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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其实他／她没告诉你

　　“同学，同学，同学，你看看这个……特适合你，你看这颜色！这图案！……夏晓荷，快拿下镜子！”密密和夏晓荷的饰品摊儿前堆满了东西和人……这边叫一声，那边喊一声，把密密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哦，好、好。”夏晓荷也手忙脚乱地把镜子拿过来……“同学，这个颜色的确挺适合你的，你看我戴的也是这款。”

　　“来一个？来一个是么……好好好！20……15？15，15吧，掏钱，给你拿好了啊！你也要一条是吗？好嘞好嘞。”密密肩膀上挂满了围巾，边收款边找零。

　　“同学同学，这儿还有好多其他的饰品……还有没摆出来的，需要再看看吗？”夏晓荷负责一边当模特展示，一边把买完东西的人再拉回来介绍其他商品，说不准还会再被带走个一两件，所有这些鬼点子当然都是密密出的，分工可是相当明确，夏晓荷尽管执行就行……“好的，要我这对儿是吧，对，就这一对儿了，稍等，我给您摘下来，密密！收一下钱！”密密的招儿一般还是挺好使的，没几次跑空的时候，夏晓荷急匆匆卸掉耳环，她纤细的胳膊时不时揪着沉重的袋子往前挪了又挪，乍暖还寒的天儿，几个小时的时间已足以把她的手脚都冻得冰凉了……她俩好不容易收了工，沿着马路忽然看见一家热气腾腾的面馆，撩帘儿跃了进去，进去时都还打着寒战，止不住地呼着哈气暖手，找地儿坐下后，密密兴奋地从腰包里散出一桌子的零钱：“快数数，数数……”

　　“……今天怎么卖了这么多啊？！”夏晓荷惊叹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看，我进的货靠谱吧！最近顾客可是越来越多，还有被人介绍来的呢！这看上去足足有四百多大洋！”密密得意地说。

　　“姑娘们吃点什么？”正在前面下面的老板突然问道。

　　“老板！不差钱！把店里最贵的面给我俩点上两碗！对了，有一碗别放香菜！”密密心情一好，连声音也变得高亢明亮了。

　　“好嘞！那就尝尝我的陈氏私房牛肉面！多给你们加点儿肉和汤，看你俩好像冻坏了吧！”店老板和蔼地说。

　　“好啊，谢谢老板！”密密和老板还聊得挺欢实。说完话又开始一门心思地整理起桌上的零钱来。

　　“哟，姑娘，上学就开始赚钱啦？……要不说你们现在这大学生能干呢！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自食其力，都学着不跟父母要钱了，懂事！懂事！……这邻里街坊的餐馆，净是像你们这样的大学生来打零工的，挺好！忙的时候来帮忙，脑袋瓜灵不说，雇你们还合适！”老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逗趣地说。

　　夏晓荷听在耳朵里，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老板！那你们这儿需要人手帮忙吗？”

　　“……实话讲我们这店小，平时也没多少生意，一般就我和我老伴儿俩人就够了……不过隔壁有家新开的快餐店，前几天还看他们贴着招收银员、服务员什么的！你倒是可以去那看看！”

　　“行！谢谢老板！”夏晓荷愉快地回应。

　　“怎么夏晓荷？你还要打工啊？你可别把自己累坏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不买手机了，先借给你！没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吧！你看你看，天天夹着耳环冻在外面的耳朵都出红血印子了，再这么下去，我可不忍心让你干了。”密密看着夏晓荷有些红肿的耳朵顿时有点儿心疼。

　　“哎呀，没事，这算什么呀？过一阵就好了……我只不过是想多体验一下生活而已！”

　　密密“腾”地举起手中的筷子指着夏晓荷，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你确定你没事？”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夏晓荷把她扬起筷子的手又推了回去。

　　“那就行……你可不许骗我。”

　　“行，不骗你，有什么事儿我肯定和你这个小富婆张口！快好好吃你的面吧，再不吃就凉了！”

