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琳，你今天叫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罗琳正沉吟着恰好咖啡送了过来。她翘着兰花指搅动咖啡，低头说：“我不知道你和蒋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他这几年，一直都很挂念你。”
“挂念我？！”
罗琳眉毛一扬，点点头。“不然你以为他从国外回来为什么要这么高调地为母校捐两栋楼，还跑到那儿去演讲。”
“蒋南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些。”她抬眸盯着秦诗晗的脸，“他一早就知道你在对面的书店上班，蒋南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
罗琳叹了口气，“不过啊蒋公子这么惦念你也不敢光明正大去见你。”
秦诗晗半点也不为所动，桌底下的手倒是握得死紧。
蒋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念念不忘。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样，罗琳替她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是不是觉得你们分开这么些年，蒋南又那么骄傲、优秀，怎么会对你有念想呢，是吧？”
秦诗晗没回应，扭头看着窗外。
“估计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不瞒你说，在国外追求蒋南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比你漂亮优秀又直爽的人大有人在。”罗琳轻笑一声，“那又有什么用呢，蒋南还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人人都道这优秀的蒋公子事业有成，人品相貌皆是上乘，可偏偏不近女色。”罗琳挑眉看她，“只有我这个老同学知道，他不过是个连心爱之人见都见不到的可怜人。”
“秦诗晗，你觉得……他可怜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一时思绪万千，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机械地回答：“和我有关系吗？”
当初是自己一心和蒋南分手的，也是自己把蒋南推开的。甚至见都没见他一面。
和蒋南有关的东西、联系方式都被自己扔的干干净净。真可谓是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
没给自己留下半分半毫的关系。
砰地一声，罗琳把咖啡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溅出了不少，罗琳的衣服也没能幸免，她却不在乎。
“和你没关系？！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罗琳脸上那副冷静的面皮被秦诗晗那一句没有关系生生撕破。“是谁当初缠着他的？是你秦诗晗！是你秦诗晗主动追他的，把人追到手了，之后呢？你怎么做的。”
“你抛弃了他！”
抛弃二字罗琳舍不得用在蒋南身上。
罗琳红了一双眼。“当年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不是没有人想死皮赖脸地缠过他。秦诗晗，他只不过只给你一个人缠他的机会罢了。”
“可你从来都不了解他的心思。”
“外人只怕心疼你一个女孩倒追，为他付出怎样怎样。从来没有人看到蒋南为你做了什么。”
“我今天就原原本本的说给你听。”
-
出租屋。
厨房里暖黄的灯光打在秦诗晗身上，好似上世纪的老照片。她抱着胳膊站在灶台前等水开，目光虚虚落在一点。
脑子里全是罗琳最后说的那些话。
“蒋南有乳糖不耐，你不知道吧？他每每喝完你送的那些，还要吃药。这些你都知道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怕你难过，也舍不得你难过。所以也告诉乔雅然他们别告诉你。”
“你后来被退学，蒋南消沉了好久。他肯定对你说过不要打架对吧？”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不是因为蒋南他不喜欢嘛。”
“错！他根本就是不想你受伤。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我是看过他打架的。”
“秦诗晗，蒋南他是怕自己护不了你。不然凭你在实验……早就不知道去教导处喝几回茶了。”
“……”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罗琳红了眼眶，“这些年，他过的一点也不好。有时间，还是去见见他吧。就算不能再续前缘了，也让他断了念想吧。”
壶里的水已经开了，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氤氲了眸子。
“……断了念想啊！”她轻笑，“谁来断了我的念想呢。”
听到热水壶里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秦诗晗才如梦初醒般按掉按钮，拔掉电源。
倒水的时候手一抖，右手手背被烫了。
她咬着下唇把手放在手龙头下冲洗，手背已红了大片，看着怪吓人的。
她摸着那片被烫红的痕迹，呢喃着：“……蒋南、蒋南。”
忽地就落了泪。
她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有一个清瘦俊秀的少年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药，生怕弄疼她一点。
如今这少年到哪里去寻呢？
“……蒋南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断了念想啊？”
二十二岁的秦诗晗终于痛哭出声。
长大后总觉得独自一人的夜如此漫长。
等啊等啊也等不到天亮。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关着，一时里只有电视的光亮，伴随着剧里歇斯底里的台词。
秦诗晗裹着毯子缩在单人沙发上，眼睛空洞地盯着电视机，就这样过了一夜。
看着路灯一盏一盏亮起，又一盏一盏熄灭。
看着天空一寸一寸变得灰暗，又看着光一点一点将黑暗吞噬。
漫长的夜总算熬过去了。
“小秦啊，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啧啧啧。”老板心疼地摇摇头，“看看这黑眼圈你这是要努力当国宝吗？”
秦诗晗沁着泪打哈欠，困到不行。心想：自己哪里是失眠分明就是整夜没睡好吧。
老板用自己祖传的茶叶给秦诗晗泡了一杯茶。“女孩子可得注意自己的皮肤呀。不然岁数越大越不饶人啊。”
秦诗晗：“……”
没了喝茶的心思。
她索性一股脑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老板依旧坐在他的老地方晒太阳，瞧见了依然和她话家常。
“小秦呐，你昨晚失眠是不是因为没抢到你那校友的照片啊？”
“别灰心，我老婆子昨天好像在网上抢到一张，等会儿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多复印几张让你看。”
半梦半醒间，她隐隐约约听到照片二字，紧接着就昏睡过去。
完全没注意到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奈何学渣太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