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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剽窃
天黑又天亮，天亮又天黑，有时候一天就是这样就过去了。突然回首，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不记得自己曾经做了什么的，就像是没有经历过那段时间一样。
因为前一天没能睡得好，苏以瑾的眼睛有些肿，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着的状态，明明是躺在床上，可是偏偏她在梦里就是在不断的奔跑，可是醒过来了，却又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在跑。
手机上屏幕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条短信，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苏以瑾有些挫败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认命的起床，用十分钟整理好自己后提着包就出了门。
她可是再也不想体验扬城早上高峰期的公共交通。虽说路不是很堵吧，可是一车的大爷大婶在车上，哪里有空位可以坐啊。几乎站着的都是迷迷糊糊脸色不佳的年轻人，坐着的都是提着菜交流的非常响亮的老人家，活脱脱的就像一个菜市场……
早年间苏以瑾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过去的，可是自从自己买了车之后，她一直在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好趁着别人都还没出门去打个出租车。
再说，昨天的策划今天还是得早点去打印出来交上去。
公司保安也不过才准备好，苏以瑾就叼着一个包子进去了，惊的新来的保安小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疑惑的看着年纪较长得保安：“师父，大楼里的人上班都这么早啊？”
“那是，你看你就是以前没有努力，现在只能在外面做保安吧。”
“……”
苏以瑾到办公室的时候，毫无意外她是第一个人。办公室里还是昨天走的时候的样子，连那个忘记关了小灯也在自己桌脚哪里发着悠悠的黄色暖光。
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她认命的把还剩一口的豆浆放在桌子上，利落的开电脑，整理桌子上有些凌乱的文档：“这都是什么！”
“以瑾姐？你怎么来这么早？”李樱樱打开办公室所有的灯，看到苏以瑾桌前坐了一个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我刚刚还以为我们办公室遭贼了……”
“哪有大清早来偷东西的贼？”
“这次的策划被偷，说不定就是谁大早上偷的……”
“什么？”李樱樱的话音越来越低，苏以瑾没有听清楚，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之后才会过神来，停下手中插U盘的动作：“你是不是看到过什么？”
“没……没有……”苏以瑾的样子有几分严肃，和刚刚笑着打招呼的样子完全不同，也正是察觉到了她脸色的变化，李樱樱更心虚了……
“樱樱，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看到过什么吗？你不说，也许以后我们的策划只会做一次丢一次……”
“以瑾姐……”
“算了，你先吃早餐吧，我先去把文件打印出来……”
“我去吧……”
“你吃早餐吧，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了。”
在王美宁踏进她办公室门的时候，苏以瑾就跟着把热乎乎的策划送了进去，不过即使她送了进去，王美宁还是没有放过刁难她的机会。
“我不是说昨天就该给我吗？”
“……”
“你的时间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把这东西给我？”
“我看你们二组是不想干下去了是吧？做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看看你带的组，懒散，没一点时间观念，没一点团结意识！你说说，怎么就会出这种策划被盗的事呢？”
“部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昨天说的是在昨天之前把策划案给您，可是昨天我做完的时候，您不在，我只能这个时候给您了。”
“哼，我不在？我不在你不会发电子档给我？我看你就是昨天没有做完吧，还狡辩！”
“是我做的不对。”
“我告诉你，我要是发现了这策划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滚吧，别说经理，连董事长也保不了你！哦，对了，还有你们二组，最好给我把贼给我找出来，不然在有这种事，你就带着他们一起滚吧！”
“好的，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面对王美宁的刁难，苏以瑾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面对别人的刁难，她已经习惯了。以前是学不会自己排解，所以听到别人说自己的不是总会难受上一阵子，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里的排解系统似乎也越来越好了。
先不说能完全不在乎，但是好歹面对这种低级别的刁难，她还是有办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不想听了？我告诉你苏以瑾，只有你走了你才有办法不听我的话了，不然你就乖乖的做好自己的事，别惹我不高兴，不然我总有办法治你！”
“是。”
“出去吧。”王美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苏以瑾，终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只是她还没走多久，王美宁就把一组的组长叫了进去，那速度让苏以瑾咂舌。
“怎么了？”苏以瑾看了一眼跟咋身后亦步亦趋的李樱樱，满脸疲惫的问她：“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打算偷个懒补补觉，你这样老是跟着我，我怎么补觉？”
“以瑾姐……我那天早上看到了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李樱樱拽着苏以瑾到茶水间，刻意压低这声音对着苏以瑾说。
