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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真只得说道:“阁下贵为西夏皇帝之尊,却要随在下出征平叛,兵荒马乱,危机四伏,若是阁下有甚闪失,我又怎交待的过去?”李谅祚笑道:“既然没藏谔庞都没能杀得死我,可见我命自有天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就算我有甚不测死在此处,也是命里该绝,也与你无干。”耶律宗真无奈,说道:“阁下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再赶你回去了。但为了你的安全,请你一直随在我的身旁,不要随便走动。”李谅祚道:“好的!”
李谅祚也是颇为聪慧,自被杨一阿浩思绮几人救回太子府后,便看出他们与耶律宗真绝非慕僚的关系,很是不一般。耶律宗真对他们更多的是敬重,还有兄弟般的友爱。为此李谅祚便料定杨一阿浩思绮几人绝非普通人,遂有心与他们交纳,加之双方都是年纪相仿,彼此互有好感,越说越投机,很快便都熟络起来了。
当李谅祚得知杨一几人的身份来历之后,更是惊讶万分,同时也暗幸自己明智,暗道:“若是不能得到辽国的发兵相助,能得到他们几位的相帮,要除那没藏谔庞,复我皇位又何难之有?”有此打算,对杨一阿浩几人更是加意交纳。
第二日,队伍拔寨起营,继续前进。在路上,耶律宗真不断得到前方探报,由于东京叛军起事仓促,这几日连攻从东京进往上京的要塞保川而不下,只是将东京周边的几个小镇占领了。
耶律宗真闻报之后,心里暗喜:“天佑我大辽!”于是命令队伍加急前进,五日的工夫,队伍已然行进四百余里,距叛军的大本营东京不过二百余里了。再有一日的路程,便能抵达要塞保川。此时耶律宗真得到的前方探报要塞保川仍未被叛军攻克,守军仍在固守待援,却已是岌岌可危了。
耶律宗真当即下令安营扎寨。他不去与那些将领商议,反而与杨一阿浩思绮韩绍勋等人商议,说道:“要塞保川近在眼前,幸未被叛军占领,但形势甚是危急,随时都有沦陷可能。但是大军夜里突进,又恐中了叛军埋伏,故不敢冒进。所以我决定先派一支小分队,连夜前进增援保川。可此举事关战局成败,我又不知该让谁带领这支小分队,故一直委决难下。”话音未落,韩绍勋当先说道:“太子,属下愿为太子效劳,就让属下去吧。”
杨一亦道:“你还是留在太子的身边出谋划策,此次行动不如就让我去吧。”
韩绍勋与杨一争道:“若论武功机智,我不如你。但论行军打仗,我自小便熟读兵书,你却是不如我了,所以还是由我去最好。”
最后经过耶律宗真慎重考虑,还是决定由韩绍勋带队前去增援保川。
军令传下后,很快就组织了三百名的增援小分队,主将是韩绍勋。耶律宗真随即又给他配备了两名能征惯战的副将。韩绍勋能得到此次做先锋小分队主将的机会,显得甚是兴奋和激动。
很快结束停当后,便向耶律宗真等人辞行,带领小分队在夜色掩护下向着保川方向出发。这小分队人数虽少,虽是从全军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而且每人还配备了一匹良马。
在月色下,三百人的小分队行动迅捷,如狂飙突进。此处距保川也不过七八十里远,韩绍勋算计照此速度,两个时辰之内当能赶到。
韩绍勋带领着小分队,一马当先,披风迎沙,心里更是踌躇满志,志得意满。小分队行进一个时辰后,已然赶了五十余里,距保川不过二十里路了。行进之疾,速度之快,倒也大出韩绍勋意料之外。
此时小分队正行进到一条狭长的山谷里,两侧山高坡陡,****狭窄而又崎岖,勉强能容一人一骑通过,当下小分队只得放缓速度,马首衔马尾地连成一线的行进。
韩绍勋仍是一马当先,两名副将一名在最后押阵,一名紧跟在韩绍勋的身后。这名副将名叫夏行美,年纪在四十余岁,入伍多年,经验丰富。他在小分队初入山谷时,便不禁升起一丝担忧,却见韩绍勋不以为然地仍令队伍前进。他便在韩绍勋身后提醒道:“韩将军,此山谷形势险恶,易攻不易守,且又离叛军较近,不得不提防他们在此设伏。为安全岂见,不如将小分队化作两队,依次通过,这样也可预防不测。”
韩绍勋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说道:“夏将军多虑了,此地虽然形势险恶,距叛军又近,但我小分队却是突袭而来,出其不意,叛军也绝料不到我们会此时此刻赶到这里的,所以你尽管放心,这里不会有埋伏的。”
夏行美见韩绍勋如此刚愎也越发的担忧,兀自劝诫道:“还是将队伍分作两队,依次通过山谷的好。”韩绍勋脸色一沉,道:“将队伍化作两队,只会延缓行军速度,畏手畏尾的,只会贻误了战机。”随即冲着身后的队伍叫道:“继续前进!”
