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临别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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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煜宫快要回古堡的时候,鸿卓却找到雪煜请求回赤族。
“鸿卓,你在宫里的职位是我父王赐的,你要走的话,还要经得我父王同意。”雪煜道,她知道,鸿卓始终无法走出那座暗殿里的阴影,“还有珠儿,你和她亦是我父王赐婚,你就这样走了吗?珠儿不知会伤心到何种地步,还有庆儿,难道你也要撇下他不管了吗?”
“也许鸿卓这样走了是有些不合情理,可鸿卓一想到再踏进古堡,心里便觉得不安,无法面对,所以鸿卓只是恳求公主,允准鸿卓回到父母身边一段时日,鸿卓答应公主,等鸿卓放下心头的包袱后,必然再回古堡当差。”鸿卓道。
雪煜沉吟片刻,欣然应允,仍是嘱咐道:“鸿卓哥哥,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我都应当是成熟了许多,况且,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不能挽回,即使你再放不下,再伤心,也是无用,只是徒增活着人的痛苦而已,人生无耐,但我们都应该放下痛苦,尽力不再负人。”
鸿卓低头不语,片刻后才道:“也许鸿卓是太过执着,公主说的对,鸿卓再不该负人,因为被辜负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懂得便好,也许你离开一段时间,才会分辨自己的内心,到底谁才是你的初心,是你最割舍不下的,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回族,就早点启程吧!我求父王母后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自己决定是去是留?”雪煜凝重道。
“是!谢公主。”鸿卓抱拳而去。
鸿卓刚走,珠儿便匆匆跑进殿中,看得出,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焦急不安。
“公主!珠儿刚刚听鸿卓说你已准了她回族?是这样吗?公主!他真的还是要离开是吗?”珠儿急切道,她的眼眶已经发红。
“珠儿!他并不是一去不回,我只答应他离开三个月,相信鸿卓,他一定会回来的。”雪煜抚慰道。
珠儿摇摇头,伤心道:“不会啦,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心里只有裳儿,珠儿有自知自明,只当是一厢情愿罢了,公主也许是对的,就算公主硬将他绑负在宫中,他的心里仍是没有珠儿,这就是珠儿的命了。”
雪煜上前抱住珠儿的肩头道:“珠儿,既然道理你明白,我也不再多说,你不是还有煜儿吗?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等他的心里只剩下了珠儿,才能完全的属于珠儿,不是吗?要是我爱一个人,他心里若没有我,我就算再爱他也会忍痛离开他,因为,爱是相互的,是双方的,容不得不纯粹,若是心存杂念,就算同床共枕,亦是危机重重。珠儿,为何不赌一场呢?为自己留个念想也好,说不定赌来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珠儿的泪不由自主地纷纷落下,雪煜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让她哭出所有的委屈,半晌过后,珠儿才抬起头,轻轻道:“珠儿全听公主的,珠儿有公主本就已够,况且还有庆儿。”
雪煜轻笑为珠儿擦去泪,有些心疼道:“瞧瞧,珠儿,以前你哪里知道什么叫做伤心,碰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反倒不开心起来,雪煜觉得对不起你,还有和顺公公,煜儿本想你幸福的。”
珠儿吸吸鼻子,露出一丝笑意道:“珠儿真傻,爷爷以前就告诉过珠儿,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会翻山越岭来寻你,这世寻不到,还要寻到下一世,不是你的,强求一生也是无用,珠儿以后会开心地陪着公主度过每一天!”
