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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摇滚乐队的女歌手唐小唐打通DEVIL酒吧老板王宇手机的时候,王宇还没起床,正蒙头大睡,鼾声如雷。手机顽强地响了一阵儿后,他才睁开惺忪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准备起身接手机。但是,就在他不紧不慢地按下应答键的同时,对方叭地声挂机了。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一刻的光景,他的妻子早已经上班去了。妻子有个常年不变的习惯,那就是,睁开眼睛就要拉开窗帘,让日光直扑卧室,不管王宇是睡着还是醒着。开酒吧的王宇与正常上班的妻子显然已经不是在一个时区里生活的人了,王宇每天晚上两三点钟回家,妻子睡得正香;而妻子醒来的时候,王宇还在梦里。所以,他们天天见面,却说不上话,只是一个人在瞻仰另一个人的睡容,由此相互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彼此的心也就陌生了。
现在,秋日的阳光清亮明丽,格外灿烂,正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柔和地照在王宇硕大的屁股上,叫他感到温暖而惬意。他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无拘无束,美妙至极。王宇将手机扔到床头上,用力挤了下眼皮,扯起被子捂到头上,想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鸣响,《爱情故事》欢快的音符一蹦一跳地涌进他的耳眼儿,令他难以拒绝。
“哪位?”王宇拿起手机,有气无力地说,“请问你是哪位?”
“你说是哪位?你在等哪位?是我,唐小唐。”手机另一端的唐小唐说,语调匆忙而烦躁。
唐小唐?她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其实,不用王宇问,他也知道打来电话的是唐小唐,手机上显示出的号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但是,唐小唐很少主动跟他打电话,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你干吗醒得这么早?”王宇抬手抹擦着眼角的眼屎,说,“困死我了,唐小唐,你不困吗?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我想再睡一会儿,好吗?”。
唐小唐没有回答王宇的问话,却反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告诉我,你在跟谁鬼混?我想不会是你老婆吧?”
“鬼混?你才天天鬼混呢!告诉你,我在睡觉,没听见手机响,这么早你就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王宇没好气地掀起被子,坐起来,说。
“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唐小唐声音低沉地说,“十二点,我等着你,在我家里。”
请我吃饭?王宇不知道唐小唐的哪根神经出现了问题,要在家里请他吃饭。他们认识了两年多,唐小唐还从来没请他吃过饭,更别说在家里。
“为什么?”王宇将手机从右耳朵换到左耳朵上,说,“唐小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家里请我吃饭?”
“你愿来就来!不来拉倒!”唐小唐显然生气了,高叫道,“随你便,王宇,你知道吗?”
“可是……”王宇跳下床来,想解释什么,说。
但是,就在王宇刚刚说出“可是”两个字的时候,唐小唐毫不犹豫地挂掉了手机。
王宇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到床头,头皮挠了三遍,也没想出唐小唐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请他吃饭。想不出来,他索性不再想,上了趟厕所,喝了杯纯净水,重新躺在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个回笼觉。但是,唐小唐刚才的电话叫他睡意全无,心烦意乱,好像手机还在不厌其烦地鸣响。
唐小唐对王宇的越来越不满他早就察觉到了,他也知道她对他的不满来自于他对她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即便是在一起**也敷衍了事,难得投入忘情,纯粹是为了**而**,就像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饭一样,索然无味却不得不去做。不过,王宇觉得,这不能全怪他,他想世界上的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千篇一律,谁也不会比谁强多少,对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由激情四溢到麻木乏味的过程,就是美好感觉死亡的过程,他不能超凡脱俗,独树一帜。他甚至还对自己能与唐小唐依然保持着性关系而感动,只是唐小唐不知道感动,知道的只有不满和抱怨。
时针指向差一刻十二点的时候,不知道唐小唐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的王宇还是决定按时赴约。他想,不管唐小唐设的是鸿门宴还是其他什么宴,他不能为了一顿饭而让唐小唐对他暴跳如雷,纠缠不休。他刷了牙,洗了脸,然后就在妻子的梳妆台前坐下来,对着镜子精心地梳理着头发。就像《谁来爱我》制片人刘笑天留着一脸大胡子一样,DEVIL酒吧的老板兼魔鬼摇滚乐队的队长王宇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王宇的头发粗壮而黝黑,或披肩或扎成一只把子,风流倜傥,卓尔不群,挺像功成名就的大艺术家的。一切整理完毕,王宇穿上蛋黄色的竖领风衣,冲着镜子得意地龇牙笑了笑,然后迅速地出门下楼,开着他的帕萨特B5出发了。
唐小唐的住所在西二环路,是她前年花钱租的,房型一室一厅,在最顶层,冬冷夏热,表里如一。好在唐小唐安装了空调,才使得王宇与她在此偷情**的时候不至于中暑或者冻成冰棍儿。
半个小时后,王宇在唐小唐的楼前泊车跳下,关门锁车,又抬头看了看唐小唐的窗子,独自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步一喘地爬到六楼,按响了唐小唐的门铃。
“谁呀?”唐小唐站在门后,问道。
其实,王宇的车子一在楼前出现,唐小唐就从窗前看到了。尽管王宇没有说来还是不来,她还是断定他一定会来。她对王宇的脾气性格已经了如指掌,他不会因为区区一点儿小事而让她闹翻天,搅得他心神不宁。
王宇在门外使劲儿跺跺脚,说:“我,你老公。” 谁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