　　密密看着夏晓荷认真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骗自己，这才歇了心地吃起来。

　　……

　　“哎，等会儿，她回来了，夏晓荷！郑宇电话！”夏晓荷穿着快餐店的衣服刚进门，密密就一把将电话甩给了她，接过电话的夏晓荷小声地问：“没跟他说我打工的事吧？”

　　“没有没有……没敢提。”密密囫囵地说着，拖拉着鞋赶紧跳上了床，夏晓荷这才举起话筒：“喂？郑宇。”

　　“去哪了，怎么喘得那么厉害？”

　　“说去买东西。”密密坐在被窝里“打哑语”。

　　“我下去……下去买东西了，跑得有点急，没事。你怎么样，最近一直也没打电话来。”

　　“最近事情特多……对了晓荷，这学期我可能没法儿去接你了，我得带我妈来上海看看病，听说这边有个不错的医院，专门针对她这样的患者，不少人都痊愈了，我已经和这边儿联系好了，过一阵就能看。”

　　“真的？那太好了！我这里没事，什么都挺好，不用你惦记，你好好带阿姨瞧病。”

　　“嗯，只要你好我就放心，回头一有空我就去看你！”

　　“嗯！”电话这边，夏晓荷连连点头……

　　“我这还有点儿事，就先挂了！照顾好自己！”

　　“好！你也……”嘟嘟嘟……夏晓荷话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怎么，夏晓荷，郑宇不来接你啦？”嘴里嚼着零食的欢子突然爬起来问。

　　“嗯……”夏晓荷怏怏地坐回到床上。

　　“那你可怎么办呀？”在镜子前拍着化妆水的萧萧也忽然转身问她。夏晓荷笑了笑：“都紧张什么呀！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有腿有脚的，自己也能回……放假学校也让住，我倒真想留下来打打暑期工……”夏晓荷边换衣服边说。

　　“你自己留宿学校？那可不行！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密密开始鼓捣起新买的手机来。

　　“没什么不行的！假期留在学校的女生多了。”夏晓荷回答。

　　“好的，知道了！这个学期我会晚走早回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密密一字一句地念……

　　“……密密，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夏晓荷听密密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诧异地问。

　　“我给阳子发短信啊！告诉他你放假不回了！”

　　夏晓荷凑近一看，密密的手机屏幕上果然闪现出了两行字，还有阳子的署名……“真不错，还能这样直接打字给对方呀？”

　　“那当然！不错吧，你听你听，里面还有特别多好听的铃声呢。”密密把手机上的铃声挨个儿放给夏晓荷听。

　　夏晓荷心里暗自欢喜，心想等她打完暑期工，就也能给郑宇买上一个像这样的手机了，想想都开心……到那时，郑宇拿着一定会特别高兴。她看着密密摆弄了好一阵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咦，奇怪！你那儿怎么会有阳子的手机号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呀。”

　　“那你就甭管了！反正我知道。”密密躺在床上跷起二郎腿，依然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哦！好你个丫头片子！你竟敢趁我不在偷翻我的电话本？！”夏晓荷恍然大悟，伸手去挠密密最怕痒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也是担心你呀，多记一个电话，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好联系，没什么不好吧！”密密被夏晓荷挠得不停在床上打滚儿……

　　……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点儿什么？”夏晓荷站在收银台前低着头。

　　“鸡腿汉堡、薯条、三明治外加一杯可乐！”

　　夏晓荷觉得声音耳熟，猛地抬起头一看：“阳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听密密说你在这儿上班！一来你还真在！”阳子依然显得十分活跃。

　　“前面的买完没啊？快点行吗？别和美女唠了！”后面的人催促着。

　　“嘘……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先到那边坐着等我一会儿，就快下班了。”夏晓荷把阳子支开把餐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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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这儿的东西还好吃吗？”十几分钟后，只见夏晓荷已经换下了工服，穿着一条明黄色连衣裙朝阳子走来。

　　“嗯！好看！这裙子适合你！”阳子吃得嘴都快咽不下去了，根本没听清夏晓荷问的是什么就回答起来。

　　“谁问你衣服了？我问你东西好不好吃？”夏晓荷又明明白白地重新问了一遍。

　　“嗯！好吃，好吃……对了，你也饿了吧？你看你想吃点儿什么？汉堡？还是……薯条？”阳子反问道。

　　“……我可不吃了，工作餐天天吃这些，吃得我都快变成薯条了！”

