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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第一次战胜死亡

　　公元前2686年至公元前2566年，埃及第三王朝和第四王朝的法老为自己建造了陵寝。

　　本章我们再来看埃及的情况。第三王朝的法老开始用他们各自的方式来寻找战胜死亡的方法。

　　这一阶段埃及处于相对和平的状态，第三王朝早期的法老左塞（Djoser，亦译作“乔塞尔”）向西奈的铜矿以及绿松石矿进行了数次远征行动。那时埃及的官僚机构开始有了雏形；埃及被划分为若干个省份，每个省都由其省长管理，省长向王室汇报。左塞不断扩大疆域，将埃及南部边境一直扩大到第一瀑布。据后来在阿斯旺发现的一块铭文记载，他将新征服的土地中的一部分献给了当地的克奴姆（Khnum）神，以报答他结束了7年的饥荒。这里的“7”可能只是传统上“很久”的一种表达方式，不管怎样，这也证明了尼罗河洪水泛滥次数的减少，给法老们宣称自己拥有神权这一说法带来了不少麻烦。

　　左塞在位时，法老们扮演着对抗变革的缓冲器，这种角色已经固化成一种仪式。一块浮雕显示左塞参加了一次赫卜-塞德节（hebsed，一种狂欢节），在这次节日庆典中，国王要绕着赛马场象征性地跑上一段。人们都希望他赢得这次体能比赛，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的体能与国家的兴旺发达是息息相关的。赢得赫卜-塞德节的比赛可以重新印证法老保护埃及的权力并确保尼罗河的水位会继续规律性地涨落。

　　埃及人觉得需要这样一种定期举行的节日，这表明人们担心，如果没有这种礼仪性的活动来加以强化，法老的力量可能会逐渐消失。毫无疑问，法老仍然象征着一种神性，但是前两个王朝中的斗争也使法老人性的一面展现得非常明显。当一种观念开始失去原有的某些惊人的力量时，有人就会用一些仪式和制度来辅助它，而之前这些东西是完全不必要的。在这种情况下，依靠魅力或神赐而选出领导者的制度就让位于一个规则和继承机制。权力的自然展示在节日庆典上被神化；法老在执行国家意志的时候，其人性的一面被抹杀了。

　　左塞去世后并没有葬在阿拜多斯这个传统的法老墓地。他已经在北部的萨卡拉为自己建好了陵寝。他也没有沿袭第二王朝时期用土坯砖修墓室的传统。他的陵墓用石块建成，可保永不毁坏，因为陵墓不是他的灵魂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始发地，而是法老继续生活的地方。

　　左塞的坟墓周围是为其灵魂存在而准备的整个城市。这里修了一条赫卜-塞德节的跑道，这样国王就可以继续跑步，保持青春。在墓葬群周围，还建起了各式各样的石头建筑，采用的是传统的埃及式样：石墙上雕刻着芦苇，石头围栏则好像芦苇束，甚至一个半开着的木栅栏也是用石头雕成的。这些用石头雕刻的芦苇和木头不会腐朽分解，它们可以永远存在于世上。法老的灵魂也是如此。在一个小型的墓室里有一个真人大小的左塞雕像，面朝东坐着，裹着一件用石灰石雕刻的白色斗篷。墓室的墙上钻有两个孔，这样雕像就可以看到窗外初升的太阳。孔的下面是一个祭坛，祭司将食物供奉于此；左塞可以闻到食物的香味，在精神上继续享用。

　　法老再也不用长途跋涉前往冥王奥西里斯的领地（不论是否有殉葬的随从陪同），他会一直待在这里，继续使用建筑物，食用祭品，在赫卜-塞德跑道上使自己和埃及重新焕发青春。他无须人殉来确保拥有安逸的死后生活。活着的人可以在他的死亡之城中继续照顾他。

　　在死亡之城的中心，建立了埃及的第一座金字塔：阶梯金字塔（Step Pyramid）。六级石台一级一级垒起，高度大约是60米。金字塔最底层的下面挖有通道，一直通到国王及其家人的墓室。

