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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突厥人的到来

　　1025年至1071年，佐伊女皇让她的三任丈夫先后当上了皇帝，塞尔柱突厥人则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帝国。

　　回到东方，11世纪的君士坦丁堡刚忙完国内的事情，就看到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敌人。

　　1025年，“保加尔人的屠夫”巴西尔二世辞世，他的弟弟和继承人君士坦丁八世继位后独占拜占庭的皇冠，但这顶皇冠他只戴了3年。他已经60多岁了，一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打猎骑马和享用美食上。他既没有经国之才，也没有作战经验。据米哈伊尔·普塞洛斯的说法，他是“一个性格懒散的人，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野心，体格强壮，但内心懦弱”。身为一名统治者，他最大的专长却是“准备美味可口的调味酱料”。他没有儿子，所以没有继承人；有3个女儿，却不许她们结婚，原因是担心她们的丈夫有可能会试图篡夺他的皇位。他的统治不负责任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1028年，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最终不得不安排了一个接班人。君士坦丁堡市长罗曼努斯·阿吉鲁斯（Romanos Argyros）当时已60多岁了，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官员，而且他恰好也是皇帝罗曼努斯一世的曾外孙。君士坦丁提议让他与自己的二女儿佐伊（Zoe）成婚，然后与她一道加冕。

　　罗曼努斯·阿吉鲁斯已经结婚，而且佐伊此时也50岁了，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个成为皇帝的机会。他将妻子送进了修道院，然后向人到中年的公主佐伊求婚。二人于1028年11月12日成婚，3日后，君士坦丁八世去世，罗曼努斯·阿吉鲁斯和他新娶的妻子被加冕为皇帝罗曼努斯三世（RomanosⅢ）和女皇佐伊，成为拜占庭的两位统治者。

　　后来证明罗曼努斯三世是一个有远大理想但缺乏实现理想能力的人。他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向东方穆斯林的边境进军；他提高了税收，希望自己能建成伟大的建筑，以便青史留名；而且他还费尽心思想生个儿子，以使自己的王朝千秋万代、永世昌盛。但一切都事与愿违。对穆斯林边境的袭击以令人尴尬的战败告终；提高税收使他极为不得人心；而佐伊则已50岁，早就过了生育年龄。米哈伊尔·普塞洛斯评论说，罗曼努斯觉得还是尽量忽视这些令人不快的真相更好过些。“在符合自然规律的生育能力丧失面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因为他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这位编年史家这样说。他聘请了许多声称能治疗不孕不育的医生和专家，他“接受药物和按摩治疗，并且嘱咐妻子也这样做”。专家们建议佐伊在丈夫过来的时候将自己打扮得魅力四射，而她丈夫确实会来，而且来得还挺频繁。

　　不过，罗曼努斯三世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希望。他岁数太大了，无力再照计划坚持这场性事马拉松，而佐伊也没有一丝从更年期中恢复青春的迹象。他十分气馁，再也不进佐伊的卧室了。

　　这对佐伊来说无所谓，她已经与皇家内侍帕夫拉戈尼亚人米海尔（Michael the Paphlagonian）展开了一场火热的恋情，米海尔是一个英俊过人、性情柔顺的年轻人，其兄长是宫中一个颇有权势的宦官。而且罗曼努斯的人气又一落千丈，于是佐伊决定，父亲强加给她的这个高龄丈夫必须消失。她可能开始在丈夫的食物中下毒，朝臣们注意到他变得有气无力、呼吸急促、面颊浮肿、脸色憔悴，而且他还开始脱发。一天早上，他正独自一人泡澡的时候，就这么沉下水面，淹死了。发生这样的意外显然是佐伊乐于见到的，因为她当天晚上就与帕夫拉戈尼亚人米海尔成婚，并下令君士坦丁堡牧首将其加冕为皇帝，是为米海尔四世（MichaelⅣ）。

