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是个放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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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是个放纵的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身体才缓缓退潮,苏翎辰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她发觉脉门被松开,当即后退一尺,然后举手一掌,捆在苏翎辰的脸上,虽然没有法力,苏翎辰的脸上还是高高隆起了五个手指印,鲜红夺目。
“你胆敢侵犯师父,罪该万死,我罚你在冰宫三天,在这三天之中,你不得出冰宫一步,每天只会有人送一餐给你,要是你因此饿死,也是你的命!”冷如雪锁起两道弯弯的柳眉,眸子升起一层遮掩眼神的雾气,她绣满花朵的衣袖一挥,带出一道淡淡的光芒,把苏翎辰往冰宫的门口送去。
“你还是黄花闺女,为何要让大家觉得你是一个淫荡的女人!”苏翎辰伸出脚往后一点,止住自己的退势,他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如何得知我还是黄花闺女?”冷如雪停住脚步,这是她的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为何苏翎辰会知道?
“就凭你现在流的血!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仓国,你这么做,有何用意?难道淫荡,也是东仓国的国师需要具备的本事吗?”苏翎辰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讽。
冷如雪听到苏翎辰的话,才发觉自己的脚下正细细地流着一道很小很小的血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冷如雪迈出一步,踏在自己的鲜血之上,裙裾下露出月白色的绣鞋,鞋面开着绣出的百合花,朵朵晶莹,洁白无瑕。
“可以,要是你不说,等到明天,不,等到我出来,我就要公告天下,其实东仓国的国师是一个处女,她完整无缺,只是今晚和她的徒弟尽欢而已,你想,大家会怎么看?”
苏翎辰有意说道,他要知道真相,他在市井混迹已久,知道要怎么才可以让对方说实话。
冷如雪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真想回身一拳击在苏翎辰的鼻梁上,把苏翎辰打到说不出话来,她想了,也做了,过于气愤之下,手上自然而然就含有法力,她转身想击倒苏翎辰,不料苏翎辰身上的保护光芒瞬间出现,包围了苏翎辰,刚才冷如雪掌掴苏翎辰,不带法力,自然无碍,此刻带有法力,苏翎辰身上的保护光芒立即出现。
冷如雪见到金光出现,护住苏翎辰全身,才惊觉自己的手上含有法力,她收回法力,金光散去。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你为何要收我为徒。你我都应该知道缘由,要是你可以告诉我,或者我可以更好的学习,你也看到了,你以为我笨,其实我一点都不笨,你教的,我全部都学会了,只是我不说而已,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苏翎辰戏谑的口气,恶作剧的眼神,从他俊美的眉目之间散发出来,举手投足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帝王之气,他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难以遮掩。
冷如雪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抿紧樱唇,眉梢上挑,她的法术没有包括看穿人心这项技能,自己居然会输在这个小混混的手上,自己刚才差点就……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苏翎辰又想凑近冷如雪,冷如雪挥起手,想用法术拉开他们的距离,苏翎辰反应更快,用手指在冷如雪的唇上轻轻一点,再把手指放回自己的唇上。
“刚才的事情,要是你敢说出去,它就是你的下场!”冷如雪如剑的目光射入苏翎辰的脸上,她随手一挥,袍袖发出一股暗香,伴随着香气倒下的是一棵在一旁的大树,刚才还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瞬间就叶枯枝干。
“我已经学会了你的本事,起码一半,你认为我会随意任你处置吗?既然我们是师徒,为何有话不能说?你带我回来,自然是有你的原因,你把你的本事倾囊相授,有何原因,我不去深究,可是,刚才的事情,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誉,难道你就不愿意为自己解释?”
