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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十七 气愤愤无能为力 意洋洋恍若惊梦

玉霖碧雪剑 霖江南 6425 2021-04-06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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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罗晴儿不看则已,一看羞得无地自容。只见厅内正中摆设一张供桌,桌后一个大木架上插一面黑绸子大三角旗。隐隐约约的、似同红线绣着什么神像,这大概就是八门金锁阵的阵旗。供桌上,也放置一个小木架,上插着那所谓招魂幡。前面陈设着供果之属,大约在八盆至十二盆之间。这是关于亭内所有静物的情形,可有什么人在那里面?这个自然,倘若室内空无一人,只是一些静物的话,怎会使她又羞又急?

  原来供桌之前,并排立有九人,皆赤棵着上下身,一丝也不挂!好象正对着那神像行礼,少顷礼毕,又一齐转过身来,把脸孔朝着外边。

  如此以来,罗晴儿瞧得万分清楚:室中央站着一位老者,在他左右二边,分别有二男二女相相对而立,都是花季少年。

  照这情形猜测,那老者许就是万左思,左右二边的四男四女,大概便是其门下的男女弟子。

  罗晴儿虽出身不高,只是一个盗魁家女儿。然在平日之间,也和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总是羞人答答的,伏处在闺中。如今教她那里瞧得惯这些情形,不自觉的把一张脸都羞得通红起来。可她此来的目地,是要攻破这八门金锁阵,把父母双亲所中之毒解除。所以决不能为瞧不惯这些情形,即望望然舍之而去。于是,她满面含羞,身子却依归立在窗下,不曾移动得一步。心中却恼恨起来,暗地不住的咒诅道:“好个不要脸的妖道,竟是连禽兽都不如。他不但教那些男女弟子都**着身体,自己还以身作则,这还成个什么体统!若再让他胡闹下去,到各处去提倡他这个圣门教,这朗朗乾坤,岂不污浊难堪?别人或畏惧他的妖法,而无可奈何。我却发誓,决不畏惧,定要和他周旋一下,而见个最后高低。”想时,又把牙龈重重的啮上一啮,大有如不扑杀此獠,绝不甘休之意。

  此时,万左思已把供桌间小木架上的那面招魂幡取在手中,复又走过数步,就着中央一立。

  那八名男女弟子,便上前围将起来,绕着他的身体,川流不息的旋走起来。

  紧接着,万左思又把手中招魂幡挥动,口中并念念有词。当他念毕一句,那些男女弟子也齐声跟念一句。瞧这情形,大概又是在作什么妖法了。

  罗晴再也忍耐不住,便想从腰间拔出刀来,大叫一声,从外面杀进去。

  可就在这个当,又瞧到一件惊骇得出人意外的事情。

  瞧那万左思忽然停口不念,并把招魂幡递给旁边的一个男弟子,却用腾出来的那支右手,向空中虚虚一抓。接着,便又微微一笑。他手掌之中,已拿住一件东西。随又展开手掌,把这件东西向空中一抛,这东西便屹然停立在空中不复动,好象很平正的粘在那里似的。

  正面因对着罗晴儿所站立的那个窗户,瞅得一目了然。先前,她还心中嘀咕说不畏惧万左思的妖法。但到这时,却也使她不得不有些畏惧起来。可虚贴在空中的这件东西,既不是什么飞刀,也不是什么飞剑,更不是什么其他的武器。说出来,也平常得很,却只是在阵外之时,孙德胜所写的那张小小的纸片。

  罗晴儿大惊,那纸片明明是藏在自己衣袋之中。

  如今,只经万左思在空中这么的一抓,即毫无察觉的给他拿了去。

  这怎不教罗晴儿大大惊骇起来,而由此更可得到一个有力的证据:她偷偷走入这八门金锁阵来,并偷偷站立在这里窥探他们的行动,已完全为万左思所知道的了。而以万左思这么手段很辣的一个人,既事先把那个纸片招去,卖弄一下自己的本领,怕不在接踵之间,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

  然罗晴儿毕竟出生于名门,什么场面没见过。当纸片给万左思凭空拿了去之后,她这么惴惴的恐虑着,也只是刹那间的事。在一个转念间,倒又觉得,自己原是立志要和万左思拼上一拼的。如今这妖道既先来找她,那是好极了,还要怕惧些什么!