　　这个奇怪的建筑是由左塞的宰相伊姆霍特普（Imhotep）设计并指导建设的。曼涅托告诉我们，伊姆霍特普是历史上第一位设计石制建筑的人。虽然考古学家认为，阶梯金字塔的形状仅仅是一种早期埃及建筑形式的延伸，但我们仍然无法准确得知，到底是什么启发了伊姆霍特普设计出这种新奇的坟墓。阿拜多斯的陵墓周围砌有石墙，顶部是石头砌的方形平顶，或者上面建有一个石头建筑，这种结构称作马斯塔巴式结构（mastaba）。从本质上来说，阶梯金字塔就是一个巨大的马斯塔巴式结构，它的上面又依次有五个较小的马斯塔巴式结构。也许伊姆霍特普只是在这里的陵墓群中间设计了一个巨大的马斯塔巴式结构，然后在它上面一层一层地垒起同样的结构。

　　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说明他为什么要堆叠这些马斯塔巴式结构。伊姆霍特普更可能是从苏美尔人那里借鉴了阶梯金字塔的形状，后者使用塔庙（ziggurat）这种阶梯式神庙来进行祭祀。考虑到古时贸易路线的发展程度，埃及人无疑是在苏美尔看到过这些高耸入云的神庙。

　　我们并不十分清楚苏美尔人的塔庙本身的功能。它们可能是偶然被设计出来的。在苏美尔最神圣的地方，像古城埃利都，当神庙变得破败之后，人们会拆掉老的建筑，在其周围用夯实的黏土包裹一层，然后在上面建一座新庙。长此以往，这里就会产生一些阶梯状的平台，每一层都会围有一堵土墙。很可能在几个世纪的过程中，这种阶梯式结构逐步变成一种被普遍接受的形式，随着年岁久远而变得神圣，而且塔庙也变得越来越高，在此苏美尔祭司所举行的仪式变得更加神秘难测，因此也十分有用。塔庙的顶部可能是众神的基座，他们下凡的时候可以把脚踏在上面。我们并不确切知道左塞的灵魂打算在阶梯金字塔里做些什么，但是伊姆霍特普的创新为他赢得了很多荣誉。左塞统治时期竖立的伊姆霍特普的一座雕塑的基座上刻有他的头衔：他是下埃及国王的财政大臣、上埃及国王之下第一人、王宫的总管，以及太阳神赫利奥波利斯的大祭司、太阳神的仆人。他死后还被追尊为埃及最伟大的祭司和最伟大的智者。不久，他又被奉为医神，医学是人类为了对抗死亡创造的另一个领域。

　　阶梯金字塔是了不起的埃及金字塔中的第一个，它更多的是展示人们试图重新定义死亡的努力：死亡只是肉体消失，而精神仍然存在。它还展示了一个崭新的埃及王朝的开始：和平、统一，并拥有一个有序的官僚体制。左塞在位只有19年，这对于建设这样一个庞大的石头建筑项目来说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在这19年中，人们必须用铜制的工具来开采石头，并从很远的地方把石块搬运过来；据希罗多德记载，建造金字塔所用的石头是从埃及东部的山脉以及红海西岸开采并运过来的。建造金字塔则需要组织良好的壮丁来完成，这些人不能继续务农或参加征战。建造金字塔需要社会的繁荣与和平，并需要大量的税金。伊姆霍特普的头衔是“宰相”或“元老”，表明监督税收征管也是他的一项工作职责。这标志着埃及首次有了正式的国家税务局。

　　只有一个强大而富裕的国家才能派遣大批工匠去采石场工作，并有能力供他们吃穿。埃及社会的繁荣和组织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为此，金字塔时代的开始也标志着埃及开始进入历史上的一个新时代：埃及古王国时期。

　　前两个古王国朝代建筑的金字塔有九座留了下来，其中有一些建得比别的更成功，但是所有的金字塔都显示出对人力和资源掌控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左塞之后的法老是塞汉赫特（Sekhemkhet），他也尝试了同样的壮举。我们对塞汉赫特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时时自危。他犯有典型的“我的要更大”的心病，所以计划修建一个七层的金字塔，而不像左塞那样建造六层。但是塞汉赫特的金字塔从未完成。他在位六年之后便过世了，因此他的金字塔才建到第一层就停工了。

