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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心疼
吴景生听她语气终于好多了，才算松了口气，“你说说动不动就跟我闹个小别扭，你是嫌我每天事太少啊？我这一个月忙的，一天都睡不够六个钟头的，你看看我这头发都快白了一半了。刚出的方案被否，又白忙一场。”
林澄抬起头看男人，昏暗的光线里并看不真切，却看见他眼神灼灼，热烈又期盼的眼神。
“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林澄咽了口口水，费力的继续，“你真的很好，可我或许只是在跟自己闹别扭。”
吴景生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努力了。你是我的女人，就这样就刚刚好。”
“嗯？”
“我的女人真的不用太辛苦，那会让我感觉心疼。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抱着戒备心，到现在都没有放下过那种不安，虽然你不明说，但我什么都懂。”
林澄诧异，“你懂？”
吴景生轻声笑了，“男人虽然粗心，但有些事必须懂。上次跟我闹别扭，我就已经明白你的心思。如果真的只有一场婚姻才能让你有安全感，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等我，我到时一定会给你。”
林澄彻底愣住。
“但必须要给我时间，等明年公司的事情缓一下的时候，我们办个简单的婚礼，时间仓促，肯定来不及准备的太盛大。可以吗？”男人耐心的询问。
林澄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就在现在开口给出了她所想不到的答案。
虽然她期待男人可以给她婚姻，但不是她恨嫁恨的迫不及待，她只是想确定自己在男人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她有些尴尬的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景生疑惑的看着她，“哦？又不想嫁啦？”
林澄在心里十分难为情的斟酌语言，“我还没到不嫁人就不能活的地步。”
吴景生点头同意，“我的宝贝这么优秀，当然不是不嫁人不能活，而是我想快点画上自己的记号，省得被人觊觎。”
林澄听着他戏谑轻松的语言，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梦幻，“可你为什么会选我？”
“哦？”男人疑惑，“不是你说的吗？婚姻是爱情最终的归宿，现在怎么又问我这个。”
“可你为什么会爱上我。一直以来我都不确信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是不是源于那一夜的失误。”她有些难为情的将头低的更深，“如果不是那一夜醉酒，是不是我们跟普通的业务往来一样，并不会有什么再深一步的接触。我只是害怕自己……”
她终于说出自己心底的隐秘，却还是就此住口。
吴景生当即明白她的心思，“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当时喝醉了酒站在大街上跟人吵架。”
林澄当然想不起来自己跟他还有这样的交集，只是惊愕的看着他被路灯投射进来形成的侧面剪影。
“我这个年纪本就不是能冲动的年纪，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当我看见你仿佛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痛哭的时候，我竟然想，如果我能认识你，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伤心，我一定倾我所有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能属于我，我一定疼你爱你，这一世都把你捧在手心，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林澄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啊了一声就再发表不出任何意见来。
“感情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有的人或许相处多年，却相交淡如水，可有的人不过是一面之缘，就在心里念念不忘。我对你或许从那一面就放不下了，后来没想到天随我愿，竟然真的认识了你。你不知道我每次见到你，得如何努力控制自己，才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不被人察觉出来。”
他微微侧过身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不要再给我闹别扭了好吗？你不必因为我们职业的差距而有什么想法，说白了我现在也不过是个给风投打工的高级经理。这样想，你心里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排斥我，猜疑我。也不要再用激怒我来确定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不知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真的让我很伤心。我难过我真心对你，竟不能让你感觉安全。始终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那些平时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心思就这样在这个夜晚，在他的轿车里，被他的耐心与柔情一一化解。
林澄想，来G市的这俩月也不算白忙，借着酒劲她蹬鼻子上脸，而男人也对她袒露了心声。
这个男人已经肯为她这样做，她还能再要求什么，别说是两年，只要她愿意两个两年也无所谓。
她主动起身吻上了他的唇。
吴景生一愣，“还来？”
林澄趴在他肩头咯咯的笑，“服老了吧？”
吴景生大怒，再次推倒她。
他们很尽兴，简直忘乎所以。直到有人看到车体的震动，趴在窗户上朝里打量，两个人吓的险些丢了魂。明知道车外的人并看不见里面，可俩人还是一动不敢动，僵硬的紧紧贴在一起，连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好奇的人走远，两个人互相对视，意识到竟然会有这样荒唐的经历，同时笑的几乎不能自已。
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忙碌，G市跟平市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却一直到结束工作才回去。
他对她这样的忙碌很不满，三番两次的提出要让她辞职或换工作，总抱怨的说，“我可不想要一个工作狂太太。”
林澄也笑，“那我也不想当一个不会做饭的吴太太。”
吴景生十分为难的想了想，“没事，会做饭的阿姨虽然价钱贵了点儿，我们还是请得起的。”
林澄：……
对于未来，他似乎已经给她规划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是相伴彼此一生的人。
可是关于工作，她还没有想好，她想总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年底的时候她拿到的奖金已经可以给自己贷款买一辆A4，也没算白辛苦。所以继续这样在忙碌中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不算什么坏事。
林澄想今年还算顺利吧，在一段爱情结束之后，她顺利的拥有了另外一个爱她的男友，她在工作上也有了一定的进步，G市的工作稳定后，再过两年她也能坐上乔治的位置。
她觉得前景一片美好，不但很少再对小朋友们发火，甚至每天早起出现在同事面前，都在脸上带着隐隐笑意，这简直是太反常了。
吓得徐朵总是偷偷窥她脸色，看她到底是中邪了，还是风雨欲来的前兆，结果证明，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乔治回平市医院复查，然后顺带去所里汇报工作。想不到林澄忙的几乎连和他吃个午饭的时间都没有。手里同时在进行几个项目。以至于她打电话的时候都要先翻笔记，确定没有把A的问题安到B身上，C的进程扯到D头上。等到要下班了，乔治在露天咖啡厅等的实在难忍，回楼上一看，林澄竟然已经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去外地现场了。连告个别都顾不上，乔治目瞪口呆。
林澄也十分无奈，现在市场经济自由放任。是个公司就想上市，A轮融完，再B轮融。都想进这个市场分一杯羹，问题是却个个不知道斤两。
跟一些白痴又自信的客户开会开的她想骂人，可是又不能真的甩手不干，只能硬着头皮上。每次最后确定报告的时候都在想，这次如果真的出事，大不了辞职。一天天仿佛踩着钢丝行走，忙的人身心俱疲。
等到吴景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有近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说不想念，是假的，只是忙的喘不过气来，也顾不上想了。
吴景生在电话那边颇有些怨妇的情绪，“小澄，你什么时候回？”
林澄头疼的直揉太阳穴，“订的明天下午3点的机票，到平市估计6点了，怎么了？”
吴景生叹了口气，“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林澄心中有些惊喜，“你现在在我这个城市？”
他不是第一次给她这样的意外。
“没有，在你隔壁的城市，有个新的投资项目要做。”
林澄心里涌上淡淡的失望，“那你忙吧。”
吴景生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是不是想我了。”
林澄没有言语。
吴景生笑道，“早就让你辞职，你说你这工作啊。忙的比得上美国总统了。不，是总统都比不上你忙。”
“那可不敢，我再忙，还没吴总忙，要当总统也得吴总先入围。”
吴景生呵呵一乐，“我可说不过你，快下来吧，我就在楼下。”
林澄愕然，“你又骗我。”
“没有，刚才才是骗你。你隔壁的城市已经去过了，回去的路上拐个弯来看你了。你要再不下来，我手里这一屉广式烧卖可就凉了。” 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