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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赶车这件事，果然不是段然可以做的事。
在一次停车休整后，林漠将陶朱换进马车内，拿了马鞭赶车。
段然很期待自己也能虐待一下马屁股，于是在林漠将马车将车驾动后，好说歹说，最后以一句“一回生二回熟”在林漠怀疑的目光中将马鞭夺入手中。
本来把，马儿顺路就能跑完一段路，不需要太多鞭策，可是段然是处于单手执鞭，心中兴奋地状态，还没观察两眼，就“啪啪”两声招呼上了马儿的屁股。
这下可好，马儿在多余的鞭策下走向了非正常的道路，斜斜地走向崎岖的路面。
马车一下抖动非常，马车里传出了陶朱的叫骂声。
还好林漠反应够快，一把搂过快颠下车的段然，抢过马鞭，稳了稳段然，便将手绕过她，拉着缰绳，马鞭缰绳一综合，纠正好一会儿，才将马车重新归回正途停了下来。
陶朱抱着杜芷英一掀车帘，直接对着段然劈头盖脸就骂：“你个臭丫头，谁让你乱驾马车的？你嫌我命长啊！我说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吗？颠两下怎么就成豆腐渣了？你就算是豆腐渣我也忍了，你居然还跟我玩进水，你真想脑袋里全装浆糊吗？我老婆都差点给你颠出问题了……”
段然从林漠怀里伸出头，没什么底气地抱歉：“对不起……我，下次……”
“下次？”陶朱的声音陡然拔高，“还想有下次？你想让我踹你下车吗？”
“我下次再也不抢马鞭了……”段然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缩越低，几乎就埋在林漠的怀里了。
“你！给我滚进去！照顾好芷英！”
陶朱细声安慰了杜芷英几句，便将段然赶进了车，自己到外边和林漠一起驾车了。
段然一进去就坐在了杜芷英的身边，有些不安地问：“芷英，刚才你没事吧。”
杜芷英微微点头，轻声道：“没事，欣儿。”
段然这才细细看起杜芷英来，之前碍着陶朱不敢太放肆，这时才有机会将再次见面的杜芷英看清楚。
也许是因为嫁了个大少爷，生活好了，也许是因为怀孕了，身子有些发胖，不过却不显臃肿，反倒有种珠圆玉润的美感。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更多了几分大家风范。或许是因为将为人母，整个人都有一种奇妙的光彩，仿佛就是母性所带有的光辉。较之以前，更多了不少韵味。
杜芷英见段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得问道：“你为何看我？”
“嗯，真漂亮。”段然双眼放光地看向杜芷英嘴中“啧啧”直响。
“你呀。”杜芷英抬手拍了段然一下。
突然间，两人都有些愣了。似曾相识的场景，两人的记忆一下一同飞远，回到那个深夜里，回到那份情谊里，以及最后淡淡的别离。
两人望进彼此的眼中，心知想到了同一处，不禁笑颜以对。
“雨欣。”
“芷英。”
仿佛时间建立的隔阂在这一眼中轰然倒塌，心又回到了从前。
“你自去了王府后，不知一切可还安好。说来，你为何没在王府呢？”
“我呀，不知怎的就出来了。我都觉得我运气真是好呀。”
杜芷英脸色有些僵，毕竟她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些不能接受这种轻飘飘的说辞。所以也终究无法像段然一样随性逍遥，不被太多思虑束缚。
有时，思想重了，任身子再轻，也无法自由飞翔。
段然却没注意杜芷英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芷英啊，我出来后就改名叫段然了。你也可以叫我段然。你跟陶朱是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真的因为一张纸啊？是不是我给你的那张？”
段然明明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写的纸条，却非要确认一遍才甘心，否则心中为天下有情让人牵线的膨胀感就要直直与月老抢功劳了。
谁知不提还好，一提了，杜芷英的神情更加不自在了。
杜芷英只是淡淡应了声，心里却期望段然快快跳过这个话题。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段然有时虽然小有机灵，却不是个什么都能看明白的人。
“真的跟传闻里一样吗？”
杜芷英略带忧愁地问：“什么传闻？”
“缘分啊！”段然根本就没注意杜芷英说了什么，就一个人在哪里感慨了起来，美滋滋地崇拜起自己那不成气候的书法。
“你来了。”杜芷英仍是含着忧愁地低叹。
这次倒是被段然听见了。
“什么‘你来了’？不会吧，难道真是这句话？你相公啊，差点把我掐死！”段然的话虽有点夸大其词，但她自己是不会有自觉的。
“掐……”杜芷英有些惊疑，她似乎还没见过她相公有那么激动的时候。
“对啊对啊！”段然说着说着又来气了，“怎么能那样啊？暴力啊！暴力啊！也只有你这么好心的勇敢的救人民于水火的才敢嫁给他。”
段然正说到激动处，就被车外一声暴呵给压制住了。
“你说谁暴力！再乱说扔你下车！”
谁让她一有义愤填膺之感，就控制不住音量，叫车外的陶朱听了个清清楚楚。
许久之后，段然才听见杜芷英迟疑的问话。
“难道……你不打算，嫁给他吗？”
首先，听到这句话时，段然第一个想到的，纯属条件反射地想，就看见林漠的娃娃脸从脑海里滑过，不由惊得一颤；其次，在大脑将信息处理了个来回后，再综合杜芷英小心翼翼的表情，段然算明白了——“他”，指的是“陶朱”。
“我有这么明显？”段然语音扭曲地反问。
杜芷英以为段然是承认了，便低声道出证据：“你不是有写密信给他吗？”
“密信？”段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而心里却忐忑着，担心一不小心就在无意间把杜芷英带沟里了，那陶朱不整死她才有鬼。
“你给我写的纸条。他看后直说终于找到了。”
段然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带着点小小的探究问：“就这些？”
“你们不是还有些共同的秘密吗？”杜芷英越来越觉得伤感了，仿佛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就没跟你说点所谓的秘密？”段然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之间的事，何来必要跟我说？”杜芷英语带幽怨，神色哀婉。
段然则是觉着，要是不在陶朱他们停车之前把杜芷英的情绪纠正过来，她注定是要被某人千刀万剐的。孕妇啊！别人是孕妇啊！情绪需要稳定乐观啊！
“芷英啊，我说……”段然咽了咽口水，思考着要不要把实际情况告诉她，可是听她的说的话，好像陶朱也没跟她说过呀。
“我……”段然看着杜芷英惴惴不安地眼神，不由得心一横，说道：“我其实……”
“其实……？”杜芷英跟着小心重复着。
“其实我压根就心里有人，陶朱只能算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这次要没见面根本就不认识，何来啥嫁娶之说？而且我即便要嫁也不会嫁他，要嫁也要嫁个长相可爱的，就跟外面那个娃娃脸一样的。”
“这样啊……”杜芷英算是心里有点释怀了，“难怪你不在王府里，原来是跟了他啊。为何不成亲呢？”
段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悲惨感，她为什么要去解释呢？越解释越混乱。更不要说，刚才她没注意到的一个情节
——“……要嫁也要嫁个长相可爱的，就跟外面那个娃娃脸一样的。”风啊，带着恶作剧的心理，将车帘卷起一条缝，让车外的人偏就恰巧只听了这一句，顺便也吹弯了某个人的嘴角。
于是车外的另一个人看着笑着的那个，打趣道：“有这么高兴？”
没有回答，只是好心情就在阳光里一点点散发。 段丫头的穿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