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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我想你，我想你

　　眼看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对于高三的他们来说，每一天既是煎熬又如流星飞逝般稍纵即逝，班前倒计时挂册上每过去一天，白玲都要负责撕下这一页，顺手揉成了一个团丢进废纸篓里。从100天逐渐撕到60天、50天，撕得烦了，她就把这项艰巨又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交给了阳子，阳子接着撕下来揉成一团，和白玲不太一样的是，阳子每次都会像投球一样，把它狠狠地投进筐里……到了最后两个星期，挂册已经没了固定的人负责，偶尔被谁看到，就随手撕下几页，有撕上瘾的，更是把一连几天的一并撕了下来，挂册被撕了个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地吊在黑板旁边，这日子也就渐渐不被记在纸上而是记在每个人的心里了。随着天气越来越闷热，班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和沉闷，只是到了最后几天，班里忽然又一下子活跃起来，除了老狐狸谆谆教导的声音，就剩下了嬉笑声和打闹声。这些声音频频从高三的每个教室里传出来，他们好像顿时从学校里最苦大仇深的人变成了最幸福的一群人……

　　……

　　终于在烈日炎炎之下，短短两天时间就结束了高中三年的生活，这最终的审判，来得既残酷又平淡，既煎熬又痛快，还没等反应过味儿来，就被血淋淋地宣告了结束。考完的一瞬间，夏晓荷才突然意识到高考原来真的结束了，高中生活就这样戛然而止，不带一点矫情地走了，既真实又缥缈。若不是郑宇在旁边一直和她说着话，夏晓荷真会觉得这几年的时光就是她做的一个白日梦，是郑宇的存在提醒了她这一切终究还是真实的，想到这儿，她突然攥紧了郑宇的胳膊，风吹过她的脸，扬起了她额前的头发，郑宇看着她秀美纯净的模样，心里漾起了无限喜欢，连眼神里都充满了温情和怜惜，他默默地注视着她始终没有说话，任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竟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满足。

　　高考结束那几天，所有人都像撒了兔子的鹰一样，阳子整天和球混在一起，白玲终于可以继续把跆拳道的黑带资格考完，沈嘉除了练琴就是帮妈妈打理自家卖场的生意。男生们没日没夜地泡在网吧里打游戏，女生们则化了不着边际的妆叫上几个闺蜜满大街的溜达。高中毕业的他们终于可以每天做着肆无忌惮的梦，说着无所顾忌的话，干着并不靠谱的事，俨然已经忘了自己的学生身份，唯有估分填报志愿这天，才都缓回了神儿，发现一切还没真正结束，想要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把火才是烧得最厉害的。光是估分这件事已足以让这些终日都沉浸在乐事里的学生们叫苦连连，明明是自己做过的卷子，再拿起时竟陌生得像没见过一样，更别说还能记得起当初胡乱就写下的答案。填报志愿时更是乱作了一团……根据自己拥有的筹码下赌，才是他们高中学到的最后一课。

　　“安静了，都安静了啊！”白玲敲着前面光板落灰的讲桌，桌上翻滚出阵阵浮尘。

　　“今天可能是咱们作为同班同学最后一次聚在这里了，我们都即将踏上新的征程，在这儿，我，仅代表我自己预祝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白玲说完，阳子率先在底下鼓起了掌，班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欢笑声。白玲夸张地摆出领导一样叫停的神情和姿态，那架势惹得台下一阵唏嘘。她笑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经大家一致建议，今晚7点我们选在学校对面的香满园聚餐！形式自愿，费用均摊！”语毕，台下欢呼声、口哨声、击打声响成一片。年轻就是这样，烦恼再多也抵挡不住快乐的前行，在快乐面前，烦恼总能被瞬间击碎，青春除了炙热的能量，又有什么不可抛弃的。

　　当三十几人接踵而至的时候，饭店的温度也开始迅速升起来，热闹至极，年轻的模样总会特别惹人注意，无论漂亮与否，花样般年华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餐厅，其他人只有注目回首的份，无论是欢笑声或是嬉闹声都透着青春无畏的本色。

　　“夏晓荷，叫郑宇也来吧，凑个热闹！”沈嘉坐在夏晓荷身边说。

　　“算了吧，凑热闹可不是郑宇的强项。”夏晓荷微笑着。

　　“也是，郑宇只有对你才满腔热情。唉，真是幸福得让人嫉妒。”沈嘉做着夸张的表情：“对了，你们两个都报北京的学校了吧？真好！”

