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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众道:“陆游是我徒弟,这个不用你们说,我必定尽心竭力。”说完便下去开单子去了。
唐氏温和地在唐婉身边坐下,“陈医生的医术是极好的,你放心吧。”
唐婉微笑道:“母亲悉心照顾,让孩儿感激不尽。”
唐婉说的是真心话,可唐氏听在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顿时的气氛便显得很是尴尬。
顾盼盼一见,连忙含笑道:“这就好了。今日虚惊一场,原来是婉妹有了喜脉,实在是大喜临门。”
唐氏这才连声道:“对,对,对。我前些日子还替你们在天台寺许了个愿,希望观音菩萨能送我们陆家一个香火,没想到这么快就显灵了啊。李嬷嬷,你明日就陪我去天台寺酬谢神恩。” 一家人听了,也是欢喜异常。
老太太也拄了根拐杖闻讯过来了,硬是把顾盼盼送给自己的燕窝也带了过来,对唐婉说:“你体质虚弱,不宜大补。我这儿还有点燕窝,你可以熬燕窝粥喝。”
“奶奶,我怎么能吃你的燕窝呢!要吃,我们自己会去买的啊。”唐婉说什么也不肯收奶奶的东西。
老太太一听就生气了,“我这是送给我未来的曾孙吃的,你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吃一些东西把身体养好,我的小曾孙怎么能长得白白胖胖的呢?”
陆游道:“奶奶如此好意,你就不要再推脱了,收下吧。”
几人又寒暄了一番,老太太也叮嘱了唐婉许多安胎养生的话,方各自散了。
陈济众把单子开了,唐氏便让人去药店取药。
陆游要跟师父回药店,陈济众把陆游悄悄拉到一边道:“你明天再来上班吧,今天准你的假,在家陪陪你媳妇。婉姑娘本来就身子虚弱,比不上平常人。适才又晕倒了,胎像有些不稳。我这剂药下去,虽然病情能好转,但家里人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她干重体力活,再出现体罚等影响胎气的情况。否则,纵是吃药,也是难保的。”
“好,师父的叮嘱,徒儿记下了。我这就去跟母亲说说。”陆游道。
药取回来了,陆游让菊香赶紧去煎。菊香得令刚要走,陆游怕她不懂,又追上来道:“你知道怎么煎吗?煎药要先将药物用冷水浸泡两刻钟,浸泡的水量以淹没药面3~5cm为宜,然后将药放在火上,用大火熬开,沸腾后改用文火保持微沸状态,改用文火后再煎三刻钟就行了。”其实,这煎药他也是刚学的。
“嗯,好的,知道了。”菊香去煎药了。
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陆游与唐婉二人。唐婉吃过菊香炖的冰糖燕窝之后,补充了能量,精神好多了,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陆游也脱了外衣,并排坐到床上,把唐婉搂在怀里。他一边吻着唐婉的额头,一只手却在唐婉身上游移,到了唐婉的小腹时便停留下来。他的手大而温暖,轻轻地摸着唐婉的小腹,道:“这里面住着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唐婉点点头,她自己也是几乎不敢相信,就这样的突然,一个小小的生命就在她的腹中了,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孩子她妈了,怪不得这个月的月信一直没有来。
陆游便把头凑到了唐婉的小腹上,侧着耳朵听了会儿。
“你这是干吗啊?”唐婉不解地问道。
“我想听听我们的孩子都在里面干些什么?”陆游调皮地说道。
“你傻呀!孩子现在还小呢,你怎么能听得着呢!”唐婉道。
“嗯,说得也是。”陆游把头抬了起来,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你要多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样对我们的小孩也有好处的。”
唐婉想起了这些天来母亲对自己的成见,不由得有些担心,吞吞吐吐地道:“只是,只是母亲那边……”
“你有孕在身,我想母亲是不会再故意找什么借口刁难你的了。你都没看到啊,今天下午,师父说你有喜后,母亲的神情有多高兴有多紧张?再说了,师父临走前也吩咐过了,你的胎像有些不稳,让家里所有人都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你干重体力活,不能再受惊吓,以防影响胎气。我想母亲肯定也会记住这些的。”
唐婉点了点头,“游哥,你能不能不去学医了,在家里陪着我?我还是有些怕。”
