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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汤汤住在家里后,苏伦感觉自己的天空仿佛突然被盖了一层黑压压的云,让她感觉到非常压抑。
跟汤汤有了几次较量之后,苏伦也断了跟汤汤和好的心思,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孩子。
是的,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而钱国忠事多应酬又多,回家经常也很晚了,所以偌大的房子,除了保姆外,基本就苏伦与汤汤在,而汤汤也不想见着苏伦,基本都关在自己房间里,该干吗干吗。而苏伦有时候看看电视,有时弄弄十字绣,太太们一呼之就立即出门。
所以只有吃饭的时候她俩才碰到一块儿,她们基本把彼此都当空气,这个简直是毋庸置疑的,没讲一句话,所以一般餐桌上只有碟筷碰撞与吃饭时的咂吧声,这倒也相安无事,她们也不屑于吵架了。
这天,苏伦被朋友叫出去逛街了,只要是这类事,她简直是有求必应,在外面逛了很久,又在外面美食了一顿,自从汤汤在家后,她现在倒也不大愿意待在家里了。所以,玩够了,回来的时候就有点晚了,天色也很暗了。
当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保姆张妈在外面的园子里浇花?昨天不是刚浇过?还是年龄大了的人容易忘事忘了锁门了?但是园子里又不见人,一进客厅,她打开了灯,叫了几声张妈,没反应,然后又叫声国忠,也没反应,叫汤汤还是没反应。钱国忠可能还没回来,汤汤就算在家也不会应她的。
这时,她注意到客厅的地板上有一条深深的划痕,似乎还听到一声**。**?她仔细聆听,这声音又消失了,她准备上楼的时候,又听到了**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厨房传过来的,她迟缓了一下。
紧接着,又听到“砰”的一声响,吓了她一跳,她神经质地大叫,“国忠——张妈——汤汤——”,但是却还是没人应她,难道是家里进了老鼠?嗯,一定是贪吃的老鼠进厨房了。想到这里,她便壮了壮胆,从门口抄起一个拖把,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
当她慢慢地推开了厨房的门,却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只见张妈被绑在厨房的椅子上,嘴巴用毛巾塞着,刚才那响声,是她挣扎时椅子摩擦大理石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这——这——”
当她醒悟过来,赶紧拿掉了张妈嘴巴里的毛巾,然后边解绳子边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汤汤,汤汤好像被绑架了,快去救汤汤。”
“什么?绑架?”苏伦那迷糊了的脑袋一时还没明白这词的真正含义。
“嗯,太可怕了,晚上你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我就跟汤汤吃。完了她上楼我就洗碗,正在洗碗的时候,我听到敲门声,我以为你或老爷回来了,没想其他的就去开门,结果一打开门就见两个蒙着脸的男人,脸上套着黑色的丝袜,只见他们冲了进来把门给关上了,然后用毛巾塞进我的嘴巴,把我给架了进去,又把我双手给绑上了拖到厨房里,接着,我听到他们上了楼梯的声音,还有汤汤的尖叫声,你赶紧去上面看看汤汤还在不在上面。”
苏伦赶紧往楼上跑,汤汤的房间门开着的,空无一人,地上,还有一本杂志与几支笔,很明显,汤汤已经被张妈所说的那两个人给绑架走了。
“我给,我给国忠打电话去。”苏伦手指哆嗦地在包里摸手机,但是因为太紧张了,掏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国忠你在哪里啊?”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快回来,汤汤被绑架了……”
“我知道了,所以在往回赶,刚才劫匪给我打过电话,要200万交换人质,并在五个小时内凑齐,一时哪能有这么多的现金,而且又是晚上,银行除了自动取款机又不营业,我跟他磨时间,他答应三天内。”
“要不要报警?”
“先不要报,等我回到家再说,先这么着。”
不一会儿,钱国忠到家了,一脸的焦虑,他一边烦躁地拧开衣领子,一边看看张妈,又看看苏伦,两个人是噤若寒蝉。
“都是我不好,我以为是你或者太太回来了,所以也没看下猫眼,就让人进来了。”张妈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说这些没用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钱国忠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出汤汤?”苏伦小心翼翼地问。
“我在想办法,怎么弄钱,杭州还有套房子我想立即把它转出去,其实我没有很多多余的资金,都用在投资上了,新近又弄了几个指标,本来转了想把它还贷,但现在只能先想办法转出去把汤汤给救出来。但是,时间太短了,可能也来不及,我得先想办法凑现钱,你们俩都给我听好,这案不能报,如果让人知道我有这么多的资金,纪委的会来查,那么什么都没了,我还得坐牢。不过就算把别墅给卖了,我也要把女儿给保出来!”
