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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样了?”子清忍不住问道。
赵夭回答道:“在我九岁那年,云天还没有等来他的母亲,我却等来了我的亲人。因多年未曾战争,赵宋边境的防守有了松动,开始有商人做起了生意,互通有无。我大哥赵战带着将军府的一队人马乔装打扮来到边城找到了我们。当时,我不知道大哥他和云天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云天的脸上忽明忽暗,不停地看向在院子里的我,直到最后,云天对我大哥笑了起来,大哥也笑了起来。随后,大哥走向院子里的我,面对陌生的走向我的他我有些不知所措,大哥看着我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灿烂,如和煦的春风,莫名地让人心安,他伸出右手单手把我放在肩头,开始我有些害怕,怯生生地摸了摸大哥的头发,他不怒反笑,我也笑了起来,就是从那个时候,我便对大哥亲近起来。”
“云天坚决让我和大哥一起回赵国,他说那样我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让他跟我一起走,他摇头,‘阿琳,我答应了要在这里等我的母亲。’我便不再劝,因为等待他的母亲已经成了云天生活里的必不可少的事情。我只是问,‘若你要在这里等一辈子,就不该让我走,我还要嫁给你。’云天笑出声来,‘傻阿琳,再见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我很想实现。可阿琳,现在我已经有了你,你是我这辈子的珍宝,赵国女子十六而嫁,等你长到十六岁我就来赵国娶你,如果到时你还愿意嫁给我的话。而现在,我只想在这里多等母亲几年。’我点点头,‘云天,你一定要来娶我。’
云天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我知道那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云天把玉佩砸成两块,拿出一块递给我,‘阿琳,这是我给你的信物,收好。云天决不食言,除非此身不再。’”
“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离开云天的那一天。大哥牵着我的手,大步向前,我不断转头看着云天,他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终于他的身影模糊在夕阳下。如果当初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不会选择离开,我要永远在他身边,和他相依为命。”
赵夭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直到听到子清的呜咽声,赵夭看着子清,泪水已经弥漫了子清的脸。子清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太感人了,赵夭,我都哭了,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你为什么不哭。”
赵夭无奈地笑笑,道:“我已经哭过很多次了,更何况在心里的哭泣往往最伤心。”
子清问,“你说夕阳下的送别是你最后一次见他,那再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再后来?后来其实很简单,”赵夭回答道,“后来我回到了将军府,不再叫古琳,而叫赵夭,我做了将军的女儿,再后来做了宜嘉公主。从回到将军府,我每天都在想他,对他的想念越来越强烈,和他相处的画面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对他的感情也日生夜长。我一直在等他来娶我,在我十六岁的那年,云天他没有出现。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将再也等不到他了。我还记得他的话,如果他食言,那便是他此身不再,他不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我还是不死心,我让人去边城打探他的消息,边城早已毁于瘟疫和战火,我们的家已经不复存在,他们说他死了,我终于死心,我永远地失去了他。”一滴泪从赵夭的脸颊划过,她还是哭了出来。
子清替赵夭擦了擦眼泪,“赵夭,你和云天的故事真的很让我感动。可是,云天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的生活还要继续,你该忘记他。”
赵夭含泪而笑,“子清,我无法忘记他,我们在一起的那些过往很快乐,忘记他就是忘记曾经快乐的自己。”
“那,”子清问,“你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赵夭摇头,“我不知道,我或许会喜欢上别人吧友,我想云天也是希望我能够喜欢上别人,幸福地生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子清点头,“我知道,云天能遇见你,被你爱上很幸运。”
“子清,你说错了。”赵夭说,“是我能遇见云天,被他爱上很幸运。”
子清坐在秋千上,回想起赵夭和云天的故事,心中很是动容,心中也期盼着能有一天也拥有如此刻骨的感情。可是子清忘记了这刻骨之后的伤疤,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的确拥有了如此感情,但她的生活也随她的感情过得很苦,这是后话。初见赵夭时子清只觉得她的脾气很好,却没想过她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子清越来越佩服赵夭,这是一名怎样的女子啊,美丽,聪慧,坚强,勇敢地承受着亡国的命运,坚持着自己的爱情,还教会自己那么多别人从未教过的事情。子清突然很心疼赵夭,她看起来那么单薄,却承受着这么多,自己应该帮助她,尽量让她快乐。
“子清,在想什么呢。”苏临的声音打断了子清的思绪,转头看见微微含笑的长兄,子清突然知道自己可以为赵夭做些什么了。
子清从秋千上跳下,拉住苏临的衣袖,“长兄,我有事求你。”
“你这丫头咋咋忽忽地做什么,小心摔倒。”苏临皱了皱眉头,“你有事求我?准没有好事。”按照以往的经验,苏临做出了判断
子清陪笑,“长兄,你一定要答应我啊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忙了。”
苏临无奈地摇摇头,“说吧。”他实在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自己把她宠坏了。
“长兄,你能让赵夭和她的大哥见一面吗?”子清试探地问。
“你是说赵战?”苏临问,“子清,你应该去求阿幕,赵战是他的战俘。”
“不行的,我刚刚已经去求过二哥了。”子清急道,“,二哥说,刚回宋国,父王就已经把赵战软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相见,包括二哥他自己。”
“既然是任何人,子清,那么我也不例外。”苏临拒绝道。 “可你是世子,宋国未来的君主,你一定有办法。”子清急得都快哭了,“赵夭真的很想见他的大哥,我觉得她每天都很难过。”
苏临思考了良久,终于开口说话,“我会考虑。”说罢便准备离开。
看着苏临离开的背影,子清突然叫住了他,“长兄,等一下。”
苏临转身,问道:“子清,还有什么事?”
“你是真的很喜欢赵夭,你对她和对你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子清不是问苏临,而是笃定地陈述,“刚才你听到赵夭每天都很难过的时候,你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而且答应考虑想办法让她和她大哥相见,你想让她快乐,你是真的喜欢她。”
苏临有些奇怪地看着子清,因为在苏临记忆中子清从来都是无忧无虑,不会考虑太多问题,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蹙着眉,还和自己讨论感情的问题,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子清,你今天怎么了?”
子清浅笑,道:“长兄,不要觉得奇怪,也不要担心。我只是长大了,开始思考问题了而已。长兄,我昨天听了一个很感动的故事。你知不知道,赵夭的心里装着一个人,也许她不会喜欢上你。”
苏临无奈地笑笑,道“从爱上她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个人。”
“你知道。”子清有些吃惊,“那为何还… …”子清想象不出来,高傲如长兄会喜欢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子。
“可我还是爱上了她,想保护她,给她快乐。更何况,那只是她的曾经,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想她会喜欢上我,我在等那一天。”
“长兄,你是怎样爱上她的?”子清好奇地问道。
“她的眼睛,初见她时她的眼色清明,清澈得就如一汪可以见底的清泉。那一刻,我想我爱上了她。”苏临回答道。
“那么简单,那么快,那么笃定?”子清有些难以置信,印象中的苏临绝不是思虑不周的人。
苏临浅笑,道:“子清,对于注定要爱的人,永远不会太简单太快,一眼就已足够让你笃定你爱她”
“对于注定要爱的人,永远不会太简单太快,一眼就足够。”子清看着苏临的背影,不断重复他的话,似懂非懂。 赵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