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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啸声未落便遥见天际飞来一点,眨眼间到了近前,果是那神兽“闪闪”。
“闪闪”远远便看到了杨一,欢叫着落在了平台上,挨近他的身子,用头不住地摩挲着他的身体,嘴里还“唔唔”地低叫着。
自杨一被“人皇”救走后,神兽“闪闪”也紧随着追了去,却是早已杳无踪迹,不知去向了。“闪闪”也不死心,找遍了方圆数百里,直到今日才找到杨一,又如何不叫它欢喜呢?
杨一懂得兽语,听出“闪闪”是在询问自己的伤势及诉说这几日来的离别之情,他随即对“闪闪”笑道:“我都知道了!我现在伤已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尽管放心好了。”随即又对“人皇”介绍道:“父亲,它叫‘闪闪’,可是天下稀有的神兽,是我在辽国时收服的。它即温驯又听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好了。”说话间,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人皇”见神兽“闪闪”站在杨一身边,体态威猛,顾盼生姿,也甚是欢喜,说道:“‘闪闪’确是世间少有的神物,你降服了它,也是你们之间的缘份,可要好好待它呀!”
“闪闪”似乎也听懂了“人皇”的说话,故对他低低地欢呼几声,显出亲近之意。
“人皇”哈哈大笑,说道:“‘闪闪’果然甚有灵性,能听懂我说得话了。”
杨一喜笑颜开地道:“这家伙也甚是滑头,知道您是我父亲之后,才对你示好的。”随即又道:“‘闪闪’飞起来快如闪电,骑在它背上又稳又舒服,父亲要不也骑上去试一试?”
“人皇”直摇手,笑道:“算了吧!父亲这身老骨头可禁不住它一摔。”一转话头,说道:“你一晃来到这里已然十天了吧,你的那几个伙伴也该着急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杨一头三天一直昏迷,后七天里一边练功,一边与父亲在一起享受着父子的天伦之乐,竟然将阿浩思绮他们忘得一干二净,此时听父亲这么一说,顿时“啊”了一声,暗道:“我来这都十天了,阿浩周通他们还罢了,思绮这些日里没看到我,都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心里想着,脸上已然显出急迫之态。
“人皇”笑道:“你现在赶快回去看看他们吧!”杨一道:“父亲与我一起去吗?”“人皇”说道:“父亲就不与你去了,父亲也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就先与你暂别几日。”
杨一一怔,脸上显出不舍之情,说道:“父亲,我们父子刚刚相识,却又要分别,孩儿可真舍不得!就怕我们这一别,以后又见不到您了。”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滴。
“人皇”黯然道:“父亲答应你,只要父亲办完这件事,往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杨一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聚?三日后的贺兰山之约您会去吗?”
“人皇”脸上忽闪过一丝慌乱,急切地道:“父亲现在就先走一步了,三日后父亲会去的,我们那时再见面好了!”说完,也不等杨一再说什么,一闪身已然无影无踪了。
杨一见父亲去得如此之急,也觉得莫名其妙。
正这时,却听空中遥遥传来一缕悠扬清越的琴声,韵声优美舒缓,听之使人有种飘飘欲飞之感。
杨一乍闻琴声,顿时大喜,仰天叫道:“母亲!我是一儿,我在这里!”声音远远传了出去,空山回荡。
话音未绝,就听空中传来两声鹤鸣,随即从天际远远飞来两个白点,来势极快,晃眼便到了近处,却是两只巨形白鹤。鹤背上各坐着两人,杨一看得真切,一鹤背上坐得正是母亲“琴绝”与思绮,另一鹤背上坐着的是苏言与苏语姐妹。
杨一向空招手喊道:“母亲,绮妹,我在这里。”
两只白鹤缓缓落在平台上,“琴绝”与思绮当先跃下鹤背,“琴绝”手里还捧着一副古香古色的琴具,顺手交给从另一只鹤背上跃下的苏语手里,嘴里说道:“一儿,你可让我们好找呀!”
