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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老人果然在几站以后就下车了,小毛子的脚都还没来得及动,一个女生就一步跨上去了,若卷不满的皱眉大声说:“都跟你说了,这种中途上车的老人家肯定是住在这边不远出来散步的,你个傻子!瞧瞧,现在座位被人家抢了吧!”
抢座位的女生一脸淡定,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武源也很高兴,他的座位早就被别人抢了,不过这样他就能继续把手搭在小毛子肉呼呼的腰上。
小毛子低着头,那双揽着自己的手不像林阡陌那样白皙修长,是最普通的大男孩的手,太阳晒出的完美棕色,都能看的到他曾在球场上奔跑的痕迹。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考虑,选择另一种方式,去忘了那个人。
武源一路上都在找逗乐的话,他不喜欢现在小毛子脸上的表情,那个表情,他从前常常看到,那是林阡陌专属的,想他时候的神情。只不过那时候常常掺杂着傻气,甜蜜和单纯,现在各种情绪融进那双眼睛里,被眼镜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分开的时候武源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
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坚定。
晚上小毛子一回来就被几个八卦婆围的死死的。
“小毛子这回你可风光了,都上校园网了!”
“啧啧啧…我家兆兆都没这么浪漫!”
“你可以了啊!你家胸罩都从外地万里迢迢的来跟你相亲来了你还敢嫌弃他!”
“太浪漫了…以后要是有人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同意…”
小毛子笑的有些尴尬。
在一片的热闹非凡的讨论声中,当事人郁闷的爬上床合上眼睛。
“铃铃铃~”电话在响。
一个女孩看了看来电显示,笑着接起电话,拉着长音问:“喂~谁啊~”
“来窗边。”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炫耀的意味。
“你叫我到窗边我就到窗边啊….”女孩边嘟哝边磨蹭到窗边。
她家住在十九层,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城市的灯光在下面汇聚成她的名字,她低下头去辨认那双狐狸眼,可惜太高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灰影在下面扬着头看她,即使看不清表情她也知道现在那个人的脸上肯定是一脸得意,电话里传来声音:
“跳下来。”
漆黑的深夜,她却无比清晰的看到那个人张开了双臂:“相信我,跳下来。”
她笑了,脚踩上窗框:“我相信你。”
飞下来的过程中,她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闭上了眼睛:“真是傻瓜啊。”
猛然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在黑夜中泛着灰色的冷光,只是梦。
真是傻瓜啊。梦里的女孩如是说。
当年她就是这么和林阡陌说话的,每个字都拉的长长的,真不是故意的,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直到有一天林阡陌见她和自己的好友通电话,忽然在旁边笑起来。
林阡羽莫名其妙的问他笑什么,林阡陌弯起眼睛:
“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别人说话从来不拉长音。”
“…有么?”她试着说了句,“今晚吃什么啊~”
突然就脸红了。
林阡陌拉过她:“我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 ,
“喂!”
“以后只能跟我这么说。不准这么跟别人说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爸妈也不行。”
“谁天天这么跟别人说话啊!”
“哦?”林阡陌笑的不怀好意。
“你够了啊!林阡陌!”
……够了啊,林阡羽!她使劲往枕头上蹭,够了啊!你这个傻子!
同时,林阡陌的心情差到极点,他看到林阡羽点头的那个镜头,又倒回来看了几遍,觉得自己的神经在额头上不受控制的跳动。
妹妹,妹妹,去他的妹妹!
那是他记忆里的第一天,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熟睡的侧颜,阳光照着她苍白的脸,缓缓睁开的,是一双琥珀色像清泉一样透明的眼睛。那刻,他以为看见了天使。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半晌,眼睛忽然红了,然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水晶,一颗颗的往下砸,他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眼泪,纯粹的让他心疼。她扑上来抱着他却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哭。即使是这么激动的情况下,她手臂的力度仍然很轻,像是怕碰用力了,他就会消失一样。
他不认识她,却觉得,这拥抱的温度如此熟悉,一点,也不想推开。
不久,一对中年男女走进来,看着他激动的相拥而泣。他有些茫然了,轻轻动了动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有些生疏嘴唇:
“请问,你们是谁?”声音沙哑。
他永远记得林阡羽僵着身体缓缓推开他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眼神,仿佛看不到明天。
中年男人告诉他,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而那个跑出去的姑娘是他的妹妹。
这个感觉,是妹妹?他保持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到和林阡羽合唱的那一刻,他确定,那种深入骨髓的感受,不是妹妹。
可林阡羽从那天从病房里跑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再也没了过多的反应。她会照顾他,却同时避开他,不看他的眼睛,不和他交流,不说话。
后来,再一次说话,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林阡陌,你长着一张狐狸脸是用来勾引女人的么?”
“所以离我远一点!”
他闭了闭眼,林阡羽,我从前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
深夜,林阡陌无比烦躁的合上资料去打林兆的电话。
第二天,林阡羽继续打着哈欠起床迷迷糊糊的去端盘子,在公交车上跟若卷两个人揉着自己腿肚子,完全僵硬啊…
“小毛子,待会儿要端好多盘子…”
“要看好多人吃…”
“要收拾剩菜残羹…”
“要跑腿跑的想去死。”
“…可是……”
“可是有鸡吃!”
两个人迎着朝阳内牛满面。
两个人刚到就看到了柔情似水的老板娘正在拉着武源说话。
“你来了我们这边生意好很多诶~
“要不这样,你每个星期周末来,一个月一千哦!”老板娘娇羞的抛媚眼。
武源笑的一脸冷汗。
他今天穿着一件酒红色的外套,两条拉链斜斜的缀在翻卷的小领子上,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内衫,配着他红色的头发亮眼极了。
老板娘一脸春心荡漾:“提供吃住哦…”
见小毛子到,武源立马朝她招手:
“哟~早上好~”
“喏喏喏,你男朋友在叫你呢~”若卷推了小毛子一把。
“啊…早上好……”
小毛子有些不自然的打着招呼,三角板走过去一把把手架在小毛子的脖子上作亲密兄弟状想继续招呼的时候,若卷一脸黑线的把他推开了:
“喂!我说有你这么跟女朋友打招呼的么!”
“……我一直这么跟阿毛打招呼的啊!…不对么?”
“小毛子是女生!又不是你哥们!就算她个子大,性格迷糊,神经粗大,感官迟钝,女生该有的特点一个也没有……”
“喂…”小毛子在后面戳若卷,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这是褒还是贬啊…
“但是!她不是你女朋友了么!”
“阿毛还没答应,昨天只是给我面子。”
“……”
“我让她再考虑考虑。”
“闹腾了半天!居然还没成!!你们俩简直太伤我八卦的心了!!!”若卷一边摇头一边躲到一旁去了,这电灯泡可不好当。下次就算是不让休息也一定要把小兆兆带来!她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 我该怎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