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意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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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煜看着灯笼的眼睛,失望地继续道:“可是他却变成了一个懦夫,六年来,他一个人隐于人迹罕至的穷山恶谷之中,生存在蛮烟瘴雾之地,经历了诸多的磨难和孤苦,他的性情已不似当年,变得孤傲、冷酷和无情!他甚至不愿意站出来面对他的家人,他在犹豫、在徘徊!他没有勇气,他怕不能再融入他们当中,因为他已习惯了与世隔绝的生涯!”
按照自己的想法,雪煜边推理边一口气说下来,最后激动的站起身来。
“这个故事象一段传奇,很是精彩,在下有兴趣听下去。不过,在下有个疑问,公主是不是见到了鸿烈?”
“我并没有见到他。”雪煜道。
“公主没有见到他,又怎会了解他这六年的生活?还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勇气,才没敢赴约?公主竟然还知道他早变了性情?”
“这……”雪煜一时语塞。
“呵呵,原来公主给在下讲的故事只不过是个人臆想和编造的一个虚无的故事。”灯笼嘲笑道。
“这个故事是真的!不是我编造的,我承认有一些是我的想象而已,可是我却能确信鸿烈他没有死,他真的出现了!”
“公主的想象力极好!”灯笼拍手。
雪煜彻底被激怒,她站起来,走向门口,快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灯笼吼道:“我只想告诉鸿烈哥哥,他的母亲始终认为他的儿子不会骗她,她在等着那个约定的到来,如果那一天还不到来,我不能想象,敏慧姨娘还能靠什么支撑活下去!还有他的大儿子鸿轩,他爱上了一个善良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将鸿烈封入冰窟的那人的女儿,那个女人因为内心的谦疚和父兄带给她的负罪感而背井离乡,一个人孤苦的生活在边城,他们相爱却不敢爱、不能爱!明天,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没有归期的离别!”
灯笼的头低着,听雪煜愤然讲完,他抬起头来,看到雪煜因激动而眼圈变红。
“如此说来,都是这鸿烈的不对了,如果他不出现,他身边的人都将受他所累。”灯笼平淡而语,他的脸上仍不见一丝波澜。
雪煜认真地逼视他片刻,竟从他脸上发现不了一丝异样的表情,顿时心中感觉冰冷。他明明就是鸿烈,为什么他不敢站出来?难道他真象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再是当年的鸿烈?他真的没有勇气站出来面对家人?
“打扰了!给你讲了一个并不动听的故事。我想我该回去了。”冷冷说完,雪煜伸手抹去滑下来的泪珠,愤然转身推开门离去。
小木屋内再次回归宁静,只剩下灯笼在拨弄着炉火,炉上的水壶已滋滋作响,他提下来,向面前的杯子倒水,直至那冒着丝丝热气的水溢出,流到他抚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滚烫的温度才让他从失神中惊醒。
不经意的,一滴晶莹的泪落入面前的杯中,漾起微微的波澜。
突然想起身上的使命,他站起身来,将额前的发朝后拢去,走出屋外,他跟随着公主远去的身影远远跟着。他站在高处的隐秘之地,直至见那个身影安全的到达小木楼后,看她进了梯间的小门,他才怅然若失地举步朝山上走去。
回到房间,躺回床上时,雪煜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眼泪早就湿了枕巾,让她伤心的是,她没有办法让他承认他就是鸿烈。
似乎变得无情的鸿烈,你真的再不似当年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鸿烈哥哥了吗?
可是?你又为什么跟着我们来到永城?在我们陷入险境时挺身而出?
想到屡次对自己的搭救和保护,雪煜又觉得刚才在木屋里因为一时激动说过的那些话有些过份。他若是鸿烈,是不是此时正在咀嚼她说过的每一个伤人的字眼。
这个夜,注定是两个人的无眠。
天色未明,鸿轩已经前来茶馆接雪煜和鸿卓,门口响起敲门声,雪煜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她揉搓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起身。
这个夜太长,以至于让她觉得沉闷难熬,这个夜太短,身体疲累到极点想要入睡的时候,便到了该启行的时刻。
雪煜穿好披风和围巾,仔细收好落羽剑,心思沉重地走出门外,玺云和鸿卓都已等在廊上。
雪煜和玺云手拉着手,三人都无语朝茶馆门口走去。
门外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雪煜认出那便是来时她和鸿卓乘坐的马车。鸿轩带着四名骑兵正立于茶馆门前。
互相问候过后,雪煜和鸿卓依依不舍的站在玺云身边。
“玺云姐,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雪煜眼睛早就红了,一夜未得安睡,她的眼中现出不安和疲惫。
“妹妹,姐姐也很舍不得你,可是,我们终将一别,只要妹妹有心,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玺云拉着雪煜的手,又帮她整理肩上的披风。
“这一路上,山路颠簸,鸿卓你一定要照顾好雪煜妹妹,马车不要太快了。”她仔细叮嘱着鸿卓。
“恩,姐姐放心!姐姐自己也一定要多保重,你要记住,你还有很多的家人关心你,牵挂着你。”鸿卓也觉得不舍,心里颇不是滋味。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可怜的玺云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恩,替我问安义父义母!”玺云道,鸿卓点头,转身拉起雪煜扶她上车。雪煜回头望向玺云,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努力抑制住自己的不舍,玺云始终微笑着目送两人上了马车。鸿卓放好车帘,扬起马鞭,再次对玺云说道:“姐姐多保重!”
