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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的莫离一望,屋中仅仅有一张床榻,倒是没有客气,几步过去将颜欣放在其上。然后便见她怀中的小乌双眼有泪珠闪动,心中有几分嘲笑之意,倒是会作秀的很。扭头望一眼屋中那只灵兽,只匆匆一瞥便不再相望。小乌一门心思扑在颜欣身上,却不知无形中某魔已将它重新思量。
那只灵兽,确切说便是芒之谷中的灵兽—麒貅。一跃来至床边,伸出爪子搭在颜欣手腕处。丝毫没有将莫离放在眼中,将他当做空气一般无视。一个小小的妖魔,他怎会上心。让那厮折腾,还能翻天覆地不成?真是笑话!
略略一探便知,颜欣体内数股法力相撞,无法相融,方才导致她这般昏迷。然他爪子轻颤,复又一探。数股法力中有一道甚是熟悉的法力在中调和,如此熟悉令他很是怀念。麒貅心中有一丝激动,她还在,她还在!这个消息让他眼中精光一闪,却又瞬间熄灭。以颜欣这般孱弱的身体,和目前的情况来说。纵然她生命无忧,却何时醒来皆是未知。
麒貅望一眼小乌,便离开竹屋。小乌怎不知他的意思,随后紧随而来。两只小兽没有嘀嘀咕咕,只是以灵视相通。如此,不正是防着他的吗。而他们这般行径,更加确信小乌非同一般,不然怎会与洪荒中的灵兽相识呢?
望着床上的颜欣,他却思若她知晓后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者她终究不会发现且相信此事,他知那个松鼠在她心中的地位。若实言以告,估计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以她的经历来说,这可能有点天方夜谭。也是,若那松鼠那般厉害,怎会是如今这般,怕会骑在他头上耀武扬威才是。
直至夜幕降临,小乌方返回竹屋,却不见那只灵兽的身影。莫离亦没有多问,他并非多事之魔。且现下不知那灵兽与小乌是怎般交情,亦不知他们所谋为何?纵颜欣体内有妖魔垂涎的万年法力,可这区区法力岂会入了他们之眼。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是以不变应万变。
莫离安然入眠,丝毫没有防备之意。纵然松鼠和灵兽有所图谋,但他不必劳神费心,猜疑些什么。即便再多的思虑也不过是枉然,那只灵兽轻轻一动便可要了他的命,故不若随遇而安。也许他们的目标并非他,到时可寻合适之机逃去。
次日,阳光无限美好,那只灵兽也返回此处。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似乎在等着颜欣清醒过来。莫离亦和平素一般,眼眸中还是那般冷静,仿佛此处是他的地盘般随意。小乌依然卧在颜欣怀中,不时望一下,期盼着她早日清醒。
却不防,颜欣一直在沉睡。脸色还是那般苍白,眉头依然紧蹙,丝毫无有舒展的迹象。今天已是七七四十九天,仍未见有清醒之兆。随着时间的推移,莫离察觉出小乌和麒貅的不安,他们略微有些急躁。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如此,麒貅为何不相助。颜欣的情况若有其引导,想必应很快无事,待三两日便可清醒过来。
而在这段时间中小乌一直郁郁寡欢,时日越长它心中的悔恨便越发之多。当年那日它真的做错了吗?因此事那个它和它分道扬镳,且成为敌对关系。至此已过去那般久远的时光,因它自身之故,一直感应不到其存在。
可当年不这般,那麒貅估计会追随而去吧!纵然它稍微失去些什么,可终究会圆满的。只是看着颜欣这般痛苦,它心中不忍。且那天麒貅告知自己,此番只有靠她自己,若麒貅出手,不定是什么结果。
麒貅暗叹一声,没料到迪斯如今和那个小仙有这沉厚的感情。自那件事后,他一直坚信她活着,真真切切的活着……只是,这个小仙一日不醒,他便得不到她的消息。纵然他等待几百万年,却不曾如今日这般。小仙体内熟悉的法力正如一道曙光一般,预示着夜幕即将退去,黎明随之而来。却不防如此之久,久到他耐性渐无。
“哎,咱家大王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夜幕中,只见一只迷猴向另一只问道。被问的那只迷猴冷冷道:“不知。”确实,他怎知猴王何时会想开。而那只冒冒失失的小仙,怎那般入大王之眼。回想起那个小仙,一无外貌二无实力,怎配的上自家大王。
他回想起,那日依稀瞧见大王和那个死对头孔雀在一起,形迹甚是可疑。抬头相望,那日太阳确实是挂在东边。复一望那双身影,莫非这便是因恨生爱?且孔雀虽然有怪癖,不过胜之那个小仙太多太多。却仅仅一刻后,两者恢复斗鸡模样,不得不承认他方才的想法过于荒谬。
望着那轮孤月纵然他睡意十足,却被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惊得睡意全无。且纵然暂闭听觉也于事无补,那声音不单纯为音波,其中夹杂着法术。罢了,也不会太久,暂且忍忍。
“月未央,夜墨染,一剪佳影独无双,回眸一笑,魂飞何兮……”又从阁楼传来那歌声,惊得某只路过的小兽飞奔,不消一会便无踪影。天啊,怎会有这般的歌声,着实是难听至极。
阁楼之人忘情歌唱,倚着窗户唯恐附近百兽听闻不见。他双眼略有迷离之色,盯着外面似看穿一般,模样到像是回忆着什么。阁楼中酒气甚足,原是地上倒着许多酒坛子。男子行一两步,脚步依然不稳,显然是醉了。
男子正是迷猴猴王原可,自他回来后便夜夜如此,仿佛只有这般才能纾解他心中的抑郁之情。至今无有颜欣任何消息,她会平安无事吗?白日尽最大的时间寻她的身影,夜间却难抵相思之苦便喜上饮酒,许在醉生梦死间方能见他所思之影。
颜欣,颜欣,那个名字似印入心间。只要一想她不知成为谁的盘中餐,原可便心痛的无以复加。依她的实力在这洪荒中确实步履艰辛,然她还是在那芒之谷,岂能有生之希望?
又是一阵歌声,原可虽纾解了心绪,却不知自己醉态着实差劲。每每酒醉便唱那首情歌,且毫无曲调。若非那歌词缠绵,谁会相信他唱之为情歌而不是丧曲。“回眸一笑,魂飞何兮。”唱到尾声的原可身形一晃,便跌倒于地上,沉入梦乡。
待半个时辰再听不见那惊悚的歌声,他们方安然入梦。好在大王酒量不行,次次沾酒即醉,唯有一曲了,方可安眠。只是他们未察觉,不远处有一身影飞离。没有偷窥者的桃树,随风摇曳。
来者似乎亦有些不解,怎自己会来此处。纵然今夜不过第三次,却好似来找罪受一般。那难听至极的歌声,回想起来都无法忍受。却为何能听出他心中压抑至极的情感?来者摇头,最近果真太悠闲,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月凌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