苏以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毫不留情的说：“你都把我拉这来了，说吧……”
“我……我……”
“樱樱，你是公司每天来的最早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努力的好孩子，你以后也会是要参与策划的，你难道放心自己的策划刚做出来就被别人偷了吗？”
“以瑾姐，我没有看到是谁偷了我猛的策划，但是那天早上看到了明姐在你的办公桌那边徘徊，她看到我来了才装做路过那边，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她还在那边蹲下去看了你的柜子……”
“什么时候？”
“就是我策划案都交给你总结的第二天，然后……”
“你确定是明姐？”
“嗯，她看到我的时候还有点慌张的跟我打了招呼，然后回了自己座位……”
“樱樱……”苏以瑾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李樱樱的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说你也是嫌疑人了？”
“我知道……”
“我一直以为是别的环节出了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直接……偷。”
“……”
“如果是直接偷的话，你每天到的最早，你才是最有时间做的那个人你明白吗？”
“以瑾姐，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说出来啊！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偷……”李樱樱慌张的拉着苏以瑾的手，焦急的为自己辩解……
“好了，我相信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怕你不相信我，然后明姐说不定还反过来说是我……”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说出去，我会查清楚的……”
虽然苏以瑾在李樱樱面前表现的淡定无比，可是说实话，她自己的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的。
Jack过来请苏以瑾吃饭的时候，苏以瑾憋了好久还是没能忍得住向他求教。虽然说Jack一般都没有个正经，可是他毕竟还是有家族企业的人，在怎么不济也见识过不少这种事，总该有办法处理。
只是Jack回答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后悔了自己的决定。简而言之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她就一直认认真真的撑着脑袋一副受教的样子。
等他吃完整碗米饭后，他才好心情的开口：“这种事，你男朋友解决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吗？”
“我哪的男朋友？”
“Mr顾啊，难道不是吗？”
苏以瑾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口中的顾先生是谁了：“谁告诉你的？黎离？”
Jack大概是还没有看到苏以瑾有些变化的桑音，继续吊儿郎当的说：“我猜出来的……”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在这边也有一年了吧，怎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有一腿？”
“看你们那天的样子，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告诉你啊，你们想要什么不说，我们男人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LILI也是这样，sui你也是这样。那天我和顾聊了聊，他对你其实还挺不错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本来两个人相处……”
苏以瑾默默的拿着包起身准备走：“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再说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那么久了，黎离还不是……”
说到一半，苏以瑾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话，黎离是他的痛处，就像顾守俞是自己的痛处一样。
“对不起……我午休就要结束了，先走了……”
“SUI，你一定要这样用恶毒的话来保护自己吗？从我认识你起，你就不断的在伪装自己，可是你知道你这样做对爱你的人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苏以瑾顿了顿脚步还是抬脚往外走了。
一出来才发现，餐厅里竟然冷的有些渗人，只有在阳光下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是，她是伪装了，可是除了伪装，难道她还有别的办法吗？刚开始分开的时候，她能把每一个人都认成他，可是又清楚的明白他们都不是他。看到每一个像他的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她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是你吗？”可是反应过来之后，她却只能无奈的说一句：“是你啊。”
如果不是冷着脸，如果不是告诉自己的忘记，不是竖起自己的心墙，现在的她说不定就那样被生活打败了，谁又会认识那个软弱无能的苏以瑾呢。
她不想去想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她没有竖起那么厚的心墙，她也不想去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可是原来还是会在乎的。Jack算的上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了，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更堵得慌。
苏以瑾一个人想了半天，还是在傍晚即将下班的时候把明姐叫了过来。