　　米海尔虽然又迷人、又聪明，但经常生病（有可能是癫痫病），而且他这一段短暂的统治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在个人生活方面都是一场灾难。事实真相很快就浮出水面：他不过是个受人控制的傀儡，在他背后进行操纵的人不是女皇，而是他的哥哥约翰，就是那位颇有权势的宫廷宦官。

　　被阉割之后在君士坦丁堡服务的人许多都是奴隶或囚犯，但也有一部分宦官是拜占庭本地人。有皇室血统的小男孩常会被阉割，以防止他们篡夺皇位；更常见的是，有些农村父母儿子太多，就会将两三个儿子阉割之后，送他们去都城自谋生路。由于宦官自己不可能生儿子，不会有改朝换代的野心，所以他们在宫中很受重用，因此送几个儿子进城当宦官，总比把所有的儿子都留在乡下要好。

　　约翰和米海尔就来自帕夫拉戈尼亚的一户农家，家里生了5个儿子，约翰已被阉割，米海尔则得以幸免。约翰能力过人，米海尔外貌出众，因此这兄弟二人在朝中都站稳了脚跟，而两人中更聪明、更有进取心的约翰，则一手操纵了弟弟与女皇之间的风流韵事。如今米海尔当了皇帝，而由于曾经掌管君士坦丁堡的国家孤儿院而得名“孤儿院掌门人”（Orphanotrophus）的约翰则成了皇位背后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普塞洛斯小时候曾亲眼见过这位宦官，他说“孤儿院掌门人”约翰精明世故、小心细致，全心全意地想要帮助弟弟成功。“他从未忘记自己的责任，即使在玩乐的时候也是如此，”普塞洛斯写道，“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人人都怕他，在他的监督之下不寒而栗。”

　　在约翰的指导下，米海尔四世开始限制佐伊的活动，削弱她在朝中的影响力。他将她幽禁在房中，下令任何想见她的人都必须先经过她的仪仗队盘查。同时，他也不再与她同房，因为他的癫痫病越来越严重，已经丧失了性能力。佐伊以她唯一能用的方法进行了回击，她现在已经50多岁了，却与另一个更年轻的男人有了外遇，这个人名叫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Constantine Monomachos），是个官员，年纪刚刚30岁出头。

　　米海尔四世对此大为光火，他下令将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流放到莱斯博斯岛（Lesbos）上去，传统上那里是流放贪官污吏的地方。然而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根本算不上是米海尔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癫痫病。米海尔的病情发作得更加频繁了，经常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发病。现在他要是不带上一大帮随从，根本就不能出门。出门的时候带上他们，如果他突然发病，他们就会立即将他围在中间，挡住别人的视线，不让人看到他抽搐的样子。

　　“孤儿院掌门人”约翰为保护家族势力采取了一些措施，他建议米海尔四世将他们姐姐的儿子，时年25岁、名字也叫米海尔的外甥收为养子，当他的继承人。1040年，米海尔办完收养事宜。到1041年年中的时候，他已几乎无法行走。“自然的力量是不受人控制的，”普塞洛斯写道，“皇帝也无法永远压倒这种疾病。在秘而不宣的情况下，病情发展到了终点。”米海尔四世死于当年12月，终年31岁，他的外甥继承了皇位，成为米海尔五世（MichaelⅤ）。米海尔五世急于摆脱他强势的舅舅约翰的控制。他甫一坐上皇位，就下令流放舅舅约翰和养母佐伊。但他这是高估了自己的权威。“孤儿院掌门人”约翰虽然算不上特别得民心，但也还是颇受敬重的；而佐伊则仍然美貌过人、魅力四射，她虽然总是遇人不淑，却一直广受爱戴。因此米海尔五世的决定“激起了广泛的民愤，所有人都准备要为佐伊献出自己的生命”，普塞洛斯这样写道。1042年，暴乱发生的时候普塞洛斯本人就在君士坦丁堡，他描述了当时街上的暴徒怎样手持斧头、大刀、长矛和石块，准备只要一看到米海尔五世露面，就把他杀掉。

