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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岑乙带着一叠纸,去找了总柜伯。
总柜伯一见就问:“好了?”
岑乙点头回答:“好了。”
事情是半个月前两人就商量好的,要让陈家卫和戚门壕的所有“头面人物”聚会一次。
照理这是不可能的,但总柜伯说,年青一代在心底里谁也不想继续僵持下去了,语气上早有松动,因此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为了面子,不能由两方面的任何一方召集,而必须由外客召集。而且,为首的发言人也要选一个“首席外客”。这事,都由总柜伯拉线。
陈家卫的外客发言人,也就是“首席外客”,岑乙自告奋勇。这半个月他让外客挨家挨户打听,是在为自己搜集发言材料。
岑乙当时就与总柜伯商量好了,由于自己的发言中会有陈家卫的不少材料,因此这次聚会应该选在戚门壕。总柜伯前些天已去准备了,找了戚门壕一家比较大的旅馆,让那里的外客都参加,选一个为首的发言人。
这一切,由于都由外客领头,戚门壕的头面人物没有反对。他们只要求总柜伯带话给陈家卫的头面人物:“不要横生枝节。”
总柜伯见岑乙已准备好材料,就问:“三天以后可以吗?”
岑乙说:“可以。还得您费心再去安排一次。”
总柜伯满口答应,用手掸了掸衣襟就出发。他很久以来,没有这么高兴了。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与预想的不一样,这天并不是风和日丽,而是云翻浪急,海况森严。
岑乙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一下天,便召集已经站在屋外的一群外客,一同到旅馆接总柜伯。
旅馆门口,已经集中了好几个陈家卫的“头面人物”。与外客加在一起,数了数,一共十四个人,由总柜伯带领,去戚门壕。
在这里,这是一件真正的大事。
十四个人在前面走,在他们后面,很多村民都跟上来了。今天没有农活,天气也不适合打鱼。其实,如果有活儿也停止了,与戚门壕面对面,不是械斗而是商谈,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场面。昨天听总柜伯一说,大家都睡不着觉了。
现在那么多村民跟在后面,脚步有点凌乱。怕前面的十四个人来阻拦,更怕戚门壕的人来驱逐。
戚门壕也被总柜伯通知了两遍,更是全体警觉。“陈家卫又在搞什么鬼?莫非又要寻事?”
幸好总柜伯立即说明,这次商谈的两位首席,是两村的外客,其他外客也全部参与。这一下,戚门壕的村民就无话了。他们对外客一直很友好,更重要的是,两个村,谁也不想在外客前丢脸,这也是一种比赛。
照总柜伯的安排,戚门壕派出的人员与陈家卫差不多,一个“首席外客”,带着目前在村里的一群外客出场,也由戚门壕的几个头面人物陪同。后面,挤着一些好奇的村民。但这些村民的数量,没有陈家卫跟来的村民多。这是因为,戚门壕的村民感到自己是主方,可以在自家窗口看动静,没有必要挤在外面。
但是,几个眼尖的戚门壕村民远远看到陈家卫密密麻麻的人群,慌了,立即通知各家各户。这情景,有点像前辈描述过的集体械斗,因此全体惊悚。戚门壕,从大门到旅馆前的场地,很快就站满了人。
岑乙和总柜伯走进大门一见这个情景,心里一惊,便不由自主地叉开双手让后面停步。
很快,岑乙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立即叫几个外客站在前排,自己则大声说:“我们是各地来的外客,今天来拜访戚门壕。现在我们先自报家门:我姓岑,江苏泰州人,今年二十五岁。”
跟着岑乙,其他外客也一一报开了:
“我姓周,浙江金华人,今年三十一岁。”
“我姓柳,江西吉安人,今年四十岁。”
“我姓胡,山东济南人,今年二十七岁。”
“我姓虞,浙江嘉兴人,今年二十三岁。”
“我姓曹,福建安溪人,今年二十九岁。”
“我姓金,韩国人,在南京做生意,今年三十五岁。”
村民一听是韩国人,轻呼了几声。
最后一个外客比较老,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我姓宋,来得远,广东惠州人,今年五十五岁。”
村民笑了,为他的含糊不清。
这一来,气氛缓和了,而且一下子产生了东西南北的大气象。
岑乙接着又大声说:“我们这些外客,有的是步行来的,有的是船行遇险,半道上靠岸再从陆地到这儿的。我知道戚门壕也有一批外客,台上已经坐了好几位,那就不要一一介绍了。因为你们是主人,只有客人才要门外报名。”
村民又笑了,用笑声表达了接受和欢迎。
这时总柜伯的声音响起了:“戚门壕的外客,名字不报了,也要站到前面来迎接呀!”
其实,那些外客已经站到了前面。
这一着很有效,整个活动的主角进一步确定为两村外客,也就不存在丝毫对立和警惕了。
总柜伯对岑乙说:“本来安排在旅馆的大厅里商谈,现在挤出来那么多人,只能改地方了。就改在这里,露地场地,站得下。主桌就摆在那个回廊上,就像戏台,让两村的首席外客唱戏。”
说着,他就指派旅馆的仆佣布置主桌,又在主桌边上放两排长凳,让其他外客坐。长廊下面,面对主桌,又放了一排长凳,让两村的头面人物坐。
村民,就站在第一排长凳后面。 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