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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我喜欢你
吃饱喝足离席，又有新一波的客人上了桌，热闹还在继续。
回去也没什么事，俩人便找了个平坦的空地坐下看热闹。
赵天不知道从哪拎了壶当地人酿的果酒，口味酸甜跟饮料似的。就着眼前的热闹俩人津津有味的喝光了那壶酒，直到宴席终于结束，如潮的人群往四面八方流散开来。
俩人也随着人潮缓缓朝自己的住处走。酒劲不算大，俩人虽然喝的不少，但还没醉的迷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赵天，你说你那么一个敬业的人，怎么就说回来就回来了？”
赵天刚要张嘴，林澄急忙又补充，“别跟我说什么舍不得祖国，舍不得我，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我活的好好的，不用你放弃大好的事业为了我回来。”
意外的是赵天先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拉住了林澄的手。
林澄刚要开口损他几句。他却抓着她的手摁到了自己太阳穴的后方，“你自己摸，怎么样？明白了吗？”
林澄这才感觉到他头发下的头皮似乎有个很明显的凹凸的伤痕，“这是？”
赵天仿佛历经沧桑的游者十分深沉的总结，“没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是无畏的。”
林澄心下一沉，“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刚到那里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场巷战，当时我和同事躲在一片废墟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煎熬。外面的枪响一下，我就哆嗦一下。后来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我回过头的时候，同事热乎乎的鲜血就那样喷了我一脸，我当时傻的都忘记了害怕。澄儿，你见过死人吗？你知道上一秒还在跟你对视的人下一秒就溅了你满脸血是什么滋味吗？我回去以后烧了三天才回过神来。不怕你笑我，我一直以为我很勇敢，后来才明白原来不过是我经历的太少。”
俩人都开始沉默，除了呼吸声便只剩下林澄鞋跟与青石路发出的轻微动静。
“澄儿，你不知道，不与死亡擦肩而过永远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后来我就想，我再热爱我的职业也不能为了它搭上我这条小命。我不能再待下去，我要回来，哪怕违约我也得回来。”
林澄的心也随着他的讲述变得有些沉重，本想就他经历过的事说几句宽心的话，没想到赵天嘿嘿一笑，“就算要死，死之前怎么也得见你一面啊，走的时候你都没去送我。不见到你，我死不瞑目啊。”
林澄：……
得，两个人还是别沉重了，这画风不适合他们。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吧，还一回来就勾搭上我姐，你也是闲的。”
“咳，怎么说话的，谁知道她是你表姐啊，而且什么叫勾搭？会不会说话。小爷我用勾搭吗，都是人家勾搭我？宋琦琦有什么好的，还用得着我上心？”
“对于你来说，能轻易得到的都不好。我表姐那个人，从小高傲到大，能入她眼的可真不多。我看她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也是难得，你能不能好好珍惜，就算百花丛中过，这岁数了，也该收心了吧。遇到差不多的就这样吧。”
“这岁数？小爷的魅力一向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递增，你不知道啊！我妈当时不过就是让我给他们学校教师拍几个宣传照，你姐跟我见一次就对我一见钟情，恨不得天天住我那儿不走，我敢说假话吗？她死心塌地我就得珍惜，那我对你始终如一，你怎么不跟我好？”
林澄想，得了，可别说了，说半天又绕回来了。
宋琦琦从小到大学校里的楷模，老师眼中的典型。循规蹈矩，五讲四热爱，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会喜欢上赵天这么不着调的人，还一不小心就托付身心。越想越郁闷。或许有时候人就是被憋在一个框里太规矩了，最后适得其反，一找到爆发口的时候就搂也搂不住，谁知道要跑偏到哪个方向去。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像你说的，你条件这么好又不缺女人，我求求你了，可别招我姐了。”
“你这是吃醋了？”赵天笑的十分得意。
