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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元凌墨色的深邃眸子低垂,咬肌似乎有一瞬间的绷紧。
但下一秒说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母后喜欢的,必定是好的。”
太后的神色略微一僵,但马上又笑了起来。
“你们三个,介绍一下自己吧。”
“喏。”
话音落下,那位鹅蛋脸、柳叶眉的女子上前福了一福。
“臣女是江南柳家的嫡次女,名唤柳茵茵,见过陛下、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
接着,是那位团脸的娇俏女子。
“臣女是何御史的嫡长女,名唤何婉,见过陛下、太后和各位娘娘。”
祁宝珠的目光从她们三人身上扫过。
之前与苏颜发生冲突的、那位尚书家的王小姐并没有来,想必是当日触怒了太后,被厌弃了。
也不知道这最后一位——
正想着,那位姿容艳丽、身姿窈窕的女子上前福了一福。
“刘家庶女刘兰娘,向陛下和太后娘娘请安。”
话音落下,庆贵人先是怔了一怔。
接着,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祁宝珠,眼底满是看好戏的神色。
自从立苏颜为后之后,刘芸娘和祁宝珠就一直不对付。刘芸娘更是在御花园罚跪过祁宝珠,却被元凌呵斥,闹得是人尽皆知。到后来,刘芸娘更是在寿宴上下毒,暗害苏颜和祁宝珠。
后来刘芸娘殁了,看着是祁宝珠获得了胜利。却没想到,刘家又立马送了一个庶女来。虽说庶女的身份低微,继承后位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足够给祁宝珠添堵的了。
想着,她的心情愈发好,开口道:“兰娘妹妹是刘嫔姐姐的庶妹,容貌上也颇有几分相似。这么看着,倒是让嫔妾心生亲切之感,也想起了与刘嫔姐姐往日的情分……”
说着说着,她忽然红了眼圈。
拿起帕子抹了几下眼角,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起身告罪。
“请陛下和太后娘娘赎罪,嫔妾一时失态了。”
刘兰娘闻言对庆贵人福了一福,柔声道:“嫡姐往家中来信时,时常提起各位姐姐。兰娘心中十分感激各位姐姐对嫡姐的照顾,若是有幸入宫,必定尽心侍奉各位姐姐,以报答各位姐姐对嫡姐的恩情。”
说话间滴水不漏,礼节也十分周到,与刘芸娘横冲直撞、嚣张跋扈的风格截然不同。
庆贵人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凭着刘芸娘平日里看谁都不顺眼的作风,会提起她们?就算真的提到,怕也是说了一堆坏话。
但她先自导自演了“姐妹情深”的一出戏,当着元凌和太后的面,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脸,语气越发温和。
“兰娘妹妹有心了。”
祁宝珠微微垂下眼睑,敛住了眸里闪烁的光芒,柔声道:“兰娘妹妹真是客气。既然都在宫中,那么大家就是姐妹,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看见底下一派“和谐”气氛,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皇帝,你可有什么看法?”
话音落下,正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元凌的身上。
柳茵茵、何婉与刘兰娘均是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小女儿情态显露无疑。刘兰娘更是用眼角余光悄悄瞥着上面的元凌,目含期待,娇腮含粉,煞是楚楚动人。
然而,元凌却是连头都没抬。
修长的右手扶额,英俊的面孔遮掩在手掌的阴影之下。
朱红的薄唇抿了抿,声音淡淡道:“既如此,那便封柳家嫡女为柳答应,何家千金为何常在,至于刘家庶女……便封为兰贵人吧。”
话音落下,柳答应和何常在都怔了怔。
毕竟是新入宫,而且,她们的家世也算不上多么显贵。因此,一个封为答应,一个封为常在,对她们来说也是合适的位分。
只是,刘家虽然是世家当中的翘楚,家主刘云德为先帝亲封的镇国大将军,夫人又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芙月长公主。当初刘芸娘一入宫,便是贤妃的位分。
但刘芸娘毕竟是刘家唯一的嫡女,而刘兰娘却只是一介庶女。
如今,却比她们的位分封的都要高,而且,元凌还亲自赐了“兰”字的封号……
元凌她们不敢怪罪,看向刘兰娘的眼神便有些不友好了。
“嫔妾们谢陛下、太后娘娘。”
三人谢过恩后,却见刘兰娘又盈盈一拜。
“兰娘知道,陛下对兰娘如此厚爱,是因为嫡姐的缘故。想必父亲和母亲知道,一定会理解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苦心,也能宽慰些许。兰娘也必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陛下和太后娘娘,以慰嫡姐的在天之灵。”
元凌依旧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太后则是面色柔和地叹了口气:“难为你这孩子心思通透,如此,也不枉皇帝和哀家的一番苦心。”
闻言,柳答应和何常在心下释然。
刘家毕竟惨死了唯一的嫡女,庶女进宫,位分封高一点、特殊对待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向刘兰娘的眼神便少了些敌意,齐齐对太后和元凌福了福身。
“兰姐姐说得极是,嫔妾们定会尽自己的本分,好好服侍陛下和太后娘娘。”
祁宝珠将三人的神色收在眼底。
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遮住了眸里闪烁的目光。
这个刘兰娘,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既然位分已定,那么住所……”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元凌就道:“兰贵人既是刘嫔的庶妹,那么,便住到刘嫔的荣寿宫里吧。”
“荣寿宫?”
庆贵人故意看了祁宝珠一眼。
“那可是除了椒房殿之外,离养心殿和宣政殿最近的宫殿了。看来,陛下真的很看重兰贵人呢!”
闻言,祁宝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然而她藏在袖子下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紧攥了起来。那双动人的美眸,定定地看着殿中央的刘兰娘柔声谢恩。
就在这时,元凌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
明明还是一贯的清冷,然而那幽深似海的眸里,却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让祁宝珠心里猛地一惊。 宫斗不如做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