　　第三王朝的第四个国王哈巴（Khaba）也建了一座金字塔。哈巴的阶梯式金字塔并没有建在萨卡拉，而是建在了往北几千米远，几乎已经进入下王国的地方，不过当时埃及南北方之间的紧张局势已经缓解。这座金字塔原计划也要建成七层的，比左塞的更高。建筑哈巴的金字塔超出了埃及人的能力，所以这座金字塔也没有完成。第三王朝的最后一座金字塔美杜姆金字塔（Meydum Pyramid）也未完成；这座金字塔是由第三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胡尼（Huni）建造，本打算建八层。

　　与之前的两座不同，这座金字塔由下一个王朝的第一位国王建成。在我们看来，第四王朝与第三王朝最显著的不同在于，第四王朝的国王终于弄清楚了该怎么修建金字塔。

　　斯奈夫鲁（Snefru）甫一即位就开创了新的局面。首先，他使美杜姆金字塔完工，并进行了一些创新。一方面，美杜姆金字塔的墓室建在金字塔的内部，而不是像之前的阶梯金字塔、层级金字塔和那些未完成的金字塔那样，将墓室置于金字塔的下层或附近的地下。他还给美杜姆金字塔内部添加了一条很宽的通道，向下一直通到“祭庙”。祭庙是位于金字塔东边的一个神殿，面朝东方，迎着初升的太阳，人们在那里献祭。不久，这两个创新都变成了金字塔的标准结构。

　　最有趣的是斯奈夫鲁还试图给美杜姆金字塔加上一个外层。前四座金字塔全都是阶梯式金字塔，它们都像塔庙那样有着带阶梯的四边。但是美杜姆金字塔周围堆着很多碎石瓦砾，这表明工匠曾试图用一种石材给金字塔加上一层光滑的表面。

　　如果这项工作得以完成，美杜姆金字塔就会是第一个我们所熟悉的那种有着光滑表面的金字塔。然而，斯奈夫鲁的建筑师（他没有被神化）并没有伊姆霍特普的那种高超技艺。这座金字塔坍塌了。美杜姆金字塔剩下的部分仍然在那里屹立着，就像被吃了一半的结婚蛋糕一样，周围是塌下来的碎石。

　　这座塌了的金字塔地下没有埋葬任何法老。通道尽头那间狭小的没有窗户的小祭庙看上去也不起眼，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几个世纪后，一些埃及人路过这个小祭庙，在上面潦草地写下了“斯奈夫鲁国王美丽的祭庙”。这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个涂鸦讽刺的例子。

　　斯奈夫鲁并没有放弃。除了远赴西奈矿山挖矿和去黎巴嫩港口贸易的记载之外，我们对第四王朝的第一位法老知之甚少（在威斯卡莎草纸档案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天，斯奈夫鲁觉得无聊，就让他后宫最漂亮的二十个女孩不穿衣服，身上只披着一张渔网，在围绕宫殿的湖上为他划船），但是他至少很固执。美杜姆金字塔的建筑实验失败之后，他重新开始修建一座新的金字塔，这一次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达赫舒尔（Dahshur）——位于萨卡拉往南一点的地方。

　　从一开始，这座金字塔就与众不同。它被设计成斜坡面，表面是光滑的石灰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关于这座金字塔有很多猜测，其中最吸引人的未解之谜就是：为什么人们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建筑才能的斯奈夫鲁可以发明一种新的建筑形式，把金字塔的表面建成光滑的而不是阶梯式的？这里面有什么宗教意义吗？这是否象征着对金字塔的一种新的理解——把它当作某种地标而不是灵魂居住地的建筑群中心？

　　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由于斯奈夫鲁并没有彻底搞清楚如何计算角度，他的新的平滑面金字塔后来变成了曲折金字塔。这座金字塔原本应该有光滑且陡峭的侧面，但是建到中途，斯奈夫鲁和他的工头似乎就意识到他们的测量出了偏差。如果金字塔继续以如此陡的角度往上建，由于基底过于狭窄，那么石头的重量很可能会压垮整座金字塔。所以，他们立即修改了角度，结果金字塔变得既驼背又耸肩，其侧面在中间拐了个弯。