　　米海尔五世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偷偷溜到港口，乘船逃向附近的修道院。他躲到修道院的礼拜堂里，紧紧地抱住圣坛，暴民却追踪而至，将他拖走，并用利器刺瞎了他的双眼。他们将他丢在那里，然后就都回君士坦丁堡去了，佐伊和她的妹妹狄奥多拉（Theodora）共同登基，两人成为共治女皇。“于是帝国传到了两姐妹的手中，”普塞洛斯说，“我们在一生中首次看到女性的住处被改造成皇帝的会议厅。”

　　佐伊当时已经64岁了，她将自己年轻的官员情人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从流亡中召回，与其成婚，并将其加冕为皇帝君士坦丁九世（ConstantineⅨ）——这是第三个通过与她结婚而得到权力的男人。对于一位生活在11世纪的女性来说，这样的人生是十分骄人的。即便已是年过60岁，佐伊女皇依然魅力逼人。“她长着一头美丽的金发，肤色白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曾亲眼见过佐伊的米哈伊尔·普塞洛斯这样写道，“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事实上……你会认为她还很年轻，因为她的皮肤光滑紧致，连一道皱纹都没有。”那一头金发，无疑是动了些手脚的结果——普塞洛斯还说她存有整整一屋子的乳液、面霜和其他美容品——不过佐伊显然也是天生就拥有惊人的美貌。

　　但那几个在她的帮助下登上权力顶峰的男人就没有这样幸运了。现在，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发现自己所统治的帝国可以说放眼看去，几乎四面都是敌人，四处都是威胁。拜占庭帝国受个人问题困扰得太久，已经从巴西尔二世统治时的鼎盛时期一点一点地走上了下坡路。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面临的问题千头万绪：手下有一名将领叛乱，罗斯人入侵，西突厥佩切涅格部落的难民穿过冰冻的多瑙河迁移而来，东方还有穆斯林的势力对帝国虎视眈眈。他一个一个地处理着这些问题，但到了1048年，他在加冕6年之后，终于遇上了一个对付不了的强敌。

　　敌人就是图格里勒，那位曾率领联军征服印度河上游山地以西的伽色尼王朝领土的突厥人首领。图格里勒已经在他的部落塞尔柱突厥人中当了20多年首领了。用历史学家勒内·格鲁塞（René Grousset）的话来说，他们是“一个没有传统的游牧部落，在所有游牧部落中是文明程度最低的一个”，不过图格里勒为他们铺好了一条建国之路。1038年，他自己加冕为突厥人的苏丹，定都内沙布尔。他领导下的突厥人现在已强大到足以对拜占庭发起挑战了。

　　突厥人第一次对拜占庭领土发动袭击是在1046年，这一次只是在拜占庭的边境上进行的一次试探，来到亚美尼亚的突厥人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破坏就撤退了。1048年，突厥军队又发动了一次规模更大的袭击，冲破了东部边境，夺取了富饶的边境城市埃尔岑（Erzen）。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派出5万大军，想将侵略者赶走，但在城外随后展开的一场险恶的激战中，拜占庭军队惨败。塞尔柱突厥人俘获的战俘成千上万，拜占庭军队的主将也是战俘之一。突厥人还缴获了许多军需品：装满了食物、衣物和金钱的货车数以千计。

　　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决定不再继续战斗，而是向塞尔柱突厥人求和。为了换取和平，让对方归还俘虏，他同意放弃东部边境的部分土地。他还给图格里勒送去昂贵的礼物，并许诺说他会允许穆斯林在君士坦丁堡自由地进行礼拜活动，因为当时突厥人已皈依伊斯兰教，因此做出这样的承诺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图格里勒接受了这些条件，将君士坦丁九世的主将毫发无损地放回了君士坦丁堡。

　　战争暂时是结束了，但订下的和约却是魔鬼的交易。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就像巴西尔二世之后的每一个皇帝一样，最关心的是怎样保住自己通过婚姻而不是继承所得到的帝位。在他执政期间，拜占庭帝国日渐委顿，缩得像一个备受珍爱和呵护的气球一样。

