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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约翰王

　　1203年至1213年，英格兰国王约翰失去了他的法兰克领地，并且树敌众多。

　　1199年，狮心王故去后，他的弟弟约翰登上了英格兰王位。

　　加冕典礼之后的头几年他一点都不顺。约翰刚一继承英格兰的统治权，腓力二世就不再做他的盟友了。腓力总是想着削弱英格兰王室的权力。约翰曾是理查一世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法兰西国王的好友；然而，当上英王的约翰却是法兰西国王的敌人。

　　约翰的哥哥若弗鲁瓦在他们父亲去世之前离世，他死于1186年，只留下两个女儿。但是他的妻子康斯坦茨却在7个月后生下一个儿子，名叫亚瑟（Arthur）。理查一世刚一离世，腓力二世就坚持说亚瑟才应当做英格兰国王，而不是约翰。他邀请康斯坦茨和12岁的亚瑟来到他在巴黎的宫廷。安茹、曼恩和图尔的公爵（都是英王的封臣）与腓力站在一边，共同反对约翰的统治。

　　紧接着是3年的争斗。他们打了很多场仗，进行了复杂的谈判，执行了至少两次休战。约翰使用了他手上的每一件武器，包括婚姻。1199年，他以妻子没有给他生下继承人为由与之离婚；1200年，他看上了昂古莱姆伯爵（Count of Angoulême）的小女儿。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Isabella）当时只有12岁或者更小，本来已经被许配给了马尔什伯爵（Count of Marche）的儿子。这一联姻会在约翰企图获得的土地中央制造一片强大的、忠诚于法王的飞地。霍弗登的罗杰记述道：“看到英王约翰钟情于她，她的父亲……把女儿嫁给了约翰，这位英格兰国王。”这使马尔什伯爵对约翰无比愤怒，因为这阻止了伯爵的儿子将昂古莱姆据为己有。

　　但是约翰的各种手段最后都难以挽回败局。到1203年4月，约翰几乎失去了在法国西部的所有领地。然后，到了7月底，他忽然有了一点运气。

　　约翰的军队在普瓦捷俘虏了200个法国骑士，其中就有亚瑟。这对腓力二世的大业是个打击。文多弗的罗杰记载说，在得知亚瑟被俘的消息后，他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巴黎。但是约翰确实有点金成土的天赋。他把亚瑟发配到鲁昂，并命令士兵严加看护。文多弗的罗杰写道：“但是不久之后，亚瑟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怀疑是约翰亲手杀了他；自此，很多人对国王失望至极……并且对他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对于亚瑟的死，史书没有任何确切的记载。可以确定的是，腓力二世曾经利用亚瑟来反对约翰，就像他利用约翰反对理查一世一样，他从未真正下功夫去寻找亚瑟。但是亚瑟的消失，再加上他既无力结束对一些地方的围攻，也无力解救被法国人攻击的城堡，这些对于约翰而言，就变成了灾难。他的英格兰盟友无论是对战争还是对他们的国王都失去了耐心。坎特伯雷的杰维斯（Gervaseof Canterbury）记载道，法兰西人开始取笑他为“软剑约翰”（Johannem Mollegladium）。

　　到了1203年，约翰放弃了诺曼底——他在西法兰克的最后一块领地——渡过英吉利海峡撤回了英格兰。理查一世收复了西法兰克几乎所有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土地，而约翰却再一次失去了它们。

　　接下来的8年里，法兰西国王和英格兰国王怒目相向。

　　约翰只剩下了英格兰、爱尔兰和他母亲祖传的阿基坦公爵领地，他必须努力填满被战争掏空的国库。在他的加冕典礼上，他收受了巨额贿赂，行贿的那些人已经在王国政府任职，希望在新政权中继续当官。在名为“大臣档案”（Chancellor’s Roll）的王家财政记录上，记载了几十份给国王的“礼物”，不仅有官员送的，也有城镇送的，同时附上了一些祝愿的话，诸如“善意”“和平”“愿得恩惠”等等。

