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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笑道:“如晚辈所猜不错,两位当是武林四绝中的‘书绝’康前辈和‘画绝’水前辈吧?”
那瘦长脸人闻言后,不由得一怔。
那胖圆脸人哈哈笑道:“你小子果然猜得不错!”无疑是向杨一承认了两人的身份。
杨一眼看着那瘦长脸人道:“晚辈新近交到一位朋友,当与水前辈有些渊源呢?”
那“画绝”水山怔道:“你所说之人又是谁?”
杨一道:“此人叫韩绍勋,想必是前辈的高足吧?”
“画绝”点头道:“数年前我偶到辽上京,初见那韩绍勋,见他根基禀赋较好,便起了爱材之心,遂教了他几年武功,后见他热衷于名利,不是吾道中人,只列其为记名弟子,并未正式入门,且叮嘱他不得说出我的名号,更不可以此炫耀,狐假虎威,以至坏了我的名声。”随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即知这些,莫非是他违背我意,将我的名号说了出来不成?”
杨一慌不迭地解释道:“不是的!韩兄并未说出前辈的名号,只是晚辈见他施展过武功,今日又得遇前辈,两相印证,便猜到了。”
“画绝”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吐一口气。
那“书绝”康为笑谓杨一道:“我与水兄在此隐居已有数十年,平时已作画写字为乐,也时常较量一番,倒也其乐融融。你是唯一踏入此地的生人,去后当不得向世人说出此处之况。现在你想知道的已然都知道了,我们向不留生人,你这就去吧!”
杨一见天色已黑,在这又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想必阿浩思绮他们已然等得心焦了,遂说道:“晚辈就此别过!告辞了!”随即又指着不远外那金吾来的尸体,说道:“这死尸没得污了此处仙境,晚辈便一齐带走吧!”当下向两人深施一礼后,扛起金吾来的尸身穿出林外,这才驾起遁光飞到空中,向原路飞走了。
杨一往前飞了一段路,但将金吾身的尸身随手扔往脚下的祟山峻岭之中。
杨一正前飞行间,就见对面迎来金银白三道遁光,两向相对而飞,神速无比,眨眼间便到了跟前,正是阿浩周通和韩绍勋三人。
原来三人循着杨一追去的方向一路向南寻去,因一直没发现他与金吾来的踪迹,故不停地往前飞寻。
当三人飞到那座擎天的山峰时,由于下面云封雾锁,也没看到两人的影子,便绕过山峰又向南飞出了老远。
三人始终没找到杨一,疑心追岔了路,又往回返,在空中不住地兜圈子,飞了好些冤枉路,直到这时才与杨一相遇。
四人见面,互说情况,杨一只说将金吾来打死,抛尸荒野之中,因之前已得叮嘱,故并未说出巧遇“书绝”和“画绝”之事。
当下四人合在一处,辨别方向,朝保川城飞去。
四人飞临保川城,就见城内城外灯火辉煌,人声喧天,热闹非凡。
因保川城太小,十余万人马驻扎不下,只得都驻扎在了城外,耶律宗真等人却住在城内。
当四人落在城头上时,已近戌时,正见思绮与耶律琳琳两人正在城头上焦急地眺望。
见到四人无恙而返,思绮和耶律琳琳都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快步迎了上去,耶律琳琳嘴里大声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担心死了!”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阿浩。
杨一本想打趣她几句,但看到思绮一脸关切,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热,转口对她说道:“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韩绍勋和周通知道四人都有话要说,遂知趣地先走了,将四人留在了后面。
耶律琳琳却拉着阿浩的手不停地问道:“你们去追胡胡儿他们结果如何?却又为何这时才回来?真得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阿浩当着人前被耶律琳琳拉着手,脸上不禁一红,想挣开却又不忍,那样子别提有多窘了。
杨一却主动地拉住了思绮的手,目注她道:“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思绮默默地看了杨一一会儿,轻声道:“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两人心灵相通,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短短的一句对答。