苏翎辰忽然展开法术,张开双臂,拦在冷如雪的面前,冷如雪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撞进了苏翎辰的怀里,她身上的清凉的丝绸衣裳盖在苏翎辰的衣裳之上,蓝色掩映着白色,清新宜人,融融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
冷如雪急着收回自己的身子,稳住自己的脚步,发髻上的珍珠坠落在地,挽起的秀发散落,一道黑色的瀑布在冷如雪的面前形成,分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让开还是不让开?”冷如雪结冰的声音凝结在她退去血色的唇边,她身上的绸衣因为气愤已经在微微的抖动。
“国师,师父,我只是想知道,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保护你。”苏翎辰忽然伸手握住冷如雪的肩膀,柔声说道,他的眼神闪烁着星辰的光芒,深邃温柔,海洋一般的幽蓝专注地倾人冷如雪的眼中。
冷如雪望着眼前的人,她凝视着苏翎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浮现,她松开紧绷的面色,定定地望着这个人,这个自己找回的人,自己不就是想这个人可以接过自己肩上的重担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让眼前的人,取代自己的位置吗?自己的辛酸,不就是为了这个人吗?他出现了,说出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她曾经听过无数人说出这句话,只有眼前这个人,让自己的心觉得无比的柔软,无比的放松。
“你哭了。”苏翎辰用手掌轻轻揩去冷如雪眼角的泪珠,冷如雪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你看,好看吗?要是你再哭,我们东仓国的珍珠就可以出口到其他的国家了。”
苏翎辰运起法术,把指尖的泪珠变成了珍珠,饱满晶莹的珍珠散发出淡淡的粉红色光晕,显然苏翎辰的法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让珍珠发出粉红色的光芒。
苏翎辰把珍珠放在冷如雪的手心,再把冷如雪的手指屈回,珍珠在冷如雪的手心暖着她渐凉的心情,她望了一眼珍珠,要把眼泪凝成珍珠,需要一定的功力,也需要耗费一定的精力,变成珍珠之后,施法之人要等到好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想不到苏翎辰可以为了哄自己开心,耗费自己的精力。
“可以说了吗?”苏翎辰看到时机到了,冷如雪的神情软下来,清丽的脸庞垂下完美的侧影,樱唇没有拒人千里的冷漠,脸颊多了一点可爱的桃红,她仿佛是天上可望不可即的仙女落入凡尘,变成了害羞文静的邻家女孩子,只是那惊人美丽的容貌,依然让人心动。
冷如雪握着那颗珍珠,坐在了台阶上,双手互抱,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任由乌黑秀发垂落在一边,“你没有看错,我还是处女,你看到的所有的景象,都是我用法术变出来的,我还是处女,要是我不这么做,我的美貌也好,我的位置也好,会招致很多人来求亲,我不能成亲,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拒绝那些人。”
“拒绝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以前隔壁巷口的阿花看中我,想用丰厚的聘礼诱惑我做她夫君,我很直接地拒绝了,不就是说一声不行,有什么难处?”苏翎辰不以为然,他坐在冷如雪的身边,随手摘下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咀嚼,随意坐在冷如雪身边,一点不在意身上华贵的衣裳,头上同色的发带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将来你就不会了,以前你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混混,说一声不行,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刚才说了,其实我的美貌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我的位置,我是东仓国的国师,东仓国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我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我成亲了,我一定会以夫君为重,就不会再担任东仓国的国师。”
冷如雪手心温热,那颗珍珠温暖了她冰冷的手心,她心里除了珍珠的温暖还有对苏翎辰的感激,珍珠可以持续发出温暖,是苏翎辰把相当多的法力融入了珍珠之中,或者,他真的如他所说,是想保护自己。
“嫁人好啊,一个女孩子,最后的归宿,不就是嫁一个好人吗?”苏翎辰还是没有明白冷如雪的用意,难道她就不是女孩子?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身份不同凡人,我要顾及东仓国,拒绝是很容易,但是向我求婚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很多还是掌握着其他国家命运的人,要是我拒绝,就等于是东仓国拒婚,东仓国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得罪任何一个国家,最后的命运都难以逃脱战争,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冷如雪幽幽地说道,她的声音没有了冰凉,多了一丝苦楚,她如玉的双颊失去红晕,染上一层雪白,长长的眼睫毛扇动黑色的翅膀,停落在她双眸之上,掩盖住了她显现出憔悴的容颜。
“所以,你就让众人看到你淫乱的一面,让大家以为你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让人误会,吓退那些求婚的人,从而保住东仓国的太平。”苏翎辰把冷如雪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他心里产生震动,想不到这个外表冷漠的女子,心思如此细密,为了东仓国,可以牺牲所有,包括一个女子最宝贵的名誉,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
“是,要不是今晚你见到我的守宫砂,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要是你想东仓国的百姓可以多过几年太平的日子,就把今晚的事情忘掉,我可以免除对你的惩罚,当作是交换,今晚,到此为止!”冷如雪站起来,珍珠发出的温暖已经消失,她也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就会有人来打扫,要是看到自己和苏翎辰在这里,又不知道要有多少的流言蜚语,她已经是水火不侵,但是顾及到苏翎辰是将来的皇帝,她不想让苏翎辰有一丝的污迹。
“我可以帮你吗?”苏翎辰及时拉住冷如雪的手,他为眼前的女子倾倒,她的容貌让人心动,她的所为更让人折服,苏翎辰刚才说的保护不过是用来应付女孩子的惯用手段,此刻却是出自真心,想保护眼前的女子。
“你可以帮的就是学好我让你学的东西,其他的,不用多言!”冷如雪袍袖一挥,柔软的丝绸从苏翎辰的手中滑落,空留香气在手中。
“记着,要是今晚的事情有一点的泄露,那棵树就是你的下场!”冷如雪收起刚才难得一见的温柔脸孔,眉宇之间尽是严厉和冷漠,她的神情告诉苏翎辰,她说到做到。
苏翎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冷如雪已经转身离开,要不是空气中留有冷如雪的独有的香气,苏翎辰还以为刚才是一场梦。
冷如雪加紧对苏翎辰的训练,每天除了处理朝政就是和苏翎辰在一起,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苏翎辰的身上,就连去看望皇帝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她只是例行公事地去看看皇帝,没有大碍就匆匆去和苏翎辰训练,朝中的大臣纷纷议论,不知道国师和这个据说是有天命之格的男子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及时行乐,国师的名声早就让人怀疑,她是在打着寻找天命之格的皇帝的幌子为自己搜罗美男子。
冷如雪从来不愁知道这些议论,洛游献会及时告诉自己,不过这一次,洛游献等了冷如雪两个时辰,冷如雪才回来。
冷如雪脱下紫色的披风,露出里面浅紫色的紧身衣裳,今天要教授苏翎辰运劲的技巧,所以需要穿着紧身的衣裳,她挽起头发,用深紫色的发带束成弯月髻,没有一点的装饰,秀气不失俏皮的装束,不描自丹的樱唇,不画而黛的柳眉,小巧挺直的鼻梁,让冷如雪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个打猎归来的千金小姐,而不是身负重任的国师,她此刻更符合一个女孩子的身份。
“国师,你怎么这么晚?”洛游献好不容易等到冷如雪回来,赶紧迎上去说道。
“怎么?你想过问我的行踪?”冷如雪冷冷地说道,她瞥一眼洛游献,一旁的蜡烛换了两次,他在这里等自己也有不短的时候了。
“不敢,我只是关心国师而已。”洛游献俯下身子,恭敬地说道。
“知道就好,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你来找我,有何事?”冷如雪坐下,站在一边的宫女端来一杯淡绿色的清茶,冷如雪徐徐喝下,宫女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国师,现在大家都在传说你和那个男人的事,大家都说,你……”洛游献故意欲言又止,他希望可以引起冷如雪对自己的注意,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苏翎辰的妒忌。
“说我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为了行男女之事,我和那个男子其实就是一对苟合的野鸳鸯,那个男子的命格还没有经过确认,只是我一家之言,大家是敢怒不敢言,是吧?”