　　“嗯，离家近，方便郑宇回来看他妈妈，能经常回来照顾着……你报哪了？”夏晓荷双臂盘在桌上，沈嘉听着连连点头。

　　“我报到南京了，那儿有亲戚，只要有人照顾着，我爸说他就放心了！”沈嘉说起来多少有点兴奋。

　　“听说南京不错，气候宜人，到那儿你沈嘉就更漂亮了！你真报师范了？”夏晓荷问道。

　　“那还有假？我爸妈都想让我当老师，只要能当上老师，他们就心满意足了！他们觉得女孩当老师特别的好，稳定，就这一点上，我们想法还是挺一致的。”沈嘉拿着一颗瓜子眯着眉眼笑起来。

　　“别听她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说去，还不是爱屋及乌？”夏晓荷旁边的椅子被“刺啦”一声拉开了，阳子一屁股坐下来。

　　“要你多嘴了吗？”沈嘉瞥了阳子一眼。一回头看见白玲走过来，一时忘了别的，老远招呼：“白玲，白玲，坐这儿！”话音刚落，才想起夏晓荷和白玲之前的事还没化解，可话已经说出了口……没想到白玲倒是大方，高高兴兴地坐在了沈嘉旁边。

　　“好啊，沈嘉，偏心得厉害，叫白玲就不懂得叫我！”阳子冲着沈嘉身上飞去一个纸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沈嘉吓了一跳，一看沈嘉出糗，阳子就幸灾乐祸地笑。

　　“阳子！你这招人烦的样子能不能改一改？手怎么还那么欠啊？你不是一直想挨着夏晓荷坐吗？现在给你机会你还来劲？！”沈嘉没好气地说，惹得夏晓荷和白玲直笑，一瞬间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些熟悉的话语和久违了的笑声。

　　“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夏晓荷，因为我也报了北京。”阳子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双手轻挽住夏晓荷的胳膊，故意将脸贴靠在她肩上，眼睛也羞羞答答地一眨一眨。

　　“切，别恶心了，夏晓荷身边哪还有你的位置？还北京呢，一样的城市，你知道郑宇和夏晓荷都报的什么学校吗？全国的重点一类院校！你呢？私立里都逊毙了的学校吧？”沈嘉对阳子睚眦必报的习惯，三年还真练就了毒舌的功力，说得阳子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沈嘉，动不动就浇油点火有意思吗？”阳子有些冒火。

　　“行了！阳子，谁让你总招她呢？这三年你俩都是打着过来的，沈嘉说得也对，上了大学，你那招猫逗狗的毛病是该改改。”还是夏晓荷说话管用，阳子火还没起来，就反被浇了一身冷水。

　　“就是！”沈嘉得意。

　　“高兴个什么劲啊，你就那么爱当猫和狗？”阳子故作镇定地倒了一杯啤酒。

　　“你！”阳子的话又把沈嘉气得七窍生烟，犀利的眼神和阳子拼命厮杀：“白玲，你看阳子，从来不肯让我，就算是到了现在，眼看就分开了，还是这副德行，就他这臭脾气，上了大学也找不着女朋友，谁能受得了他？跟他不就瞎眼了么。”沈嘉凑到白玲跟前想给自己拉拉救兵。

　　“沈嘉，你说我归说我，干吗还扯上我未来的女朋友？你这不是咒我吗？”阳子扬起眉，更不乐意了。

　　“沈嘉，你这样说就真不对了，或许阳子对女朋友好着呢！估计也就对你这样吧。”白玲并没帮着沈嘉，反替阳子说了话，嗤嗤地笑着，惹得周围人也跟着窃窃发笑。

　　“还有，还有，说不准阳子还是咱们中第一个结婚的呢！”白玲嗑着瓜子眉飞色舞地补充道。

　　“唰”地，阳子突然只身站起：“白玲姐，还是你最懂我，就冲你的话，弟弟我先干了这杯！”说罢，阳子一杯酒咕咚咕咚地下了肚。白玲也毫不逊色地举起杯就干了。

　　阳子看见还在一旁气鼓鼓的沈嘉：“沈大小姐，咱俩一见面就掐个没完没了，估计是上辈子的冤家。但有一点我阳子明白，到了关键时刻，沈大小姐还是特别护着我阳子的。我也知道，为了我，让你在老狐狸那受了不少委屈，那感觉比吃黄连还苦吧？所以我打心眼里谢谢你，谢谢你三年来替我扛了那么多。”阳子不知怎么了，竟说出这种催泪弹似的话，他倒满酒，酒杯横在沈嘉面前：“这杯，我敬你，有一句话是不打不相识，越打越亲密，说的就是咱俩这种死党！”说完，他又干了个底朝天！阳子头一回说如此煽情的话，听得沈嘉反倒不适应了，怔了一下，絮叨着：“……谁和你亲密了？”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还真觉得有点感动了。

