悟?”

  潇然和昱斌听老翁这样一问,想到刚才他说得几句话,又追忆着梦中的情景。潇然感慨道:“这位老者,莫不是人间事事皆虚幻,一朝归去万事休?”

  “哈哈哈哈,好啊,好,这位年轻人果然有些悟性。”老翁笑着夸赞着潇然,又问昱斌:“你可有什么感触?”

  昱斌一听,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稍一沉吟,“人生不仅虚幻,世事也总无常,前一秒也许正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后一秒便要经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果然人生聚少离多,乐少苦多。”昱斌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呵呵呵,两位年轻人果然都有些感悟。世间本如此,万物皆是梦。生死一时,灭而不生。不仅是人,万物生灵都如此,草木枯零,百兽成骨。俯仰之间,瞬息消融。曾经恩爱的终究要分别,曾经怨恨的终究会过去,一切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因因果果,就像一缕轻烟,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不曾来,也未曾去……”

  潇然和昱斌被老翁的一番话说得心里乱七八糟,好不是滋味。潇然对老翁施了一礼,谦虚地问道:“那依老者之见,人生该当如何呢?”

  老翁笑了笑,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哈哈哈,年轻人问得好。依老头子愚见,不如就此睡去,从此无牵无挂,再不管红尘往事,也不问尘缘是非,任它四季变迁,任它月圆月缺,从此闭眼长眠,永不醒来。世间虚幻,再与己无关。”老翁一边口若悬河,一边打量着潇然和昱斌的表情。

  只见两人神情严肃,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昱斌两眼倦怠,困意涌上。“大哥,我有点困了……”昱斌已经微微合上了眼,对潇然说着。

  潇然两眼也有些迷离,他走到昱斌身边,拉着昱斌坐到地上,又轻轻揽过昱斌的头,让他依偎在自己的肩上。语气轻柔地说:“困了就靠着大哥睡吧。”说完自己也合上了眼,仿佛要睡去一般。那老翁看了这情景,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闭眼欲睡的潇然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突然惊醒过来。身子一颤,把靠在他肩膀的昱斌也弄醒了,昱斌睡眼惺忪地扭过头看着潇然,这一看又对视上潇然那双闪着华丽光芒的眼睛,而且那双眼睛离自己如此之近,昱斌也睁大双眼。原来自己的脸庞和潇然只差一点点就贴在一起了,自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潇然那均匀的气息正如一阵微风吹拂着自己,而那微微的气息下,正是两片火热的唇,那种火热似乎比之前更甚,虽然没有亲吻在一起,但自己仿佛着了魔一样,大脑想要远离那两片粉红的唇,那种着魔的感觉却驱使自己的唇慢慢靠近那团火热。潇然凝视着昱斌,也是不由自主地贴过来。两人越贴越近,就在要亲吻到一起的时候,渐渐清醒的意识强烈地控制着身体往后仰着。

  那老翁一见两人又清醒过来,眉头一皱:“两个年轻人,怎么又醒了?你们还在留恋这虚幻的世界吗?”

  潇然揽着昱斌的肩膀站了起来,“这位老者,晚辈想请问您是?”

  老翁不料想潇然竟然会问自己的身份,脸上似有不悦,但语气还是和缓地说:“年轻人,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们只要知道这尘世虚幻,万事万物无可留恋,不如长眠而去,从此意念全消,再无忧伤苦闷,这才是终极之道啊。”

  潇然听了,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朗声说道:“老人家您既然不愿道出身份也无妨。只是这人世生死别离虽然无法逃脱,但一切也并非虚幻,短暂的生命与数千年的悠悠历史相比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每一个短暂的生命都有它独特的意义与价值,每一个人也都在为实现这份意义与价值而不懈努力、奋斗着。如此真实的人生,又何来虚幻之说呢。”

  那老翁一听潇然此番观点和之前完全大相径庭,甚是惊讶,“年轻人,短暂如娄蚁般的生命对于这亘古的宇宙实在没有丝毫意义,数十年的生命比之亿万年的历史更像是萤光与日争辉,如此蚍蜉撼树之举可谓愚蠢至极。若抱着这样的想法意图苟活于世,于世于己有何意义,你所谓的努力与奋斗也不过是这等蠢人俗物苟活下去的借口吧。”这老翁言辞犀利、语气也比之前强烈了许多。