“吃醋？我还吃蒜呢。”林澄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赵天急忙一把拽住她，“得得，还主动投怀入抱了，要不今天晚上直接就一床上睡吧？”赵天说完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
林澄：……
“你如果没有跟我姐结婚的意愿，真的别再招惹她。我只要一见她就心虚。如果她跟你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她总会迁怒于我，总觉得跟我有关系，你让我以后怎么跟她相处。”
赵天看她站稳了，松开了她，“我招她？你问问她，是谁赖着谁啊？女人怎么天天就想着结婚这点儿破事。”
林澄一愣，“这不正常吗？婚姻是一个男人对爱情而能给予一个女人的最后的保证。’
“保证什么，保证一生一世只爱这一个，别做梦了，有几个人这辈子真的能跟最爱的那一个结婚，你就说我爸妈吧，过了半辈子，现在一人住东城，一人住西城，一个月都说不上两句话，更别说性生活了，有什么意义，这叫什么夫妻。问我妈当初为什么不离婚，人说是为了我，我用得着为了我，委屈你们俩吗？说白了，还不是怕我爸离婚了，再找一个后妈，生一个跟我分财产的人吗？”
林澄没想到赵天身上还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简直听的目瞪口呆。
赵天还在继续絮叨，“我这辈子肯定是不会结婚的，对，不会。”
林澄故意逗他，“我要是想嫁给你，你娶不娶。”
“咳，澄儿，你是想试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吗？”
“你就说答案吧，别给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不娶。”赵天两个字斩钉截铁。
林澄：……
“不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当初入校的时候把你送到宿舍以后，你就一直在我心里扎了根，谁知道我刚出去赶个活动，回来你就跟那踢球的好了，你说说，那哥们除了长的高点，眼睛大点，皮肤黑点，笑起来傻点，他哪比我好？说句话都跟说不利落似的，我一看见他就来气。”
“所以就找茬往死里揍他？“林澄突然想起远在异国他乡的易磊，心头涌上莫名的心酸，曾经那么好的两个人，说见不着就真的见不着了。
“别提了，揍完我就后悔了，从那之后你见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以前好歹还叫我声哥，你说你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
“你没瞎怎么看上我的。”
“我那可不是瞎了眼，我是真心的，没有比我更真的心了。”
真心到不娶两个字说的几乎没带停顿的。
“这么多年，我做春梦就梦见过你一个。”
林澄：……
“你要知道，别人的春梦都是苍井空，武藤兰，只有我是你，你说说我对你的心真不真？”
林澄：她跟苍井空武藤兰都一个地位了，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赵天看她不言语，又问，“你不信？”
林澄无奈，“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你不也不会为了我而委屈一段婚姻吗？”
“那不一样，我太了解自己了，我这个人定不了性，结婚了就得对婚姻负责，结婚就预示着我这后半辈子只能睡这一个，我做不到，为了不亵渎婚姻，也为了不伤害你。得 ，我还是就这么带着对你的爱孤身浪迹天涯吧。”
林澄对他这番谬论嗤之以鼻，却又为他的坦诚感动。她脑子里早已糊涂成了浆糊，却还是不由的想起那个男人，信誓旦旦的在她面前说，我愿意给你一段婚姻。多么好笑，一个有妻有女的男人愿意给她一段婚姻，他凭什么那么说。
而她就真的信了。
俩人胡言乱语扯着闲篇，转眼就到了旅馆，林澄抬头望天，正月初四的郊外，月如钩，星如海，很美的冬夜，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赵天这样心平气和的就婚姻与爱情说这么一堆……
废话。
临到门口了，她推开门又顿住了脚步，赵天看她停下，识趣的问，“怎么？不舍得我走，想跟我睡？”
林澄：……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赵天的回答不假思索，“你去报到的时候天还热，我记得可清楚，当时你穿的白色T恤，米色短裤，那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是个识货的男人就忘不了。”
林澄愣了两秒之后，用力冲他大喊，“你赶紧给我滚蛋。”然后狠狠的摔上了门。
赵天站门外一脸莫名其妙，“你更年期啊？夸你也翻脸。” 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