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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刘云德气得吹起了胡子。
“人证物证俱在，若不是苏颜那个毒妇，还能是谁？可怜了老臣的女儿，还在双十的大好年华，就这么惨死在了冷宫里啊！”
芙月长公主强忍着怒意，道：“陛下，我知道你偏心皇后，不喜欢我们家芸娘。但现在不是别的，皇后害死了我女儿的性命！如果她还能继续安然无恙地待在皇宫里，我枉为人母！”
元凌英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静静地看着刘云德和芙月长公主，缓缓道：“那么，芙月姑姑的意思是，要一命抵一命？”
芙月长公主咬牙切齿，字字都迸发着强烈的恨意。
“自然该是如此！苏颜害死了我的女儿，必须拿命来偿还！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元凌看了她半响，眯起了深邃的墨色眸子。咬肌紧紧绷起，脸上的线条显得更加冷峻而凌厉。
“既然如此，刘芸娘下毒害死朕的皇儿一事呢？是否也要一命抵一命？”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
其中，蕴含着深深的寒意，让正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这……”
芙月长公主一时被问住了。
“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的确怀疑，毒是自己的女儿下的。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死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宫中的子嗣多薄命，就算是怀了孕，也不见得能生下来。就算是运气好生了下来，也未必能够养活成人。
可他们的女儿呢？
那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一手拉扯大的！皇族的孩子珍贵，他们刘家的孩子就不珍贵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若非他们刘家在背后撑腰，当年的元凌，根本就登不上帝位！
元凌怎能如此忘恩负义！苏颜那个毒妇，又凭什么让芸娘为那个不一定能生下来的胎儿陪葬？
可“杀人偿命”的话是她刚才自己说的，此刻反驳，又显得太过双标。
见芙月长公主被噎住，刘云德赶紧接道：“陛下此言差矣！芸娘只是嫌疑而已，陛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芸娘下的毒！”
芙月长公主也反应了过来，忙道：“我们家芸娘平日里最是乖巧不过了，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又怎么会下毒呢？”
是了，反正现在外界也不知道皇后怀孕流产的事情。从明面上看，不过就是下毒未遂，皇后最后也没什么事情。
只要咬准了不是芸娘做的，元凌又能怎么样？
见两人咬死不认，打定了主意要置苏颜于死地，元凌的眸中快速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光，语气也越发冰冷。
“毒药是从荣寿宫里搜出来的，当天，又只有刘芸娘的贴身侍女沛儿进入过后厨。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
芙月长公主急道：“即便如此，那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芙月姑姑的意思朕明白了，”元凌声音淡淡，“同理而论，皇后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既然如此，刘将军和芙月姑姑又怎能如此匆匆地定罪皇后？这不由让朕怀疑，两位是否是心虚啊？”
刘云德和芙月长公主噎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接着，芙月长公主转向太后，痛哭了起来。
“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芸娘做主啊！芸娘入宫整整两年，就算陛下不喜欢她，可她从来谨守本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她被人害死，如果凶手不伏法，不仅寒了刘家各位子弟效忠大盛的心，就连子龙，也不能安心地镇守苗疆啊！”
刘云德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起了头。
“陛下执意包庇皇后，老臣唯有恳求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太后娘娘若是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答复，那么，我们就在此长跪不起！”
声声哀泣中，元凌的面容越发冷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这件事情内有蹊跷，还请母后详查！”
上面久久没有传来太后的声音。
元凌的手心冒出了层层冷汗，墨色的眸底隐藏着不安和焦虑之色。
冷宫地处偏僻，原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而在刘芸娘死之前，只有颜颜进去过。麻烦的是，颜颜也亲口在太后面前承认了此事。死去的刘芸娘手里，又握着颜颜的耳坠……
虽然他相信颜颜，但这件事情的种种证据，都十分不利于颜颜，让她百口莫辩。
他也遣人去调查过，然而，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再次开口。
“刘家嫡长女、刘嫔刘芸娘被毒害于冷宫，死状凄惨，实在令哀家心痛不已。芳宜——”
“老奴在。”
“传哀家的懿旨——”
闻言，刘云德、芙月长公主和元凌的心都瞬间提了起来。
“皇后苏颜戕害妃嫔，枉顾宫规。但念其动机可原，三日后，赐鸩酒一杯，留全尸。”
话音落下，元凌“噌”地抬起了头。
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
“母后！”
然而，太后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转头望向刘云德和芙月长公主，让芳宜将他们扶了起来。
“谢太后娘娘！”
芙月长公主神色悲怆，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如此一来，我们也总算有脸把这件事情告诉子龙了。自从芸娘被关进冷宫之后，子龙时常来信询问他的妹妹。可如今……”
闻言，太后的神色愈加温和。
“就算是为了这个嫡子，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子龙在苗疆为大盛的安稳披荆斩棘，我们在后方，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太后说的极是，”刘云德深深一拜，“三日后，老臣和长公主定会准时到天牢里，亲眼看着害死我们女儿的凶手伏法！”
刘云德和芙月长公主离开了。
元凌再次开口：“母后——”
“哀家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多言。”
太后向芳宜招了招手，芳宜连忙过来扶她起身。
“时间已经不早了，哀家要歇下了。皇帝这些日子为了雪灾的事情很是辛苦，也早点休息吧。”
眼见着太后就要离开，元凌咬咬牙，扬高了声音。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