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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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庆儿的话让鸿卓一下子尴尬起来,他看看珠儿抚着自己的后脑有些窘迫地笑笑。
“扑哧!”珠儿亦忍不住笑出了声,“庆儿是个机灵的孩子,看你还自作聪明,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不?”
“怎么办?”
鸿卓摊摊手无奈地对着珠儿吐吐舌头,这孩子这般耿直,他们扮成夫妻身边却带个孩子,遇到有人问起,他们真的不好解释。
“爹!娘!”两人正苦于无计可施之时,却听见庆儿甜甜地叫他们,两人同时惊讶地望向庆儿。只见庆儿仰着小脸,双手抱着肩膀,一副成熟的口吻道:“庆儿喜欢你们做我的爹娘,因为你们跟我爹娘很像,反正以后你们都是要成亲的,我现在叫你们爹娘也没有什么不妥。”
“哎!好好好!不管我们以后是否成亲,你都会是我们的孩子,记得了,庆儿,到外面一定不能叫错了,否则,处处都会有危险的。”鸿卓一把抱起庆儿,仔细叮嘱道。
“庆儿记下了!”庆儿乖乖道。
鸿卓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放下庆儿,然后回身与珠儿相视一笑,庆儿聪明,果然不让他们过分操心。
天仍是有些灰暗,象是暗沉沉的快要落下雪来,鸿卓让珠儿又给庆儿加了件毛皮的外衣,三人才出了院落,他们并没将庆儿奶奶留下的银票和医书带出来,鸿卓当着庆儿的面仔细将装有银票的木匣和医书藏好,并答应有一天带着庆儿再来取走。
伫立在村口片刻,三人共同朝空寂的村子与那个只剩下灿灿白骨的毁灭之谷方向三鞠躬,寄托最后的哀思和敬重之情,从此,这个小小的村落便销声匿迹,再无炊烟从屋顶飘起,再无孩童的嬉戏声传出,天色暗沉,寒风凛冽从谷中呼啸而来,似是那些逝去的冤魂在呜咽和诉说着心中的冤屈,久久盘旋不肯安息。
三人的衣衫在寒风中摇曳,鸿卓和珠儿似是一夜间变得成熟,心头的沉重挥之不去,连庆儿似乎也懂事了许多,他们叹息一声,各自紧紧衣衫,迎着寒风,沿着下山的小路朝山脚下走去。
来到山脚下时,如鹅毛般的大片雪花终于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只三三两两、稀稀落落不多的几个,上了大路,没走多远,便见有路标指引,珠儿从上面标注的地名,方向,便也能分辨出回古堡的方向。
几个人加快了步伐,庆儿走累了,便由鸿卓和珠儿轮流背着,三人看起来也像极了山里的一家人。进了就近的一座山城之后,鸿卓说要去城里买些路上的吃食用品,便让珠儿带着庆儿先行穿城而过,让她们在城门外的山坡处等着自己。
大雪丝毫不见停歇,珠儿和庆儿躲在大树下冷的不停地跺着脚,不时用嘴里的热气呵一下手掌,她不时抱起庆儿两人互相取暖,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有些心焦,却仍不见鸿卓的影子。
珠儿正忍不住要开口咒骂鸿卓,却突然听见马车辘辘的声响,两人抬眼望去,见一辆半新的马车正朝两人所立的方向而来,珠儿警觉地伸手将庆儿抱在怀中。
马车径直来到两人面前停下,珠儿才看清车上坐的竟然是鸿卓,一下子惊喜万分。
“冻坏了吧!快上车!”鸿卓身上的棉衣外面已多加了一件毛皮的外套,头上还戴了一顶皮帽,珠儿在路上时,见本地人多为如此打扮。
珠儿这才消了气,换了一脸的柔色,抱着庆儿一起上了马车,然后扑落两人身上的积雪,放下厚重的车帘,这才将风雪挡在了外面。
车箱里与野外对比,简直是温暖异常,车上还备了一件当地人穿的毛皮缝制的女子的衣裙罩衫和一件小孩子穿的厚实的外衣,还有棉被和毛毯。车箱简陋的小方桌上摆着一个瓦罐,珠儿一摸,外面还是热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热腾腾的包子,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暖流。
她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庆儿,庆儿接过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天气严寒,又赶了半天的路,看得出孩子早就饿极了。虽然出门时也带了些干粮,但这么寒冷的天气,干粮早冻成了冰疙瘩,啃都啃不动的干粮怎比得上松软的热包子?