冷如雪冷笑一声,玉手一挥,把洛游献身边的凳子劈成两半,洛游献眉头一皱,原来是想冷如雪可以温言和自己说上几句,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没有料到,冷如雪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自己的作用显得可有可无。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还有其他事情要禀告吗?”冷如雪不耐烦地用手指轻叩桌面,在桌面画着不同的圆圈,她看都没有看洛游献一眼。
“国师很累了吗?”洛游献关心地问道,他上前,想用手试探冷如雪的额头,却被冷如雪在一尺之外用法力挡住。
“不要让我经常提醒你的身份,我很好,不用你费心!”冷如雪冷冷地说道,这个洛游献对自己暂时还有用,但是不代表可以让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原来国师都知道了,那么国师可知道,那个男子的真正身份?”洛游献忽然问道,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妒意,冷如雪厌恶的神情让洛游献没有来由地妒忌苏翎辰,冷如雪和苏翎辰在一起的时候,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吗?
“他的身份我一早就告诉了大家,你不用在这里白费唇舌,要是没事,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了,这个时候了,你也不适宜出现在我这里。”
冷如雪知道洛游献的用意,不过就是想挑起自己对苏翎辰的怀疑,她不会轻易中了洛游献的圈套。
“国师也知道此刻夜深,那国师为何要和苏翎辰一起待到现在?难道国师就不担心其他人怀疑国师和他的关系吗?”洛游献不甘心,他的理智已经被妒忌覆盖,以前即使冷如雪再怎么厌恶自己,也不会说不上三句就赶自己出去,现在,他的位子已经被苏翎辰代替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不会施法把别人的嘴巴缝起来,要说就说,清者自清,我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心烦,要是没有事就出去,明天我还要继续和苏翎辰练功!”
冷如雪看了一眼洛游献,后者的面容几乎要扭曲,只是在拼命压住自己的脾气,她轻蔑地一笑,洛游献的心思她知道,她不会轻易说穿,他对自己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苏翎辰,苏翎辰,国师,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苏翎辰了吗?”洛游献的声音颤抖,他想不到冷如雪的眼里只有苏翎辰,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他为冷如雪付出那么多,那个苏翎辰,不过进宫几天,就已经夺得了冷如雪所有的注意力。
“你今晚是怎么了?是不是欲求不满?我已经很累了,你回去,有事明天上朝再说!”
冷如雪忽然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柳眉轻皱,她刚才和苏翎辰练功已经很累,没有想到洛游献还在这里想得到可怜的注意。
“国师,我知道你的用意,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苏翎辰不过是一个市井混混罢了,他的命格不一定就是永远不变的!”洛游献眼见冷如雪的神色不对,不想惹翻冷如雪,他恨恨地咬牙说道。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知道,你回去,有事明天再说,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次!”冷如雪此刻运用的是国师的身份,洛游献已经超越了臣子的本分,他想试探自己的心事,这是绝密的领地,不管是谁,都不能侵入。
洛游献正欲为自己辩解,冷如雪玉指一弹,一股看不到的力道夹住洛游献的嘴唇,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洛游献知道冷如雪是在命令自己闭嘴,不要再说,他只好带着一腔的愤愤不平出去。
冷如雪换过一身软缎衣裳,正想就寝,一个宫女捧着一束百合花进来,“国师,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给国师的。”
“谁?”冷如雪知道百合花有安心宁神的作用,在睡觉之前闻着百合花,会让睡眠更好。
一张湖蓝色的信笺飘落在冷如雪的手上,“愿君好梦。”
冷如雪念完信笺上的字,信笺自动烧成灰烬,显然有人在信笺上施法。
冷如雪看了一眼百合花,静静地释放醉人却安稳的芬芳,她想了一会,“把花放在这里,你们出去!”
