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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你难得有菩萨心肠呵,十商九奸嘛!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什么叫挖人墙脚?这叫公平竞争,市场经济是吧?再说了,这个客户还是当年我从别的广告公司挖来的呢,可是挣了一大笔回扣的,我的那台手提电脑就是用这钱买的。我倒是觉得,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了,何总就不要假惺惺地推辞了。”于珍茹伸开双手,做出点击键盘的样子,得意地说。
假惺惺?何桐想,他是有点假惺惺的味道,在这之前还为这场守株待兔而乐不可支呢。他无言以对了,只是抬眼怔怔地看着于珍茹的手,目光专注,聚精会神。
如果让何桐撇开所有人为的意识禁锢,无任何心理负担地评介一下于珍茹,或者说,他最喜欢她身体的什么地方,何桐便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于珍茹的手。何桐喜欢于珍茹的手,就像刘笑天喜欢唐小唐舌尖吞吐如蛇的动作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当然是一双无缚鸡之力的纤纤素手,白皙而稚嫩,颀长而滑润,如玉似笋,妙不可言。何桐是在无意中发现于珍茹这双手的,并为其所吸引,甚至是痴迷。上帝创造万物,良莠不齐,却鬼斧神工般地为于珍茹创造了这么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手,让何桐叹为观止,难以释怀。但是,何桐心知肚明的是,他可以喜欢于珍茹的这双手,却不能喜欢她这个人,他是有妇之夫,当恪守信念,不可轻率行事,引火烧身,这是何桐的为人之本。
“是呵,于经理言之有理,精辟得很呢,我们公司不是也有好几个客户眼睁睁地被人撬走了吗?”何桐哑然失笑了,说,“来的来,去的去,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嘛!如此这般,我们蒲公英广告才兴旺发达,卓尔不群,你说是不是?”
于珍茹抬头看着何桐,莞尔而笑,说:“切身体会到的东西是最可贵的,何总的一番感慨令人敬佩呵!”
何桐发现,于珍茹这时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柔情似水,温馨如春,令他怦然心动,却又心有余悸。坦白地讲,他也曾渴望与于珍茹一个人相处,后来又惧怕与她单独相处,他生活在极端矛盾的心理之中,早就苦不堪言了。在于珍茹的面前,何桐好像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冷漠无情,杯弓蛇影;另一个则激情四溢,一往无前。两个何桐争打搏斗的结果总是前者占了上风,他只有悲然长叹,徒受折磨了。可是此时此刻,当于珍茹借机温情初露,何桐就真的躲闪不及了。
“什么敬佩不敬佩的,我何某担当不起呵。”何桐垂下眼来,说,“于经理,咱们是不是应该撤席了,现在就是人家坐着火箭来恐怕菜也凉了,你说是不是?”
于珍茹知道何桐此话的用意,他是有意躲避她,在下达逐客令,就像在海城的海滩上一样。
“何总,我坐在这里你不会感到不舒服吧?”于珍茹的脸色马上阴沉起来,心怀不满地说。
何桐连忙摇摇头,说:“这哪会?应该是不胜荣幸才是呵!”
“阳奉阴违呵,何总。”于珍茹双手抱在胸前,前前后后绕着手指,就像一群孩子在围着一棵参天大树在嬉戏,说,“今天我请客,希望你能赏光。”
何桐面有难色地说:“于经理,都是一个公司的人,你何必破费呢?据我所知,这儿的饭菜可是挺贵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放心吧,何总,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告诉你吧,我请得起。”于珍茹赌气似的扬扬手,唤来了服务生,说,“上菜吧,先生,记住,刚才点的什么就上什么,一样不能少。”
服务生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就好心好意地说:“小姐,这些菜两个人吃不了呵。”
于珍茹顿时勃然大怒,说:“是你付款吗?上菜!”
何桐被于珍茹莫名其妙的冲动吓了一跳,腾地下站起来,说:“于经理,要不换个地儿吧?”
“就是这里!”于珍茹目光灼灼,不容置疑地说。
何桐的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又不得不重新正襟危坐,说:“于经理,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还是我请你吧。”
于珍茹眉毛一扬,说:“虚情假意呵,何总。我请你,你都不情愿,推推诿诿的,是吧?怎么还敢让你请我呢?”
“不,于经理,我绝无此意,只是……”何桐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半句。
“只是什么?”于珍茹抬眼直视何桐,说,“告诉我,何总,只是什么?”
何桐的心立时慌乱不堪了,眼睛不敢与她对视,一时无语。他想,于珍茹是个聪明的女人,肯定知道他要说什么,也就是说,她已经领会到了他后半句的含义,她是在明知故问,让他难堪。
“没什么,于经理就不要为难我了。”何桐露出艰涩的笑容,说。
“难为你,我为什么要难为你呢?”于珍茹从服务生手中拿过一瓶白酒,倒上两杯,说,“何总,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瘟神呵?”
“这怎么会?你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顶梁柱,这个玩笑不能开呵。”何桐端起酒杯,说,“来,于经理,我敬你一杯。”
于珍茹按下何桐举着酒杯的手,说:“何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我没躲着你吧?”何桐一脸委屈地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呢?没有理由嘛!”
“何总,要说实话呵。”于珍茹端起杯子,举到何桐的眼前,然后一仰脖喝下去,说,“先喝为敬了。”
何桐匆忙举杯应付,一饮而尽,说:“后喝失敬。”
于珍茹再次斟满酒杯,说:“何总,我敬你三杯酒吧。”
“无功受禄,岂敢岂敢。”何桐推辞道。
于珍茹不再多言,独自起身饮下两杯酒,然后坐下来,看着何桐的一举一动。
何桐顿时如坐针毡,哪敢怠慢,将两只小杯倒进一只大杯子里,张开大嘴,一口气倒了进去。 谁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