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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

舞台哲理 余秋雨 2582 2021-04-06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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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斯(一八五一~一九二九年),为英国现代戏剧事业作出过很大努力的剧作家,一生写过不少剧本,他的有关戏剧的演讲和文章曾汇集成《英国戏剧的复兴》一书于一八九五年出版,在戏剧界发生过广泛影响。布轮退尔《戏剧的规律》一九一四年在英国出版英译本时琼斯为之作序,据他自己说,这是他比较集中地阐述自己对于戏剧普遍规律的认识的一篇文章。

  对于布轮退尔与亚却的分歧,琼斯采取了偏向布轮退尔的调和态度,并在这个基础上引出了自己的观点。

  琼斯说,他自己的剧作经验使他支持布轮退尔的规律,但亚却驳难布轮退尔时所举的有几个例子(《阿伽门依》、《俄狄浦斯王》、《群鬼》)确实也否定了布轮退尔规律的普遍性。他曾就亚却驳难布轮退尔的其他例子代作过辩解,认为奥赛罗不是没有陷于冲突,而是一直跟伪证的罗网、自己的疑惧、既得的幸福和以往的名誉斗争着;《罗密欧与朱丽叶》阳台上的一场爱情戏更像抒情诗,因此只能成为全剧的插曲而不能以此构成全剧,但广义地说,一切爱情场面都包含着“舍己从人”的冲突。琼斯认为,冲突说并没有被亚却的这些例子驳倒。有的希腊悲剧冲突不明显,与希腊人注重崇高的宗教感情有关,琼斯认为不能作为普遍性的例子来动用,但也由此承认了意志冲突说的某些局限。

  那么,亚却的“激变”说是否能解决问题了呢?更不行。它的局限更大。他说,连亚却自己都把“激变”分成“戏剧性”和“非戏剧性”两大类,而且“非戏剧性激变”又是那样多,那样显目,那么,“激变”这一理论概念的内涵就太不稳定了。琼斯说:亚却“已经拒绝以‘冲突’作为戏剧的本质。但是我想,要是他把他所谓的戏剧激变仔细考虑一下,他是会发现常有一种能动的,含蓄的冲突意味,常有一种人类意志的冲突的。至少我们可以说,某个人物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对抗’着某种相当‘棘手的问题’的。”正因为这样,琼斯便调和道:“亚却的激变说是可以适当地归入布轮退尔的意志冲突说之中的。它们多半属于同一品类,有许多方面都是一致的。”

  由此可见,琼斯主张的,是一种把亚却溶入布轮退尔的调和。他原先承认过的布轮退尔的局限,对此也无妨碍。因为他所需要的并不是最纯净、最普遍的戏剧规律的获得。布轮退尔大致正确,便可称道。他说“布轮退尔摸摸索索、跌跌绊绊地踏上了通向戏剧普遍规律的正路”,在他看来,那就够了。他说亚却在《剧作法》中一再声明意志冲突确实是重要的戏剧形式,这正是布轮退尔基本正确的旁证。

  琼斯认为,布轮退尔的薄弱之处是没有讲清行动对戏剧的重要性。意志冲突为什么常使人感到解释不通?因为在实际上,“一部戏里的意志冲突必须常常隐藏在行动下面,恰似一条河流,有时隐潜于地底,却仍然流动不息。有时意志冲突还会完全隐藏得看不见,恰似铁条在墙内支撑着房子,没有铁条房子就要倒毁,但只有拆下砖石时我们才能看见里面的铁条。”在戏里,意志冲突也未必在主要人物身上展开,在次要人物之间展开也可以,在人物与环境、命运、社会规约之间展开也可以。经琼斯这一解释,“意志冲突”说的局限性克服了,理论的包容性扩大了。

  经过一番仲裁、评判,琼斯终于提出了自己对戏剧规律所拟的定义:

  一个人或几个人自觉不自觉地“对抗”着敌对的人物、环境或命运,这就构成戏剧。要是观众看清了障碍之所在而剧中人不知道,如《俄狄浦斯王》中那样,那就会显得更加紧张。戏剧就此成,并发展到剧中人也知道障碍之所在;我们看到剧中人对此引起肉体、心理、精神上的反应,戏便持续下去。反应消退,戏便松弛反应结束,戏便中止。障碍如果来自另一人的意志,而又势均力敌反应也最强烈。

  琼斯也自感这样述说规律未免哕唆了一点,但又很自地说,“要使包括整个的戏剧领域,几乎不能再缩短和再简单了”,说这条规律“包括着布轮退尔的‘意志冲突’说和亚却的‘激变说,并‘调和’了它们”。

  从琼斯概括的定义看,他以意志冲突为起因,以人物的应为阶梯,把戏剧看成为一个起伏的过程。他的“调和”,实际上就是分别将亚却和布轮退尔“过程化”。他把两个对头一一拉长成诞的波动线,使它们平行、近似:

  如果亚却允许我们把“悬念”加“激变”而成为戏剧要素,那么,“悬念,激变——悬念,激变——悬念,激变”——这样的公式就差不多完成了戏剧规律的简明表述。如果我们不坚持人自觉意志的发挥(虽然这种发挥常常显示于戏剧,却不像布轮退尔说的那样普遍和万能),而是把布轮退尔的规律扩充为“冲突酝酿冲突爆发一一冲突酝酿,冲突爆发一一冲突酝酿,冲突爆发”,那我们又得到了一种戏剧规律的简明表述方式……当我看到这些卓越批评家竟被我调和起来了,我被一种无可非议的自豪感所激动。

  这场对峙到了琼斯这里已有了“大团圆”的喜剧意味。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琼斯的冲和豁达的理论态度确实洗去了对峙方一些不必要的固执之处,但他最后所作的包罗式的概括,已成了种剧情发展格式的外在描绘。他不满意亚却的不稳定性和布轮退尔的绝对化,但把戏剧本质的地面开拓得这样大,不稳定性和绝对化固然是克服了,离“本质探求”这个目标也甚远了。在这个意义上说,他在理论上始终没有摆脱亚却的表象描绘方法,只是扩大了描绘的幅度。 舞台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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