那一边,耶律琳琳仍在问个不休,而阿浩却窘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一与思绮两人见状都会心地笑了。
最后还是思绮出来解围,说道:“耶律太子已然等了很久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耶律琳琳笑道:“我见到他回来,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我哥哥现在恐怕也等急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说完,拉着阿浩的手当先往回走。
杨一与思绮手挽手走在最后。
韩绍勋和周通两人已然不见人影了。
四人刚走下城墙,耶律宗真得报,与守将萧劲光李谅祚阿氏三兄弟还有麾下战将谋士数十人都迎了过来。
耶律宗真见四人平安回来,甚是高兴,简单问了经过,得知金吾来已死,却跑了胡胡儿和邵华,不免可惜。
守将萧劲光的将军府也成了中军行辕。一行人回到将军府,却见韩绍勋与周通正站在门外等着,当下与众人一起进了府门。
踏进府门,只见屋里屋外竟摆满了二三十桌酒筵。
耶律宗真笑道:“我们今天不仅解了保川之困,更是初战告捷,重创叛军,所以我们要好好庆驾一下,就等着你们回来后开席了。”
众人坐定之后,耶律宗真便吩咐开席。便见大碗酒大块肉很快就摆满了每一张桌子。
酒桌上,耶律宗真论功,杨一因杀了金吾来,当为首功,随即耶律宗真向杨一敬了一大碗酒。
众人遂都纷纷向杨一敬酒。
杨一酒酒量本浅,只是随意喝了二三碗酒,却已醺醺然了。
阿浩和韩绍勋青平川及时救驾,当为次功,耶律宗真也向两人各敬了一碗酒。
思绮周通阿氏三兄弟也都有功,一一叙过。
筵席上,众人都是兴高采烈,大吃大喝,痛快非常。
杨一一开始还是真喝,但后来实是挺不住了,便暗运内力将酒逼出体外,虽然喝了有一二十碗,不仅没醉,反倒越发精神了。
这顿庆功筵直吃到了丑时方才结束。酒筵上竟喝倒了一半的人。就连耶律宗真喝了太多的酒,醉得不省人事了,是被人扶回房间的。
当众人都散去之后,酒筵上只剩下了杨一阿浩思绮周通阿氏三兄弟,还有韩绍勋和耶律琳琳等人。这几人或是喝酒取巧,或是少喝没喝,所以都没有醉意,显得很精神。
酒桌上却还有一人没去,那就是李谅祚。
杨一等人也不觉得困,因想在这再聊会天,却见李谅祚还没去,都甚觉意外。
杨一笑问道:“都这么晚了,阁下还不去睡吗?”
李谅祚起身向众人抱拳说道:“众位都新立战功,在下特向众位表示祝贺。对于众位的神通,在下亲眼目睹,钦佩不已。借此机会,正想与众位多多亲近。”
杨一道:“阁下可是堂堂的西夏皇帝,一国之君,而我等只是江湖草莽,如何能与阁下相提并论?”
李谅祚黯然道:“在下已然不是西夏皇帝了,只是一个流亡他国的卑微小人而已,在下很想与众位交个朋友,莫不是众位看不起在下吗?”
韩绍勋忙道:“您终是真龙天子,虽受奸人陷害,蒙混欲尘,但只是暂时的,终会有一天还要做回西夏皇帝的。”
李谅祚苦笑道:“希望如此!”随即又摇头道:“在下此来贵国,本想借助贵国之力,能帮我夺回皇位,可是贵国却也遇到叛乱,想要助我却也力不从心了。如此看来,我此生是复位无望,只可恨让那逆臣贼子却是逍遥法外了。”众人对此也是忿忿不平,却也徒乎奈何。
那李谅祚老成持重,说话得体,且汉语又说得流畅,很快便赢得众人的认可,很快熟络起来。
在这之后,李谅祚更是与众人时时在一起,博得了众人的心,也将他列入其中一员了。
杨一却知道那李谅祚刻意与大家接近交往,必有所图,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第二天清早,杨一等人兀自酣睡之中,便被外面“呜呜”的号角声所吵醒。
众人赶紧起床,到了外面一见,却见军中的将领谋士都将院子站满了,耶律宗真正站在在台阶上点将呢。
当耶律宗真布置完下一步的做战任务,那些将领纷纷领命而去后,这才转首对众人说道:“刚刚得到探兵回报,叛军不敢与我大军正面交锋,且昨天又被我伏击重创,现下已然龟缩回老巢东京了。待你们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要出兵直捣叛军的老巢东京了。”
杨一见他说得胸有成竹,想到必然对下步作战有了充分的准备和布置,遂也没多说什么。
吃过早饭后,大军便拔营出发,仍留萧劲光镇守保川。大军浩浩荡荡地一路向东京进发。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