“谢谢你!鸿卓大哥,还是你想得周到。有了这车子,下再大的雪也不怕了,”珠儿心里感激,语气也带了几丝轻柔,暗怪自己不该等久了误解他,还想要骂他。想到这,珠儿拿起一个包子,递给鸿卓,鸿卓接了,也大口吃起来。
“我顺便问了路,再有半日路程我们便可到达另一座城,过了那座城再有半日路程,就离古堡很近了,为了方便赶路,早点到古堡,我们就不进城了,从小路绕城而过,在树林里歇息几个时辰,便继续赶路,争取明日午后到古堡。”鸿卓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越早到古堡越好。”珠儿赞同道,又不禁朝鸿卓的背影投去一丝敬佩之情。
这雪直下到傍晚都没停,虽然天寒,鸿卓和珠儿却很感激这样的天气,因为大雪,路上的行人少,他们一路上都行得很快,开始还怕遇到前晚驿馆里追杀他们的人,没想到一路上竟然异常的顺利,可能因为大雪,他们又是只有一辆车,穿着本地人的衣着,并未引起别人的疑心。
远远见前面的一座城,城门也早就关了,鸿卓赶着马车上了小路,绕着城外行进。
进入山间密林后,雪也停了,选了一处稍微宽阔的地方,鸿卓才停了马车,将马儿从车上卸下,从车后面拿下备好的粮草让马儿吃饱。
鸿卓在附近寻了些干树枝,在马车旁生了一堆火,珠儿将随身带的早已是冻的干硬的干粮拿出来,放在火堆旁炽烤,等变得温软才分给鸿卓和庆儿吃。吃完干粮,庆儿很快便靠在珠儿身旁睡着了。珠儿将庆儿抱起来,放进马车内,又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袄。鸿卓走上车来,拿了一条毛毯,便准备下车,让珠儿和庆儿在车上休息。
“鸿卓大哥!”珠儿叫住鸿卓,道:“树林里面冷,要不想被冻死或冻病,就在车上凑合一夜吧!珠儿虽然是个粗人,却不会把鸿卓大哥怎样。”
“哦!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鸿卓如释重负道,放下棉帘,回身坐回车厢,他将毛毯盖在自己身前,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休息。
珠儿不语,并不计较他的话,见鸿卓靠在壁上很快便发出均匀的轻鼾,知道他必是累极了,见庆儿和鸿卓都睡得香甜,珠儿脸上带了欣慰的笑容,也在庆儿身旁睡去。
次日,不等天亮,三个人的马车已是绕过了身旁的那座城,上了大道,飞快地向古堡方向驰去。
这日竟是个晴好的天气,想必古堡这边前日也是一日大雪,一路上,道路、山川、树林在晨光熹微下皆是一片耀眼的白色,马车的木轮驶过路面上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木轮之后,轧出两道深深的轨道。
庆儿从车帘中冒出小脑袋,呼吸着清晨新鲜清凉的空气,一双晶亮有神的大眼,好奇而兴奋地盯着外面纯白色如同新生般的世界。
珠儿对这边的道路已是十分熟悉,以前跟着爷爷走过多次,她知道再有不到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古堡城门。
珠儿拉过庆儿问道:“庆儿,你跟姐姐留在宫里好不?姐姐送你去读书?”
鸿卓一把扯过庆儿道:“庆儿,你跟爹爹回族,爹爹不光送你去读书,还教你武功,带你去打猎。”
庆儿看看珠儿,又看看鸿卓,难以取舍,便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庆儿想和爹娘在一起!”
珠儿和鸿卓对视一眼,皆是不语。
“庆儿知道哥哥姐姐是为了路上安全,才假装成夫妻的,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到了古堡,大哥哥便要回族了!”鸿卓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庆儿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天真地问。
“这、这,也许永远都没有可能了。”鸿卓道,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以后的事情,他不能预想和猜测。
珠儿正期待着鸿卓的回答,却不想从他口中说出的却是这样令人失望的一句,一时心情跌落谷底。她一把拉过庆儿道:“是的,我跟鸿卓大哥并不是一路人,到了古堡,我们就各奔东西了,不过,庆儿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就一直跟着姐姐,姐姐保证好好待庆儿。”
庆儿瞪着无辜的大眼,冲珠儿点点头,然后又有些期待地望向鸿卓。
鸿卓却低下头来,不再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路程,珠儿变得沉默不语,只有庆儿一人头朝窗外瞧着,不时好奇的问上几句,珠儿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鸿卓干脆坐到了在轿厢外的车辕上,专心赶着马车。
直到远远见到宫殿林立,金光熠熠的皇城古堡,珠儿才脱去了厚重的毛皮衣裙,只披了件简单的外衣,露出里面的宫廷服饰。
普通的马车是不准驶入古堡的,一接近古堡的城门外,就被守城的王家侍卫拦下,珠儿跳下车来,让侍卫进玉池宫给公主传话,只等到午后时分,古堡的金色大门才缓缓打开,从内驶出一辆豪华的宫廷马车。
等车子停稳,珠儿望过去,见雪煜公主正从车上扶着月和与月篱下来,一时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公主!”珠儿快跑着迎上前去。 雪国佳人之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