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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唐小唐是坐了五个多小时的火车来到我们这个城市的。下了火车,她手持报纸,按照上面的地址,又找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了DEVIL酒吧。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酒吧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响,清理卫生,准备开门迎客。她在酒吧的门口站了会儿,看看陌生的环境和人群,她甚至要打退堂鼓了。如果那时她真的退缩了,打道回府,关于她和王宇以及刘笑天的故事也就没有开始和结束了。但是,就在她将目光从酒吧的招牌上收回来,转身欲走的时候,酒吧里的门卫发现了她,又热情地问她找谁。她搭了话,并在门卫的指引下来到王宇的面前,从此成为这个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人物,并为此增加几分可读性,让聪明过人的读者们爱不释手,顿感津津有味。所以现在,身不由己的唐小唐每每回忆起那个下午的那个热情的门卫,她都会恨从心生,气不打一处来,她甚至认为,正是那个多嘴的门卫叫她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她没有理由不恨他。
那个时候的唐小唐还不像现在这样风情万种,撩人魂魄,眼睛一眨一眨地会说话,舌尖也不吞吞吐吐地像条蛇,涉世未深挺纯情的样子。搭眼一看,王宇便自然被唐小唐的姿色吸引住了,他有个毛病,或者叫条件反射,这便是一见到漂亮的女孩或女人就激动得流口水,就像一只馋猫见到了活鱼或鲜虾。
“你好!”那天,王宇咽了咽口水,走向前来,认真而仔细地打量着唐小唐,说,“你是来应聘当歌手的吗?”
唐小唐的脸立时红了,这是因为在这之前还没有一个男人用这种目光审视她,就像在百货店里挑拣一件商品。她后退了一步,拿着报纸的手也禁不住抖动起来。
“是。”唐小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欲伸却伸不直的手指,说。
DEVIL酒吧的魔鬼摇滚乐队原来有一名女歌手,唱得很好也很卖力,在省城也算个名人了,酒吧的客人不少是奔着她来的,为酒吧增加了可观的收入。可是,前几天来了几名南方客人,是一家唱片公司的探子,听过她的歌后就决定把她带走,准备培养包装后推向市场,赚取银两。王宇之所以不想阻拦,坏了人家成名得利的好事,不是因为他的高风亮节,存心成人之美,而是因为他心知肚明的是,这种事拦也拦不住,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做个大气的好人算了。这个女歌手一走,DEVIL酒吧就成了落潮后的海滩,空空荡荡的没人气了。所以,王宇就连忙在报纸上打广告,寻找新人代替,重震魔鬼摇滚乐队的雄风。这几天一共来了十多个,王宇一个也没相中,不是丑陋不堪,难以入目,就是五音不全,无病**。唐小唐的出现使王宇再生希望之火,他自然不禁心中狂喜,不能自已。
“别紧张,来,你一定渴了吧?先喝口水。”王宇转回身来,从吧台上的纯净水桶里接满一杯水,递给唐小唐,和颜悦色地说。
唐小唐一路风尘仆仆地找到这里,已经口干舌燥了,她接过杯子,二话没说,一口气喝完了。
王宇发现,唐小唐仰脖饮水的样子甚是可爱,她的脖子白皙而细长,青青的血管埋伏在稚嫩的皮肤下如同网管密布,令人浮想联翩。
“还喝吗?”王宇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爱慕之意,关切地说。
唐小唐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不喝了,谢谢。”
王宇随便在一只酒台前坐下,说:“坐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宇。噢,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唐小唐在王宇的对面坐定,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儿,说:“唐小唐。”
“唐小唐。”王宇小声重复着,说,“你以前唱过歌吗?”
唐小唐以前不但唱过歌,还得过奖呢。她拉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掏出一摞红红绿绿的获奖证书,放在桌上。
“先生,请你过目。”唐小唐自豪十分的说。
这是唐小唐自小学至艺专获得的各类证书,王宇一本本地仔细过目,然后摆放整齐,推到唐小唐的跟前,说:“好,唐小唐,看来很有潜力呵。”
王宇的随和与大方让唐小唐疑虑全消,她将证书小心谨慎地放回挎包里,说:“那就试试吧。”
王宇淡然一笑,起身招呼音响师,拍拍手,高声说:“来,伙计,准备好。”
“好哩!”音响师从调音室里伸出半脑袋,高声应道。
王宇将目光转向唐小唐,说:“请问,你唱什么歌呵?”
“《都市魔方》有吗?”唐小唐也站起来,想了想,说。
王宇知道,《都市魔方》是一首新诞生的摇滚歌曲,刚刚获得了全国摇滚歌曲排名榜的第一名,曲调铿锵有力,**迭起,节奏疯狂而富有穿透力,歌手演唱的难度极大,那个被南方一唱片公司相中的女歌手只唱过一次,还唱砸了,引来嘘声一片,满堂倒彩。
“有。”王宇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唐小唐,说,“可是……”
唐小唐捋了捋披肩长发,说:“试试吧。”
“伙计,开始吧。”王宇再次拍响了巴掌,兴奋异常地说,“《都市魔方》!”
王宇的喊声一落,《都市魔方》的前奏骤然响起,唐小唐快步走向舞台,拿起无线话筒,唱道:
小的时候村口树下
我玩魔方
不知烦恼不知疲倦
动情歌唱
努力学习拼命读书
充满梦想
魔方转动五颜六色
伴我成长
长大之后走进都市
寻找天堂
早出晚归身心疲惫
慌里慌张
付出很多收获很少
美梦黄梁
千辛万苦走投无路
黯然神伤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
世态炎凉
没有金钱没有爱情
四处流浪
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失意彷徨
受人欺骗为人把玩
我成魔方
……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戛然而止,唐小唐完成了在王宇面前的第一次激情演唱。 谁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