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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谅祚又问没藏皇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又是怎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又是怎么找来的呢?”
没藏皇后说道:“自你逃出都城后,我天天为你提心吊胆,日日为你祈祷祝福。此后我从我父亲处得知,他派出的几批杀手都无功而返,而你已逃到了辽国,我心里暗暗为你高兴。你逃到辽国后,我父亲力不能及,又料到你定会向辽皇搬请救兵,回来重夺皇位,他很是惊慌。这时却听到辽国内乱的消息,父亲便知道辽皇已无暇顾你,你既无辽皇相助,自然对他再无威胁,遂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之心。我却知道你绝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一定还会回来的。故背着我父亲,暗下里安派人手,在夏辽之间的各条要道上都加了眼线。你虽掩去了本来面目,但与这几人一进入西夏境内后,还是被我的眼线发现了。那眼线一路跟踪下来,我对你的一举一动自是了如指掌了。”
李谅祚听得惊惧不已,怔了一怔,说道:“我们自以为行踪很是谨慎了,却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
被人一路跟踪下来,竟未被发现,杨一几人都觉得这面子可算栽大了,不由得面面相对苦笑。
没藏皇后又对李谅祚说道:“我是你的妻子,对于你的起居行止是最清楚的。你掩饰真面目,可以瞒得住别人,又怎能瞒得住我呢?”
李谅祚脸上陡地一变,说道:“我们的行踪不会被那老贼也知道了吧?”
“你怀疑我向父亲泄密你的行踪吗?”没藏皇后生气道:“天地可鉴,我真得没向父亲说过一个字。”
李谅祚道;“那你为何还一口一个父亲地叫着?”没藏皇后怔了一怔,轻叹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呀!”想到夫君的多疑,父亲的背叛,心里一悲,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出声。
李谅祚心里一软,柔声说道:“是我的不对,不该对你多疑,你莫生气了。”
没藏皇后止住哭泣,轻轻拭去眼泪,说道:“自我父亲做了这等忤逆之事后,我便不再把他当做父亲了。我父女也为此闹翻,势同水火,不相往来好长时间了。我父亲自你逃走之后,终日怕你回来重夺皇位,故一直都躲在皇宫里从不敢出来一步,整个京城里更是戒备森严。但你逃到辽国数月之后,仍是毫无动静,便渐渐放下了心来,戒备也松驰了。当我得知你落脚在此后,也曾向父亲那打探过消息,而他那却是平静如常,一定是还不知道你行踪。而我也是一个人偷偷来的,谁也不知道,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你的行踪绝不会泄露出去的。”听他说完这些话,就连杨一也不得不佩服没藏皇后的心思慎密,顾虑周全。
李谅祚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随即又问道:“那老贼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藏皇后说道:“我此次来找你就是为得这事。”稍稍一顿,放低了声音道:“我父亲料你已然无力反扑,对他再无威胁,故这段时间来,天天在宫里寻欢作乐,弄得朝野怨声载道。而我又得知父亲最近这几日静极思动,要出城去狩猎,只是还没确定日期罢了。”
李谅祚听后欣喜若狂,说道:“这个重要的消息,你送来的太及时了。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也正愁着没有动手的时机呢!”
杨一也知道这消息太重要,但一时还不敢确定其真假,同时心里又暗道:“就算这消息是真得,那没藏谔庞出城狩猎时,身边也毕定是护卫如云,戒备森严。虽是个动手的大好时机,但凭现在这几人恐怕还是不够。唯有等阿大阿二将那两处分舵的弟兄都搬来时,还可以有几分胜算。”屈指算来,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五天,口里说道:“这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现在我们人手太少,动过手来也无胜算。五天后,阿大阿二当会搬来援兵的,若到那时我们人手充足,动起手来胜算更多。”
众人都觉他说得合情合理,频频点头。
阿浩皱眉道:“就怕的是那没藏老贼狩猎之日,正赶在援兵到来之前呢?”众人闻听,都不觉一怔。
李谅祚叹道:“这次可是杀那老贼的大好机会,若错过了,只怕也再无下手的机会了。”
没藏皇后忽说道:“我父亲虽有狩猎的打算,却还没定下日子,就算现在定下了,前期的准备也要用上三四日,我再暗地里拖延一下,最少能争取到六七日的时间。”
李谅祚高兴地笑道:“若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激动之余,握起没藏皇后的双手,说道:“你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我之前还怨恨你,现在想来真是糊涂,是我不该,你不要生我的气才是呀!”
