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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抒把这些年少时的伤痛讲出来后,觉得苍翠山顶的清风似乎不再有寒意。从此,她的喜乐有人同享,她的悲伤有人抚平。
宋乔拉着她的手,淡淡道:“我们回家吧。”
宋乔和顾若抒刚回到燕北王府大门,门房就过来禀告:“王爷,府中来了客人。”
宋乔问道:“是谁?”
门房面露难色,回答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本来是不让他进府的,后来幽兰姑娘路过时,说是是王妃的旧友,于是把他带了进去,如今在客厅侯着呢。”
顾若抒问道:“来人是什么样子?”
“来人一身白衣,手持宝剑,很是清俊出尘。”门房回答道。
这一定是路远了,每年清明前后他都会去苍翠山祭拜外公,然后来见自己一面,顾若抒嘴角含笑。
这厢,路远在客厅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第五次问道:“幽兰,我等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幽兰弱弱地回答道。
“可我怎么觉得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幽兰无语……
当顾若抒的身影出现在大厅时,路远直接无视她身旁的宋乔,直接走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道:“心儿,我想死你了。”
一时间,宋乔脸都黑了。
幽兰暗叫不好,路公子这是把小姐往死里坑啊,燕北王好不容易被小姐感动,不禽兽了,他却来这一出……
顾若抒推开了路远,淡淡道:“如今我嫁了人,你这样不怕我夫君把你打出去?”
宋乔把顾若抒拉到自己身后,黑着脸看着路远。
路远满不在乎,挑衅地看着宋乔道:“你想把我打出去?”
“很想。”宋乔言简意赅。
路远笑道:“可惜,虽然你打仗厉害,打架却不如我。”
顾若抒浅笑道:“打架乃莽夫所为,打仗却要运筹帷幄。”
路远笑道:“打仗我也可以,我能在乱军之中,取将领项上人头。”
顾若抒笑道:“你也能一个月攻下十二座城池了?”
路远一时间默默无语……
宋乔看着路远问道:“你是谁?”
“路远。心儿的外公曾许诺把她许给我做妻子,而且我是真心想娶她为妻。”某人促狭道。
幽兰快要哭了,路公子实在太不靠谱了。
宋乔神色如常:“她是我的妻子。”
顾若抒淡淡道:“路远,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来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
“祭拜圣尊之外,能顺便离间一下你们夫妻感情,也不错。”路远笑道,“那样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走了。”
幽兰能感觉到宋乔的忍耐已到达极限,快要爆发了。
顾若抒拉住宋乔的手道:“路远是我儿时的好友,救过我多次,最大的爱好是胡说八道。他是外公的义子,按辈份,我得叫舅舅。”
路远大汗,咳了两声,“不是说过么,咱们魔教不在乎辈份。”
顾若抒浅笑道:“入乡随俗,这里是燕北王府,自然得遵守辈份,舅父大人。”
顾若抒这句舅父大人把路远雷得外焦里嫩。
幽兰笑出声来……
顾若抒接着道:“晚上就在这里用饭吧,幽兰,我们去厨房吩咐晚饭。”
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路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若抒回过头,笑意盈盈看着他:“舅父大人,有什么事?”
路远指着宋乔道:“你就放心地把我丢给他?”
顾若抒笑道:“我夫君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路远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宋乔:“你会?”
宋乔面无表情道:“我大约会。”
幽兰跟在顾若抒身后,有些担心道:“小姐,你真把路公子留在那里?我觉得路公子和王爷很不对盘。”
顾若抒浅笑道:“这是王府,他不能怎么样。算是对他离间我和宋乔关系的一点儿小小惩罚。”
看着顾若抒和幽兰离去的背影,路远很无奈。他只好对宋乔怒目:“我跟你无话可说。”
“我也是。”宋乔从善如流回答。
沉默,沉默,再沉默……
路远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哎,那个,宋乔,是吧?我们还是说点儿啥吧。”
宋乔看着路远,“你想说什么?”
路远挠了挠头,“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无话可说就好。”
宋乔若有所思道:“若抒说你最大的爱好就是胡说八道。”
路远很不服气,大声问道:“你信?”
“我妻子说的话,为什么不信?”宋乔反问道。
路远促狭道:“如果她说猪是树上结的,你也信?”
“你认为她会说出这样的蠢话。”宋乔问道。
路远默默无语……
宋乔道:“不过你有几句话不是胡说八道。”
“哦?”路远挑眉。
“你曾真的想娶若抒,而且……”宋乔不悦道,“你是真的想带她走。”同样是男人,他很清楚路远看若抒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的确,我这次是打算带她走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成婚了。”路远若有所失,若不是因为教务,远赴西域耽搁了三个月,他也许可以阻止她嫁给他的。
宋乔很坚决:“我不可能同意,除非我死。”
“哦?”路远按了按腰间的长剑,“你不怕我现在就结果你。我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不会。”宋乔看着他道,“因为你希望若抒幸福。而她要的幸福,你给不了。”
路远脸色颓败,宋乔说的是实话。
良久,路远笑道:“她从小眼光就好,选的男人也不错,虽然比起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宋乔,皇城暗流汹涌,而你的地位尤为尴尬,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带她回封地吧。”
晚饭准备得尤为丰盛,路远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狂吃起来。
因为有路远这个话匣子在,食不言是不可能的了。
他一边吃一边指着桌上的一品蒸肉,道:“这个蒸肉是极品。”
顾若抒淡淡道,“我做的,你多吃点儿。”
路远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顾若抒惊讶地问道:“你……你……你……竟然会下厨?”
顾若抒看着他,神色如常:“不可以吗?”
路远一脸郁闷,“既然你会下厨,为什么以前都是逼我做饭菜给你和圣尊吃,做不好你还打发我重新再做?”
“大约是因为……你好欺负。”顾若抒缓缓道。
路远很受伤……
顾若抒再次神补刀道:“为了让你心理平衡,我打算告诉你,最近我才学会下厨,而且只会做这道菜,以前不算是坑你。”
路远略微有了点安慰,问道:“怎么想起下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夫君故,洗手做羹汤。”顾若抒淡淡道:“他最爱这道菜。”
闻言,一旁宋乔嘴角上扬。
路远更受伤,起身把蒸肉全倒自己碗里,道:“今晚,这道菜我承包了。”
顾若抒摇头道:“路远,从小我就不明白,你明明长着一张翩翩佳公子的脸,干嘛老是做些与形象不符之事?”
“因为我从来不靠脸吃饭,一直靠实力。”路远满不在乎道,然后狠狠地扒着自己碗里的菜。
吃过晚饭,路远就告辞了,幽兰松了一口气。
路远指着宋乔,对顾若抒道:“心儿,他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顾若抒点头,“好。”
“如果他敢娶侧妃……”路远接着道:“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宋乔脸色铁青。
幽兰觉得路远又在说疯话。
顾若抒倒是点点头,“一定。”
路远对顾若抒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
晚上,替顾若抒沐浴的时候,幽兰道:“今天路公子临走时说那几句疯话,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迁怒小姐。”
顾若抒转过头,颇有意味地看着幽兰:“你觉得路远说的疯话?”
幽兰沉默,又打又杀的,很明显是疯话吧。
顾若抒淡淡道:“我倒觉得说得很好。”
幽兰打了个寒颤。
幽兰的估计没有错,王爷果然迁怒小姐了。
当晚她在外屋听到不小的声响,到最后还隐约听到自家小姐告饶的声音:“宋乔,这是第三次了,我……受不了了……”
小姐的命真苦啊,幽兰眼圈又红了…… 无乔不成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