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舞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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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西澈带领群臣行进在冰湖上,队伍突然慢了下来,只听最前面的侍卫大声地喝着坐骑:“吁!”
最前面的一排侍卫勒住了马缰,调转马头,不断地朝后面的大王张望,西澈与群臣也相继停了下来观看。
只见不远处的冰湖上停放着的一辆马车,车旁立着一个红衣女人,女人长长的衣袂在风中高高扬起,她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似带着一丝幽怨。
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湛露。
一名侍卫上前探问西澈:
“大王,我们绕路而行,还是?”
西澈抬手示意侍卫退下等候,然后两腿一夹马肚,策马向前,径直行至湛露面前,翻身下马,皱眉望向风中的人儿。
湛露此刻也正看着大王,对视片刻,西澈刚要开口,湛露抢先一步上前,手指覆上西澈的嘴唇,平静地道:
“大王,湛露在此等候,只想再看大王最后一眼,冰湖一别,再见面遥遥无期,湛露早已不再奢望能与大王朝夕相处,即使只得大王垂爱半日,湛露此生已足。”说到此,湛露紫蓝色的双眸已蓄满泪水,强忍住泪水落下,湛露接着道:
“大王,湛露虽让父家蒙羞,但绝对不是轻挑之人,是因为湛露年少,情窦初开,仰慕大王的俊威,才自愿委身,湛露也决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天下有多少象我一样平庸的女子,能得见君王,湛露实在是有福之人,竟能蒙大王一日恩宠。”
说到这里,湛露将放在西澈唇上的手指轻轻的移开,满怀爱惜的温柔抚摸着西澈的脸颊,苍白的小脸上竟流露出幸福陶醉之色。
突然,她收回手来,用力抹掉溢出的眼泪,释然地笑了,这笑梨花带雨,分外妖娆,西澈又一次怦然心动。
湛露笑笑,深吸一口气,面带几分自豪的说道:
“天下的男人,又有谁能超越我的男人呢?曾经拥有,我愿已足!”
西澈上前拉起湛露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神中带着愠怒,低吼道:
“你不相信本王会来娶你?”
湛露并不回答,抬眼望向等在对面的群臣,温柔说道:
“大王,湛露什么也没有,只是从小习舞,就允许湛露最后再献一曲歌舞为大王送行吧!”
西澈握紧湛露的双手,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内心不由痛了一下,西澈明白,此时,自己已是动了情,这冰湖一别,自己的思念决不会比湛露少了半分。
见西澈沉默不语,湛露迅速抽出双手,对大王道:
“大王等我!”说完便一转身进了一旁的马车。
不过片时,马车上的垂帘再次掀开,湛露轻跃而出,肩上已多了一条白色丝带,脚上也已换上了冰鞋,她脚下稍一用力,身躯轻盈的飞出,开始在冰面上盘旋舞动。
冰湖周围是环绕的重重冰川,在冰湖湖面上映出层层叠叠的倒影,湖光山色间,湛露灵动的身姿协调而唯美,那白色的绸带和身上的红色衣带形成鲜明的对比色,交相随风冉冉而动,湛露看似轻盈实则有力的舞姿如仙乐飘飘。
她舞的极其投入,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陈设,皆成了湖光川色间的配角,此刻,只有她,是最突出的主角。
西澈与群臣都被这冰面上舞动的精灵深深的吸引,屏息观看,生怕错过一个舞姿。
湛露投入的旋转舞动,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主宰,她也已与这一方天地所融合,成了这冰湖上舞动的精灵,动情之处,忍不住跟着舞动的旋律发出美妙凄婉的歌声:
“为君歌一曲,不求与君共白头,只求君片刻驻留,
为君歌一曲,不求从此无别离,只愿君心似我心。
为君舞一场,从此天涯无归路,梦里与君共驰骋,
为君舞一场,梦断处红尘千年,愿君路上多珍重。
雪儿绵绵无穷尽,冰谷深处琥珀心,
相思不苦!相思不苦!
