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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同杨叔叔寒暄了一阵,听了几句嘱咐后便带着段然告辞离开了。
段然跟着林漠一路走着,有些想不明白:“那杨叔叔他……知道你的两个身份?”
“知道。”林漠顿住脚,伸出手。
段然不明其意,林漠便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干嘛啊,你?”段然小声埋怨着,想挣脱出来。
林漠也不在意,只牵着就是不松手,但人却低下头在段然耳边说道:“杨叔叔说,我该抓住你,我也这么想。”
段然愣了一下,又叫道:“那他说你该死,你也觉得你该死?”
“未必,我未必认同。”林漠倒不甚在乎段然这个例子对杨叔叔来说不礼貌,只是牵着手就不肯松。
段然虽然知道林漠的功夫大大的不如从前,但也知道自己是奈何不了即使只会三脚猫能耐的他的。再三挣扎无效,只得放弃,可嘴上就是不想吃亏,想拉回一局。
她的声音有些低,在略微昏黄的夕阳里有些模糊,可林漠偏就听清楚了。
“他不说你就想不到啊。”
不知是不是受到惊吓,林漠有些失神,牵着段然的手忽的有些松;段然刚想抽出,却被他抓紧了。
林漠缓缓神,稍稍退后一点,以便看着她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轻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想不到呢?”
段然有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看着他那么认真,不禁有些心慌,想避过眼睛又觉得不尊重,想看着又觉得忐忑不安,心脏跳得有些不规律,眼睛却忽闪忽闪略微转动着,可视线又没离开林漠。
林漠见她这表情有趣,暗自偷乐之余,也不打算开口帮她缓解下压力。
两个人就保持这个姿态耗着,僵着,谁也不开口说下一句来打破这个僵局。
这时,两个互相追逐打闹的小孩窜了过来。
一个小孩倒退着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地挑衅:“来呀,来抓我呀!抓我呀!你就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另一个小孩穷追不舍,还不忘造点声势:“就抓得住你,有本事,你跑远点!”
倒退着跑的小孩洋洋得意地瞄着距离做着鬼脸,眼看就要被抓到了,便嬉笑着回身一窜。
“嘭!”
这倒退的小孩撞上了段然的背,于是双方一个朝前一个朝后倒了下去。
小孩一屁股坐地上,吓得懵了一会儿。追上来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嘿嘿,这下可该你追我了。”
坐地上的小家伙刚气恼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另一个就立即蹦出老远。小家伙愤愤地横了眼地上的另两个人,便朝跑开的孩子高声叫道:“你给我等着!”说着就一下追了去。
“哎哟,这下可好了,以前都只敢搂着,现在可抱了个满怀。”林漠自嘲地笑笑,躺在地上,怀里抱着段然,自己这可是做了个实实在在垫底的,撞得还不轻。
他本来以为段然会先动,至少说句话,谁知那家伙就是不啃声,明知后面有两个乱跑的小东西,偏就是不动。
段然也以为林漠会先动,至少林漠应该瞧得见她身后的情况吧,可就是小孩跑来撞上的刹那也没见他动。
这两人谁都不主动,结果就被动了。段然一个不稳倒在林漠怀里,林漠一个不察也被撞倒在地。最终站着的那段时间里,还是谁都没有主动先动一下。
不约而同地,两人都有些懊恼。
“段然,你还不起来。”林漠见她老不动,便出言戳戳她。
段然也不抬头,埋在林漠怀里,瓮声瓮气地答道:“我还就不动了,你怎么地了?”
这时候,总得有人让步,不能老僵持不动,再僵持下去可能就天黑了。
于是林漠只好说:“好好好,你不动就不动。”他说着便一只手抱着段然,一只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忽然听见段然闷哼了声。
林漠稍稍松了点手,低头看向段然:“怎么了,眼圈红红的。”
段然咕哝着答道:“我的老腰啊,那小屁孩的头怎么这么硬呀。”
“很疼?”林漠有些担忧。
“没什么,就一时半会缓不过劲儿。”
“你还真是……”林漠笑了笑,不再往下说。
“你呢?没事吧。”段然又想起刚才垫背的人,应该不轻松吧。
“除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我的老胳膊老腿还都完好。”
“那就好。”段然见林漠故意模仿她的话,有些气恼,便自己站起来,却不料一脚踩到了林漠的小腿。
“哎哟!”林漠低叫了声,看着蹦到一边不知所措的段然说道,“你可……哎哟!真够狠的。”
段然张皇了一小会,就去撩林漠的裤腿,有些着急:“严不严重,我看看。”
林漠却立即用手压住了她的手,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漠漠,乖漠儿,好漠儿……”
“这次可不行。”段然明白地说了出来,“我曾问过你两次,你却一次拒绝一次跳过,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你,我想万一有一天牵你手的人不再是我,而我……”
“牵我手的人还可能是我爹娘。”段然忍不住插了句话。
“你明知我说的不是……”林漠垂了眼眸,有些力不从心。
“好漠儿,就给我瞧一下吧,就一下!”段然不由得放软了语调。
“你这丫头,你今年才多少岁,就叫我……漠儿?说实话。”林漠还是不松手,嘴里却换了个话题。
“我……今年十七了。”段然虽觉得怪,可也如实回答了。
林漠眼中闪过丝笑意:“就说你不该这样叫我的,我今年可二十了。”
难道要我叫你哥哥?段然心想着这可叫不出口。她一直以为林漠比她小,概念形成于林漠还卧床养身体的那段日子,再加上一张长不开的娃娃脸,潜意识里,段然压根儿就是把他当弟弟大小的。
“比我大?”段然歪头思考了一下,便认真说,“你可别指望我能把那两个字叫出口。”
林漠迷糊了,两个字?哪两个字?
于是段然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了:“你看,之前遇见你,你就比我矮……”
“那是因为……”林漠抢断话语。
“我知道,你说过的,是那功夫让你长不大”段然又夺回发言权,“可是之后啊,再遇见你时,你很虚弱,又轻得跟一阵风能够吹走似的。虽然那期间你有长高,可还是我照顾着你,我就觉得你好像个小孩需要照顾,而我就是你的姐姐,我就渐渐把你当做……”
看着再次垂下眼的林漠,段然觉得自己也该认真了,小小报复他一下就好,不要让他……段然压制住心里一点恶作剧的心理,淡淡的温情浮上了心房——小小报复一下就好,不要让他,跑掉了。
段然慢慢回握住林漠的手,话语中渐渐生出了温柔:“把你当做一个……不可以缺少的人。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绝对勇敢的人,因为我不怕拥有,却怕失去,无论那一种失去,都有恐惧,所以也以为,不去拥有,就不会失去。可我也知道什么都在变,包括我曾经有机会拥有的东西,也可能在某一天不再给我机会。因此,小漠啊,我想,该我抓住你了。因为你说了不想了,而我也知道事不过三的道理,所以……”
所以,段然第一次自己主动抱上了林漠,而不是在外界的压力下。
也是第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在林漠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自己将绯红的脸藏进了林漠的怀里。 段丫头的穿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