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林灼搓了搓手臂,这些浓稠的黑气一触碰到手臂,就有种刺骨的冰冷直侵入骨头里。
“死气。”唐婉蝶抬眸静静地望着他,“我曾告诉过即墨,百年死人棺的死气虽好,但远远不及精纯如液体的死气。你是属阴体质,这些死气想必很喜欢你,不会断绝你的生机,想要使即墨云月恢复,你需要牺牲的就是以自己为媒介,将这些死气过渡给他。”
“我该怎么做?”林灼垂眸看着棺材里浓郁的死气,有些心颤。
唐婉蝶笑了笑,“你戴着那块玉佩在这里面躺上三天,三天后你体内会积蓄足够的死气,到时候即墨云月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在这里面躺上三天?”林灼瞪大眼,这些气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都不敢保证三天后会不会窒息而死。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有心救回即墨云月的话,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题。”唐婉蝶从一开始是羡慕他们并感到欣慰的,后来这份羡慕和欣慰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因此,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分开!
林灼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即墨云月也不可缺少。有了他们,今后发生的事才有保证。五鬼将想要得到林灼,却只指派了一位鬼将,说明还有四位鬼将没有复苏。
若是真的等到五鬼将真正苏醒,那么阴司就麻烦了。那时候阴物尽出,扰乱纲常秩序,边修和清河已经失败了,没有彻底抹除它们的踪迹,现在林灼和即墨云月再来一世,可不能有什么差错了!
这是唐婉蝶逐渐恢复的记忆中最为隐秘的一段记忆,否则,他真的要忘了自己苏醒的意义,沦为真正的拈花人!
林灼不知道唐婉蝶的内心所想,但也没办法拒绝。他对即墨云月的好奇和心里始终存在的愧疚,时时刻刻在侵蚀他的态度。
“好,那你们呢?”他点头答应,看向唐婉蝶问道。
唐婉蝶摆摆手,“我们是要出去的,等你家尸灵苏醒了,他自然会带着你找到我们的。”
“这样也好,那墨林就交给你们了。”林灼把墨林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取下来,然后解开背带,把墨林递给唐婉蝶。
墨林懵懵懂懂地察觉到自家妈妈要和自己分开,果断抱着林灼的手臂不撒手,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嘴一瘪,“妈妈,你要抛弃墨墨吗?”
“墨墨乖,等我把你爸爸找回来,就带着他来找你好不好?”林灼轻轻吻了吻他柔软的发顶,轻声安慰道。
“不要,墨墨不要和妈妈分开!”墨林却在这时候闹起了小脾气,死扒着林灼的手臂不撒手,竟还哇哇地大哭出来。
墨林这一哭,把林灼的心哭软了,也哭乱了,他看向唐婉蝶,正想说话,就被唐婉蝶堵了回去,“你要是想让他快点长成阳世阎王,可以带着他进去泡一泡。”
林灼一噎,咬了咬牙直接把墨林推进唐婉蝶怀里,“拜托你了。”说着,他从背上把背包拿下来扔给大黄,“大黄哥,这里面都是些吃的,是给墨林的准备的,还有一些干粮和水你们饿了可以吃。”
“你要不要留一些?”大黄捧着背包蹙了蹙眉,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待上三天,不吃不喝可怎么行?
“放心吧,如果他还有心思去考虑饥饿,那就说明他在做梦!”唐婉蝶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然后抱着墨林催促道,“行了行了,别磨磨叽叽的了。”
“可不可以不进去?”一直安静的林云雅突然开了口,她很清楚这些死气的作用,她不想林灼就这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躺进去。
唐婉蝶双眼一眯,“他若是不进去,即墨云月就回不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没有即墨云月,我们就少一个保障。”
“……一切小心。”林云雅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林灼的经历,也不能靠自己就能阻止林灼的决定。
林灼有些惊讶于这个呆滞木讷的女人会说这句话,他朝她点点头以示感谢,然后在棺材边想要伸手探进去事先感受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不耐烦的唐婉蝶一脚踹进了棺材,一接触到死气的刺骨寒冷,他下意识地想要跳出来。但唐婉蝶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摔进去时瞬间把棺盖盖上。
因为浓稠到了液体的程度,死气并没有因为开棺而飘散。这下棺盖膝盖起来,富有黏性的死气将缝隙严丝合缝地粘合起来,棺材里顿时形成了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
我靠!林灼心里愤怒,伸出中指默默地鄙视了唐婉蝶一番。随即他又感到无奈,这口棺材很封闭,他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死气在他进入棺材是就开始缠绕他的身体,先是很小的一部分,后来是大面积的,似是在一点点试探他的忍耐程度。
但这些死气阴沉沉的,贴着身体冷得发麻。他使劲搓了搓自己冻僵的脸,好在唐婉蝶靠谱,这些看起来很可怕的死气并没有吞噬他的生机。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棺底有什么硌着自己的后背,他借着头灯微弱的光在棺材里翻翻找找了一遍,发现这具棺材里除了躺着他,还躺着一具骨骸。
这一认知吓了林灼一跳,他连忙抱紧怀里的玉佩在心里一个劲地骂即墨云月还不出现!
不知道在棺材里待了多久,头灯也因为没电而熄了光。棺材里黑漆漆的一片,密封的空间显得无比压抑。林灼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这些死气从他的毛孔一点点侵入进他的身体,他只感到无尽的冰冷。
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林灼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三天的时间竟然可以漫长到度日如年,况且他还不知道时间。
好像又过去了许久许久,林灼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身体里最后的温度正在流失,手脚逐渐僵硬起来。怀里抱着的玉佩抱不住了,滚落在一边,他只觉得四肢很重很重,头脑也重得像是一个劲地在往下沉。 我五行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