　　他自己也病倒了。他得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折磨着他的这种疾病使他肌肉痉挛，逐渐瘫痪。“他的手指……完全改变了形状，这里折那里弯，变得奇形怪状，”普塞洛斯写道，“他的腿脚也变形了，膝盖就像人的胳膊肘那样弯出个尖来。”他先是被迫放弃了骑马，后来连走路也不行了。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讲话也会带来痛苦，击败突厥人看起来肯定是不可能了。

　　很快，突厥人的问题就只能留给下一代来解决了。1050年，72岁的佐伊去世。直到死前，她还一直穿着单薄美丽的衣裙，仍然是君士坦丁堡出名的大美人。比她年轻许多的君士坦丁·莫努马库斯跟着也死于1055年，已经年迈的狄奥多拉独占皇位，1056年她也去世了。狄奥多拉死前宣布将皇位传给她最信任的大臣米海尔·布林加斯（Michael Bringas），是为米海尔六世（MichaelⅥ）他比狄奥多拉年轻不了几岁，立刻就得到了绰号“年迈的米海尔”（Michael Gerontas，或Michael the Aged）。

　　与此同时，图格里勒正在收紧他对南方穆斯林领土的掌握。白益王朝虽已无法与从前同日而语，也仍然还控制着巴格达。1056年，当“年迈的米海尔”登上君士坦丁堡的皇位时，图格里勒已经攻克了巴格达，白益王朝的最后一位统治者被迫逃亡。阿拔斯哈里发仍然住在巴格达，虽然他一点政治权力也没有了，但还保留着某种精神权威，因此图格里勒与他达成了协议，只要哈里发肯在周五祈祷中承认图格里勒为至高无上的苏丹，是穆斯林世界的最高权威，他就可以继续平安地留在巴格达。曾几何时，在周五祈祷中提及除了哈里发或其继承人以外的任何人都等同于背叛。而现在，哈里发却亲自为苏丹祈祷。就这样，在阿拔斯王朝，政治权力与精神权威之间彻底完成了分离。

　　图格里勒在南方取得的胜利使拜占庭军队备感紧张，因为他们对“年迈的米海尔”没有多少信心。于是，1057年，君士坦丁堡的士兵拥立他们自己的将领伊萨克·科穆宁（Isaac Comnenus）为皇帝，以取代“年迈的米海尔”。“年迈的米海尔”提出可以让伊萨克当他的皇位继承人，但君士坦丁堡人民仍然坚持己见，并为此发动了骚乱。米海尔六世既没有精力也没有信心与民意对抗，于是他和平退位，进修道院当了修道士，两年后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君士坦丁堡欢庆新皇帝加冕，他们终于有了一位军人出身的皇帝，他有可能会击退突厥人的进攻。“城里所有人都涌上街头，向他致敬，”普塞洛斯写道，“有些人举着燃烧的火把，就好像他是上帝亲临一样，还有些人则向他喷洒香水……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无处不在。”

　　地图46-1 曼济科特战役

　　不幸的是，他们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伊萨克·科穆宁的皇帝任期并不长，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迹。他上台之后，在朝中几乎立刻就不受欢迎了，因为他提出要进行大规模的政府改革，然而，这些改革措施大部分都还没来得及落实，他就病倒了，可能是得了肺炎，很快就死了。接替他加冕为皇帝的是官员君士坦丁·杜卡斯（Constantine Doukas），虽然他在皇帝的位子上一坐就是8年，但他不怎么关注东方突厥人的进攻。直到1068年，君士坦丁堡才出现了另一位军人出身的皇帝，他就是将军罗曼努斯·戴奥真尼斯（Romanos Diogenes），他被加冕为罗曼努斯四世（Romanus IV），君士坦丁·杜卡斯的儿子们都是他的共治皇帝，但他是主政皇帝。

