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娘来到长安后,便由她亲自照顾黄月英的一切饮食起居,婢女完全靠边了。
这一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黄月英便说肚子疼,而且越疼越厉害。
“这是要生产了,快去叫产婆。”黄大娘说。
产婆林家泰早就预约好了,而且是预约了两个。
黄大娘便又忙里忙外的,一会儿吩咐厨娘烧水,一会儿吩咐两个婢女准备衣褥木盆。
林家泰则守在黄月英的身边,一边柔声地哄着她,一边不断地擦揩她脸不的冷汗。
看着黄月英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听着她越来越凄厉的喊声,林家泰忽然觉得,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是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包括生命。男人只有一辈子呵护这个女人,才能对得起她为他所作出的一切。
林家泰忽然想起早先听到的一个笑话,一个女人生孩子时,疼得受不了,便大骂自己的老公,说他只顾了自己快活,却让自己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这般哭诉着,那女人果然觉得痛楚减少了许多。
林家泰便在黄月英的耳边说:“英儿,都是我不好,因为我,才让你受这样的苦,你骂我吧,骂我便没有那么疼了。”
黄月英惨白的小脸,忽然涌上一抹红晕,哭喊的声音却更加凄惨。
林家泰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手送到黄月英的嘴边,说:“你咬人吧,咬我便没那么痛了。”
痛极之下,黄月英果然一口狠狠的咬下。
“这是干啥?”黄大娘正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黄月英松了口,黄大娘看到林家泰的手上,几个深深的牙齿印,都见血了。
黄大娘又是摇头,又是欢喜。自己家这姑爷,对自己姑娘的好,简直没法说了。
产婆来了,她看见林家泰在产房里,便对黄大娘翻了几个大白眼:“怎么这么不懂规距呢,产房血污较重,会冲了男人的运道,还不让他快出去。”
黄大娘便向外推林家泰:“姑爷你出去吧,这不是男人呆的地方。”
“我娘子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在旁边陪着她?”林家泰大声抗议。
抗议无效,林家泰还是被推出了产房。
林家泰只得守在房门口,耳中听着黄月英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里直说,英儿,再不生了,我们就生一个孩子好了,我再也不能叫你受这样的罪了。
黄老爹守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听到林家泰口中念念有词,不禁走了过来,问:“你在说啥呢?”
“爹呀,英儿生孩子受这么大的罪,这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让他姓黄吧。”林家泰脱口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黄老爹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是说,孩子跟娘姓,姓黄。”林家泰说。
“你说的可当真?”黄老爹的一颗心卟卟乱跳起来。
在黄月英刚刚怀孕的时候,黄老爹私下里就跟黄月英说过,林家泰应该算是入赘,生了孩子应该姓黄,被黄月英狠狠地骂了回去,现在林家泰却主动提出让孩子姓黄,黄老爹自然是喜出望外。
“当真。”林家泰说。
“好,好。”黄老爹兴奋地搓着两只大手。
“哇、哇。”
终于听到婴儿的哭声,林家泰又一次撞进房里去。
“老爷,恭喜你喜得贵子。”产婆将抱着的大胖娃娃小心递到林家泰的手上。
林家泰的心里,瞬间升起一种做父亲的自豪感和幸福感。
“英儿,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多象你!”林家泰把小婴儿抱到黄月英的面前,看着她汗津津的小脸说:“英儿,辛苦你了。”
黄月英幸福的笑了,她觉得自己这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夫君,跟别人家的夫君有点不一样。
黄大娘在一旁看得很高兴,黄老爹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自己的女儿是有福了。
早在刚刚知道黄月英怀孕的时候,两人就给孩子想好了名字,生个男孩叫黎昕,生个女孩就叫初彤,林家泰和黄月英第一次四目相对,就是在一个黎明时分。
“英儿,你真厉害,一下就生了个儿子。”林家泰把儿子放到黄月英的身边,说:“黄黎昕,这是你娘,长大以后,可要好孝顺你娘啊。”
黄月英笑过之后,忽然问:“你刚才叫儿子什么?”
“黎昕呀。”林家泰笑着说。
“姓的啥?”黄月英追问。
“黄啊。你生的,不姓黄姓啥?”林家泰说。
“姓林,他是你的儿子,你们林家的孩子。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爹。”黄月英白了林家泰一眼,转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昕儿,你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傻爹呀。”
“可是,我已经跟爹说了姓黄,爹很高兴。”林家泰说。
“谁说了都不算,我说了才算。”黄月英背后身去,再不理林家泰。
林家泰怏怏的走出房去。
刚到门口,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说:“老爷,柱子说,魏大人来过。”
“魏大人?噢,我知道了。”林家泰这才想起,今天是太子李建成围猎的日子,魏征一定是来喊自己一起去的。
“柱子,你怎么跟魏大人说的?”林家泰找到柱后,问。
“回老爷,我告诉魏大人,夫人今天临盆。”柱子说。
“魏大人怎么说?”林家泰又问。
“魏大人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改日他再来恭喜老爷。”柱子说。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林家泰笑容满面。 大唐首富