“恩!珠儿说的对,煜儿相信,善良的珠儿终会等到幸福的那一天!”雪煜欣慰道。
夜晚,鸿卓在院内的树下站着,她知道珠儿一会儿会从这里经过,果然,珠儿从殿内走出来,只匆匆看了一眼鸿卓,便低着头快步走开,鸿卓快步跟上,道:“珠儿,我有话跟你说。”
珠儿道:“公主吩咐珠儿有事要办,珠儿一刻都不能耽误,珠儿知道鸿卓公子明早就离开了,珠儿无话可说,只祝公子一路顺风。”
“珠儿,你真的不想听我说些什么吗?”鸿卓失落道。
“珠儿什么都不想听。”珠儿背对着鸿卓摇摇头。
“那鸿卓不再打扰珠儿姑娘,告辞了,以后请多保重。”鸿卓说完这些,转身离去。
珠儿用力忍着泪朝着与鸿卓相反的方向急步走去,听着鸿卓的脚步渐远,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下来。
她用力抹去泪水,倔强地昂起头来离开。
第二天,天还灰蒙,鸿卓已是备了马匹,未惊动任何人,他朝煜宫正殿望去,然后转身跃上马背,马儿在原地盘旋了片刻,鸿卓终于扬起马鞭落下,向煜宫外疾驶而去。
不知为何,出了煜宫朱红色的大门之后,鸿卓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和不舍,他不知道真正让他牵挂的是什么?回头留恋的望上一眼,马不停蹄地离了煜宫,沿着街道走出约有几里路的样子,便出了琛城的城门,正欲在一处山脚下踏上山边的小路时,鸿卓突然勒紧了马缰,路口处的大树下,立着一身素净衣衫的珠儿,她的裙裾在晨初的风中飘扬,她脸上带着几分愠怒,亦含了几分不舍。
鸿卓下了马来,走近珠儿道:“珠儿,你来了,谢谢你能来给我送行,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我本不想再理你了,因为,你从不顾忌珠儿的感受,我爷爷说过,是我的,无论如何都会是我的,所以我不想强求,可是,珠儿还记得爷爷同样说过,想要的东西要努力去争取,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能言弃,所以珠儿又来了,也许你永远不会再回来,可是,珠儿在这儿至少可以见鸿卓哥哥最后一面。”珠儿忽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一字一顿地认真道。
鸿卓低下头来,有温热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打转,若说无情,他又怎会如此感动。
“珠儿,对不起,但愿有一天,鸿卓再也不会负你。只是此时,鸿卓必需离开,因为,我的心太乱,我冷静不下来,有些事我一时无法面对,此时,我不能给你承诺,因为我怕伤害你,或者对你不公。”
“珠儿明白,珠儿来此并不是为了挽留你,只是想与你告别,再见你一面,至少心里不会留下遗憾,鸿卓哥哥,珠儿就在此目送你一程,你快走吧!等你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珠儿便回去了。”珠儿平静而真诚地道。
“珠儿!”鸿卓心里深深的愧疚与不忍,他望着珠儿片刻,早上的寒风让她的小脸冰得通红,他从心底生出些心疼,过了许久,他仍是狠了狠心,与珠儿告别,珠儿微笑看着鸿卓,目送他离开。
马儿原地打转片刻,便沿着山路上山,珠儿只觉得失落万分,只得强忍着泪保持着那个微笑,直至泪水终于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远去的那个身影,她轻眨羽睫,眼中蓄满的泪涑涑而下。
待她重新看清那个身影时,她竟然发现那个身影竟然停了下来,她忍不住心突突乱跳,鸿卓坐在马上,远远看着珠儿,突然喊道:“珠儿!等着我,我一定努力还你一个完完全全的鸿卓,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说完,一夹马肚,扬起马鞭,重新踏上行程,很快,马蹄声声远去,那个身影也已隐向山路的尽头。
珠儿清楚的听到那句话,那正是她心中所渴求的一句话,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亲口对着自己喊出,她一任泪水奔涌,心中充满了感动与兴奋,她知道,她做到了,鸿卓心中早就有她,他亲口说了,让她等她,即使等再久,她也愿意,哪怕那只是一句承诺,因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值得她去等待。
当晨光放射出万丈光芒的时候,珠儿才任由日光将她的泪蒸发,这一次,她知道那不是难过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昂起头来,踏着日光,朝煜宫而去。
鸿卓走后第二日,雪煜也要启程赶往古堡,临行前,雪煜与鸿烈特意悄悄又去了一趟煜宫后山她们曾无意中发现的那处深潭之地。
一个月的时间,那里由鸿烈秘密叫人施行的建造工程已近完工,从瀑布后的洞穴一直通往一线天的谷中,里面开凿的十二处洞室,宽敞通风,别致幽雅,每处洞室都精心打造布局,大小虽无多大差异,但内部的设计构造却各有千秋,洞室外设了各式棋案棋子、茶台、观景台,确是别有洞天的一处隐居之地,亦可谓是巧夺天工、自然妙化。
密室内连接着有密道可通往一线天外的外界,瀑布洞帘外亦可至那处潭边,潭里的水温度适宜,潭边繁花茂盛,翠竹丛立,亦是一处世外美景桃园。雪煜在想,十二位师傅来到这里,见到这一处美地,必然欣悦。
因为这里仍需要置办一些生活物品,加上还有一些后期的修缮工程,雪煜便留下了鸿烈独自在煜宫负责此处的后期建造事工,自己只偕了珠儿化身为主仆二人悄悄踏上归程。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