明姐大名是叫刘悦明，算得上是公司策划部的老人了，不过这所谓的老人也只是相对于二组的年轻人来说。她也算得上是部长给策划二组推过来的老人，美其名曰指导，其实不过是她也一直看不惯明姐标新立异的做法……
因为二组的每个人都比明姐后来一些，所以组里的人每一个都尊称她一句明姐，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老人会做这样的事……
苏以瑾扶了扶额，原本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当上组长，明姐就对自己有些看法，原本她是对组长这个职位势在必得，可是谁知道通知下来却是苏以瑾……
“以瑾，你找我？”
苏以瑾看着笑的明媚的刘悦明，突然就有些词穷，说到底，这样没一点证据的事，她也没办法咬定，可是如果要查，只要把监控调出来就可以了，只是苏以瑾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让人下不来台。
“明姐，我也就和你直说了，上次的策划案是不是你泄露的？”
刘悦明先是一愣，然后越发的笑的开心了：“以瑾，你这无凭无据的，说我泄露的策划案，这就有些不妥了吧……”
“我能这样说，自然是有相关的风声了，如果要查，我只要去调个监控就行了……”
“风声？什么风声？谁看到我把策划交给别人了吗？”
“明姐，我也不想做的太难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中午去看过监控了，只有你在我办公桌附近徘徊，还是一个没人的时候。虽然说我不知道你具体干了什么，不过我想这监控足够做为证据了……”
“我只是来找我掉的耳环的……”
“是吗？那你拿手机拍什么东西呢？明姐，对方公司大概也给了你利益吧，我想你既然做了，就不怕丢掉这个职位。”
“我……”
“明姐，你明天自己辞职吧，我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我希望你明白，你既然得到了一些东西，势必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跳槽的，忘了告诉你，对方公司给了我一个组长的职位，不然你以为就那么一点钱也能收买我？”刘悦明起身俯视着苏以瑾，一个人笑的乐呵：“我本来也不怎么稀罕这份工作了，就这样把，我明天就辞职，刚好能在先出去休个假再去新公司入职……”
“明姐，你不会真的以为对方公司会收一个有过前科的人吧。”
刘悦明的脸色一僵，不过片刻还是笑着走开了……
苏以瑾自认为尽到了同事的本分，先不说明姐到底能不能去哪个公司做组长，最起码她看在同事的份上没有将她做的事公之与众，虽然说或许等她辞职的消息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把策划泄露了，但是好歹，有些人是再也见不到了……
李樱樱第二天没有见到明姐还神秘兮兮的来探了探消息，不过苏以瑾一个眼神，她就被吓得退了回去……
“樱樱，你要快点上手了，我们下一个大案子大概也不久了，明姐走了，我也不打算在请别的人了……”
“我明白，以瑾姐，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学，现在也差不多学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去吧……”
这边李樱樱才刚刚走，苏以瑾就被许清远一个电话叫了上去。
“许叔，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先坐下来……”
“许叔，我……”
“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事……”
“……”苏以瑾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以瑾，组里泄露策划的人找出来了吧？”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呀！”许清远摇了摇头：“你看，组里面出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组长做的不够好，早就让你多和人交流……”
“许叔，你叫我来不会又是为了这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好了好了，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这个，我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合作。”许清远从桌上翻出一份文件，递给苏以瑾……
“其实这个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参股……”
“参股？我们公司撑不下去了？”
“乱说什么……不过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合作而已，本来是打算收购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计划就变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公司得派部分人去那边公司常驻，你们策划肯定是要过去一组的……”
“是吗？组长没有说过这件事……”
“美宁肯定是打算让一组去……”
“她想让一组去那就让一组去呗……”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个美差，怎么能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呢？”
“我可不觉得那是美差，在公司这样挺好的……”
“你觉得挺好也没办法，我是不会让一组去的。”许清远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像是料到了苏以瑾要说什么，抢先一步就开始辩解：“这可不是我徇私，是对方公司比较欣赏你们组的策划。”
“他们比较注重创新，所以也不太喜欢一组那每次都拿着一个模板照着些的策划，所以他们算是钦定了你们组。”
苏以瑾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那部长……”
“到时候应该是公平竞争，所以组里千万不能出现这次这样的事，不然就算对方再怎么赏识你也没用……”
苏以瑾直到出门的时候才想起还没有问过是哪家公司，回头笑的像偷了腥的猫一样：“许总，是哪个公司啊？”
“就是上次来的那个顾总的公司。”
“哪个顾总呀？”
“诶呀，美国回来的顾氏的那个顾总呀！” 难言缘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