冷如雪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自己很快就入睡,一夜无梦。
洛游献回到自己的府上,一进门就把身上的披风扔到一边,把见到的东西都扫落在地,没有人敢出声,洛游献光洁无须的脸现出一层墨绿色的雾气,他的手指出现同样的颜色。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一个下人不知道屋子里的状况,跌跌撞撞地进来禀告,还没有说完话,洛游献的手指一指,一道墨绿色的光点中那个下人的肩膀,一只胳膊应声从下人的肩膀上脱落,鲜血飞溅在地上,下人吃痛,见到洛游献冷酷的目光,只能硬生生把那声痛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我说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你是第一天来到我的府里,还是你觉得你比其他的人高一等,可以不听我的话?”洛游献手指仍然凝结着一滴墨绿色的水珠,水珠滴落在地,地板被烫开一个大洞,发出“嘶嘶”的声音。
“不是,大人,大人,是那个人说,只要见到这样东西,你就一定会见他,还说,要是我不禀告你,我就会死在他的掌下!”下人忍痛说道,没有想到原来是想讨赏的,结果却失去了一只手臂。
洛游献往那个盒子里一瞥,立即改变了主意:“你去把那个人带进来!”
冷如雪坐在凤椅之上,一旁坐着的皇帝清鸣在不停地玩着昨天才得到的新玩意,九连环,他沉浸在自己解不开的迷宫之中。
“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吗?”冷如雪眼见众多的大臣站立在下,说完一些琐碎之事,就再没有人出声,她站了起来,一身湖蓝色的长袍在衣袖和领口滚着相同的花边,长长的裙裾开满华美的花朵,冷如雪喜欢花朵,在自己喜欢的衣裳都绣着很多的花朵,头上压着一朵相同却简单的绢花,绢花中间的翡翠蝴蝶展翅欲飞,华美之中洋溢着清新淡雅。一个转身,流露出来的气质足以震慑全场,稍稍抬手,不失娇柔的威严足以让男人不敢说话,只有那个不懂世事的皇帝还在叩申呀呀地玩着九连环,口水滴落在九连环上,发出鸡蛋的腥臭,皇帝喜欢吃鸡蛋,每天早晨过后,都可以听到皇帝在吃完鸡蛋之后发出的满足的带着鸡蛋腥臭的饱嗝。
“国师请留步,还有一事要告知国师,请国师做主!”
尚书吴忠耀忽然出列,手举玉牌,跪在阶下。
“尚书有何事要奏?”冷如雪站定,冷冷地问道,他刚才为何不站出来,“国师,我也是早上才知道,上个月国师派去边疆的将军陈硕,昨晚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吴忠耀手举玉牌,躬身说道,他是文官,只能穿着深绿色的朝衣,胸前的补丁绣着展翅的仙鹤,还有墨绿的松柏。
“既然回来,回朝复命就是了,为何要说起?”冷如雪心里知道情况有异,她的双手在宽大的袍袖里食指相顶,嘴角不觉弯成天上的下弦月,翡翠蝴蝶轻轻震动,却只是徘徊在绢花之中,没有人看到蝴蝶的颤抖,“他已经永远不能向国师复命了,我也是早上才知道,因为陈硕将军的府邸就是在我的邻近,他的家人来告诉我,陈将军死在了自己的练功房之内,家人只知道他回来,却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遇害。”吴忠耀想到陈硕和自己情同知己,却死于非命,感到一阵痛心。
“陈硕将军的武功造诣在我们朝中算是数一数二,为何会在自己的练功房中死去?”如雪的眉毛一挑,双眸泛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家人来告诉我之后,我就去查看陈硕将军的尸身,我……”
“说下去,尚书,你知道我的脾性,你最好一次说出来,不要让我开口请你!”冷如雪冷冷地说道,她的手指隔着绸缎的袍袖,向吴忠耀弹出一记她用法力凝结空气中的水汽形成的冰珠,冰珠射入吴忠耀的手背肌肤三寸,算是给他的警告,说话不要再断断续续。
“是,国师,陈硕将军的尸首完整,就是眼睛圆睁,看上去惊慌无比,他的颈项有一个血洞,正是这个血洞让陈将军流血过多致死,而造成这个血洞的,是一个用黄金做成的骰子。”吴忠耀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绝美的国师手下留情,要是刚才的冰珠有毒,自己已经横尸在地了。
“黄金做成的骰子?”冷如雪缓缓重复了一次,吴忠耀赶紧点头。
“既然吴大人说起,我也有事启奏!”侍郎梁兴邦也举玉牌出列,他的级别和吴忠耀同等,本来不敢说起,听闻近来国师和苏翎辰练功极度疲惫,每次上朝都是草草了结,他也不敢说起,今天听到吴忠耀说起,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启奏冷如雪。
“既然吴大人说起,梁侍郎真是会说话,是不是吴大人不说,你就不用说?要是这样,陛下养着你们这班大臣做什么?”冷如雪一听就知道梁兴邦要说的话,心头火起,这些大臣,到底都在做什么?居然隐瞒如此重要的事情。
“请国师息怒,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怕说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一直站在冷如雪身边的洛游献,忽然开口说道,他的位置特殊,被安排站在冷如雪的右侧。
“你在说什么?莫非,你全部知道?”冷如雪一记冷眼,射向洛游献,既然他知道,为何自己会不知道?
