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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人有些尴尬,还好老板娘吩咐着开始做事了,于是三人也就各忙各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三个人眼巴巴的拿过平生的第一份工资,两天的工作,一人九十,刚好够三个人一人一壶茶,感叹人生……
回程的路上,若卷去了厕所,三角板偷偷瞄了眼尴尬的眼睛乱转的林阡羽,鼓起勇气问他憋了一天的问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林阡羽用手抠着一边的树皮,忽然想起林阡陌第一次跟她告白..准确的说,那根本算不上告白,林阡陌挑着他一双邪气的眼睛直接把她按在树干上就堵着她的嘴,吻完以后,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看了吓傻了的林阡羽一眼,伸手挑起她一缕头发,笑的无比妖媚: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武源等不到回答,却发现这丫头居然在他认真告白的时候走神了,于是拿手在她面前使劲晃了晃:“阿毛!回神!回答我的问题!”
“…恩?”被晃回神的林阡羽有些不知所措的咬着唇,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小的出奇,从爱上林阡陌的那刻起,她的眼睛里就只有那一个人,一颦一笑,只言片语,都刻在脑海里,她觉得这世界上除了林阡陌,再也没有人会跟她的爱情有联系。从前她不知道如何去爱除了林阡陌以外的人,而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阡陌,你不是说这世界上除了你,没人会爱上我了吗?
可你不爱我了,你抛掉的爱情被另一个人捡到,我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同情还是真心。
我只是从没像现在那么清楚,我爱你,可我不可以爱你。
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犹豫,明明白白是为了那个不会再出现的影子,武源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忘记他?他当年那么对你…”
林阡羽猛的扬起头看着他,武源住了嘴,隔着厚厚的眼镜还能看到那沉淀已久的忧伤。目光定格在被她咬的发红的嘴唇上,他像是被蛊惑一般慢慢靠过去,闭上了眼睛。
突然感觉额头被什么抵住,然后连着身体瞬间被一股力量推出去,他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眼前,是眯着眼睛看他的林阡陌,那双眼,凌厉的好像藏着把冰箭,随时能致人死地。
“你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像是藏着震慑的力量。林阡陌,他是一只鹰,贴着天空飞翔,静的好像没有生命,连翅膀的懒得动一下,可是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他的地盘,绝对不容侵犯。
“干什么?”武源拿手揉了揉额头,“当然是和你的妹妹谈恋爱啊,怎么,做哥哥的连这个都要管?还是你早就恢复记忆还想装失忆不认账?”
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林阡羽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我只是作为一个哥哥,禁止我的妹妹,和一些居心不良的男人往来。”林阡陌看了林阡羽一眼。
“居心不良?最居心不良的人是你才对吧!你当年…”
“武源!”林阡羽突然出声。
他停下来,缓缓下移目光,定在她的脸上,这是林阡羽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喊他的名字,还是为了他。
林阡陌狠狠拉过林阡羽的手,转身就走。
匆匆走了一段路,林阡羽忽然甩开他的手,林阡陌回头看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跟那个人来往。”
“凭什么?我交什么朋友还要你管?!”林阡羽瞪着他,花花公子居然还要管她交什么朋友?!
“他对你图谋不轨。”林阡陌皱眉了。
“什么图谋不轨!我…”
“他刚刚要吻你!”林阡羽没有反应,林阡陌有些恼怒的看着她,妒火烧掉了他的理智,他忘了昨天车厢里,面前的女生刚刚答应和那个图谋不轨交往。
林阡羽忽然惊慌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刚刚他要吻我?!”