“我不去学医了?当初是我自己不愿意读书了,在父母面前要争取去的,如今师父也拜了,学到一半就中途而废,又不学了,恐怕父母那边不好交差啊。”陆游一边解释,一边问道:“你说你有些害怕,你怕什么啊?我想母亲绝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婆婆,故意要折磨自己的媳妇。何况你的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她的小孙子,我想她疼还来不及呢,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唐婉犹豫了一下,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确实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她心里揣摩着应该是陆过干的好事,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前期的事也无法跟陆游说出口来。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藏在自己的心里。于是便无奈而安慰地倚靠在陆游的肩上,眼睛却盯着房间内案几上花瓶中的一枝桃花,这枝头上的朵朵桃花很像是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的脸蛋,粉红粉红的,又带有一些朱红。仔细看上去样子又各不相同:有的全开了花,一朵比一朵开得要美,好像在参加选美大赛一样;有的才展开了两三片花瓣,好像一个刚睡醒的小娃娃;还有的只是一个小花苞,它们鼓得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爆破一样,像一个还在熟睡中的婴儿,很是可爱!这是菊香今天下午抽空从院子里摘来的。
“几日不见,外面的桃花都开了?”唐婉问道。
“嗯,春天来了。你想要看桃花啊?等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沈园赏桃花。”陆游一边说着,一边把嘴又凑了上来。
唐婉慢慢闭上了眼睛,陆游的吻越来越浓,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在唐婉的身上四处游移,挑动着唐婉最敏感的神经。唐婉心头热得有些难受,推开他道:“你怎么这么不老实啊,医生嘱咐了,前三个月要分外小心。”
陆游的脸顿时有一点点红,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端起桌上的茶壶猛喝了一气,静了静神,朝唐婉笑道:“是我不好,我忘了。”
唐婉反而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陆游又来到床边,仔细端详着唐婉的脸庞,看她愁眉紧锁,便开导道:“你好像不开心,怎么啦?”
唐婉一听,再也捺不住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眼中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陆游见唐婉掉泪了,便赶忙用手拭去唐婉眼角的泪痕,说道:“怎么啦?是不是刚才我做错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唐婉怕引起陆游误会,解释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想那么多呢?”陆游以为唐婉还是在为母亲为难她的事伤心,“来,笑一个,让我看看你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唐婉点点头,从脸上挤出一个笑脸来,是啊,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自己怎么又掉泪了呢?
“嗯,这不自然,‘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还是梨花带泪的好看。”陆游笑道。
“讨厌!我不理你了。”唐婉把头别了过去。
陆游把唐婉的手抓在自己手心里,道:“好了,好了,我再不扰你生气了,只静静陪着你好不好?”
唐婉这才把头转了过来,心尽情地享受此刻的安宁。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吧。”陆游说道。
菊香熬好了药,端了过来。“小姐,药熬好了,该吃药了。”
陆游用手探了探药的温度,药温刚刚好,便接过来给唐婉服下。看到唐婉喝完了药,便把药碗递给菊香道:“把碗拿下去,晚上给少奶奶熬碗燕窝粥吧。”
“是。”菊香接过碗下去了。
夜渐渐深了,半弯月亮挂在天际,朦朦胧胧,仿佛笼了一层如乳如烟的薄雾。后堂里没有点灯,淡淡月华透过半透明的烟霞色窗纱筛进来,浅浅的明色与暗色洒在身上。庭院中几株初开的梨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梨花吐露袅袅香气,透过窗纱盈满屋子。 唐婉偎依在陆游身边进入了梦乡。
陆游吃过中饭又上药店里去了,唐婉闲着无事,便想给自己肚子里的宝宝绣个肚兜,便叫菊香去准备刺绣的东西。
“小姐,你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喜欢刺绣的,今天怎么忽然想起要绣东西来了?”菊香觉得有些奇怪。
“我想给肚子里的宝宝绣个肚兜的。有些东西得早些准备的好。”唐婉笑着道。
“这个还是让我来吧,医生说过了,你应静养为好,不可劳累。”菊香道。
“没事的,这个也不费多大的力气,我想绣就绣,时间也不紧迫。而且啊,我也不多绣,就绣这么一件,好歹也算是做母亲的送的一件礼物吧。”唐婉还是坚持着要自己绣。
于是,菊香只好替唐婉准备好东西。她搬来绷凳,支好绷架,然后又准备好针线、剪刀,放在旁边。 回到宋朝当陆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