最后那句话听得苏伦心惊肉跳,钱国忠可以为了女儿把房子都卖掉,多么伟大的父爱啊,但是,没了别墅,她以后住哪?想想真可怕,看来有钱的人活着并不轻松,这一事件上,同时反映出她在她现任老公的眼里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是啊,如果她被绑架了,他舍得把自己的别墅卖掉来救她吗?如果换成张纪年,他肯定会。
但是,他是钱国忠,二婚带着一个女儿的在这城里居要职的钱国忠,地产遍地开花,有开发商送的,有半买半送的,还有他以内部价买的,事实上,这两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于他而言,并不是穷小子张纪年,换成张纪年,劫匪还看不上他的钱呢。
接着,钱国忠开始不停地打电话:“上次那个看房子的出价多少?嗯,你帮我联系下,对方如果还没买房的话就按这个价格卖了,如果不要的话马上联系别的卖主,嗯,好的,就这样。”
然后又某某某,你手头有多少钱,先给我周转下,等等。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起,他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而焦虑了:“可是,我真的是一时间凑不起来这么多钱啊,喂喂!你不能动我女儿一根毫毛!”
他关掉手机,又一次瘫在沙发上:“匪徒把时间提前了,说要两天内就得交钱放人质,否则就撕票,狗娘养的,还真是不让人歇口气了。”
“要不,先报警吧。”
“不行,报了我得坐牢你懂不懂啊?”钱国忠冲苏伦吼了起来,一时间,苏伦被吓坏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唉,我还是想办法弄钱,这事你们不用管。”
这时,他的电话又响起,苏伦听那声音好像是房子的事,钱国忠又发起火来:“不行!你马上给我找个买主,而且能交现金的,而不是贷款的!价格只要不低于购买价就行。”
此时的钱国忠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每个银行的取现是有额度限制的,大了要预约,于是便跑了好几个银行,当他筹好了钱,并提了现金出来,距离劫匪的最后期限只有两个小时了,钱国忠这两天之间,头发都白了很多根,人也明显瘦了与憔悴了,昨天他是一整夜都没睡好。
苏伦也算是明白了,原来有钱人凑成几百万的现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总是指望那些钱能生出更多的钱来,永远不觉得多,一有余钱就想投资,于是又投了进去,弄得好,赚个番,弄不好,赔。高回报的东西总是存在高风险。这话没错,可以让你一夜之间暴富,又可以让你一夜之间赤贫,而房产业一直都在涨,所以钱国忠的总资产可能在增,但现款却不见多,不过,钱国忠暗地里在某些地方的投资,亏钱的也有。
这40多个小时,苏伦也不好过,黑眼圈都出来了。事实上,汤汤被绑架,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汤汤毕竟是个孩子,所以,她也没感到特别难过,但也高兴不起来,奇怪的是,她更担心钱国忠的钱,这两百万花下来,钱国忠还有钱吗?还姓钱吗?但应该不至于为这两百万而改姓吧?
就算还有,应该也不多了,当然,除了这幢别墅外。看他凑这个数都凑得这么辛苦,还差点把别墅给卖了,她想,她以后的日子可能也没这么好过了。苏伦感觉自己挺自私的,老公还在为他亲生女儿的安危担心,她倒担心起他的资产来了。
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而匪徒指定钱国忠与他老婆两个人到交换的地方。开始,钱国忠叫了个手下同车,但匪徒似乎有通天眼,打电话给钱国忠:“把那男人卸下,否则代价是你女儿的一根手指头。”
钱国忠赶紧把手下半路给下了,跟苏伦两个人来到了指定的地方,那个地方离城区稍微有点远,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的山脚下,这时,钱国忠又接到电话,他赶紧说:“我们已把钱带过来了。”
“好,那咱们就一手验钱一手验人,你就待在车里,不许动,让你的老婆把钱带过来,山脚下往右拐,然后看到一个小山包,小山包再过来就可以看到我们了,记住,不许给我耍花招,否则受苦的是你女儿。”
“给你钱可以,钱我们也带过来了,但是你总得让我听听我女儿的声音,这样,我才能确保她现在是不是还安全。”
只听到那边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什么事,然后对方接起来了电话:“好的,让你听一下宝贝女儿的声音。”
这时,话筒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哭声,听得钱国忠心都碎了:“爸爸,爸爸,快来救我。”
“汤汤,你别害怕,爸爸现在就来救你。”
这时,又是匪徒接过了电话:“听到了吧?现在乖乖地让你老婆带钱过来,别跟我耗时间,否则对你们没好处。”说完就挂了电话。
钱国忠对苏伦说:“匪徒狡猾得很,让你带钱把汤汤给换过来。”
苏伦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叫我?”