“……”
林阡陌觉得好像是一把无来由的火已经在草原上蔓延,却突然找不到源头,只能任它烧完以后自然熄灭。他郁闷的转过身,林阡羽,这个看上去世界上最单纯的人,也许,也是最难以捉摸的人,他继续往前走,林阡羽跟着他。
枯黄的秋天的草地,已经缺少微绿的生机,一边的大池塘旁还长着一些浅黄色的芦苇,里面…里面飞了一些蜻蜓,这季节,能看到几只蜻蜓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阡陌看了池塘一眼,往外围走了几步。身后的草地不规则的沙沙响,他微微偏了偏头,身后那位正在小心的上蹿下跳的躲一只蜻蜓。
觉察到他回头,立马装镇定的走在后面,蜻蜓飞过来,就缩头缩脑的盯着看。
林阡陌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已经完全忘记的姑娘。
林阡羽躲着越来越靠近的蜻蜓,这虫子左晃右晃,像是作对一样非要挡在她的前面,她连连后退,等她察觉离林阡陌越来越远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空。
掉进池塘的前一刻,她看见芦苇缝隙里林阡陌的背影,这刻,她想的是,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他。
等林阡陌感觉到身后的声响消失,突然传来清脆的水声和急促的女声:
“啊!那…个,等一…下!”
他转身就往回跑,仅仅几步路林阡羽已经从池塘边扑腾到池塘中央了,时不时的露出脸却说不出话来。
林阡陌的脸色有些苍白,猛然把手握成拳,扑通就扎下去了。
他胡乱的划着水挣扎着靠近林阡羽,慢慢下沉的过程中,他觉得水的方向简直乱七八糟,托着他的身体浮不浮沉不沉的飘在中央,他手忙脚乱的托起林阡羽往岸边划,毫无章法的扑腾让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在池塘的并不宽,扑腾了几下,终于把呛得眼睛都红了的林阡羽弄上了岸。
他艰难的伸手趴着岸边,记忆毫无章法的如同水流冲进他的脑内。
周围一片黑暗而寂静,对空气的渴望如此强烈,可是四面八方而来的压迫却是一片冰凉,仿佛被困在小小的箱子里,头顶有一片亮光,近在眼前的呼吸,却无力触摸。
一切模糊又模糊,他睁开眼,发现林阡羽拽着他的手,脸上全是剔透的水珠,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急的。
林阡陌拼尽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爬上岸倒在泥地上。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白色的衬衫上全是泥渍,看上去狼狈至极,哪还有一点林美人的风范。
秋天的风吹在浸了水的身体上凉飕飕的,林阡羽抱着自己的肩膀直发抖。
那刻,后知后觉的姑娘突然那么怕,怕那双黑夜般的眼睛不再开启,不再冷漠没有情绪的看着她,她感受到一年前得知林阡陌车祸时的心情,恨我也无所谓,不想见我也无所谓,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可是这时,她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从前。
“林阡陌,下来啊下来啊~看我的泳装秀~”
“…肉那么多还穿泳装,快上来。”
…
“喂!林阡陌你到底有没有怕的东西啊!”
“恩?有啊,怕你…”
“麻烦你骗人也打个草稿!”
“怕你去泡温泉。”
“哈?”
……
“我们林大少爷啊,从来都不洗浴池浴盆的,从小到大都是淋浴的。”
“妈!”
“哈哈哈,还不好意思了,跟他爸一个德行,属猫的!”
她转头去看林阡陌,他的脸色苍白的仿佛透明,漆黑的眼睛无焦距的看着天空。她忽然笑起来,林阡陌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她。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阡陌,竟然怕水啊。”
“……”
“哈哈哈哈…”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林阡羽把头埋在臂弯里笑的肩膀都在抖动。
“不许笑!”林阡陌脸色微微泛红,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她。
“呐,林阡陌。”她停下来,把头凑到他的上方,脸上干净的水珠尚未干,沿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滑,还带着她的温度,正对着他夜空般的眼睛,“我可以吻你吗?”
“……”今天果然发生太多事,脑子都混乱了。只是面前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因为浸了水有些苍白的嘴唇,却无论如何,没理由拒绝。
大片大片枯黄的草地,突然疯狂生长出鲜美的爱情,只是这爱那么细小纤弱,像是针尖般隐藏在胸口,疼痛随着每一次心跳蔓延全身。
疼痛啊,伤害啊,那些是我的事情,我乐意。
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反正心什么的,早就是你的了。
只要你爱过我一秒,我们的爱情就存在一秒,请允许我自私一回,就这么一回,在它再次消失前,让我再爱你一次。
林阡羽满足的闭眼,第一次,觉得疼痛是幸福的。 我该怎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