　　1063年，突厥苏丹图格里勒去世，身后没有留下儿子，他的侄子阿尔普·阿尔斯兰（Alp Arslan，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勇敢的狮子”）接掌了他的权力，成为突厥人的首领。阿尔斯兰盯上了小亚细亚的拜占庭领土，而罗曼努斯四世则注意到了突厥人日益强大的危险，终于组织了对东部边境的作战。他率军冲向突厥人，向前推进到对方已经占领的土地。1070年，经过一系列艰苦鏖战，他终于将敌人赶回了幼发拉底河对岸。经过多年作战，他知道对付轻装上阵、迅速出击的突厥骑兵最好的办法是，部队要保持整体作战，不能把阵线拉长，要让弓箭手对行动缓慢、全副武装的骑兵进行全方位掩护。

　　阿尔普·阿尔斯兰的撤退是战略性的，这使他得以重整军队。1071年，他再次攻入拜占庭领土，罗曼努斯四世则率领6万大军前来应战。

　　这次罗曼努斯因过分自信而遭到重挫。他并不知道阿尔普·阿尔斯兰及其部队主力究竟驻扎在哪里，但他却没有将自己的人马聚在一起，等得到可靠的情报后再行动，而是立刻将军队一分为二，其中3万兵力被派去进攻附近的一个要塞，他本人则与剩下的3万兵力一起向位于拜占庭和突厥边界的曼济科特城（Manzikert）前进，并将其占领。

　　其实在拜占庭皇帝做这些安排的时候，阿尔普·阿尔斯兰一直就在曼济科特城外密切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罗曼努斯四世占领曼济科特3天后，在他小心谨慎地进入突厥境内时，遇上了好像是突厥兵的一伙人。他下令让部队排成一排将对方赶走。突厥人在他面前撤退了，罗曼努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率领拜占庭军队在后面对敌人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傍晚。

　　但那伙突厥兵不过是阿尔普·阿尔斯兰大军的先头部队。太阳刚一落山，突厥人就包围了阵线拉长了的拜占庭军队，在暮色中将他们屠杀殆尽。“就像是突然发生了地震，只听见一阵阵鬼哭狼嚎，士兵们汗流浃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到处尘土飞扬，”一位幸存者后来这样写道，“每个人都只想逃命。”拜占庭部队有一多半都在逃命的时候被捉住杀掉了，罗曼努斯四世也被俘获，之后被带到了阿尔普·阿尔斯兰的营地。另外那3万兵力则不知所终，很有可能他们也中了埋伏，全军覆没了。

　　接着，阿尔普·阿尔斯兰又在罗曼努斯四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在被逼着庄严发誓要与突厥人友好和平共处之后，罗曼努斯得到了贵宾的待遇，与苏丹同桌进餐，之后就被放走了。罗曼努斯难堪至极，启程返回君士坦丁堡，然而，正如曼济科特战役摧毁了大部分拜占庭军队一样，被俘和宣誓也摧毁了罗曼努斯的声誉。普塞洛斯本人就认为罗曼努斯那几个年轻的共治皇帝，也就是君士坦丁·杜卡斯的儿子们，没有义务让已经蒙羞的统治者再回君士坦丁堡来。他们的部分亲信，包括几个杜卡斯家族的成员在内，到罗曼努斯回家的路上去等着阻截他。他们捉住他之后，刺瞎了他的双眼，然后就把他留在一座修道院里等死。

　　现在，君士坦丁·杜卡斯的长子米海尔七世（Michael VII）成了主政皇帝。1071年10月，他被第二次加冕。但他所统治的国家版图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塞尔柱突厥苏丹已在小亚细亚建成了一个新的突厥前哨，这里从前都是属于拜占庭的领土，如今统治这一地区的是突厥的一位附庸，罗姆苏丹（the Sultan of Rum）。突厥人已在小亚细亚扎下根来，而且打算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而拜占庭也只得接受现状，因为他们在曼济科特战役中全军覆没，已无力再召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将他们赶走了。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