钱国忠点了点头:“嗯,可能是因为你是女流之辈,奈何不了他们,你放心好了,我们没耍花样,估计他们也不会耍花样,这种人,要的就是钱,你把钱带过去吧,看看汤汤是不是受到了伤害,唉,但愿那丫头毫发无伤。”
话是这么说,难道受了点伤他就能不给钱么,不把汤汤给换过来吗?
“好吧,把钱给我。”
此时的苏伦有一种即将上战场的悲壮感。
她提了提那个箱子,还真不是一般地沉,换平时,她还真不会亲自搬这样沉重的东西,但是,如果这箱人民币是钱国忠特别送给她的话,再沉她也很乐意背,但现在是送给匪徒,唉,这上面可是一条性命啊,她也不敢马虎。
苏伦穿着高跟鞋,提着这么重的箱子,再加上路也不怎么平坦,走起路来便跌跌撞撞,没一点平日的风范,但是她还是很快地前进,她也指望着噩梦快点结束,怎么着,汤汤也只是个孩子,如果汤汤有个三长两短,她心里也不舒服。
人心总是肉长的,她也不是残酷无情的、没有良知的女人。
到了指定的地方,她看到了汤汤与两个一高一矮但身体很强壮的,头戴着帽子,脸上裹着黑色丝袜的男人在一起,丝袜这东西,穿女人身上风情万种,但一旦裹在男人脸上,就可以抢劫银行了。他们的手里,各拿着一把亮闪闪的马刀。
看着那马刀,苏伦的心里激灵了一下。
而汤汤看上去脏乱不堪,头发乱成一团麻,脸上还有块青紫,嘴巴被胶带封着,看样子也吃了不少苦,照她那脾气,不给她吃点苦,估计她也不会安静下来。
苏伦突然有点心疼,这种类似于母爱的感觉,让她变得非常沉着镇定。
“钱我已经带来了,你们把汤汤给我吧。”
那个高个子的匪徒说:“哟,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你女儿不是你亲生的吧?”
那个矮个子说:“本来就不是,人家是后妈。哟,有钱人嘛,喜新厌旧,喜欢小娇妻,一个爱色,一个爱钱,就凑一块儿了,反正不是好东西。”
说完,他恨恨地拿起马刀,刀锋碰着了汤汤的小脸蛋,汤汤一阵惊恐的呜咽。
苏伦厉声地喊:“你们敢动汤汤一根毫毛,我跟你们拼了,她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的,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你们放了她吧。”
“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哈哈哈——”
那两人发出一阵狂笑,矮个子说:“其实嘛,这事对你最有利了,如果钱国忠少了这个女儿,就没人跟你争财产了,你难道就不指望着她消失吗?要不,咱们合作吧,让这小家伙从这世界上消失,只要你给我们凑齐五百万就行了。”
汤汤的眼神更加惊恐,她挣扎着身子。
“放屁,还有什么财产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的吗?况且汤汤是个很懂事很聪明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我现在也还没有孩子,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许你们侮辱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废话少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这番义正词严的话说得不但匪徒有点动容,汤汤的眼里也起了泪花,或者,她正为自己以前所说的那些话、做过的事感到后悔了,苏伦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胆量。
“好吧,那你把钱拿过来吧,我们需要验钱。”
“不行,你们先放了汤汤再验,否则我怕你们耍花样。”
“行吧,反正你们两个小女人,我还不怕你们能耍什么花样。”
这时,两个男人架着汤汤一把推了过来,而苏伦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她拿掉了汤汤嘴巴里的胶带,然后拉着汤汤低声地说:“我们快走。”
而两个匪徒看着那一箱的人民币,眼睛发着绿光,也懒得理她们了,反正钱也到手了。
而钱国忠站在车子边上,边抽着烟边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看着苏伦与汤汤朝这边跑来,赶紧迎了过去,汤汤扑进钱国忠的怀里就大哭了。
苏伦看了看后面:“我们还是先赶紧回去吧,回去慢慢谈,此地不宜久留,因为我们处于劣势,手里也没什么家伙,如果那两个匪徒一反悔就糟糕了。”
钱国忠点了点头,三个人进了车子,汤汤与苏伦坐在后面,苏伦轻轻地抱了下汤汤,汤汤没反抗,而把头靠在了苏伦的肩上,眼睛看着窗外,或者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可怕的48个小时,这48个小时,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灵创伤。
接着,汤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说了声:“谢谢你。” 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