  潇然却全无愠色,淡淡地说:“人之命非天赐,人之心非地授。命不由天,心不由地。成功与失败更非他人眼中事,成如何,败如何。只是个人追求不同,只问己心,不求他论。命是自己的,心亦是自己的,活出真我便可,又何必在乎他人非议。老前辈的虚幻只是想说功名利禄、福贵荣华是过眼云烟,一旦归西,便不复得。岂不知生命的最大意义是享受过程而非面对结果。那些结果虽然有离别、有苦痛、有伤心、有难过,只是在那些过程中感受到的真情真意,体验到的喜悦伤悲,领悟到的是非对错,这一切的一切,正是人在享受最最真实的生命……”

  “够了!”那老翁大声喝住潇然。“你既不承认人生虚幻,世事无常,还说过程比结果重要,那我就让你好好去享受一下你的过程吧。”老翁说着,手在不远处一指,一道蓝色光圈闪现眼前,老翁朝潇然一挥长袖,“去吧,去享受你的过程吧。哈哈哈哈……”笑声未落,潇然已经进了光圈。

  “潇然!”昱斌大叫一声,飞奔过去也进了光圈。

  “哈哈哈,这两个年轻人啊,有意思。”那老翁又恢复了一脸慈祥的笑容,捋着胡子说。

  潇然和昱斌突然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只是两人身上却不是穿着当年的锦衣绸缎,而是一身褴褛破衣。两人在街上游逛着,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昱斌无力地说道:“我好饿啊。”便一下子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潇然忙扶起昱斌,看着昱斌,心里难过极了,眼泪不由落下来。原来老翁知道自己出身富贵世家,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所以才慷慨激昂地说了那一番高谈阔论。现在故意把他和昱斌变作孤儿,让他们体验一下穷苦的生活。潇然越想越心痛,自己受苦无所谓,还连累到昱斌和自己经历这些。心一痛,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别哭了,这个给你。”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潇然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他乱乱的头发像一堆杂草,小脸脏兮兮的,一身又破又脏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露了好几个大洞的鞋子,那鞋子显得有些大,准确地说小男孩不是穿着鞋子,而是趿拉着那双偏大的破鞋子。小男孩用又脏又黑的小手递给潇然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那包子白白的和小男孩的手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冒着热气的包子还散发出一阵浓郁的香气。小男孩见潇然没接,又弯下腰,把包子递得更近了,他眨着一双明亮纯洁的眼睛,“大哥哥,你别哭了,他一定是饿晕了,把这个包子给他吃了吧。”小男孩满脸真诚。

  潇然止了哭声,接过还有些发烫的包子,轻轻摇醒怀中的昱斌,“昱斌,你看有包子吃了。”潇然掰下一块包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感觉到包子的热气散了才喂给昱斌吃。

  昱斌吃了两块,便不再吃了,“潇然,你吃吧,我饱了。”

  在刚掰开包子的时候,那包子馅的香气一下子弥漫在空气当中,潇然和小男孩当时就咽下了几口口水。潇然看昱斌吃了两块就让自己吃,知道昱斌根本不可能饱,心中一酸又流下几滴泪,“大哥不饿,你吃吧。”潇然又掰下一块包子,轻轻吹了吹喂到昱斌嘴边。

  哪知昱斌把头歪在一边不肯吃,“你就会骗人,刚才喝水的时候你也说你不渴……”昱斌一想到之前两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又看了看眼前情景,心中暗痛,眼眶早溢满了泪水。

  “原来你在这,快抓住他,给我往死里打,看这臭小子还敢不敢来偷我的包子。”潇然、昱斌一听,抬头看到一个头缠蓝巾,脸型方阔的大汗正瞪着旁边的小男孩和他们两个。

  这时早有几个人过来抓住了瘦小的男孩,对着男孩一顿拳打脚踢。小男孩紧咬着牙,忍受着一顿暴打却不出声。那方脸大汉看到潇然手里拿着半个包子,咬着牙、挤着眉、瞪着眼说道:“原来你们两个和臭小子是一伙的,怪不得我的包子铺天天丢包子。伙计们,统统给我好好教训一下。”