　　“也是……要不……我带你去吃火锅吧，怎么样？你现在可以走了吗？”阳子忽然灵光一现。

　　“可以是可以，晚上不是我的班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啊，远不远？”

　　“在哪儿甭管了，有我呢……那还磨蹭什么？咱俩赶紧撤吧！”说完阳子一把抓起夏晓荷的胳膊，风风火火地朝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公交车到那都该关门了吧！”

　　“关门早着呢！别忘了这是哪儿，这是北京！再说，跟我你坐什么公交车啊！当然是打的了！”

　　“夏晓荷？你男朋友啊？”夏晓荷刚被阳子拽出门就凑巧撞上了赶来接班的同事……

　　“嗯！你好。”夏晓荷还没说话，阳子反倒先应了一声……拉着夏晓荷丝毫没停地往前走。

　　“不是，朋友……”被拽远了的夏晓荷依然扭着头慌忙解释道，话音未落就被阳子拦下车拉了上去。

　　“你怎么回事？净瞎说八道的？”一上车夏晓荷就质问起阳子。

　　“……有什么的？郑宇在的时候郑宇是你的男朋友，郑宇不在我就是你的临时男朋友！”阳子还显得挺在理……“师傅！金溢火锅城……”

　　……一顿酒足饭饱后，阳子带着夏晓荷又是打保龄，又是打台球，还在游艺厅里玩了大半天游戏……这些，夏晓荷以前从没玩儿过，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这个城市的夜晚，带着喧嚣和热闹，彩色的灯光在暮色之中闪耀，将城市尽染……此刻她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才刚刚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一些人，或是坐在路边弹着吉他放声高歌，或是喝得酩酊大醉地趴在路边……夏晓荷突然意识到，这也许就是她常听到的“夜生活”吧……她又想起了自己出生生长的那座城市，到了晚上八九点时，街上的店铺大都已经关了门，家家户户唯一的娱乐就是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有的甚至已经睡了，街上别说是看到几个人，就连猫猫狗狗都看不到几只……而这里却大不一样，虽然已将近10点，可大街小巷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各式特色小店依然等待着人们的光顾，四下里也是人潮涌动的……顺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夏晓荷和阳子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天桥上……

　　“……我想想这儿还有什么好玩的，对了，你去没去过迪厅？用不用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晚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得让你玩尽兴了。”阳子还琢磨着想带夏晓荷去哪儿玩玩。

　　“行了阳子，我已经挺高兴的了，真玩不动了，迪厅那地方不适合我，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放着‘咚咚咚’的音乐，然后底下一帮子人都跟着瞎晃么……觉得没什么意思。”

　　“说得也是，其实就像《独自等待》里演的，试想一下如果没了音乐……跟到了疯人院也没什么差别！”阳子自己也哈哈一乐。

　　“所以还不如站在这儿吹风舒服呢……看看这繁华的街景，潜藏着的，又有多少落寞……”夏晓荷突然将头发散落下来闭上眼，迎面呼吸起这夜晚被风吹来的城市气息，掺杂着淡淡的香水味，让她觉得十分好闻……她踮起脚尖，微风轻柔地吹动着她的长发：“多舒服的风啊！阳子，你也闭上眼感受一下！”她嘴里说着话，双手握在栏杆上半晌没动，直叫阳子看呆了，他眼前的夏晓荷依然是那么的纯美可爱，竟让他突然有了想吻她的冲动，他迟疑着把脸凑过去，这时夏晓荷却忽然睁开了眼转过身来：“……对了！阳子，我上火车时你让沈嘉带给我的纸鹤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啊？”突然一下，阳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倒吸几口凉气憋了回去，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了？”夏晓荷错愕地看着他。

　　“没，没事，让风给灌了一下……咳咳！”阳子前屈着身子半天缓不过劲儿。

　　“上次她给我以后，放在哪儿……可能是后来被风吹走了……”夏晓荷试图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啊？吹走了？我说怎么后来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阳子小声地犯起嘀咕。