　　他还充分利用了王家可以收取免服兵役税（scutage，这是自亨利二世统治以来就实行的办法）的传统。某个男爵如果不想去打仗，可以支付现金来抵兵役。自从约翰登基并发动战争之后，从1199年起，他每年都要求收缴免服兵役税。

　　这些方法绝不会让人们对约翰产生好感，沉重的免服兵役税让男爵们都难以支撑。战争结束后，他不敢再继续收取这种税。在此情形下，1207年，约翰把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们召集到伦敦开会，告知他们，英格兰所有的教士和神职人员都要为从教堂所属土地获得的收入缴纳税赋。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们气愤地回绝了，宣称：“英格兰教会绝不会听从一个闻所未闻的要求。”

　　约翰仍不死心，他以坎特伯雷新任大主教的授职为借口，大肆搜刮教堂财产。教皇英诺森三世选择了英格兰教士斯蒂芬·兰顿（Stephen Langton）来填补坎特伯雷主教的空缺，兰顿这些年一直在巴黎传教，刚刚在罗马被升为枢机主教。约翰告诉教皇说，除了知道这个人“长时间住在他的敌人那里”之外，他对兰顿一无所知。而且，对于英诺森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任命大主教的行为，他感到非常愤怒。文多弗的罗杰记载道：“他补充说，他将坚定不移地捍卫国王的权力，如果必要他可以牺牲生命。”然后，他拒绝兰顿进入英格兰，并没收了坎特伯雷教堂的所有庄园以及教堂的收入，将这些据为己有。

　　地图33-1 约翰的“失”与腓力的“得”

　　英诺森三世马上宣布在英国执行禁行圣事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约翰。相反，约翰还没收了更多教堂财产，他的借口是，神职人员只有在履行职责的情况下才能拥有教堂，而在当前情况下，他们显然无法履行职责。

　　禁行圣事令一直持续着，英格兰的民众深受其害。文多弗的罗杰写道：“所有的教堂活动都停止了，……死者的尸体被抬出城镇外，埋在了路旁和沟里，没有神父来为他祷告或是参加葬礼。”

　　与此同时，约翰一直在想方设法填满王家金库。他与腓力二世持续的争吵也给了他另一种敛财的手段：没收那些他怀疑对他不忠的贵族的土地。西蒙·德·蒙福尔（Simon de Montfort）就是其中一个。他从他的叔叔那里继承了英格兰的莱斯特伯爵（Earl of Leicester）的爵位，但是他出生在巴黎附近，是蒙福尔·阿莫里（Montfort-l’ Amaury）伯爵的儿子。约翰允许他继承爵位，但在1207年底，约翰以蒙福尔注定是法兰西国王的封臣为由，将他的土地据为己有；于是乎，蒙福尔也加入了不断壮大的憎恨国王的英格兰人的行列。

　　在接下来的5年中，约翰征收了数量惊人的税款，没收了很多私人财物以及教堂的财富。1210年，他仿效腓力二世的先例，下令把所有在英格兰的犹太人抓起来投入监狱，“为的是任意处置他们的钱财”。一些反抗的犹太人受尽了折磨。布里斯托尔的一个拉比，由于拒绝交钱，约翰的士兵就每天早上拔掉他的一颗牙齿，直到他屈服，交上了他的积蓄。文多弗的罗杰告诉我们，“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各地神职人员的粮食都被封存……”，各地的男爵们也被迫为自己的罪过向国王付钱，这种罪过小到像没有经过约翰明确允许就在河里放渔网等。民愤在不断地积聚。到了1213年，民愤达到了顶点，而且约翰也知道这一点。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改革自己的财政政策。相反，他“开始怀疑每个人，不论去哪儿，他都要佩带武器，并要士兵陪同”，当时的《巴恩韦尔纪事》（Barnwell Chronicle）这样写道。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