没藏皇后惨然道:“你既是我的君,又是我的夫,我当然要帮你的。可对方却是我的父亲,我帮你对你是尽忠,但父亲我却是不孝,我现下心里也甚是矛盾和痛苦。”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随即对李谅祚又道:“我能求陛下一件事吗?”
李谅祚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会帮你办到。”
没藏皇后道:“我父亲犯了篡朝夺位的忤逆大罪,天理难容,但希望陛下能看在我的面上,能否饶我父亲一命呢?他也是一时糊涂,被油蒙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等逆天而行的大罪来。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对陛下尽忠,却是对父亲的不孝,所以我肯求陛下饶我父亲一命,这样我也尽到了做女儿的孝道,也会心安一些的。”说得凄凄切切,感人肺腑。
李谅祚皱着眉先犹豫了一阵,但又看到没藏皇后那热盼的眼光,心里一软,叹道:“那没藏老贼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答应饶他不死,却也轻恕不得。”
没藏皇后激动地道:“自知我父亲罪大恶极,陛下肯饶我父亲不死,那已是天大的恩情了,或囚禁或流放,都任凭陛下处治。我这谢过陛下的鸿恩了!”说完,站起身,向李谅祚盈盈一拜。
杨一几人在一旁看得感慨不已。
没藏皇后又对李谅祚说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向陛下就此别过,待我父亲定下狩猎的确切日子后,我再来禀报陛下。”
李谅祚点点头,道:“去吧!”
没藏皇后重新披上大氅,又对李谅祚说道:“陛下多多保重!”说着恋恋不舍地推开屋门,依依地去了。
李谅祚盯着没藏皇后逝去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
耶律琳琳忽叹道:“没藏皇后深明事理,大义灭亲,真得可敬可佩!”
李谅祚亦感慨道:“我也没料到她会背叛她的父亲而帮我。”
思绮说道:“她之所以做出这些来,那是因为她深深地爱你。”
“我这话总憋在心里,不吐实在不快!”周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却觉得这事可疑,没藏皇后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这里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他这些话说得太不合时宜了,气得思绮和耶律琳琳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杨一却是心里一动,不由得向阿浩看去,两人四目相对,从他的目光里也看出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李谅祚听了周通所言,浑身也是一震,这事关成败,生死存亡,心里也不由得踌躇起来了。李谅祚本就聪明睿智,自三岁登极,毕竟也做了十多年的皇帝,练得他更加老成持重,心计深沉,当下沉思一会儿,说道:“我相信没藏皇后不会骗我,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我们绝不轻应放过的。”
阿浩问道:“若这真得是个圈套,是没藏皇后和他父亲设下的陷阱,引你入瓮呢?”
思绮插口说道:“我相信没藏皇后绝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杨一说道:“这也不得不防。”随即又对思绮说道:“没藏皇后带来的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是不是阴谋,不妨就有你去探一探便知真否了。”
思绮一怔,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杨一笑道:“这几日里,你就用隐身术悄悄地跟在没藏皇后的身边,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真假还不一看便知?”
思绮心里虽然相信没藏皇后,极为不愿这样去做,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没藏皇后现在还走没多远,当能追上,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往外就走。
杨一说道:“你一切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有甚动静,要随即回来报告。”
思绮应了一声“知道了”后,便一阵风似地出屋追没藏皇后去了。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