  跟着方脸大汉的几个伙计听了命令,撇下打得半死的小男孩,转而对打起了潇然和昱斌。潇然一看忙护住昱斌,任由那些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自己身上。

  “住手,这怎么回事?”一个衙役刚好路过,看到几个大人在打两个孩子,旁边还有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瘦小男孩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衙役赶快大声制止着。“你们几个光天化日就敢如此欺凌弱小,是不是想进大牢里呆几天?”

  那方脸的包子铺掌柜一看有衙役来了,忙挤出一脸谄笑,“这位衙役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这三个小叫化子天天偷我的包子,今天终于被我抓住了。”

  “你瞎说,我才没有天天去偷包子!”那干瘦的小男孩看有衙役在,吃力的爬起来,大声反驳着。

  那衙役一听,眉头一挤,义正严辞地说:“他偷你的包子,你可以报官缉拿,怎么能擅自对他们使用暴力?你们视国法何在?”

  那掌柜一听,忙拉过衙役,偷偷塞给衙役二两银子,满脸委屈地说:“衙役大哥我们实在是气愤至极才惹不住动手打了他们两下,小的们实在不敢藐视王法,还请衙役大哥明察。”

  那衙役收起银子,刚才的严肃变成一脸微笑,对方脸掌柜说道:“我看你们几个也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记住下次再有人偷你的包子要及时报官,再不可擅自使用武力哈。”

  那掌柜连连拱手作揖,“小的们谨记衙役大哥的教诲。那小的们就先回去忙生意了哈。”那衙役微微点了点头,方脸掌柜和其他几个伙计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那衙役也要离开,忽然又转过身像之前一样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们这几个小叫化子,以后不许再偷人家的包子了哈。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抓你们进大牢了,否则,呵呵……”那衙役边说边发出一阵奸笑。

  “哼,见钱眼开的卑鄙小人,还提什么道义廉耻。”那小男孩鄙视的瞪着衙役,气愤地说。

  “你,你说什么?你个小叫化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衙役被小男孩戳到软肋,显得有些生气。

  小男孩还捂着痛处,大声说道:“我说你见利忘义,不知礼义廉耻!”

  这时又跑来三个衙役,走到之前的衙役身边,“老大,这怎么了?”

  那衙役被小男孩的话惹怒了,“把这三个小叫化子带回去关进大牢!”

  其中一个衙役问道:“老大,这三个小叫化子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偷窃,还有辱骂官府差役。哼!赶快把他们带回大牢,好好看管着。”那衙役老大一脸得意,狠狠地说。

  “是,老大!”另外三个衙役拖着潇然、昱斌和那小男孩回了县衙大牢。

  三人进了大牢,潇然和昱斌从来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只觉身上疼痛难忍。那小男孩跑到潇然、昱斌身边,“大哥哥,你们没事吧?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得罪那个衙役,现在弄得你们和我一起受这折磨。”

  “没,没关系的,小弟弟你不要自责。是那衙役不好,不是你的错。”潇然虚弱地说。

  “大哥哥,你们从哪里来啊?你们也像我一样从小就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吗?”小男孩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问道。

  “我,我们……”潇然想解释什么,料想小男孩也理解不了,因此还是没有说下去。

  接下来,潇然、昱斌和小男孩在大牢里呆了七八日,牢房里的饭菜他们也实在难以下咽,虽然为了活命勉强吃了一点,可是吃进肚中又全吐了出来。昱斌本就体弱,更受不了这一番折磨,脸色越发苍白,气息也渐渐衰弱。潇然看着曾经帅气俊俏的昱斌变成这样,心中悲伤不已,这全是自己当初的一番话害得啊。

  忽然有一天,牢头拎进一篮子好酒好菜,放到潇然昱斌面前。小男孩忙问道:“大伯,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出去?”