　　图11-1 曲折金字塔

　　曲折金字塔的侧边角度突然发生的变化。

　　图片来源：理查德·希曼

　　这座金字塔最后完工了，但是从未使用过。斯奈夫鲁还未能建好一个令他满意的永恒的安息之地。在统治末期，他开始修建第三座金字塔。

　　北金字塔（Northern Pyramid）坐落在曲折金字塔北部约2千米的地方，比之前那些金字塔基座更大，高度也更低。曲折金字塔上部侧面的角度从底部的52°改成了较为平缓的43°；北金字塔在设计的时候，侧面的角度就是43°。在这次最后的尝试中，斯奈夫鲁精心设计，直到4000多年后的现在，处在200万吨重石头之下的墙壁或天花板也没有出现裂缝。

　　北金字塔（也被称为“红色金字塔”，因为石灰石表面脱落后露出下层的砂岩在阳光下闪耀着红色）可能就是斯奈夫鲁最后安葬的地方。考古学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并将其运送到大英博物馆进行鉴定；但这具尸体在途中遗失了，再也没有找回来。

　　不论斯奈夫鲁的尸体最终遗落何处，他都接连建了三座金字塔，表明埃及人相信法老死后其灵魂是永存的，这一信念通过宗教仪式的形式固定了下来。斯奈夫鲁决心为自己建好一个最后的安息之地，这里不仅得是他去世后灵魂活动的好去处，而且还要比其他法老的长眠之地要好。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亡现在已经被驯服了。此时的法老都相信自己死后仍会继续活在他的子民心中，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欣慰。这样，他就会考虑如何超越之前的那些法老。

　　斯奈夫鲁能够完成一座金字塔并且另外还建造过两座金字塔这一事实表明，埃及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富裕和平，人们也更服从法老的权威。斯奈夫鲁的儿子胡夫继承了他的王位，并将王权发挥到了极致。他继续进行此前的法老就做过的军事远征，这对于埃及国王来说已经变成平常之事。他派人前往西奈，通过贸易得到绿松石；他还计划修建自己的金字塔。

　　据希罗多德记载，胡夫统治了50年。埃及历史学家估算，他统治的时间只有25年，但是这一段时间也足以让他建设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建筑工程。他的金字塔即“大金字塔”（Great Pyramid）以斯奈夫鲁的完美设计为基础，是一个完整的建筑整体：大金字塔本身有一段堤道通往放置祭品的河谷神庙，此外，还有三座小的金字塔，可能是用于安葬胡夫的王后的。

　　这座金字塔建在一个新位置，即吉萨平原上，最高处约有147米。四边的坡度是51º52´，比斯奈夫鲁最终建成的北金字塔更陡一些，但又不像那个失败的曲折金字塔那么陡；胡夫的工头吸取了此前建筑金字塔的经验教训。大金字塔的侧面都非常光滑；每一面都大约是230米长，每个面的长度都一样，误差不超过20厘米。北面的轴线连接着国王的墓室，被设计指向北极星。

　　虽然我们对胡夫的生活所知甚少，但是关于他在位时的各种故事越聚越多。其中一个故事说，为了给修建大金字塔的那些成千上万的工匠提供饮水，胡夫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座大坝：卡夫拉大坝（Sadd al-Kafara），位于开罗以南约32千米处。大坝建好后所形成的湖泊约有24米深，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水库。另一个故事说，大金字塔的建造者对诸神非常不屑，连续好几年都在嘲笑诸神，可是最后他悔改了，并写了一系列“圣书”（Sacred Books）。希罗多德提到，为了建造大金字塔，胡夫“使埃及处于一种非常可怕的境况……命令所有的埃及人为他干活”。他还一本正经地补充说：“他实在是一个恶棍。”

　　希罗多德把所有法老的次序都搞错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是靠不住的；从来没有人发现他所谓的“圣书”，可能它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但是有关胡夫为人邪恶的记载却有多个来源。为了修建他的纪念碑—— 一座由250万块石头组成的建筑物，每块石头平均重2.5吨——胡夫调动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劳动大军。即使这些工匠不是地位卑微的奴隶，一个国王能够调动如此多的劳力，也突出说明了他对国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矗立在那里的金字塔，本身就证实了这种权威。