　　阳子这一喝开，整桌的场面也跟着不可控制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就开始种种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了，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嘉也一反常态，活跃地喝了起来，一会儿就跑不见了人，和阳子一同蹿到别的桌儿相互敬酒去了。只有夏晓荷还沉默地夹着菜吃，白玲也没凑那个热闹，一个人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夏晓荷看得出，这可不是白玲的一贯风格，要是换作以前，她必定是第一个冲上去敬酒的人，即使不说话，就凭夏晓荷昔日里对她的了解也明白，白玲唯独有心事时才会显得特别沉默。没过多久，夏晓荷看到白玲脸上开始微微泛起红晕，倒酒的瓶子也有点东摇西晃，蹭着杯沿叮当作响起来。

　　夏晓荷看白玲喝得有点多了，上前一把握住了攥在她手里的酒瓶：“行了，喝得不少了，别再喝了。”她将酒瓶迅速地挪开。

　　“没事，我还没醉……”白玲一手将瓶揽住，又拿着倒了起来：“来！这一杯我敬你！”她双手紧握住酒杯高高举起，“腾”一下推送到夏晓荷面前，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你别喝了，再这么喝下去会醉的！”夏晓荷抢下她的酒杯。白玲的胳膊似乎也没了什么力气，酒杯顺着手滑了下来。

　　“怕什么呀？喝！喝就该喝个痛快！”趁夏晓荷不注意，她索性拎起一瓶直接吹开了酒瓶。夏晓荷一边抢，她就一边挡，转眼间又喝下去大半瓶的酒，然后像块海绵一样软软地瘫坐到了座位上。

　　“我……从来就没喝醉过……醉一次也好！”白玲冲她摆摆手，悠悠地说，说完还打了一个响嗝，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夏晓荷心想：完了，白玲这次恐怕是真的醉了。她突然将手臂搭在夏晓荷的肩膀上小声地念叨：“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好的朋友是沈嘉和阳子！……但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是夏晓荷！”白玲显然已经喝大了，连吐字都有点不清楚了。

　　“我知道，我知道。”夏晓荷一边回应一边扶住她有点失去重心的身体。“可是！夏晓荷……我高中最最要好的朋友，她居然因为郑宇就不理我！就不和我说话了！”白玲的酒劲好像突然上来了。

　　“我白玲缺朋友吗？你说我缺吗？我不缺，我根本不缺她夏晓荷一个朋友，什么大荷小荷的，无所谓，真的无所谓……”白玲突然情绪激动得好像马上就快哭了。

　　“不缺，不缺，白玲的朋友最多。”一时也有点懵了的夏晓荷只好搪塞着，想尽快安抚住白玲激动的情绪。

　　“不缺……是不缺……可我为什么，为什么心里就那么难受呢？我明明有那么的朋友，可没有一个能替代她的，我和她无话不谈，甚至把她看作是自己一样，以前好得天天想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我放心不下，忍不下这个心。”白玲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眼泪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其实你知道吗？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比谁都开心。”白玲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我一早就觉得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就像是错落于人间的折翼天使……虽然他们现在的生活都不算完美，但我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日子就会越变越好。”说到这，她突然笑了笑：“每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感觉那画面真美……后来我也终于明白，他们真的需要彼此，只有乘着对方的翅膀才能飞得更高更远……所以，我不怨郑宇，更不怨夏晓荷。”夏晓荷默默地听着，心里也一阵揪心的疼痛，自从她们彼此疏远了对方，白玲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开心的，日子过得反而比以往丰富，时间一长，夏晓荷真以为她不再需要自己这个朋友了……白玲的生活是那么的精彩，周围从不缺少陪伴，却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看重和自己之间的友情，如此地需要她，在乎她……甚至把那件事一直怀揣在心里借着酒劲儿才说出来。令她更没想到的是，白玲不仅不责怪她，还特别地理解她和郑宇……听到这儿，夏晓荷的鼻子也不由得一酸。

　　“你说，夏晓荷会懂我吗？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吗？”话还没说完，白玲就犯起了恶心。

　　“等等，等等！”夏晓荷慌手慌脚地把她扶进卫生间，刚一到水池边，白玲就“哗”一下吐了。夏晓荷拍着她的背，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放心，她会懂你的，你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沈嘉，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是她，你不懂，只有夏晓荷才知道……”原来，白玲醉得把夏晓荷一直当成了沈嘉才说了这些话。夏晓荷没再作声，一直陪着白玲直到看她好受些才松了手。白玲渐渐清醒了一点：“没事，没事，不用拍了……只是刚才一阵晕得厉害……”她朝身后摆了摆手，转身瞬间看到夏晓荷时，脸上忽然呈现出异样的表情，但她一时头疼得厉害，只顾扶着额头跌跌撞撞往出走，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左右打晃，夏晓荷不放心，一路跟着把她搀回到座位上。此时饭店已接近了打烊的时间，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跑哪儿去了？找你俩半天，以为你们走了呢。”阳子突然从楼上跑下来，沈嘉也跟着追了出来。