玺云点头。
“驾!”鸿卓掉转马头,驶离茶馆。
鸿轩一直目视着玺云,他没再说些什么,也没有走近她,因为离别的话,他一句也承受不起。翻身上马,那马儿在原地盘旋片刻,鸿轩狠心扬起马鞭,随着那马鞭“啪!”的一声落在马儿身上,那马便长嘶一声,扬蹄而去。
也许从一来到永城,就注定了别离。鸿轩不去多想,因为不想去触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蹄声远去,一切都变得寂静,玺云落寞的在茶馆外站了许久,仿佛,她眼中仍然看得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若可以分成两半,我愿意让你带走最火热的那半。
“云掌柜,天气冷,进去吧!”小二哥轻声提醒玺云。
“恩!”玺云点点头,转身落默地朝茶馆走去,不知为何,这次的离别竟让她难以承受。
在永城的北城门口,鸿卓和雪煜的马车与鸿轩的队伍会合,一行队伍从北城门出发,踏上归程。
陆续出到城外,山路难走,鸿轩让队伍放慢行进的速度,刚走了不远的距离,队伍停了下来,处于队伍中间的鸿卓站在车辕上打探前面发生了什么?
天刚有些放亮,鸿卓远远看到大哥的前方,正停着另一支队伍。
那队伍最前面,飘扬着一面大旗,鸿卓看的清楚,上面分明的一个红色“赤”字。旗下一位老者端坐在马上,那分明是族长灵风。
“表妹!表妹!族长大人亲自来接我们了。”鸿卓兴奋地朝车内喊道。
一夜未眠,车子一出城,便不停地摇晃着,雪煜被困意环绕,正要入睡,便听到鸿卓的喊声,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车已经停下,赶紧整理一下披风从车上走下。
“表妹,快看,是族长大人的人马。”鸿卓用马鞭朝前方指去。
雪煜也看清楚了,她跳下马车,和鸿卓一前一后朝队伍前面跑去。
“外公!”雪煜喊道!
“煜儿!”灵风正与鸿轩两人交谈着什么,看到雪煜跑来,迎了上去。
雪煜一下扑进外公怀里,撒娇地问:“外公!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爱抚着雪煜的秀发,灵风慈爱的笑笑,说道:“外公前天就接到鸿轩的书信,放心不下我的煜儿,便亲自来接你,你往后看看,还有谁来了?”
雪煜放开外公,顺着外公手指的方向,她看到外公身后的队伍中,有一辆宽敞的马车,车上门帘掀开,玉瓶正扶着碧潭走下马车,她们身后,跟着的是敏慧姨娘。
“母后!姨娘!”雪煜大喊道,然后她不解的望向外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外公,为什么母后和敏慧姨娘都来了?”
“呵呵,哈哈!我的煜儿在路上遇到袭击,这事还不够大吗?还好我的煜儿吉人天相,毫发无伤。”灵风爽朗的笑声,让雪煜听起来感动,但总觉得连敏慧姨娘都赶来边城,似乎理由不那么寻常。
碧潭和敏慧笑吟吟的走近雪煜,雪煜迎上去:“母后!姨娘!”
见过敏慧,雪煜一把抱住母后,碧潭也心疼地回抱着女儿,虽只有几日不见,但母女俩之间的思念却早就掩饰不住。
“母后,煜儿好想你!”抱了好久,雪煜才松开母后,她亲热的挽着母亲手臂,不停的撒娇,“母后,煜儿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这次来边城,收获最大的就是煜儿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煜儿都有哪些收获啊?快告诉母后。”碧潭爱怜的看着女儿,虽然煜儿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上去却也多了几分成熟,这让碧潭心疼之余又倍感欣慰。
“煜儿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有逸辰大哥、紫寒姐姐,还有紫裳妹妹,煜儿还跟玺云姐学了一套剑法,跟鸿卓哥哥学了射箭,你看,”雪煜迫不及待地向母后说着,边从身后取下落羽剑,让母亲看,“这把宝剑是玺云姐送我的礼物,女儿非常喜欢。”
“煜儿,母后祝贺你,有了自己的朋友,还学了功夫,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再次抱紧女儿,爱抚着她,碧潭竟落下泪来。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