　　然而有关胡夫残酷无情的故事表明，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他的子民，这使他的权力行使得并不特别顺畅。他的野心也导致人们对他不再虔诚；他忙于建设，于是关闭了寺庙，并告诉人们停止祭祀。希罗多德曾经讲述了一个特别讽刺的故事：胡夫由于缺乏资金，需要再征收一些钱财，于是把他女儿关在一间屋子里，命令她要招待好任何人，前提是去看她的人要给他交钱；她这样做了，而且在每个人离开的时候告诉他在工地为她堆一块石头。居中的那座皇后的金字塔就这样建成了，它位于大金字塔附近，这座金字塔代表着高级妓女拉客的某种世界纪录。到胡夫在位期间，伊姆霍特普建造第一个金字塔作为墓地的最初目的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大金字塔以及随之而来的其他金字塔建筑，都属于我们所谓的“纪念性建筑”的古老实例，这些建筑规模超级宏大，远远超过了实用性要求。用考古学家布鲁斯·特里格（Bruce Trigger）的话说，“消耗资源的能力，特别是以非功利性方式动用他人的劳力，是威权最基本的、最为人所知的象征”。金字塔越是不必要，越是缺乏使用价值，就越证明命令建设它们的人的权威。供灵魂栖居的房子已经变成了闪闪发光的权力的实证。

　　我们所知的有关胡夫的一切几乎都与他的金字塔有关。无论他有什么其他成就，它们都已经湮没在历史中。

　　相对于历史上的其他建筑而言，围绕大金字塔出现了更多的理论——唯一的例外可能是巨石阵。有关金字塔的理论，从“虽然有道理但是极难证明”到“彻头彻尾的荒唐之论”，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其中的一些理论认为：吉萨平原上的金字塔的布局，对应了从地球上观察到的猎户星座的图案（有可能，但是缺失的星星未免太多，不够让人信服）；大金字塔位于地球的地理中心（只有当你使用墨卡托投影法观察时才成立，但是古埃及人不太可能利用这种方法）；古埃及人使用了一种名为“双蛇杖线圈”（Caduceus Coil）的能量圈，接入并借用了“行星能源网”（planetary energy grid），使他们可以将石块运到指定的地方。可以说这个理论非常神奇诱人，只不过把时代搞错了，“控制这种网络的是约柜”。也有人认为，大金字塔是由亚特兰蒂斯的居民所建，他们从传说中神秘的大陆乘着神秘的大船，漂洋过海到这里来建造了金字塔，但是又不知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抛弃了这些金字塔。还有一些理论家坚持认为，数学计算表明，大金字塔是一个“按比例放大的半球体”，并指出，建造大金字塔的人“知道地球精确的周长，知道一年究竟有多长，而且能够将这一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好几位”。

　　地图11-1 古王国的金字塔

　　有关金字塔的奇谈怪论的鼻祖是埃里希·冯·丹尼肯（Erich von Däniken），他是瑞士人，是个酒店管理员，20世纪60年代他转行写书，出版了《众神的战车》（Chariots of the Gods）一书。丹尼肯坚持认为金字塔不可能是由埃及人建成的，因为他们当时不具备必要的技术能力；并且，金字塔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出现的，这意味着它们极有可能是外星人建造的。

　　埃及人不擅长抽象的数学计算的确是事实。然而，通过目测确保金字塔底座的直线准确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任务；这需要合格的计算能力，但不需要掌握更高等的数学概念。搬运巨石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是这也仅仅是机械上的困难。据希罗多德记载，古埃及人是通过土坡把石块拖上去的，这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实验表明，100个人可以用纸莎草编的绳子拖动一块2.5吨重的石头，特别是，如果在巨石块下面垫上用坚硬的白云石做成的光滑的球，将其作为滚轮来用，那就更容易了。

　　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和外星人，胡夫之前那些失败的金字塔清楚地表明，建设金字塔的想法不是从什么外星人的头脑里一下子跳出来就完善了的。从左塞最初的灵魂之城到胡夫的庞大的安息地，金字塔一直沿着一个明显的轨道发展。金字塔像是一种证明，但不是证明外星人曾到访过地球，而是证明了古埃及人在面临死亡之时不愿意放弃人间的权力。吉尔伽美什已经走进深山，不会再回来。但是对于古埃及人来说，如果总是能看到国王的灵魂居所就在远处若隐若现，法老的权力就将永世长存。 世界史的故事（套装共6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