  罗晴儿这么一想,胆力不禁又壮起来,即把腰间的刀一亮,大声的叫喊道:“好个不要脸的妖道,如此不堪入目的邪术,也值得这般卖弄,姑娘现在就来找你!”话刚说完,尚未离开那窗户之下。

  却见万左思面带微笑,又朝她虚虚的一招手。

  罗晴儿早已身不由主的,被摄在半空之中,随即如飞鸟一般,投入中央的那个门中去了。

  刚至亭中,要经过万左思的面前时,只见他虚虚的比拟着,略把手向下一按。

  罗晴儿的身子,便轻得如落叶一般从空中飘下来。转眼间,已端端正正的立在他面前!

  万左思心中好不得意,即做出轻薄的神气,斜眼向她睨上几睨,方笑道:“罗小姐,我们真是不恭之至。不但对于你的光降阵中,没有派人远迎得,且正因在作着法事的缘故,我们这许多人都光着身子,竟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得,这总要请你加以海涵啊。”

  罗晴儿一见竟对她这般嘲弄,直气得怒火直冒,马上就想举起手中的那一柄刀来,把这妖道的胸间刺成一个透明的窟窿。然而,她已被摄在这妖道的邪术之下,怎能再由她做得一分的主。所以,尽管用足平生之力,执刀的手却象被定住一般,一分一毫都不能向外推动。这一来,不免使她更是气上加气、恼上加恼,连得两个眼中都似有火星直冒出来。

  万左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罗小姐,你也不必这般气恼,倘然为此而气坏自己的身体,那是很不值得的。其实,不让你把刀挥动,也是十分体恤你,不使你白费力气。因这柄刀也和那些小孩子们所玩的铁片,没什么二样,并不算是怎样的利器,就是真的向我身上斫来,恐怕也不见得就能把我伤了。”万说到这里,又向她瞧上一瞧。

  罗晴儿恼怒到了极点了,怒目向他瞪着,想要破口大骂时,这张口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万左思便又十分得意的一笑,说道:“哈哈,你不相信我的话么?那你不妨把这刀挥上几下,看它究竟能不能损伤我的毫发来?”

  也真奇怪,刚才用足平生之力,尚不能这执刀的手向外推动。现经他这么一说,罗晴儿虽极不情愿举刀,但这支手却已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径把这刀向他身上斫去。既已斫得一刀,也就用足力劲,不住手的斫起来。照理,既是这般猛砍,并还是斫在一个**的身体上,肯定会把他斫得东一处也是伤、西一处也是伤,浑身血淋淋的,当场毙命。

  孰料万左思竟似浑然不觉,身上连小小一个伤口都没有。

  罗晴儿约摸斫上二三十刀之后,已累得气喘吁吁。

  万左思现出一种不耐烦的神气,倏地一伸手,把刀夺了去,说道:“罢了,罢了,不必再白费气力,如此不中用的一把刀,又怎能斫得伤我?不要说你只是这么轻轻的斫上几下,就是连吃奶的气力都用出来,再向我猛斫上数百刀,恐怕也无济于事。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决非这一种寻常的刀所能斫得伤的!”说着,又用手指在那刀口上铮铮的弹上几下道:“哈哈,这声音倒是怪好听,然而要用之于杀人,那就未免差得太远。我只要把这手指再弹得重一些,既可把这锋口弹折!”说着,便手指弹得再稍为重上一些,果见那刀口上被弹之处,立刻发见一个大缺口。那片废铁,即铮得一声,向外面飞去。又听他哈哈大笑不止,少顷,复脸色一正说道:“照此看来,这一把刀实在不中用。留在你身边,徒然招得人家笑话,不如由我代你拆了罢。”他倒是言出必行,说完这话,也不等罗晴儿有什么表示,即拿起那把刀来,就着中央一折。只轻轻几忻之间,那里还成一把刀,只见无数小小碎片,散落在地上。

  罗晴儿真是又气又恼,又羞又愧。可是,气恼又有什么用?羞愧更有什么用?不要说她现在尚被摄在邪术之下,便是不被控制,连一把刀都给人家折了去,赤手空拳的、又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结果,也只有恨自己本领,太不及人家,更恨太不量力了一些。既这般无用,为何还要巴巴的到这里献丑?现在,倒成一个来得去不得的局面。她心中好似有一团焦炭,极猛烈的烧将起来,一张脸更是蒸得红红的,两眼中象有火星要冒了出来。