杨一喜出望外,抢上两步,一头扎进“琴绝”的怀里,撒娇道:“母亲,孩儿可想死您了!”随即抬起头,又问道:“您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母子久别重逢,“琴绝”难掩心里的激动,眼泛珠光,说道:“‘文帝’与‘棋绝’约定六月初六在贺兰之巅,这事早已传遍整个武林了,母亲听后便带着苏言苏语姐妹赶来了。正巧遇到了绮儿,又听说你被‘鬼圣’背后下手打伤了,却又给‘人皇’救走了,母亲心里甚是着急挂念,便一同出来寻你,终于在这里寻到你了。”随即上下打量着杨一,见他红光满面,生龙活虎,遂放下了心,又道:“看样子你的伤势已然全好了,这母亲就放心了。”
杨一道:“孩儿让母亲担心了!”随即从母亲怀里离开。这时他才转脸去看思绮,见她消瘦了很多,正在不停地流泪。杨一知道这几天来,她一定为自己担了太多的心,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也是一酸,说道:“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挺好的。这几日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呀!”
思绮自杨一受伤被“人皇”救走了,这几天里一直在不停地寻找他,却毫无结果,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人也消瘦憔悴了很多。
这一天,她与阿三正在左近找寻杨一的踪迹,就听空中鹤声长鸣。思绮听得这鹤鸣甚是熟悉,正发怔间,见师父“琴绝”与苏言苏语两个师妹骑鹤而来。思绮连日来都一直暗里强自坚持,见到师父,惊喜交集,终于再也忍不住在扑在师父怀里放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将杨一受伤被救走的经过说了一遍。“琴绝”听后浑身一震,心里直往下沉,也强持着道:“一儿既然被‘人皇’救走,定然不会有事的。师父与你一起去找他。”随即打发阿三回去,师徒四人骑鹤同去寻杨一。
“琴绝”知道杨一是给“人皇”救走后,心里五味杂阵,既喜且怯。喜得是这些年来杳无音讯的“人皇”又终于露面了,杨一虽然受伤,但被他救走,肯定不会有事;而怯得是自已虽然一直想见到“人皇”可是当真要见到他时,心里又有些发慌,想见而不敢见。
师徒四人又寻了三四日,已然飞遍了整个贺兰山山麓,仍没找到杨一与那“人皇”踪影,“琴绝”也不禁心焦起来,暗中思量群山莽莽,这般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遂在鹤背上一边飞行,一边抚起琴来,以琴声相招。琴声悠长,能声传数十里,相信杨一与“人皇”听到后一定会回应的。
果然,当师徒四人飞临杨一所在崖洞的左近,“人皇”便当先听到了琴声,猜到是“琴绝”来了,因为没有做好与她相见的准备,故借口先飞走了。杨一较晚听到琴声,当看到母亲骑鹤而来时,已然明白父亲突然要走的原因了。
思绮几日来一直担心杨一的安危,此时乍见他安然无恙,欢喜至极,竟喜极而泣。虽有千言万语,但碍着师父与两个师妹在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杨一匆匆与母亲说过几句话后,便走到了思绮跟前。看着他那深情的眼神,思绮心里一喜,偷瞟着师父与师妹们正掩嘴偷笑,她脸上不禁红了。杨一看着思绮脸上泪痕犹存,心中爱怜已极,有很多话要说,却因碍于情面,也无法说出口。怔怔地看了思绮一会儿,杨一说道:“不要哭了,我没事的。”
“你没事就好!”思绮一边说,一边拭去眼角的泪痕。
这时苏语忽笑侃道:“我看出你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一定是因为有师父与我们在旁边,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听妹妹这么一说,苏言也“噗嗤”笑出了声。
苏语又笑对杨一道:“师姐这几天可为你担着好大的心,看她人都消瘦不少了。你不妨大胆说出来,宽慰宽慰她的心,也让我们听听嘛!”
苏言苏语是孪生姐妹,只小杨一两岁。苏言为大是姐姐,苏语是妹妹。两姐妹与思绮都是自小被“琴绝”收养,三人与“琴绝”都是亦师亦母。这次两姐妹听说师父要去贺兰山,都粘着“琴绝”非要一块去。“琴绝”无法,只好将她俩带了出来。
苏语性格外向,活泼跳脱,而姐姐苏言恰恰相反,性子沉稳而内向。杨一与这姐妹俩自是熟稔,见苏语侃笑自己,也不生气,笑谓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确有好多话要与绮妹说,但这都是悄悄话,不能与人听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听了这些话后,有害无益的。”
苏语听杨一说自己是小丫头片子,气得双眼一瞪,还要还嘴,却听姐姐苏言板脸说道:“师父还在这呢,休要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苏语闻言,一吐舌头不敢再与杨一说笑了。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