　　“什么？什么反应？”夏晓荷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哦，就是几句问候的话，没什么重要的，没看就算了。”阳子说。

　　“对了！最近和沈嘉联系了吗？听说今年高考的录取分数线已经下来了，而且据说南X大的分数线比往年还高……我都没敢问她呢。”

　　“我听白玲说她考上了。”

　　“考上了？！沈嘉挺棒啊！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还说回去要好好请咱们呢，可惜你还不回去……”阳子有点儿沮丧。

　　“你替我祝贺祝贺她，等我给她买个礼物你帮我捎回去吧……不过买礼物的事儿你别告诉她，先替我保密。”夏晓荷一脸欢愉。

　　阳子点点头又接着问：“……郑宇他真的不来接你了？”

　　“嗯，他要接他妈妈在上海住一段时间，连瞧病。”夏晓荷转身靠在桥梁上，说得有些落寞。

　　“他不来……我带你回啊！”阳子并不能理解夏晓荷的惆怅。

　　夏晓荷笑了笑：“不是谁带不带我的问题……其实也挺好的，他能一门心思地多陪陪妈妈，我也能趁此打点儿零工，多积累点儿社会经验……一直在学校都呆傻了，你看我们宿舍密密，看着小丫头一个，可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捣鼓生意上的事儿了，虽然都是些小买卖，但比起我们可是‘商场’里的老油条……据说下学期还要申请一个什么‘淘宝账号’，说以后会流行一种从网上买卖东西的交易方式……她打算先把自己囤积下来的那些八九成新的东西都折旧卖出去，如果觉得好就自己进货卖……天天鬼点子多得要命。”说着说着，夏晓荷不知怎么就聊起了密密。

　　“你说你宿舍那个女孩啊？简直就是……自来熟！不过那丫头确实挺灵，见她第一面儿我就发现了……其实，我也常听小宝说郑宇妈的身体不太好，可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阳子说着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是癌症。”

　　“癌症？！天……原来……这么严重啊！”

　　“嗯……高中时他妈妈就被查出来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吃药控制……”

　　“以前我只知道他爸……唉，不说了。这么说郑宇还真挺不容易的，现在开始有点儿佩服他了……”

　　“其实这事儿，那时候也就学校的一些领导和白玲知道……当然后来我也知道了，为了郑宇好，基本没人去说过……大部分同学都和你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肖小宝，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宝能不知道吗？你想想！小宝追白玲多少年了，追得那叫一个死……白玲呢？三天两头往郑宇家跑，听小宝说，就郑宇在外地上学这一年，白玲照顾郑母比照顾自己亲妈都勤，你说小宝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都说小宝傻，可我就觉得小宝挺聪明的，有时只不过是知道不说罢了……他说白玲对别人心眼都好！就是对他特别狠。哈哈……”阳子说。

　　“也不能这么说，白玲妈和郑宇妈本来就是老同学，白玲爸好像还是通过郑宇妈介绍认识的呢，有缘分。郑宇家发生了这样的事，白玲家当然要管了。”

　　“可肖小宝说……他们家和白玲家还是世交呢！从爷爷那辈儿就认识了。”

　　“总之……我觉得不能一概而论，郑宇妈是长辈，就算小宝喜欢白玲，他也不能谁的醋都吃吧？”夏晓荷无奈地笑了一下，头脑里反而闪现出几幅白玲与郑宇说话时的场景。

　　“不过小宝说，这学期白玲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改观，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更重要的是已经允许他周末的时候接送她上下学了，说不定，等你再回去时，白玲俨然已经成为了小宝的女朋友也说不准，呵呵……”阳子开心地傻乐。

　　夏晓荷看着阳子的傻样儿也笑了：“……祝你美梦成真啊！时间不早了，回学校吧！”夏晓荷转身走出去，脑子里回旋着阳子的话，心想：就白玲在她们面前表现出的那种爱情至上、忠贞不渝的态度，倘若这次真能被阳子说准了，那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先送你回！”阳子从后面紧追上来。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