“国师最近忙于和那个苏翎辰在一起练功,我有心想启奏,国师不是说自己太累就是说天色已晚,让我不要再说,我怎么告诉国师发生了何事?”
洛游献慢悠悠地望着冷如雪,微笑说道,他的微笑充满了得意,他要让冷如雪知道。自己的价值,他虽然喜欢冷如雪,却不是一只任由别人呼来喝去的狗。
“你最好说清楚,要不然……”冷如雪的脸庞笼罩上一层晕红的轻纱,那是她生气的表现,异常生气的表现,下弦月变成了上弦月,她衣裳上的花朵,渐渐伸展了花瓣,发出幽冷的香气,冷如雪的法力在愤怒之中不知不觉地散发出来,手指尖滴出一颗透明的露珠,在场的人都知道,看似圆润的露珠实际棱角遍布,一碰到人的皮肤就会钻人皮肤的深处,让人一个时辰之内全身痉挛,好像蚂蚁爬满全身,手脚无力,受尽折磨却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洛游献也见到了那颗露珠,他心里暗自一惊,收起得意的嘴脸,恭敬地说道:“启奏国师,其实近来很多臣子都在家中受到莫名的攻击,被黄金打造的骰子击穿喉咙,有些大臣侥幸避开,有些大臣在救治无效之后去世。”
“什么?”冷如雪的眉头紧锁,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多的大臣受袭,还是同一种暗器,显然,是同一类人所为。
“国师,请国师过目!”吴忠耀从袍袖拿出一颗黄金打造的骰子,呈上给冷如雪。
冷如雪伸出长长的云袖,轻轻一卷,就把骰子从吴忠耀的手中卷到自己的手里。
骰子在冷如雪的手中发出阴森却发亮的光,显然黄金的成色不错,能够用这种黄金打造骰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冷如雪用纤细的手指尖触摸骰子的一端,她透过骰子,看到了还有很多的骰子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她努力想看清隐藏在骰子后面的人,那个人却戴着面具难以看清,只是那个高大的身影让冷如雪觉得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一股仿佛可以制衡自己的力量从骰子发出,冷如雪倒退一步,幸好衣裳及地,遮掩住她倒退的脚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被骰子里面隐藏的力量击倒。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就暂且议到这里,有事我会再行告知你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冷如雪深吸一口气,才沉稳地对下面的人说道。
大臣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纷纷退下,只有洛游献还在原地,他还有话要说。
“你回去,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你暂且回去!”冷如雪一眼瞥见洛游献还在原地,她不想和他说话,干脆利落地说道。
洛游献想说什么,冷如雪的柳眉一挑,嘴角一弯,洛游献只能暂时退下,他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女,才转身离开。
冷如雪想带皇帝回宫用膳,才发觉皇帝玩着九连环就睡着了,冷如雪等到众人散尽才看到皇帝已经睡着了。
“你们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在朝上睡着了?”冷如雪心里无名火起,她眼见皇帝睡着,嘴角流涎,一只手垂在龙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松松地拖着九连环。
“陛下晚上要玩九连环,不肯睡觉,我们劝了好久陛下都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宫女吓得全部跪在地上。
“陛下不肯睡觉,你们就要继续劝才是,就要来告诉我,怎么不来告诉我?”冷如雪气从心生,柳眉直竖,两颊气得通红,袍袖一挥,垂落的帘幕全部都坠落下来,打在宫女的身上,虽然是垂幕,也让宫女个个都感受到了如雪的怒气。
“国师,国师息怒啊!我们也想过要去禀告你,但是你正在和那个人练功,所以不能进去,我们不敢打扰你,国师!”
一个宫女伏在地上,镇静地说道,她正是上次那个冷如雪轻轻放过的宫女,冷如雪认得她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打颤,只有这个宫女镇静自若,对冷如雪的怒火似乎毫不在乎。
冷如雪眯起一双眸子,这是事实,自己近来忙于训练苏翎辰,对皇帝的生活是少于过问,这个宫女居然敢说出来,她袍袖一卷,就把宫女的下巴抬起来,那个宫女的脸色平静,神色安静,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你是何人?”冷如雪松开袍袖,宫女坦然地跪在那里,望着冷如雪。
“我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连名字都没有,要是国师想惩罚我,请。”
“你不是宫女,在我东仓国的宫女,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我印下的印记,这种印记只有我才可以烙下,你可以穿上宫女的衣裳,可以戴着宫女的头饰,但是你却无法拿到这种印记,你不是宫女,你是何人?还有,九连环是你拿给陛下玩的,是吗?目的是扰乱陛下的心神,让陛下更加容易疲累,昏睡终日。”
冷如雪运起法术,发觉眼前的人没有自己为了辨认宫女所烙下的印记,她不是东仓国的宫女,她为何可以混入皇宫?