  万左思是何等奸恶,他直把罗晴儿视作一头被捕到手的老鼠,而他自己却是一头猫。猫既把老鼠捕来,在这老鼠未死以前,怎肯即此而止,不把这老鼠尽情的玩弄一下?因此,他又向罗晴儿睨上一眼,佯作吃惊之状道:“啊呀,你的脸怎红得这般一个模样?莫非身上觉得热起来了吗?那倒也是很容易的一桩事,你瞧我们身上,不都脱得光光的。所以,虽和你同处一室,却只觉得很为凉爽,一点儿也不觉得热。不如你也学学我们的样子,把服一齐脱了去,那就不成问题了。”

  罗晴儿闻听,心中更是异常着急起来。这显然是:妖道刚才这么玩弄不过瘾,又要更进一步,也要教她把衣服都脱了去。倘然此事成真,那还不生生把她羞死了!而之后妖道的蓄意侮辱,又会是怎样一个程度?当下,她的一张嘴巴虽仍是噤着,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却把两只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好象生怕那妖道走过来,强行硬扯把衣服剥了去似的。

  万左思见她如此,又笑了一笑,说道:“莫非你宁愿受着热,亦不愿把衣服脱了去?哈哈,这是你中了那虚伪的君子之毒。其实,我们的身体皆受之于父母,都是清清白白的,有什么不可呈露在人家面前?又谈何羞耻不羞耻的?而且你要明白,我如果要教你把上下身都脱光的话,那是再容易也没有的一桩事。既不要你自己动手,更不要我来动手,只须我轻轻一挥手之间,你全身衣服就自会脱卸下来了。他们幻术家所谓美女脱衣的那一套戏法,或是不足信的一句空话,而我却真有上这一点功力呢。”的确,这倒不是吹牛,如果他真要来这一手的话,那是十分容易的。

  因此,这几句话说完,更把罗晴儿急得不知所云。知在这情形之下,那妖道决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她出乖露丑的时候,看来就在眼前。

  果然,只见万左思已把一手举起来。

  忽闻有人大喝一声,触耳便就知在这喝声之中带有严厉的意味。

  万左思听来,却比晴空中打下一个霹雳还要使他震恐失措。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此人竟敢这般厉声喝斥,显然不是一般常人。于是不由自主的把手放下来,循喝声传来方向,倏地把视线移注过去。一眼望去,恰恰和三角大旗上的神像触个正着,别的却一点也瞧不到。他便一半儿带着怀疑的神气,一半儿有点开玩笑的意味,把两眼圆睁,厉声向着那神像喝道:“呔,刚才这么大声大气的喝着,莫非就是你这个鬼东西么?究竟什么意思?未免太放肆了!”

  谁知,却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邪神一听这话,便也在像上把脸扳起来,并凶狠狠的说道:“不错,刚才那一声,果然是你老子所喝,老子喝也喝了,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那邪神不但十分嘴硬,并左一声你老子,右一声你老子,太使人难堪了。

  万左思遇到这种情形,真好似统率三军的大元帅,忽然间逢着部下向他倒起戈来。而这个部下,还以为可以玩于股掌之上,一点不必加以防范的,那里还会教他不大怒而特怒。顿时间,又大喝一声道:“真是反了,反了!连你这般一个毫不足道的鬼东西,也敢和我斗起口来么?呔!还不赶快走下来,向我赔罪,否则,我是决不能宽赦你!”

  好邪神,真是倔强之至。他依旧一点儿声色也不动,又横眉鼓眼的说道:“谁来向你赔什么罪,象你刚才这么把罗小姐愚弄,倒得向她赔上一个罪才是。”听他口气,非但十分同情罗晴儿,竟是在那里打抱不平。

  万左思愤怒到极点,再也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忍耐,遂伸出食指,指着神像喝道:“唗,还不给我滚下来。”照他的功力而论,只要一声喝,并用手一指,就会使那邪神从像上滚跌下来,如死了一般委倒在地。

  孰料,经他运功之后,邪神果已从旗上滚落下来,却仍屹立在地上,并凶狠狠的向他注视着。

  显然万左思所凭仗的这一点功力,已不能制倒他了。

  那邪神当然是得意万分,便又听他笑道:“哈哈,现在你且瞧上一瞧,看我究竟是什么人?”

  这句话很有些兀突,一说出来之后,不但万左思忙举目向他一望,便是那八个男女弟子和罗晴儿,也不约而同的把视线射了过来。

  大家一望之下,不觉又是不约而同的齐喊一声:“咦!”

  原来在这转眼之间,那邪神已不知去向。却有位须眉俱白、神采惊人的老者,含笑立在当地。 玉霖碧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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