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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脊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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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脊轩志

  注释

  ①轩:小的房室。

  ②方丈:一丈见方。

  ③渗漉:从小孔慢慢漏下。

  ④雨泽:雨水。

  ⑤顾视:环看四周。顾,环视。

  ⑥昏:光线不明。

  ⑦垣墙周庭:庭院四周砌上围墙。垣,名词作动词用,指砌矮墙。周庭,(于)庭子周围。

  ⑧洞然:明亮的样子。

  ⑨栏楯:栏杆。纵的叫栏,横的叫楯。

  ⑩啸歌:长啸或吟唱。这里是说吟咏诗文,显示豪放自若。啸,口里发出长而清越的声音。

  {11}三五之夜:农历每月十五的夜晚。

  {12}珊珊:美好的样子。

  译文

  项脊轩,就是原来的南阁子。室内只有一丈见方,刚好够容纳一个人居住。百年老屋,(屋顶墙上的)泥土从上边漏下来,雨水也往下流;每每挪移桌子,环顾四周,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而且项脊轩坐南朝北,照不到太阳,每天一过中午屋里就很昏暗。我稍稍修补了一下,使上面不再掉土漏水,前面开了四个窗子,环绕庭院砌起围墙,用墙来挡南面的阳光,阳光反射照进屋里,屋里才明亮起来。又在院里随意地种上兰花、桂树、竹子等,旧时的栏杆,于是也增加了光彩。借来的书堆满书架,(我在屋里)时卧时起,吟咏诗文,有时静静地端坐,听自然界各种各样的声音;庭院里、台阶前静悄悄的,小鸟不时地飞来啄食,人走到它跟前也不离开。每月十五的夜晚,明亮的月光洒满半面墙壁,桂树的影子交叉错杂地映在墙上,微风吹过,影子也跟着摇曳,袅袅婷婷,十分可爱。

  注释

  ①先是:从前。

  ②迨诸父异爨:等到伯、叔们分了家。迨,及,等到。诸父,伯父、叔父的统称。异爨,分灶做饭,意思是分家。

  ③往往:到处,处处。

  ④已:已而,随后不久。

  ⑤凡:总共。再:两次。

  ⑥先大母:去世的祖母。下文的“先妣”指去世的母亲。

  ⑦乳二世:给两代人喂过奶。

  ⑧中闺:内室。

  ⑨而:通“尔”,你。

  ⑩束发:古代男孩束发为髻,15岁前为儿童时代,15岁束发,指成童之年。

  {11}过余:到我这里。

  {12}竟:从头到尾。

  {13}效:奏效,指考取功名。

  {14}象笏:象牙做的笏,笏是大臣上朝时所执的手板。

  {15}瞻顾:泛指看,有瞻仰、回忆的意思。

  {16}长号:大哭。

  译文

  但是我住在这里,有很多可喜的事情,也有很多可悲的事情。以前,庭院南北相通,连成一个大院。等到叔伯们分家以后,里里外外建了许多小门墙,到处都是。东家的狗对着西家叫,客人得越过厨房去赴宴,鸡栖息在厅堂里。院子里开始是筑起篱笆,后来修了围墙,总共变了两次。家里有一个老婆婆,曾经在这里住过。这个老婆婆,是已故的祖母的婢女,给两代人喂过奶,已故的母亲待她很好。房子的西面连着内室,先母曾经常来。老婆婆不止一次对我说:“这里,就是你母亲站的地方。”她又说:“你姐姐在我怀里,哇哇地哭泣,你母亲就用手指敲敲门说:‘孩子是不是冷了?是不是想吃东西了?’我在门板外和她互相应答。”话还没说完,我就哭起来,老婆婆也跟着哭了。我从十五岁起在轩中读书。一天,祖母来看我,说:“我的孩子,好久不见你的踪影,怎么整天静悄悄地待在这里,像个女孩儿一样?”等到离开时,她用手关上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家的读书人很久没有考取功名了,这个孩子的成功,总可以期待了吧?”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个象牙手板进来,说:“这是我的祖父太常公在宣德年间拿着上朝用的,有朝一日你一定会用到它!”回忆起这些旧日事物,就好像在昨天一样,令人忍不住要放声大哭。

  注释

  ①扃牖:关着窗户。扃,关闭。牖,窗户。

  ②殆:恐怕,大概,表示揣测的语气。

  译文

  轩的东面,过去曾做过厨房,人们到那里去,就要从轩前过。我关着窗子住在里面,时间长了,能通过脚步声分辨是谁。项脊轩一共遭过四次火灾,能够不被烧掉,大概是有神灵在保佑吧。

  注释

  ①来归:嫁到我家来。归,旧指女子出嫁。

  ②归宁: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探望父母。

  ③且:有“那么”的意思。

  ④盖:伞。

  译文

  我写了这篇志之后,过了五年,我妻子嫁了过来。她时常来到轩中,向我问一些旧日的事情,或者伏在几案旁学写字。我妻子回娘家去,回来以后转述几个小妹妹的话说:“听说姐姐家有个阁子,那什么叫阁子呢?”过了六年,我妻子去世了,小轩坏了也没有修理。又过了两年,我很长时间生病卧床,无事可做,于是派人又修整了南阁子,它的规制和以前稍稍有些不同。但从此以后我常年在外,不常住在这里了。

  庭院里有一株枇杷树,是我妻子去世那年她亲手种的,现在已经高高挺立,枝繁叶茂像伞一样了。

  赏析

  文章开篇写了项脊轩的小、旧、破、漏和阴暗。随后写了修葺后项脊轩的可爱,作者用“半墙”烘托明月,用“斑驳”描写桂树,用“影动”描摹微风,用“姗姗”形容树影,描绘了一幅幽静、美好的画面。这些文字表现出作者对项脊轩的热爱、眷恋之情。第二段是过渡段,承上启下,作者的情感由喜而悲,转为怀旧。叙写项脊轩的变迁,回忆母亲和祖母的往事,“悲”字贯穿全段。“多可喜”照应前一段,“亦多可悲”引出下边的内容。这一层先写由于“诸父异爨”而引起的庭院变化,用“东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鸡栖于厅”等细节表现了封建大家庭分家后产生的颓败、衰落、混乱不堪的情状,揭示“悲”的表象;接着回忆母亲和祖母的往事,于回忆中隐含着作者的怀念以及对光阴易逝、怀才不遇、有负亲人所望的感慨。第三段叙写自己在轩中闭门苦读以及小轩多次遭火未焚的事。最后,补记婚后与项脊轩有关的一段生活,表现作者丧妻前后的欢乐和悲痛。作者没有写如何怀念亡去的妻子,只说妻子手植之树已亭亭如盖,思念之情表现得真挚动人。 学生必背古诗文20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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