一股奇异的香气飘进冷如雪的鼻子,她从来不闻这种香气,这种香气有着自己熟悉而又惧怕的药材,冷如雪正想闭气,一块湿润的锦帕已经轻轻盖在的嘴鼻之上,五根纤长的手指随着锦帕出现在冷如雪的樱唇之上。
手指的主人是冷如雪异常熟悉之人——苏翎辰。
苏翎辰用另外一只手竖在嘴唇中间,示意冷如雪不要说话,然后手掌朝上,手指一收,比空气还要轻盈的香气就全部收拢在苏翎辰的手心,这正是冷如雪教他的收气的法术,他如此收放自如,显然是完全掌握了这个法术,而且用起来得心应手。
等到气体完全收拢,空气恢复原来的气味,苏翎辰才松开自己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如雪看了一眼苏翎辰,简单的装束,腰间一根深红色的腰带分外夺目,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约好的时候已经过了,我一个人无聊,就过来看看,幸好我过来了,要不,你就麻烦了。”苏翎辰松开自己的手掌,冷如雪看了一眼,他的手心还是略带红润,那些气体对苏翎辰没有造成影响,他掌握法术的能力让冷如雪深感安慰,或者他真的是有帝王之相。
“你回去吧,我等等就过来。”冷如雪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已经没有了自己惧怕的气味,她的眼睛凌厉地注视跪在面前的宫女。宫女仿如一切都没有发生,坦然迎接冷如雪的眼光,她的神情让冷如雪更加生疑,在皇宫,还没有谁敢如此和自己对视。
冷如雪向前踏上一步,苏翎辰拉住她的衣袖。
“我们先去练功吧,这个宫女,暂时先关押起来。”苏翎辰顺着冷如雪的眼光,看到了那个宫女,他沉声说道,他与生俱来的沉稳和大气在这个时候散发出来,双手背在身后,冷如雪从来不曾告诉他要怎么去命令他人,在苏翎辰看来,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命令口气,完全就是自然而然,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在进入皇宫之后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虽然他自己也一直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声音。
“你是国师还是我是国师?”冷如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的声音比苏翎辰更加低沉。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你说和我说有何分别?还是你觉得你说出来会好听一点?要是你觉得你说出来会好听一点,你就自己说吧。”苏翎辰露出一脸的戏谑,他刚才的沉稳已经不翼而飞,又像是那个冷如雪刚刚从市井拉回的苏翎辰了。
“算了,把这个宫女押下去,你们下去,我们出去!”冷如雪把袍袖收好,自己转身出去。
来到冷宫的门前,一地的清辉,清楚地映出世间的一切,冷如雪静静地坐在松柏树下,双手交叠在膝头,双眼直视前方,头上的翡翠蝴蝶轻盈地贴着绢花,在月色的映照下,绢花显得更加细致动人,多变的颜色让头饰看上去流光溢彩。
“这个翡翠蝴蝶是谁送给你的?”苏翎辰一手就拔下冷如雪头上的绢花,他细细一看,就知道翡翠不是产自东仓国,东仓国没有这种上等成色的翡翠。
“与你何干?时辰要过,你趁着还有月亮,把我昨天教你的法术再练习一次。”冷如雪冷冷地说道,她的心思还在刚才那件事上。
“你教的我都会了,练习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不如让我看看你那个黄金骰子可好?”
苏翎辰坐在冷如雪的身边,闻着熟悉的香气,觉得心情舒畅。
“你怎么知道黄金骰子?”冷如雪诧异了,他如何会知道此事。
“你上朝的时间太长了,我去找你,在大殿外面就听到了大臣说的话,要是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但是说到骰子,我就有兴趣,你也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帮你扛甘蔗,就是为了有钱可以再去赌一把,我玩骰子的时间比陪我爹的时间还要长,你说我能不想看看吗?”苏翎辰耸耸肩膀,摊开双手,俊目盛满好奇,他听到了吴忠耀说的骰子之事,黄金打造的,当然要开开眼界。
“对啊,我差点就忘记了,你这种人,当初就是在赌场混的。”冷如雪樱唇一弯,想起初见苏翎辰的情景,虽然贪钱,却不失正义感,知道要保护女人,没有临阵脱逃。
“我的法术比你差不了多少,你也知道,所以你就不要再说以前什么样了,要是我还是以前那个样,我早就出宫再去赌坊赌上几手了,现在我还在这里好好地和你说话,你应该知足了,师父,好了,给我吧!”