　　“你们没事吧？白玲怎么喝成这样了？”阳子看见瘫坐在椅子上犯着迷糊的白玲，顿时傻了眼。

　　“是啊！也没见她怎么喝，怎么就喝成这个鬼样子了？”沈嘉也在一旁纳闷。此时白玲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了。

　　“行了，先别问了，她醉成这个样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她弄回去。”夏晓荷一筹莫展，顿时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白玲靠在椅背上，一连串的小呼噜开始此起彼伏。

　　“给宝哥打电话！”阳子突然提议。

　　“对啊！”夏晓荷和沈嘉也立马反应过来。

　　“就是，怎么把肖小宝给忘了！沈嘉，快把你的电话卡给我用一下。”夏晓荷拿着沈嘉给她的电话卡跑了出去。

　　她跑出饭店，在路边找了一个电话亭赶紧拨通了肖小宝的电话，没说几句，电话那边的肖小宝已经心急如焚了，不停地追问着：“你们现在在哪？……好，好，我马上就到。”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没出十分钟，他们就听见门外响起“轰轰轰”的震颤声，只见肖小宝将摩托“嚓”一下停到饭店门口，险些冲了进来。他飞快地摘下头盔从摩托上跳下来，把夏晓荷几个都看呆了。沈嘉“扑哧”一笑：“看‘姐夫’多有男人气概……怎么就偏偏抱不得美人归呢？”

　　夏晓荷轻轻碰了沈嘉一下：“嘘！别瞎说。”阳子听到乐得合不拢嘴，唯有肖小宝一脸的紧张和严肃，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走过来：“她怎么样了现在？”一见面就开始询问，还没等他们几个回答，肖小宝就径直走了进去，此时白玲正仰在椅背上睡得正酣。

　　“傻丫头！干吗喝这么多！”肖小宝半蹲在椅子前心疼地看着白玲。

　　“阳子，来扶一把，把她扶到我背上。”说着肖小宝转身弓下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小宝哥你行不行啊？你可想好了，白玲可不轻！”阳子犹豫道。

　　“别废话了，轻不轻也得背啊……反正早晚都得背！就当先练练。”肖小宝认真地一说，反而逗得他们啼笑皆非。

　　“好嘞，那你可撑住了！”阳子帮衬着终于把白玲扶了上去，白玲似乎有了些意识，念叨起来：“我不走，我不走，你是谁呀，放我下来，我不走！”白玲在肖小宝背上一阵拳打脚踢。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撒酒疯了行吗？这都几点了……我这样把你带回去，你妈会把我打死的，你就别再闹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帮着肖小宝把白玲架上了车，可她还是折腾个不停，简直要愁坏了肖小宝。

　　“白玲，听话听话，赶紧让肖小宝送你回家。”夏晓荷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这一哄，白玲更来劲了，竟呜呜地抱着夏晓荷哭起来：“夏晓荷，我想你，我想你，我真的特别想你。”白玲的酒劲还是没散去，夏晓荷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我，我都知道，其实我也想你啊，乖，咱们先回家，好吗？等一觉醒来，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她擦拭着白玲脸上真实又有些荒诞的泪水，把别人看得一头雾水。不过夏晓荷的话还真管用，白玲抽泣着使劲点点头，果真没再闹着下来。

　　“姑奶奶，坐稳没有？坐稳我就开车了。”肖小宝问道。

　　“谁是你的姑奶奶！把我说那么老？说得那么老！”白玲的蛮横劲儿又上来了，重重捶了肖小宝几下，肖小宝一笑：“看到了吧！这才是白玲。”白玲在背后嘿嘿地傻笑起来，胡噜着肖小宝的头：“肖小宝，别看你平时笨得像猪一样，有时还挺可爱的。”说着又打了一个响嗝，紧紧搂住肖小宝的脖子，踏实地倚靠在了他背上，闭着双眼侧脸微笑：“原来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好暖和……”瞬间，白玲似乎很享受此刻的这种温暖，羡煞旁人。当然这会子心里最乐呵的还是肖小宝，如果酒精能让白玲对他的这份温柔和依赖持续下去，他宁可让她醉着别醒，可他心里明白，一旦过了今天，她的这种温柔就会消失得荡然无存。

　　“这样行吗，小宝？你确定她这样坐在你后面没问题？”夏晓荷仍有些担心地问。

　　“嗯，放心吧，没问题，我开慢点就行。”肖小宝说话一向最靠谱，听他这么一说，夏晓荷心里就踏实多了。摩托车隆隆的声音划过黑夜无边无际的沉寂疾驰而去，只剩下安静的夜晚在夏晓荷心里隐隐地化成了一种期待。 古言+网游+现言 超打动人心的暖萌小说合集（套装共13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