  那牢头把酒菜摆了一地,伤感地说道:“出去?他们两个到是快了,你就不知道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们一起进来的,为什么不能一起出去?”潇然问道。

  “唉,你们也不是真出去。看你们这几个孩子也着实可怜,老伯我就实话对你们说吧,也让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那牢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死?老伯,偷一个包子怎么会死呢?这,这酒菜,难道是断头饭?”小男孩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恍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正是,除了断头饭,这牢里哪会有这些好酒好菜给囚犯吃。实话告诉你们吧,城北李员外家的两个公子打死了人,那亡者家属跑到省城告了状,省城的官员要严查此事。杀人偿命啊,李员外给县令一大笔银子,求县令救他的两个儿子,县令正在想法之际,那衙役老大想出了一条李代桃僵的毒计,让你们两个年纪稍长的孩子代替李员外的两个儿子,上面官员要是来查访,就说已经按律法处斩了。上面官员又不知李员外家的儿子长得什么样,你们两个又是无父无母的叫化子,县令自然也不怕你们有家人去翻案。唉!这真是太狠毒了。孩子们,你们就好好吃了这顿吧。”牢头说着,也对潇然昱斌生出怜悯之情。

  “哈哈哈哈,果然狠毒。这么短的时间便要了断我们的生命。我们却不曾为自己做半点事,果然是于己于人无益。这黑暗的社会果然逼迫的人无法生存,只是越是黑暗越证明它不是虚幻的,何况这位小弟弟和牢头大伯已经让我们感受到了世间还有温暖在。哈哈哈哈,我说得还是对的。”潇然狂笑起来,说着令小男孩和牢头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潇然又紧紧握起昱斌的手,温情地说:“昱斌,你害怕死吗?”

  昱斌眨着多情的明目,嘴角一丝微笑,用力说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这时又进来几个粗壮的衙役,把潇然和昱斌拖了出去。小男孩和牢头一看这么快就要把潇然和昱斌砍头,一阵伤心却无可奈何。

  两人被押上断头台,潇然和昱斌还紧紧握着手,两人四目对视,充满着浓情蜜意,最后都会心一笑。一旁的两个刽子手挥起大砍刀,一阵耀眼寒光,两人失去了知觉。

  “哈哈哈哈,怎么样,年轻人,不知道你们这番经历享受得如何啊?”那老翁又出现在潇然昱斌眼前,笑眯眯地捋着白胡子问。

  “谢谢老人家让我们经历了这一番苦难折磨。虽然短暂,但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可是这一番经历没有让我动摇对生命的无尽渴望与追求,越是经历那些辛酸悲苦,越是体会到生命的价值,无论是短暂或是长久,生命只因一颗跳动的心而更加珍贵和精彩。”潇然阐释着经历过苦难后的观点。

  “好一个因为一颗跳动的心而更加珍贵和精彩。哈哈,小伙子你之前不是问老头子的身份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这幻境的掌管者——幻仙。其实幻由心生,念从心起。虽然世间多虚幻,但真心不改才能敌过一切虚幻,若是心都虚幻了,人便失去了生存的根本。只要这颗心坚定信念,那么无论生命旅途中出现多少挫折磨难,我们都可以勇敢地走下去,才能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看你们心志坚定,老头子我很是开心。这面幻日镜和这幅幻月画就当是老头子送你们的见面礼吧。这礼物虽不重,但带着它们对于降妖除魔大有帮助。当然它们最神奇的地方是可以幻化日月乾坤,同时扭转瞬息时局,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用它来扭转乾坤,因为那毕竟属于逆天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烈的:有可能会功力尽失变成废人,更甚者可能失去性命啊。你们二人要小心收好这两件法宝哟,它们若是落在坏人手中那就不妙了。”那老翁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面圆镜和一卷画轴递给了潇然和昱斌。二人接过礼物,拱手道谢。

  那老翁眯起眼,看着两人满意地笑了笑,“好了,你们也该回去了。”伴随着话音,潇然和昱斌突然感觉到一阵狂风卷来,两人被风吹出了幻境之外。 红妆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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