苏翎辰话一说完,不待冷如雪反驳自己,就伸手探进冷如雪的衣襟,在冷如雪翻脸之前,掏出了那个黄金骰子。
冷如雪正欲开口责骂苏翎辰,见到苏翎辰拿着骰子认真地仔细翻看,神情严肃,她硬生生地把责怪吞回去。
苏翎辰仔细地看骰子,他在赌坊多年,对于黄金有深刻的研究,他也曾经赢过不少的黄金,见过不少的黄金,手中的黄金,他也见过,不过次数很少。
“这个不是东仓国的黄金。”苏翎辰把骰子放在地上,没有送回给冷如雪。
“东仓国不产黄金,当然不是东仓国的黄金,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冷如雪冷笑一声,这就是他观察之后的结论吗?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我在赌坊多年,知道东仓国不产黄金,只会从其他的国家买回含有黄金的石头,然后把石头磨碎,在石头粉中得到黄金,再把金粉熔汇在一起,打造成不同的金饰,这个骰子是整块黄金做成的,不是金粉,所以它不是东仓国的黄金。”
苏翎辰望着冷如雪,自信满怀,在这个方面,他的经验比在深宫中处理政事的冷如雪要丰富很多,他的口气就好像冷如雪变成了自己的徒弟。
“那么是哪里的黄金?”冷如雪听到苏翎辰的话,口气稍微松软,或者他真的有这个本事。
“是南郝国的黄金,这种黄金沉重密实,放在水里就沉下去,绝对不会浮起来,那里的黄金以沉重出名。”苏翎辰用手一指,黄金骰子就飞到冷如雪的面前,冷如雪伸手一接,骰子就坠落在手中。
“你的意思是,是南郝国的人杀了陈硕将军?”冷如雪很聪明,立即就听懂了苏翎辰的意思。
“还是皇族的人,这种成色的黄金,只有贵族才可以拥有,这种黄金,叫做血染黄金。”苏翎辰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话口气变得沉重。
“为什么叫做血染黄金?”冷如雪掂掂手中的黄金,果然很沉重,刚才自己的心思在思索凶手的方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粒黄金骰子的重量。
“这种黄金刚刚挖掘出来时没有任何光泽,要想黄金拥有光泽,就要用鲜血去浸透,只要浸过鲜血,它就会发出深沉美丽的光芒。”苏翎辰想起了黄金的由来,口气变得沉重。
听苏翎辰说到南郝国,冷如雪心里一沉,然而脸色如常,手心握紧那颗骰子。
“用鲜血浸透,很简单,不是什么难事。”冷如雪对黄金没有兴趣。
“对,用鲜血浸透很简单,不是难事,但是,在南郝国,血染黄金是很少有的,不是因为仅仅用鲜血浸透,而是因为要用活人的血,要在人的躯体之内被浸透,浸透之后,黄金会发光,人会死。”
苏翎辰的俊脸变得严肃无比,沉重异常,冷如雪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沉重的神情,冷如雪本来想嘲笑苏翎辰,她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说,黄金浸透人血,会有毒?”
“是,这个用骰子做暗器的人,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南郝国的贵族!”苏翎辰回身俯看冷如雪,不料见到冷如雪一脸的苍白,她的面容在月色下仿如透明一般,她在担心什么?
冷如雪的心里最深处被触动,南郝国的贵族,她认识一个,还是贵族中的贵族,只是,她不愿意说起,也不愿意想起。
“好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怎么知道是南郝国的贵族,怎么知道不是其他人偷的?我会让人追查,不用你多管闲事,你要是有心思去想那些,还不如好好练你的法术,今天的法术很复杂,你最好就是集中精神!”冷如雪忽然站了起来,把骰子收起,大声说道。
苏翎辰还想说话,冷如雪已经推开冰宫的门,消失在冰宫里面,冰宫带来的冷气,让苏翎辰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他运起法术,保护自己的心肺,他记得冷如雪说过,今天要教自己呼吸闭气之术。
冷如雪的烦恼接踵而来,被黄金骰子击穿颈项而死的大臣每天都有,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大家都告病在家,不敢出门,早朝也变成了空朝,最高兴的人是清鸣,他不用上朝,每天就是和宫女玩九连环,不出宫门半步。
冷如雪在皇帝方面少了烦恼,却对黄金骰子没有头绪,她曾经施法在每个大臣家里监察,白天总是平安无事,到了晚上,自己的法术失效,就出现命案。
冷如雪一身白衣,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站立的仙鹤嘴里飘出袅袅的轻烟,事情紧急,她无心打扮,乌云一般的秀发随便散落肩头,挽住几缕垂落眼前的秀发,用碧玉簪随手一挽,绝美的脸蛋不施脂粉,难掩的高雅从她紧锁的眉头淡淡逸出,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呵护她的娇弱,抹去她眉宇间的担忧。
“你没有让人通报就进来。”冷如雪陷进沉思,但是没有失去警惕,她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有人已经在自己的身后站立了一刻钟。
“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有其他的意思。”洛游献洁白的脸颊比少女还要光滑,他一身黑衣,行走无声,他把要通报的宫女点住穴道,自己进来。
“你每一次都说要看看我,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看的,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冷如雪没有动,洛游献私自进来,让她心生不满,不过她知道洛游献一定是有话要说,要是没有事情要说,他断然不敢私自进来。
“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即使你是国师,即使你会法术,你也不能阻止我的心里有你。”洛游献幽幽地说道,他从黑暗之中出现,走到冷如雪的身边。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要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有何事要说,赶紧说完就出去,我们已经让人说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冷如雪冷冷地说道。她以前曾经温言劝告洛游献不要白费时间在自己的身上,洛游献执意不听,洛游献不管冷如雪怎么对待自己,他对待冷如雪的心意始终未变。冷如雪不忍完全拒绝洛游献,她知道洛游献对自己用心良多,她只能一早就告诉洛游献,他们只可以是兄妹情分,她只想看到洛游献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洛游献没有介意,他告诉冷如雪,他对她的心意绝对不会改变。冷如雪只能无奈地看着洛游献为自己做着所有他觉得应该做的事。
只是彼此都知道,即使洛游献为冷如雪做的再多,冷如雪也不会喜欢他一丝一毫。
“你以前从来都不会介意,现在介意,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苏翎辰?”洛游献咬牙,他想起自从冷如雪教授苏翎辰以来,冷如雪和自己相见的时间就剩上朝,往往草草说上一两句就结束了他期待的见面,洛游献对苏翎辰的恨也与日俱增,要不是这个混混进宫,冷如雪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冷若冰霜?