多珍重… …”
随着歌声渐停,湛露旋转的身体也跟着慢下了节拍,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众人正沉浸在这婉转悠扬的歌舞当中,不能自拨,湛露却体力不支,一阵眩晕,整个身体朝后仰去。
大王西澈与众人仍沉浸在那美妙的歌舞之中,只觉得意犹未尽,余音绕梁,绵绵不绝,等回过味来,哪还来得及营救突然倒下的湛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湛露倒地。
却见冰湖一侧早不知何时停了一骑,马上一位英俊少年,飞身而出,在湛露落地的瞬间,抢先一步,双膝跪地,用身体接住了她。这少年正是刚赶来的木润。
木润抱住湛露轻摇,焦急的呼唤:“公主!公主!快醒醒!”
此时,西澈也已来到湛露面前,他伸出手来,要接过木润怀里的湛露,木润却抱的更紧,抬眼狠狠横了一眼西澈,身子侧向一边,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西澈只能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尚未清醒的湛露。
稍过片刻,湛露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的木润和西澈,渐渐明白发生的一切。
见湛露醒来,木润一脸的激动,心疼道:“公主,你这是何苦呢?木润知道配不上公主,但木润愿意陪在公主身边,去天涯海角,必然不让公主受一丝的委屈。”
突然出现的木润,又听到他的告白,湛露却是始料不及,内心片刻的错然,然后对他感激地一笑,用微弱的声音道:
“木润哥哥,抱我上马车吧!烦你送我一程,不要担误大王太多的时间。”
木润点头,抱起湛露,看也不看西澈一眼,大步朝马车走去。
“慢!”
身后传来西澈威严的一喝,木润停下脚步,但只是一瞬,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小子,我的话,你没听到吗?难道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吗?”西澈怒喝。
木润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望向西澈,他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嘴角却带着一丝鄙夷的冷笑,他倒要看看,此时,他有什么话要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你抱的可是本王的女人,你抱走我的女人,经过本王的允许了吗?”西澈冷冷道,眼中寒气逼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西澈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女人娶定了,管他皇城古堡的规矩,管他群臣的看法,管他要背叛何人,都见鬼去吧!
总之,面前的人儿受伤,他心里痛极了,做为君王,做为男人,却做不得自己女人的主,保护不了她,还算什么君王?算什么男人?但得有心人,白首不相离。
哪来的毛孩子?竟敢与本大王争女人!
听到西澈问自己,木润一脸的嘲笑,一字一句地道:“木润不才,只是冰湖族里一介平民,但却不是畏首畏尾,始乱终弃之辈,小人虽仰慕公主,却自知不配,但如果公主有难,木润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就是让我为公主去死,木润也不会犹豫片刻!”
没想到听完木润的一席话,西澈不怒反笑:
“畏首畏尾?哈哈… …臭小子!乳臭未干就教训起本王来了,不过,说的好!”
话音刚落,只见西澈一个闪身已站立于木润面前,一只手迅速伸出将木润怀中的湛露拉起,稍一用力,另一只手配合接住,便将美人抢抱于自己怀中。
不待面前的少年反应过来,大王西澈已重新换了一脸的肃色,对木润冷冷道:
“本王的女人,现在就要带走,她不会陪任何人去天涯海角,除了本王!你回去吧,告诉你们的族长缅景,他的女儿,本王看中要纳她为妃,此刻就要带走,随本王回皇城古堡!”
木润听完大王不由分说的一席话,愣了一下,脸便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红,呆呆地立于原地。
丝毫不理会面前少年的窘态,西澈大踏步走向马车,挑起轿帘,将怀中的湛露轻放在马车之上。
湛露一伸手抱住大王的脖颈,抬头望着西澈的脸,紫蓝色的大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只娇弱无力地唤道:
“大王……”
西澈用手轻覆在湛露唇上,低声说道:“本王现在就带你走!你不要说话,在车上好好休息,我们即刻上路。”
安置好湛露,西澈跳下车来,快步来到自己的座驾旁边,飞身上马,然后回身吩咐两名随行护卫,一左一右护卫在湛露的马车两旁,带着一行人即刻上路。
蹄声远去,顷刻间,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木润无比伤感又手足无措地站在广阔的冰原。
望着西澈一行远去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一行清泪从他英俊的面颊滑落,但内心却已释然。
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只要远远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自己心痛算得了什么?自己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公主能幸福吗?
沉默片刻,少年人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