夏行美见苦劝韩绍勋不听,暗叹一口气,只得作罢,暗下里吩咐小分队严防戒备,随时准备战斗。队伍行进到山谷中部,幸是一路平安无事,又行进二三里多地,眼前就要出谷了,韩绍勋回身对着身后的夏行美,笑道:“我们马上就要出谷了,夏将军终是多虑了。”
离着谷口越来越近,夏行美始终高悬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于是笑对韩绍勋道:“看来确是我多虑了。”
当小分队行进到离谷口还有半里路时,眼前便要出谷,再前面便是一马平川,小分队飞速前进,很快就能到达保川,与保川守军汇合一处了。
正在这时,一马当先的韩绍勋胯下坐骑一阵燥动,四蹄匝地,不肯再前进一步。韩绍勋不明所以,只是一味催马前行,那马儿拗不过背上主人,只得缓步前行,却是前进两步要退回一步。
韩绍勋此时回身一见,身后的坐骑都与自己的同一状况,心知有异,于是止马前进,对身后的夏行美道:“命令队伍暂缓前进。”夏行美凭着多年的打仗经验,知道要有事发生,遂高声对后的众兵士道:“大家小心,准备战斗。”话音方落,就听到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
一开始只是队伍前面的马儿显得裹足不前,燥动不安,很快马儿的这种情绪便传遍了整个分队的马儿。而此时最前面的马儿不仅不再前行一步,反面越发的燥动,嘴里低声嘶叫着,竟有欲逃之意。
韩绍勋越发的惊诧,他只顾着驾驭胯下的坐骑,却没汪意前面,这时才发现就距自己不足二三十丈远的前方影绰绰地站着个庞然怪物,天上虽有月光,却也看不清楚那是何物,唯见两点茶杯大小的绿幽幽的光亮,忽明忽暗。
韩绍勋乍见此物吃惊非小,认出那两点忽明忽暗绿光只是那怪物的眼睛罢了,而自己胯下的马儿也正是慑于此物的厉害,才显得胆怯不前。身后的夏行美也发现了前面的怪物,惊叫道:“那是什么东西?”韩绍勋摇头道:“不知是何物!”
只见那怪物正站在道路中间,挡住了队伍的前进之路,而那两点绿光竟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随着那怪物越来越近,韩绍勋才发现在它的身后又现出一溜双眼发着绿光的黑影,为数竟不下上百只。胯下的马儿更加的骚动不安,若不是后有同伴所阻,两边又是陡坡,无法攀跃,要不然它们早就逃跑而去了。
就听身后的夏行美又是一声惊呼,嘴里说道:“韩将军快看!”韩绍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两边山顶之上也布满了眼睛发着绿光的怪物,竟有成百上千只。
韩绍勋惊骇非常,正要吩咐队伍前队变后队,退出山谷。就听队尾传来一阵马儿的悲嘶声,不用问也能想到后面的退路也被怪物给截断了。看着前后左右都被怪物包围了,而那些怪物正一步步地逼近,全队的马儿都浑身战栗,嘴里发出悲鸣。韩绍勋见状也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夏行美出生入死,大小阵仗也打有百十余场,也未曾见过这般阵仗,先是一阵惊慌,毕竟是经验老道,很快就镇定下来,吩咐身后的众兵士道:“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乱,刀出鞘,箭上弦,准备战斗。”
韩绍勋见夏行美沉着老练,指挥有方,越发显得自己的稚嫩,遇事慌乱,不知所措,脸上不由得一红,好在黑夜里无人看见。
这时就听前后左右的那些怪物“嗷嗷”地齐声怒吼,那吼声一阵连着一阵,经久不歇,声震空际,气势骇人。再看众将士胯下的马儿有的吓得浑身乱抖,出声不得;有的却是突然倒地,口吐白沫,竟被吓得胆破而死了。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