“我说过了,是你不听,就算没有苏翎辰,我的态度也是一样,随便你怎么想。”
冷如雪对洛游献痛苦的面容视而不见,她早就告诉他不会有任何结果,是他自己一意孤行而已。
“好,我就告诉你,就是因为宫里多了一个苏翎辰,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枉死,苏翎辰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市井混混,常日厮混于赌坊之中,能有什么好事?你说他的命格是帝王之命,是挽救我们东仓国的帝王,但是现在,大家都说他是毁灭东仓国的千古罪人!”
洛游献高声说道,他想起苏翎辰和冷如雪相处一天的时间就等于自己和冷如雪相处一年的时间,心里充满了嫉恨,他恨不得立时就把苏翎辰抓来,然后撕成碎片送到冷如雪的面前,让冷如雪看看苏翎辰的真面目。
“什么千古罪人?你说什么,最好说清楚!”冷如雪回身,一记冷眼,闪烁出幽蓝的光,看到她的眼神,洛游献打了一个冷战,这是冷如雪向他发出警告,不要乱说话,他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洛游献很想狠心让自己憎恨冷如雪,但见到她的绝美容貌,心里立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实在是舍不得憎恨这个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哼,你就会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本领倾囊相授,却不知道你的高徒在他的寝宫里摆下赌局,让宫里好赌之人都去他那里赌钱,他会法术,自己会变出不少的银两,即使输了,那些银两到了赢的人的手里,不到两个时辰,银两就会变成白纸,宫里现在风言风雨,是我压着消息才没有让你知道。”
洛游献眼看冷如雪不为所动,他只能使出最后的招数,把知道的事情抖落出来。
“是吗?那为何你现在要说出来?还有,你为何要压着消息?你知道欺瞒我就等同于欺君吗?”冷如雪盯着洛游献,双眸凝成柳叶,狠狠剜洛游献。
“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为了找到凶手,已经够烦恼的了,我不想增加你的烦恼,所以没有说,要是你觉得我犯了欺君大罪,你尽管惩罚就是了,我绝无怨言。”洛游献以退为进,他知道自己对冷如雪还有用,冷如雪不会随便处置自己。
“暂且记下你这次,既然你开始不说,为何现在要说?”冷如雪冷冷地说道。
“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件事和苏翎辰有关。”
“为何?”冷如雪追问,她冷漠严厉的神情,在她绝美的脸上划出深刻的弧线。
“因为大家都认为,苏翎辰是赌坊出身的人,他和骰子的关系人所共知,在朝廷出此大事之际,他不说帮忙,还在添乱,还有,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他开始掌握法术之后,据说他的法术有凌驾于你之上的迹象,种种迹象表明,黄金骰子,是苏翎辰发出的,大家都准备奏请国师把苏翎辰关进天牢,等候审问。”洛游献自己从大臣处采集到不少的消息,谣言,混混,让众人相信,这个所谓王帝之命的人,也趁机散布了不少不过是一个危险的要是他日让他当上皇帝,一定是后患无穷。
“你在开玩笑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冷如雪的眼光变得比冰还要冷,她看穿了洛游献的把戏,知道洛游献在污蔑苏翎辰,她每天都和苏翎辰在一起,她清楚苏翎辰的心思,也相信苏翎辰不会滥杀无辜。
“我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为东仓国做了多少事,你为东仓国牺牲了多少,要是因为一个苏翎辰,就断送了这么多年的辛劳,你觉得值得吗?我是为你痛心,我是那个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人,我为你做的事,绝对不少于你为东仓国做的事,你也看到,也知道,难道,我就不及一个苏翎辰吗?”
洛游献说到最后,已经是激动异常。
“我的身份,你早就知道,我已经说过了,只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我再说一次,就算你化作我脚下的泥,结果还是一样,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感觉。”
冷如雪轻蔑地一笑,樱唇一抿,她已经见惯洛游献想引起自己注意的伎俩。
“国师,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东仓国,请国师三思!洛游献的怒火触碰到冷如雪的轻视立即就熄灭,他不想惹怒如雪。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自有分寸。”冷如雪袍袖一挥,过一阵冷风,一阵带刺的感觉缓缓爬上洛游献的肌肤,这是冷雪在向他发出警告。
洛游献咬咬牙,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退下。
冷如雪的面色遽变,想不到苏翎辰居然死性不改,在东仓的皇宫开赌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冷如雪气地速移莲步踏风而行,向苏翎辰的寝宫而去。
还没有到,就听到一阵吃喝声,分明就是苏翎辰在开赌局声音。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